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危機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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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晚飯,錢向忠就借口胃不舒服,隻跟喬商打了個招呼,就匆匆上車離開了。

    下午在齊河鎮遇到攔車的場景後,他還以為隻是普通百姓的攔車告狀,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甚至連車都沒有下,遠遠地看著黃慶和彭群假模假式地下車聽匯報、對話,覺得看表演更有意趣。直到看完了高產農業園區項目回城,特別是飯前陶正神秘地言語,才立即讓他重視起來。想到高山的涉案數額,想到他與高山的交集,隱隱有些擔心,但更擔心的是姚紅,是民間融資案她有沒有趟這攤渾水。從午飯前姚紅匆匆離去的神態和不多的話語中,他覺得姚紅一定有參與,而且還不僅僅是一般的參與。為此,錢向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晚飯也沒有心事吃了,但還是勉強應付著,畢竟過分的失態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和猜測。好容易熬到了宴會結束,就再也難以等待,匆匆地往清河市趕。

    路上就給姚紅發信息,這也是他們這幾年慣用的聯係方式,但直到進了清河市區,也沒有接到姚紅的回信,隻好先回家再作打算。

    家裏沒有姚紅,也沒有她曾經回來過的痕跡。空曠的大廳,空曠的樓梯,以及緊閉的樓上、樓下的房門,整個別墅豪華中透著寂靜。錢向忠不禁有些失望,還有著深深地失落。不由想起很多年前,那時隻要他回到他倆以前的小天地,盡管隻是一個宿舍區中的一個老式的二室一廳的房子,總能感到一絲溫馨,也有著一股野性的衝動。

    那是清河一中集資建的教工宿舍,是錢向忠從平原縣回到清河後,利用關係從市教委強占的房子。由於自己還有電子局的房子,與老婆孩子住在那裏,這裏就成了他在清河市隱秘的安身之處,以及與姚紅溫馨的家。時常借機來這裏與姚紅幽會,感受姚紅濃濃的溫情和殷勤的照料,而姚紅也總能使普通簡單的晚飯變得浪漫,最重要的是姚紅總能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在這套房子裏,出現在他麵前。

    後來調到市政府做副秘書長,做副市長,市政府又給安排了政府宿舍,這套房子也沒有騰退,姚紅就正式住在了這裏,這裏也就成了錢向忠的另一個家,再後來住進了清河小區的別墅,特別是老婆孩子到美國之後,清河別墅成了他們共同的家,而姚紅還住在哪裏,盡管不經常回去,但還是有很多私人物品放在了哪裏。

    錢向忠也曾試著說服姚紅把那邊的東西搬過來,那套房子處理了算了,或者幹脆再買一套房子,給姚紅一個正式的家,不能委屈了她。可姚紅堅決不幹,說老房子裏有太多太多的溫情和回憶,舍不得放棄,況且清河別墅已經就是他們的家了,就不必再另築愛巢了。

    但自從姚紅辭職開公司以後,特別是近一年多來,錢向忠明顯感覺到了姚紅的變化,除了忙碌和粗糙了以外,行為方式和語言也簡單粗暴了許多,除了床上的溫情纏綿和要求更強烈以外,其他都改變了很多。生活的溫情越來越少,溫馨的晚餐也成了奢望,甚至需要錢向忠下廚做了給姚紅吃,而且往往是做了她也不一定回來吃,除了忙,還是忙。以往是姚紅抱怨錢向忠的忙和沒完沒了的應酬,而今卻是錢向忠暗暗地抱怨了,甚至有些怨恨,但卻沒有辦法訴說。說簡單了姚紅不理睬,心情好了還可能會說幾句解釋的話哄哄他,說重了就會遭到姚紅的搶白、抱怨,甚至眼淚。錢向忠漸漸感到失落,感到無邊的寂寞在包圍著自己。

    想到這裏,錢向忠暗暗有些傷感,就又拿出手機,給姚紅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她自己已經到家,姚紅的信息很快就回複了,但也僅僅是“等著”兩個字,錢向忠歎了口氣,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打開了電視看了起來。

