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波瀾不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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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天翔走進河州賓館多功能會議室的時候,政銀懇談會已經開始很久了,而且似乎該說的也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抱歉,抱歉,實在抱歉,怠慢各位了。”齊天翔快步走著,雙手抱拳對各位笑著解釋:“省委常委會,臨時得到的通知,分身乏術,實在不好意思。”
    齊天翔的出現和表態,使得有些沉悶的會議室裏的空氣鬆動了一些,響起了一陣善意的笑聲和附和聲,隨著笑聲的還有不斷變幻的複雜表情。齊天翔慢慢地環視著會議室,對紛紛站起身的各位擺擺手,嗬嗬笑著趕忙補充道:“都站在幹什麽,快請坐,坐下說。為表示歉意,以及對各位銀行家捧場的感謝,晚上我做東,好好地敬各位幾杯。”
    “嗬嗬,這算上齊書記的酒宴,晚上我們就有三頓飯可吃了,我們到底有幾張嘴啊,消化得了這麽多的酒宴,”建行行長李建斌笑著迎合著齊天翔的話,麵對全場善意的笑聲,緩緩地接著說:“河州市的飯看來越來越貴嘍,”
    齊天翔慢慢地走到站起身的呂山尊和蔣飛銘身前,緩緩地在讓出來的位置上坐下,認真地在他們兩人的臉上掃視了一下,略顯認真地說:“這麽說你們二位晚上都許諾請客了,那好,誰請客誰拿錢,市政府的酒錢市委可不認哦,”
    齊天翔的話引發了會議室一陣笑聲,可怎麽聽都是壓抑的,也是沉重的,這時候怎麽也不可能會有爽朗的大笑,這是齊天翔充分預料到的。其實此刻齊天翔自己的調侃和微笑,不是虛偽的做作的,這是設計好的場麵,市委書記參加的會議,市委書記臨時有事難以準時到會。這樣既避免了會議無謂的爭論和討論,又顯示了市委書記的高度重視和關心,提高了會議規格,又抬高了自己的價值。運用的好可也達到一石二鳥的效果,所謂小小秤砣壓千斤就是這個意思。
    說起來齊天翔是最討厭這種虛假的應酬,或者說這種故弄玄虛,都是在合作和商討,坐下來認真平等地談就很好,可呂山尊他們的設計,自己反對顯得不夠尊重,何況已經明確了敲邊鼓的角色,就應該認真配合,自己目前的職務確實不適合參與到市政府的具體經濟工作之中。過多的介入不但有權力幹預經濟的口實,也使這些銀行產生不必要的壓力,政府職能部門之間似乎更順暢一些。
    齊天翔不由想到小時候農村的驅鬼儀式,到處貼有黃表紙咒符,上麵彎彎曲曲畫著的符號,不但看不懂,更看不明白,在大大小小的門上,窗戶上,甚至屋角和冷僻的地方,都貼上了這種畫符,似乎鬼神也與人有著相同的生活規律和習慣,隻要是人喜歡停留的地方,鬼神一定喜歡光顧。其實這些還都不是重要的,再熱鬧也不過隻是一種擺設,或者說隻是營造一種神秘的氣氛,重頭大戲還是驅鬼大神的表演。由於社會限製和打擊,在城市已經看不到這樣的場麵,還隻有農村,才能偶爾地出現這樣驅鬼降妖的場麵,可也是偷偷摸摸地進行,這更增加了過程的神秘色彩。
    一襲道袍,一柄桃木長劍,一串長長的珠串,就是高人全部的道具,整個過程無論是開始階段的請神,還是中間高潮部分的降妖,還是最後收尾階段的火燒妖魔,都像是一場獨角戲表演。高人的念念有詞,虔誠地鞠躬請神,或者激烈地閃展騰躍的降妖過程,還是變戲法樣最終將挑在木劍尖上的紙符點燃,專業的還有口中噴火燒妖魔的精彩,都能引來滿堂的喝彩和響應,怎麽看都像一場戲劇的片段,這在娛樂貧乏的農村,娛樂色彩要強於實際意義,除了事主家庭和虔誠的高人,置身事中之外,所有人都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因此圍觀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孩子,喝彩叫好聲也大多是童聲,倒也熱鬧的很。
