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姻緣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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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小貝的電話,閆勇驚出了一身冷汗,沒有片刻的猶豫,立即下樓開車往河州市人民醫院趕去。

    “老爸,我現在在市醫院呢,你趕緊過來吧!”這是女兒小貝電話裏說的,說完就掛斷了。

    對於這個寶貝女兒,閆勇是又愛又恨又無可奈何,不知道該怎樣溝通和交流,尤其是妻子婉芬出事之後更是如此,話不說不行,說淺了不行,深了更不行,用他的話說,幹警察幾十年了,就沒有遇到過這麽棘手的案子,而且還沒有著手的地方。

    無論是生活、學習,還是其他方麵,閆勇覺得與女兒就有打不完的官司,上大學他希望女兒報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既然不能子承父業,女兒從事公安工作也很好,起碼自己可以在業務上、工作上,或者經驗上給她以幫助。而且從事公安工作,對女孩來說更為適合,誰敢隨便對警察動手動腳,尤其是在社會治安不很穩定的現今,當警察不但可以保護別人,更可以有效保護自己。

    可女兒不但不領情,而且說他對社會治安沒有信心,是工作不盡職的表現,所以自作主張報考了河海省財經大學,而且本科畢業以後根本不理會學校推薦的讀研機會,報名應聘剛成立的一家股份製銀行。當閆勇知道情況後,小貝已經上班將近一個月了。用小貝的話說,新單位發展機會多,升職空間多,業務從零起步也容易突破,而且效益好,福利待遇也一定好。

    對於財經大學畢業生通常進財政稅務部門的歸宿,小貝不屑一顧,“隻有沒有追求的人才會到這些單位混吃等死呢。”麵對閆勇的怒目相向,她很有底氣地說:“二十多歲進機關,三十多歲混個一官半職,四十多歲等待成為部門領導,五十歲一過騰位置給後繼者,到了六十歲退休,回頭看,做了什麽,有什麽成績,結果隻是一地雞毛。這還是好的結果,能謀個一官半職,很多人一輩子不還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而且為了這些,還要夾著尾巴,年輕時早到晚走,打掃辦公室、抹桌子掃地,看領導臉色行事,過年過節巴巴地給領導送禮,掙得那點工資都送了禮了,一年年按部就班地熬資曆,好容易可以收點禮了,還怕不慎被舉報和查處。沒當官想當官,當了官還要提放有人覬覦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弄得一個個未老先衰,神經衰弱。”說著話,不忘表演,“何必呢,趁年輕社會上闖蕩闖蕩,喝幾口水,嗆上幾次,不是很快就能學會遊泳了嗎?而且我們這樣的單位,憑本事吃飯,看業績說事,什麽都看你自己的表現,領導隻是大方向交待你個任務,怎麽做、做的怎麽樣全靠你自己,光明正大的競爭,光明正大的挑戰,能幫你的隻有你自己,這樣的生活不是更有意義,更能彰顯青春的活力嗎?”最後總不忘說上一句:“我的青春我做主。”

    這樣的說辭讓閆勇哭笑不得,可有爺爺奶奶做堅強的後盾,事事全力支持和欣賞,就是婚姻問題,讓爺爺奶奶著急,可小貝卻振振有詞,“快饒了我吧!本姑娘剛經曆了近二十年的讀書學習生活,好容易有了一點自己的時間,不會這麽早就把自己送進婚姻的籠子裏吧?求求你們,讓我玩兩年吧。”

    她不急誰拿她也沒辦法,隻好由她,這一晃也就二十六歲了,真是沒辦法。

    可她每天裏樂樂嗬嗬的,就沒見她有愁苦和不高興的時候,自稱歡喜鳥,閆勇卻叫她沒尾巴鳥,但看著孩子快樂和無憂無慮的,自己多少也是一份安慰。

    到醫院門口,停好車,閆勇就急急忙忙往醫院大廳跑,邊跑邊拿出手機,給小貝打電話,可沒等電話通,就見小貝遠遠地向他招手。看著小貝沒事,閆勇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可還是板著臉數落著,“電話也不說明白,也不等我問就掛了,你想急死我啊!”

    “你再不來我就快死了。”小貝針鋒相對,但與話形成對比的卻是嘻嘻哈哈的笑臉。說著話上來就挽著閆勇的胳膊,親昵地說:“老閆同誌,有一件很重要的工作要交給你,你不要辜負同誌們對你的信任啊!”