    錢向忠也在腦子裏梳理著騙貸和民間融資的案件,陶正告訴他時也著實讓他吃了一驚,尤其是僅高山的公司就騙貸了接近十五億,而且民間融資也達到了六七個億。錢向忠迅速地判斷事態的發展會怎麽走,能嚴重到什麽程度,根據錢向忠這麽多年的經驗,如果沒有周密的運作,麻煩會很大,而且會是滅頂之災也不是不可能。直觀的意識告訴他,高山這回是遇到大問題了,而且這道坎看來也是難以順利邁過去了。估計此事會引發一場地震,或許經濟層麵,也可能波及政治層麵,會牽扯到很多人,也可能會使很多事浮出水麵。事件一旦定性為經濟案件,估計問題還不是很大。騙貸有具體的操作人員,最多也不過是管理不嚴,承擔失職責任,協助有關部門調查。國有銀行還是以減少損失和收回貸款為主,不會過分強調事件的法律性質,而注重更實在的還款方式和時間,因此高山牢獄之災是不會有的,隻是會費心勞神一個時期。如果定性為刑事案件,資金的使用和去向就必須要追查清楚,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那麽容易了。最麻煩的可能還是民間融資的處理,國家嚴厲打擊非法集資和民間融資,始終采取的是零容忍的高壓態勢,這涉及到刑事犯罪的問題,估計公安會介入。這還不是致命的,性質和處理也還是有回旋的餘地,但民間融資最大的問題,也是政府迫切需要處理的是平息老百姓的情緒。盡管民間融資,高息集資屬於違法犯罪,參與本身就有罪,後果自負本就天經地義,但涉及老百姓,特別是眾多百姓的事就不那麽簡單了,也是不能采取打擊和製裁措施的。不管對錯,將老百姓的損失盡可能挽回,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因為眾多老百姓的利益不能忽視,老百姓過激的行為更不能忽視,任何可能引起社會混亂的苗頭都是各級政府特別重視的,社會穩定是壓倒一切的大局,關懷政治,更關乎官員的職務和前途。

    而處理這件事情通常的做法就是盡力退還集資款,由於高息融資或集資的基本特點,就是收新還舊,用後麵的錢來償還前麵的利息和本金。隻要資金能源源不斷地接續,這場遊戲就能一直玩下去,但問題是一旦資金鏈斷裂或出現問題,整個大廈瞬間就會垮塌,什麽也不會留下。因為融資或集資的本意是籌建資金,用於生產和經營,但如今能夠支撐這麽高額利率回報的領域,除了房地產,就不可能還有其他,因此很多民間融資或集資的目的就是詐騙,原始的目的也是為了欺騙。

    高山應該不會,這是錢向忠基本的判斷,因為高山有企業、飯店、還有好幾個不錯的房地產項目,他融資的目的或許真是項目需要資金,而項目也有很好的利潤預期,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可錢向忠也擔心,高山會不會盡快清退融資資金。憑錢向忠對這個男人的了解,看似和善友好的這個小個子男人,既有南方人的奸詐、狡猾和圓滑,也有北方男人的粗放和狠毒,而且還有著不好琢磨的陰險,還有骨子裏麵泛出的傲慢。看上去高山很好交往,無論是對誰都是不笑不說話,時時處處都顯出周全和周到,實際上卻極有心計,而且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麽,需要什麽。有時候很像是一個打牌高手,不但知道自己的牌怎麽打,而且還能算到對手手中的牌,以及會怎麽出牌。