    這樣的表演現在估計農村的孩子,也難以得見了。齊天翔不由想到了自己在這種表演中的角色,是鎮符畫咒,還是桃木長劍,怎麽也難確定自己的位置,隻是覺得荒唐,卻也是無可奈何。
    “齊書記,說幾句吧,”呂山尊望著有些走神的齊天翔,敏銳地感覺到他似乎是想到了別的什麽,盡管臉上掛著微笑,卻是半天沒有表態,這怎麽看都是不正常的,於是附在齊天翔耳邊輕聲提醒著,隨即提高了聲調說:“給大家講幾句,定定基調。”
    呂山尊的話將齊天翔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望著呂山尊歉意地笑了一下,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煙盒來,虛讓了會議室各位一下,掏出一支煙點上,慢慢抽了一口,才緩緩開口道:“對不起,有點走神了,想到了別的事情上了,這事情多的,想集中注意力都難,各位多包涵。”
    說著話,齊天翔微微笑著環視著會議室內的各位,由於進來時呂山尊給讓出了座位,現在是呂山尊和蔣飛銘一左一右坐在了他的兩邊,像是廟裏的三位尊神,麵前就是各種心態望向自己的目光。想想就不免好笑,可還是神情嚴肅地側麵向呂山尊問:“說到哪裏了,你們繼續。”
    呂山尊尚未說話,蔣飛銘接過話說:“正在溝通,我先把各位行長給齊書記您介紹一下。”
    “不用,認識的今後還要打交道,會更熟悉。不認識的,今後也會慢慢熟悉起來。”齊天翔看了一眼蔣飛銘,隨即麵帶微笑地對各位說:“都是生活在河州市這塊土地上的,保不齊哪天湖邊散步就能遇上,有的是認識的機會。”
    說著話,齊天翔溫和地接著說:“既然大家都不願說,我就說幾句,算是入門態度吧,既然進到了這個會議室,自然就要有一個態度,不然也不像話。過去有個說法叫‘投名狀’,似乎是入夥的方式,現在隻是表態,還算公平合理。”
    齊天翔的話說的很隨意,也很輕鬆,似乎就是隨便的聊天,望著會議室漸漸活泛的氣氛,繼續說道:“首先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大家道歉,由於市政府及職能部門監管不嚴,致使在座各位的信貸資金陷入了困境,造成了很大的損失,特別是因此帶來很多不可預知的被動,責任在市政府,這是不可回避的現實,所以市政府要勇於承擔責任,做好相應的彌補和補償工作,目的就是共同擺脫困境,哪怕這代價會很大,也應勇敢擔當。這是第一層意思,責任。第二層意思是決心,‘為國之道,食不如信。為人之道,先質後文’,這是古人的智慧,也是為政、為人的基礎,各位也是本著這種信念和規則在認真工作,認真做事,可卻有人不按常理出牌,不按規矩做事,這也是事情被動到現在的原因,我的態度很明確,誰造成的被動局麵我不願過問了,但我願意與大家一起,把這件事情圓滿地處理好,因為這不但是對你們各位銀行家,更是我們河州市的大事,哪些爛尾樓盤就像一個個爛瘡,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給你留出點膿來,我受不了這個,所以懇請各位伸出援手,幫我也是幫我們市委、市政府把這件煩心事解決了。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辦法,這可能是大家最為關心的問題,蔣市長這一個時期已經與大家充分地溝通了,商量出了不少的辦法,但很多辦法都是私密的,或許難以全麵實施,單一的實施會對某一家銀行解決問題有利,這種處理辦法我不讚同。各位是為我們河州市的建設和發展遇到的困境,理應整體擺脫困境,我們河州市不做對得起一部分朋友,得罪另一批朋友的事情,因此我建議大家坐在一起,共同商量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出來,解決所有的問題。這就是我的觀點,也是我的態度。”
