第七十章 長發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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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宮嫣早早地去了古董店,她相信小叔一定會來,而白骨則像之前那樣,靠著櫃台,一副鬆散的樣子,讓人以為這位掌櫃的是站著在這兒睡覺。
    “師兄因何在這兒開一家古董店?”宮嫣想著能喊自己師父一聲“師叔”的人肯定不是等閑之輩,如今在卻隱在這兒。
    白骨淺笑,麵上依舊蒼白無比:“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我平日裏沒什麽愛好,便想著把玩把玩古董,一來為這些死物找到有緣之人,二來呢,能在這兒捕捉更多的夢境。”
    宮嫣愣了,的確是這般,她想起自己拿的那麵古鏡,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那是一麵怎麽都照不亮的鏡子,但是對於宮嫣而言,那的的確確是緣分,雖說照出來的東西,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
    宮嫣百無聊賴,的確都是死物。
    “這般說來,師兄其實並不無趣,反而做著這個世上最有意思的工作。”宮嫣打量著貨架上擺放地滿滿當當的東西,一想起時間的流逝,不覺得有些無奈。
    在浩淼的長河之中,小小的一個人算得了什麽。
    果真宮嫣沒有料錯,宮司翰果然來了,孑然一身,和昨日一樣冷著一張臉,直接往櫃台這邊走來,而此刻宮嫣正坐在微微靠裏麵的屋子裏,在外麵是看不清楚的。
    “客官想要買些什麽呢?”白骨的聲音越發的冷,不像是帶著感情的,可是在白骨的視線落在宮司翰身上的時候,一身的星光,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宮司翰沉聲:“可有一位姑娘在此,我是來找她的。”
    白骨卻並沒有直接告訴宮司翰此刻宮嫣在哪裏,而是將手中的一把梳子揚了起來:“客官可以看看這把梳子,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
    顯然宮司翰是為了宮嫣而來的,對這些東西並不怎麽感興趣,可是白骨絲毫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反而繼續絮叨著這把梳子:“這把梳子的故事,客官可想聽聽?”
    宮司翰皺眉,略微有些不耐煩,而此刻坐在裏間的宮嫣也是好奇,何時白骨師兄來了這麽一遭。
    宮司翰知道宮嫣不會放他鴿子,隻好隨了白骨,站在一旁,並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
    白骨揚了手中的木梳,其實並沒有什麽獨特,隻是在梳子最下麵的地方有一個“和”字,是很流暢的行書,若是不注意,根本不可能發現。“這本是一把普通的梳子,可就是這一把梳子,將一個女人的墨發生生變成了白色,像雪花一樣的白色,格外耀眼。”白骨故意咬了那白色二字,果然將宮司翰吸引住了,不說別的,單單就他常常陪伴的人
    ,衣和聖女,便是一頭白色的頭發。
    而宮司翰想著,這人不可能白白說這些事情。“女人原本愛極了她的墨發,每日都細心梳理,而她有一個疼愛她的丈夫,兩人相愛著共結連理,過著安靜的日子,然而有一日,平靜的生活遭受到了破壞,來自外麵的一群山匪闖進了村子裏麵,屠殺了村
    子裏麵所有人,丈夫路過村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平靜地和妻子共飲了一杯茶,將妻子弄暈之後,將她放在那口久置在樓閣的棺材裏麵,而掉落在棺材裏麵的便是這把梳子。”
    白骨說著,默默地換了口氣,繼續道。
    “丈夫知道一旦山匪找到妻子,那便不僅僅是殺戮,還會是無盡的羞辱,丈夫隻身送死,消除了山匪的疑慮,而等到妻子醒來的時候,發現的卻是丈夫的屍體。”“妻子雙眼喊著淚水,拿著那把梳子,一下一下梳起了自己的墨發,她嘴裏念念有詞:你是說過待我長發及腰,你便帶我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嗎?因何現在卻食言了,你莫要睡了,快些醒來,我活了這麽久,
    都沒見過你這樣的人,能睡這麽久……妻子知道丈夫再也醒不過來了。”
    “而情感所幻化成的力量被這把梳子給吸收了,妻子一夜之間白了頭發,相傳隻要遇上丈夫的轉世,用這把梳子梳頭,那頭雪白的頭發便會變回來。”白骨說完,淡淡地看著宮司翰。
    不知道宮司翰究竟聽沒聽懂,但是裏間坐著的宮嫣已經明了了,能將衣和滿頭白發變回來的,隻有她的真愛。
    宮嫣不知道小叔是否就是衣和愛人的轉世,隻是覺得天下竟然這般小。兜兜轉轉便回來了,難道說這就是小叔被救下的原因,可是衣和若是知道這是她的愛人,還會晾著宮司翰這麽久嗎?