    想到打牌,錢向忠不禁浣而一笑,也想到了他在牌桌上的表現。也就是幾年前,說來也巧,在澳門的葡京大酒店會遇到高山。

    那是作為市長的錢向忠帶隊到香港舉行招商活動,活動結束後香港朋友安排到澳門參觀,葡京大酒店和賭場當然也是參觀的一項內容,在這裏偶遇了高山。當時他還不認識這個叫高山的男人,隻是聽同行的香港朋友介紹,高山是個美籍華人,在美國和香港都開有公司,生意做的很大,而且一年前在平原進行了投資,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企業家。錢向忠也無心認識這樣的所謂企業家,多年的從政經驗使他明白,在廣東或深圳投資興業的香港商人還可以算是真正做實業的企業家,因為毗鄰香港的區位優勢和低廉的勞動力成本,以及地方政府優惠的政策和稅收減免,對香港企業做加工貿易有著很大的吸引力,也有著很實在的利益。不遠萬裏來到內地的,不是希圖投資當地的地下資源和特色產品,就是看中了當地政府急切招商的心理,進行所謂的資本運作,或者參與對國有資源的掠奪,這是錢向忠最看不上某些領導的一點。媚俗、媚官、媚錢,似乎隻要來投資都是對地方政府的支持,都是愛國資本家,這些不是短視,也是政治上的幼稚表現,就沒有完全理解資本的本質。作為中學教師出身的錢向忠,自認為在這些方麵要比某些領導眼光獨到的多。

    因此,對於高山他也隻是客氣地說了一些感謝的話,並一起玩了一會輪盤、猜大小點之類的遊戲,不過是禮節性的交流和交往罷了。

    回到清河以後,高山主動來拜訪,並送來了一些營養品和補品,這之後交往就頻繁了起來。他也委托高山換購一些美元給美國的老婆孩子,高山很爽快地應諾,而且往往是連買帶送,他也慢慢地適應了。特別是應高山邀請到澳門去了幾次以後,覺得高山還是可以交往的,也多少改變了以往對他的印象。同時也對第一次澳門葡京大酒店的相見是偶遇,還是高山精心的安排也就不那麽在意了。

    幾次澳門之行都是高山包攬了所有費用,而且除自己帶少量的現金外,境外資金的使用和兌付都是高山一手操辦的。幾次下來,錢向忠喜歡上了賭博,也對賭博有了自己的認識。他認為,一個男人成功的心理在賭場上是最能體現出來的,不管是賭大小,還是玩梭哈,都充分考量著一個男人的心理素質和承受能力,賭徒的心理其實很大程度來自自信和對形勢的判斷,以及對對手精神上、心理上的打壓。一把牌的勝與負,很大程度不是牌的好壞,而是自己的判斷,有時候自己牌不好的時候,對手的牌可能更差,因此鬥智鬥勇往往就是牌桌上幾分鍾的判斷和決斷。另外,想贏怕輸的心理是每一個人都有的心理障礙,隻要融入到賭場的環境中,到了沒有退路的時候,就能釋放出巨大的能力和膽識。賭博一詞拆開來,其實就是有錢人博取更有錢機會的實踐,這就是他認識的賭博。後來漸漸去的少了,一則時間上不方便,二則資金上也不是很應手,每次都是高山墊資,盡管也從自己分管的城建口支取了一些付給了高山,另外也包給了他一些工程補償,但還是漸漸淡了這份心。可高山卻是實實在在的賭徒,而且一進賭場就暴露出了貪婪和狠毒的本性,往往是不贏個盆滿缽滿或輸的吊蛋精光絕對不會離開,而且是每月都要去一次或兩次,難以自拔。這也是錢向忠對高山有著深刻認識的一個方麵,一個掩飾再完美的男人,進了賭場本性就顯露無疑了。

    錢向忠自信高山的事不會過多牽扯自己,盡管他拿了高山不少實惠,可也為高山辦了不少事,兩相比較高山還得到的多一些。因此,即使高山出事,也不會過多的翻舊賬,因為翻舊賬隻會給他造成更多的不利,高山是個聰明的商人,他不會不明白這一點。這點他不擔心,唯獨擔心姚紅怎麽陷入的,又陷的有多深。