    齊天翔的表態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會議室裏立即凝固般鴉雀無聲,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大家才如冰河開化似的覺醒了過來,有鼓掌叫好的,有交頭接耳議論的,還有迷惑不解的,每個人根據自己的困境,表現都不一樣。
    “齊書記不愧是省領導,有魄力敢擔當,聽了齊書記的話才明白古人所說:‘小人無錯,君子常過’的道理,也就明白了我們與他之間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問題,我們苦苦考慮的是如何盡快脫困,盡快擺脫陰影,齊書記考慮的不是市政府該怎麽辦,而是如何為我們解困,想想真是慚愧啊,”建行的李建斌行長由衷地感慨著,苦澀地笑著說:“誰不知道這些問題是怎麽來的,誰又不清楚是什麽原因來的,說好聽的是支持地方經濟發展,說難聽的不還是我們的貪婪害了自己嗎,房地產市場形勢那麽好,盈利預期又那麽明顯,這樣的貸款即使手續短缺又能怎麽樣,反正都是半年到一年的中短期貸款,盯緊點怎麽也不會出事,就是這種僥幸心理驅使著逐利的行為,被套牢似乎是早晚的事情,不再這個項目上,也會在另外一個項目上。這除了項目本身的問題,銀行間信息溝通不暢,以及信貸結構和資金配置方麵的問題,難道不值得我們反思嗎,”
    “李行長說的很對,切中了問題的要害,銀行創新能力不足,資金結構和配置都不是很實用,也與經濟發展需求相脫節,市場和企業需要的,卻是我們不敢嚐試的。比如企業七天或十四天短期融資,都知道可為,可卻都不願做,為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利潤高風險也大,因此都盯著高成長性產業,盯著中長期信貸,省心省力風險還小,隻要有抵押物,隻要有信用擔保就萬事大吉了。”工商銀行的張和平行長在李建斌行長說完,就感慨地接過了話,慢條斯理地說:“還是齊書記站的角度高一些,不推諉,不扯皮,態度明確,就這樣誠懇的態度和辦事方法,我行第一個響應支持,哪怕受點影響或損失也甘心情願。”
    “張行長說到了信用,也算是由衷之言了。如今信用和信任成了易碎品,因為易碎,所以珍貴。”呂山尊接過張行長的話說:“你把信任交給了對方,換來的不是將心比心的允諾和尊重,而是更大的傷害,是有意識的欺詐和欺騙,下一步我們市政府將要開展征信活動,將信用評定和懲戒機製法製化,讓不誠信經營的行為,不但要承擔經濟的代價,而且還要承受法律和道德的雙重懲罰。這項工作需要全社會的支持,當然也希望得到各銀行的大力支持。”
    “對於呂市長所說的懲戒,不但要做,而且要做細。”蔣飛銘思索著對齊天翔慢慢地說:“通過與行長們的接觸中所反映的情況,一些重複抵押的文件和證照存在著很大的問題,有的是塗改複印件的問題,可還是有一些是原件造假,或者說是重複使用原件抵押,這是不正常的,這些行為已經涉嫌詐騙犯罪了。”
    “是違紀還是違法,或者是企業和政府職能部門內外勾結,利用權錢交易達到目的,現在我們不做簡單的認定。”齊天翔望著蔣飛銘,又像是對會議室裏的所有人說:“下來我們這邊就會采取相應步驟,查辦這樣的問題,相信紀檢監察部門和公安局的經偵人員,他們有辦法找到答案。”
    齊天翔說著話,感慨地說:“就像剛才呂市長所說,信用和信任是易碎品,因為易碎所以珍貴,我們要保護這份珍貴,想盡一切辦法不使其珍貴,如果誠信和道德就像空氣一樣,就像窗外枝繁葉茂的綠樹一樣,就像我們每天喝的水一樣,離不開卻是普通而正常地存在,我們還怕它碎嗎,還會覺得其珍貴嗎,可現在我們卻要從基礎抓起,從製度防範抓起,是需要各位的配合與大力支持啊,”