    “所以呢,掌櫃的,你說這麽多難道隻是為了和我說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千裏迢迢將我騙過來。”宮司翰的聲音有了些許變化,不再是以前那般冷淡了,反而覺得有些激動。
    宮嫣站在小叔的親人這個立場上麵想,若是白骨師兄不將這把梳子交出來,小叔指不定半夜過來就把這把梳子給偷走了。
    這絕對是有可能的!小叔的異常已經出賣了他。
    白骨笑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一定是聽懂了。“你跟著衣和聖女這麽久,難道就不好奇為何聖女有一頭白發嗎?而她這麽多年來,尋尋覓覓,又是再找什麽呢?”白骨問道,他開了這麽一家古董店,看了那麽多的故事,輾轉在各個位麵,六合八荒之間
    ,看過的聽過的加起來早就可以寫成一本書了。
    宮司翰試圖讓自己不那麽激動:“聖女的頭發何至於成為白色……”
    “你別說你不想知道自己和衣和到底是什麽關係,想要知道的話,就拿著這把梳子吧,到了今時今日,能近衣和身的人,估計隻有你了。”白骨這般說道,將手中的梳子交了出去。
    宮司翰皺了眉頭,慢慢得接過這把梳子,而這個時候,宮嫣從裏麵走出來,嘴角噙著一絲微笑。
    宮嫣清楚得很,若是小叔拿了這把梳子去給衣和梳頭,還是白色,那麽小叔可能會死心;若是黑色,隻怕小叔會邁出這一步。
    衣和嘛,宮嫣並不討厭。
    “等了閣下這麽久,還是等到你了。”宮嫣笑著說道,那張神似沅姬的臉,宮司翰卻是震驚了一把。
    可是宮司翰卻並沒有和聖女衣和說這件事情,他的心裏的確是藏了私心的。
    “你來了,那便代表你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便直接開始說吧,信與不信,全然在你,四大家族宮家你可曾耳聞過?”宮嫣問道,宮司翰微微點點頭。“你便是宮家失蹤依舊的二爺宮司翰。”宮嫣說道,小叔並不可能直接相信,這不過是第一次記憶,往後慢慢加深,她想看看小叔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反應,索性宮司翰聽到“宮家”的時候並不是那般抵觸,隻
    是輕微的皺了眉頭,顯出他的詫異。
    四大家族的宮家,忠心為國,鮮少出現其他的醜聞,故而算是這四大家族之中最平靜的。
    “哦,你可有證據?”宮司翰反問。
    宮嫣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何沒了記憶,但是我掌握的信息,宮家二爺的肩膀上麵,右邊肩膀,有一塊九宮的胎記,而你恰恰也是在左肩,還是九宮。另外若是你不信,大可與我滴血。”
    宮嫣可不信滴血認親這一套,隻是想要宮司翰的血而已,不得已才這般說的。
    宮司翰還愣著的時候,隻感覺指間傳來一絲疼痛,一隻小蟲子便咬開一道口子,白骨拿過一個白碗,將流出的那滴血接了過來,沉聲道:“不好意思,冒犯了,這是我養的寵物。”
    那小蟲子乖巧地飛到白骨那邊,藏進了他的耳朵。
    宮嫣自己戳了一個口子,讓血流了進去,隻是一瞬間,一道金光閃過,兩滴融合在了一塊兒,宮司翰似乎並不願意去看,然而此刻一切都呈現在眼前。
    “果真是融合了,這件事情,小叔可以慢慢回去再想,我是宮九。”宮嫣笑了一下,禮貌得說道,與宮司翰並沒有到那般熟悉的地步,這一下確實是冒犯了,卻能夠在宮司翰心中加深這個記憶。
    宮司翰愣了,他沒想到一切發展的這麽快,可是自己的腦海裏,真的沒有這一塊的訊息,他抱歉道:“對不起,宮九小姐,我還是想不起來。”
    “小叔大可不必這般驚慌,這件事情往後再說。”宮嫣說道,她不想急著逼迫宮司翰,畢竟回不回去全然看宮司翰的意願,宮嫣哪裏能拿把刀逼迫他呢。
    宮司翰溫聲應了下來:“那我先告退了。”
    或許是真的來的太快,宮嫣看著小叔的背景,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她盯著那倉皇的背影,笑著說道:“師兄,你居然還留了有一手,若非你給的那把梳子,我想小叔還不至於逃得這麽快。”
    “咳咳,那都是緣分啊,誰知道這把梳子會掉出來。”白骨輕聲道,其實他並沒有做準備,也沒想過要給宮司翰那把梳子。“所以是那把梳子自己認主了?那麽說,小叔是衣和的……”宮嫣實在不敢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