    想到姚紅,錢向忠不禁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十點多了,還是不見姚紅的影子。

    錢向忠隻好拿起手機,撥打了姚紅的電話,盡管他們倆有約定,不打電話,隻發短信,而且短信看完就刪。開始是錢向忠對姚紅的要求,後來變成姚紅對錢向忠的要求,但不管是誰的要求,小心沒大錯總是對的。

    電話好一會才接,而且還是姚紅沒好氣的的搶白,“馬上就到了,等會。”

    錢向忠心裏一股火上竄到腦門,覺得姚紅近來有些太過分了,甚至有些蹬鼻子上臉,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因此,就生起了悶氣,連姚紅進門也冷著臉,沒有搭理她。

    姚紅自顧自地進門,一把將手中的提包扔到了沙發上,沒好氣的奚落道:“你老人家怎麽回來了,怎麽不在平原當市領導了,那多威風、多神氣啊!”

    “你說我怎麽回來了?”錢向忠也沒好氣的斜著眼看著姚紅說:“我都回來幾個小時了,也沒輪到姚總接見。”說著自嘲地從嘴角擠出了一絲笑,“看來我這市領導真是沒有麵子啊!”

    “你別夾槍帶棒的找沒趣,我今天沒有心情吵架。”姚紅不滿地瞪了錢向忠一眼,煩躁地說:“一天來累死老娘了,還給我找不痛快。”

    看著姚紅一屁股做到沙發上,滿臉沮喪的神情,錢向忠的心軟了,胸中的邪火也漸漸散去。不由地站起身,倒了一杯水,走過去遞給姚紅,聲音輕柔地說:“那不是不方便嗎?那麽多的領導,那麽多的媒體,我們倆怎麽在一起,不是找事嗎?”說著坐下來,摟著姚紅的肩膀,輕鬆說:“昨晚我們不是在一起的嗎?而且表現還是很棒的嘛!”

    “去你的。”姚紅白了錢向忠一眼,輕輕掙開放在肩頭的手,口氣也和緩了許多,淡淡地說:“你回來幹什麽。”

    “還不是擔心你嗎?”錢向忠嬉皮笑臉地又往姚紅身上靠了靠,盡量放緩了語調說:“平原騙貸和民間融資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姚紅望著錢向忠,默默地點點頭,卻沒有回答,因為她也沒有想好,是不是要源源本本地告訴錢向忠,另外也的確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又該怎麽說,她心裏很亂。

    “這麽說你也參與了,集資了多少錢?你又要那麽多錢幹什麽?”錢向忠一連串地責備著,聲音中含滿了不解和抱怨。

    “我要那麽多錢幹什麽?你說我幹什麽?”姚紅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一起蹦起來的還有她的情緒,“我要錢幹什麽,你不明白嗎?你這人大副主任是怎麽來的你不清楚嗎?以前都是人家給咱們錢,現在你看看,自從決定讓你從市長位子上退下來以後,為了這個人大副主任,以及往省人大走,前前後後花了多少錢?又有多少錢是你錢向忠從口袋裏掏出來的?你說我要錢幹什麽?”

    姚紅的話讓錢向忠瞬間氣餒下來,他知道這一年多姚紅為他的事上下打點花了不少錢,而且正因為花了這些錢,才越發覺得委屈,才越發氣勢。可就沒有想過,從決定開公司到現在,短短的幾年,成為幾億身家的企業家、女強人,靠的是什麽,還不是靠他錢向忠的關係,還不是靠暗中的利益輸送。她一個農村出來的土包子,要學曆沒學曆,要資金沒資金,憑什麽開公司掙大錢,又憑什麽走到現在。可現在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因此錢向忠低下聲音,慢慢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也知道你為我做的很多,我也是為你擔心才著急上火的,要不然我急急忙忙跑回來幹什麽?”說著話拉著姚紅的手坐回到沙發上,“我隻是想問你集資了多少,準備怎麽應對?”