    “這是當然的了,不用強調我們也會這麽做。”潘紅行長快人快語地說著,作為一家股份製銀行的行長,他們來河州市的時間不長,受到的損失也相對小一些,所以壓力也小不少,作為一個女同誌,卻絲毫沒有任何怯懦的神色,望向呂山尊的眼神也是充滿了仰慕,“有齊書記這樣的要求,有呂市長這樣的帥哥掛帥,加上懂金融的蔣飛銘市長,我們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這還沒怎麽著呢就開始劃幫結派了,美女行長盯上了呂市長,市金融辦美女主任眼睛不離雷翔東行長左右,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如何自處,”李建斌行長酸溜溜地調侃著,在會議室一種爆發式的笑聲過後,正色地說:“不是貶低和詆毀在座的各位,別看各位都是銀行行長,或者的信貸總經理,大多都是金融專業的高材生,自詡為這個行業的翹楚,其實在咱們這個會議室裏,懂金融善管理,能夠適時把握機會的能有幾人,從業幾十年,又有誰的金融業務成為範例被研究,被金融專業學習,還就是咱們的齊書記,人家那才叫高人呢,一個金融項目包,不顯山不顯水,成功化解財務危機,緩解了經濟發展資金瓶頸難題,還讓銀行賺了個盆滿缽滿,還沒有增加政府的財務成本。我們天天都在講什麽杠杆,這樣的杠杆效益誰見識過,”
    “老李這是往我臉上貼金呢,你們可千萬別信,所謂香水有毒,好話當思就是這個道理。”齊天翔嗬嗬笑著望著李建斌,謙虛地說:“我哪有那個本事,其實我的老師就在這間會議室裏,就是咱們的雷翔東雷行長。”
    “所謂不貪人之功,不韙人之過,能把金箔貼在臉上的,一定是碎布泥胎,齊書記這是居心不良啊,”雷翔東被齊天翔的話,瞬間弄了個大紅臉,趕忙站起身辯解著:“以上所說,純屬杜撰,還請各位明辨是非。”
    “是不是又有何幹呢,你就招了吧,”潘紅行長不懷好意地撇了雷翔東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施主,你就從了老尼吧,”
    一席話立刻使會議室爆笑一片,也使得會議室裏的氣氛活潑了許多。也許是齊天翔的表態使大家吃了定心丸,也許是都知道這樣的懇談會隻是鋪墊,真正解決問題的還是會後的磋商,因此也就漸漸放鬆了下來。
    “看到大家的笑臉,聽到大家的笑聲,我很高興,說明這次懇談會獲得了預期的效果。”在會議室輕鬆的笑聲中,齊天翔溫和地說:“我個人的理解,開這樣一個懇談會的目的,就是大家坐到一起,說說想法,道道難題,然後會心一笑,目的就達到了。因為下來還有很繁瑣的問題,需要坐下來認真地研究,細致地磋商,甚至爭吵和討價還價,但這都是具體工作人員的事情,也是他們需要做好的工作,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嚴肅地開始,開心的結束,這樣就足夠了。下來我兌現自己的承諾,請大家喝酒。”
    齊天翔的話獲得了會議室裏大家的認可,而且破天荒地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有些出乎齊天翔的預料,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其實,齊天翔也沒有對這一次會議就取得什麽大的進展抱有過高希望,大家能夠坐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種姿態,更是一種態度。起碼說明這層麵紗被揭去了,大家也就不用遮遮掩掩地私下用功了,擺到桌麵上更有利於事情的解決。
    而且齊天翔的表態,也是經過研究以後作出的,經過蔣飛銘前期的接觸,尤其是私下裏的溝通和交流,各家銀行都有著不同的表態,雖然意向和要求不盡相同,可解決問題的意願都是很足的。蔣飛銘畢竟是銀行出身,很知道銀行行長們的擔心和懼怕,特別是他們的軟肋所在,另外還有一個做省長的金融專家做後盾,與行長們的溝通並不難,明裏暗裏都掌握著主動權。幾次的接觸下來,也不斷給齊天翔反映行長們的意願,希望齊天翔盡快安排時間,召開這麽一個懇談會。隨著蔣飛銘反饋回來的信息,齊天翔反而不著急了,而且隱隱地感覺到行長們的變化,似乎有著共性的東西在裏麵,另外也還沒有處理好市裏內部的關係,索性也就有意拖延了幾天。