    “什麽事,說清楚了再往下說。”閆勇警覺了起來,小貝的反常令人生疑。輕輕甩開小貝的手臂,瞪著小貝問:“說吧,急急忙忙叫我過來,到底什麽事?”

    “到底是多年的老警察,警惕性很高嘛!”小貝拖著長腔裝模作樣地說:“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不是一個成年人的起碼本質要求,而且待同誌熱枕、互幫互助是不是人與人相交的起碼基礎?”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你說不說,不說我就走了。”閆勇對小貝沒有脾氣,隻好來橫的,“單位裏一堆事呢,我沒有功夫在這兒跟你磨牙,有事咱們晚上回家再說。”說著話轉身就走。

    “別走啊!別走啊!你這人真不識逗。”小貝趕忙攔住閆勇,討好地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說正事。”看閆勇麵色和緩下來,就大聲說:“教授姑父剛才委托我件事,他們單位有個同事老婆生孩子,在這兒住院,可同事今天上午讓領導派到姑父哪裏了,所以讓我照看孩子和他媽,可我一個大姑娘家家的,伺候一個產婦,我也不合適啊!可教授姑父交待的事也不能不管啊,所以思來想去就想到了一個更合適的人。”

    小貝沒說完,閆勇就想到了她下來要說的話,就攔住了小貝的話頭,“你見過紅霞阿姨了。”

    “準確地說,是把事情全權委托給了紅霞護士長”,小貝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地說,但隨即歎了一口氣說:“無奈本姑娘小姐身丫環命,人卑言輕,隻好請家長出麵了。”

    小貝的話使閆勇暗暗叫苦,劉阿姨給他介紹的女朋友就是李紅霞,河州醫院婦產科的護士長,兩人見過幾次麵,印象也還不錯,可閆勇始終下不了決心,因為心中始終放不下婉芬,小貝倒是很積極,不但舉雙手讚成,而且私下裏也與李紅霞見過麵,今天這麽寸,又遇上這麽檔子事。

    要說沒有想過也不現實,畢竟自己還是中年,身體裏也時時升騰起野性的欲望,更希望身邊有人嗬護,尤其是小貝上學不在家的時候,回到家冷冷清清,回老爺子哪兒,媽媽又是無休無止的嘮叨,內心的孤獨和寂寞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麵對著夜空,對著滿天的星星述說,哪裏有婉芬,能懂得他的心。

    因此唯一排泄的方法就是工作,就是盡量的加班,可靜下心來看到熒屏上的親親我我,來自現實生活的誘惑,時時像萬千個小蟲子吞噬著他的心,折磨著他的情感。拒絕了無數個相親和介紹後,見了李紅霞,覺得心裏暖暖的,紅霞不能算漂亮,但穩穩的神情還是讓閆勇感到心安,也許這就是應該找的伴侶,但心動卻下不了決心。

    “好了,我就跟單位請了一會假,得趕快回去了。走了,老閆”,說著話,轉身優雅地擺擺手,瀟灑地走了。把閆勇晾在了哪裏,意思很明確,讓他接著去見麵。

    閆勇恨恨地瞪了小貝背影一眼,無奈地向婦產科病房走去。

    拐過走廊,遠遠看到李紅霞在向一個護士交待著什麽,就放慢了腳步。李紅霞也看到了閆勇,匆匆交待了幾句,就快步迎了上來,白淨的臉上立時布滿了紅暈,嗔怪著說:“你怎麽來了,這哪是你們大老爺們應該來的地方,還穿著一身警服,跟辦案似的。”

    李紅霞的埋怨提醒了閆勇,剛才光顧了著急了,沒有換衣服就出來了,現在看來是不合適,赫然笑了笑,老老實實地說:“光顧了著急了,還真忘了這茬。”

    “放心吧,這是醫院,又有我這個二十多年的老護士,剛才看了一下,母子都很好,吃飯方麵也專門交待了護工,沒有問題的。”李紅霞溫柔地說:“你快忙去吧,這裏交給我了。”

    “那就太麻煩你了。”閆勇真誠地說。

    “說這些幹什麽”,李紅霞白了閆勇一眼,語調溫柔地說:“趕緊走吧!”說著擺擺手快步離去。

    望著李紅霞胖胖的身姿,閆勇的心裏覺得暖暖的,久久沒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