    “你以為是我騙了人家?”姚紅扭過臉怪異地看著錢向忠,譏誚地說:“不是我騙了人家,是人家騙了你老婆。”

    “騙你?怎麽騙得?”錢向忠越發著急,語調急切地追問著,“你倒是跟我說明白啊!到底怎麽回事,你要急死我啊,我的姑奶奶。”

    “上個月建行不是給我批了七千萬貸款嗎,幾天前辦了下來,可紡織廠那塊地始終說不下來,也不能讓錢躺在賬上睡大覺吧,所以就暫時放給了高山的投資公司。”錢向忠的逼問使姚紅不敢再隱瞞,也不想再隱瞞,這一天的事情壓的她的心就要碎了,索性竹筒倒豆子地說:“另外幾個購貨客戶的預付款,公司員工的集資,還有幾個朋友的錢又湊了三千萬,總共一個億都投了進去。”

    “一個億?還有銀行貸款?”錢向忠眼前一黑,差點沒有暈過去,聲音有些顫抖,“你膽子也太大了。”

    “誰能想到要出事。”姚紅也有些委屈,“想著就一個月,一個月就抽出來了,那可是將近一千多萬的利息啊!誰能想到會這樣?”

    “貪婪,貪婪使人瘋狂這話一點不假。”錢向忠顫抖著手,指著姚紅無奈地說:“你說你這不是作死嗎?是,你為我花的不少,但在清河,就是在河海,像你這樣三四年的時間,從什麽都沒有,到現在有酒店,有購物中心,有市政建設公司,身家幾個億的有幾個?又有幾個能接到沒有任何風險的政府工程?不敢說多,一年掙個幾千萬是沒有問題的吧?你還想要什麽?你又能要來什麽?”

    “我不是也是為了咱們今後著想嗎?”姚紅在錢向忠咄咄逼人的話語和目光下,也不得不理虧地辯解著,隨即就強擠出笑臉,小鳥依人地偎在錢向忠身上說:“過幾年你退休了,不管是去美國,還是去加拿大,不都需要錢嘛,而且我也舍不得放你回你老婆身邊,我們可以去英國或者意大利,買一處房子,自由自在的多好,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想的美”,錢向忠推開了姚紅,站了起來,“還是先想想現在怎麽辦吧!”

    “怎麽辦?涼拌。”錢向忠的冷漠和生硬又勾起了姚紅心中的火氣,她也站了起來,挑釁似地直視著錢向忠,“我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銀行來追債我也還不起,下午我就召集集團財務,把所有能集中的資金估算了一下,不但解決不了什麽問題,連員工的集資都應付不來。”

    “那你怎麽辦?”錢向忠擔心地問,他腦子裏也在急速地轉著,想著解決的辦法,但卻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因此問出來的話無力和無奈,像是問姚紅,更像是在問自己。

    “走著看吧,反正你也指靠不上。”姚紅有些玩世不恭地說著:“扛唄,實在不行就跑路,別人能跑,我也能跑。”

    “跑路?說的輕巧,你能跑到那裏去?”錢向忠硒笑地說:“還是想想怎麽善後吧!”

    “實在跑不了也隻能認命了,走到哪裏是哪裏吧!”姚紅輕輕歎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說:“真是被抓進去了,人家需要什麽我就說什麽,知道什麽說什麽,爭取寬大處理吧!”

    “你什麽意思?”姚紅的話一下使錢向忠緊張了起來,也立刻想到了如果。姚紅知道的實在太多了,他就像是**裸地站在她的麵前,如果她被抓了進去,那後果實在不敢想象,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將暴露,而且沒有任何的回旋餘地。

    “我沒什麽意思,你自己想吧,反正我不好過,你也好過不了。”姚紅輕描淡寫地說著,拎起沙發上的包往樓上走去,走了幾步回頭說:“順便告訴你,高山不見了,可能已經被控製了。不信你可以通過你的密線問一聲。”

    錢向忠一下子懵了,姚紅在他的麵前幻化成了一團火,一團將要吞噬他的烈火,瞬間把他包圍了起來。

    錢向忠腦海裏突然想到了“毀滅”兩字,但卻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那一晚,沒有纏綿,隻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