    經過與呂山尊的交流,特別是將安排意見與房建設溝通之後,盡管房建設驚異的表情隱含著不滿和想法,可也明白齊天翔的用意也是為了緩和矛盾,委屈和不甘也隻能暫時憋屈在心裏了。有了這樣的結果之後,齊天翔才最終確定了召開這次懇談會,而且在這之前,專門與呂山尊和蔣飛銘一起,推演過會議可能出現的問題,以及需要表現的態度。
    呂山尊就幹脆地建議齊天翔稍晚一些出現,以及出場後所要做的表態,甚至細化到了掏煙的細節,設計的很是周到。齊天翔盡管不讚同呂山尊的周張和虛套,可在呂山尊的堅持,以及蔣飛銘的幫腔下,也隻好勉強同意,按照劇情要求配合表演。
    中午飯後,齊天翔就在呂山尊和蔣飛銘的陪同下,來到了河州賓館。這是河州市委、市政府的接待賓館,坐落在綠樹環抱的市中心。與省委、省政府南北郊各有一個單一的庭院式賓館不同,河州賓館是市委市政府唯一的賓館,而且是大廈型賓館,四星級裝修標準,在整個河州市的賓館酒店中,也是數得上的高檔賓館。
    蔣飛銘將會議放在了多功能會議廳,下午三點開始,齊天翔和呂山尊就先到了蔣飛銘的房間,希望抓緊時間,再印證一些細節。
    進到蔣飛銘的房間,齊天翔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很快就被蔣飛銘撲捉在眼裏,趕忙解釋道:“齊書記您不要誤會,住這樣的房間不是為了享受,隻是為了工作方便,與有些行長的談話在辦公室裏說不合適,請到賓館房間來,一來比較熟可以拉近關係,二來也顯得私密一些,都比較熟悉,這樣好一些。”
    “不管是享受也好,方便也罷,隻要是真心為了工作著想就好。”齊天翔意味深長地說著,慢步在房間裏走著看著。
    作為掛職幹部,市政府辦公廳都給安排了住房,或者是單位宿舍,或者的賓館房間,一般像蔣飛銘這樣級別的幹部,根據個人的意願,大多安排在政府賓館或招待所,一則單身生活比較方便,二則也省去了找房子的麻煩。蔣飛銘原來住在市政府的老賓館裏,這是一個設施比較老舊的賓館,以前作為接待賓館使用,河州賓館建成使用後交由機關事務中心對外營業,蔣飛銘住進去不久,就以環境嘈雜,休息不好為由,在一次會議住進河州賓館的一個套間之後,就再也沒有搬出來,辦公廳也是無可奈何,隻好認可了這樣的現實,可誰知現在又借機換了房間。
    蔣飛銘居住的客房,說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一組房間更合適,除了臥室,還有書房,活動室,更衣室,單獨的客廳很大,擺放著一大圈古典風格的布藝沙發,茶幾、裝飾架、花架穿插在沙發之間,牆上懸掛在幾幅中世紀歐洲風格的油畫,房間裝修的很豪華,很有歐洲貴族家庭風格。
    “齊書記提醒的對,懇談會一結束,我就從這裏搬出去,這樣影響確實不好。”望著不停走動的齊天翔,以及含笑不語的表情,蔣飛銘有些莫名的緊張,趕忙低聲說:“還是住我原來的房間好一些,隻要工作思路和方法正確,住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你看小蔣市長的腦瓜子就是靈活,反應機敏,真是不錯。”聽著蔣飛銘的表白,齊天翔停住了腳步,笑嗬嗬看著呂山尊說著,隨即轉過臉對蔣飛銘溫和地說:“年輕幹部有激情,有想法是好事,應該保持和發揚,但更應該警惕的是‘嬌、驕’二字,尤其是想要有所作為,接地氣、吃透國情很重要。不過你這一階段的工作很不錯,很有成效,顯示出了很強的經濟工作能力,適當地犒勞一下自己,也是應該的。”
    齊天翔連打帶誇的一番話,使得蔣飛銘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尷尬和不自然,這樣的情緒始終伴隨著他,直到懇談會結束,走出會議室,都沒有緩過勁來,望向齊天翔的眼神還是欽佩中透著怯懦,還有些隱隱的不安。
    這些表情當然沒有逃過齊天翔的眼睛,這也是他希望達到的效果,下來是事情還有很多,有些還很繁瑣,需要蔣飛銘夾著尾巴,好好地再幹一陣,現在還不是他大喘氣的時候。
    這點齊天翔希望蔣飛銘能夠明白,同時也在提醒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