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省府分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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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著會議室眾人望來的目光,齊天翔神情異常的安詳,平靜地與劉曉軍交換了一下眼神,會意地微笑著,似乎是有著某種默契地慢慢地說:“劉副省長的工作分工是有些不很合理,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也許在座的大家不知道,我和曉軍省長我們很熟,我們不但的中央黨校的同學,而且還是行政法學高級研修班的同學,現在屈指算來也有十幾年時間了,可以說是老朋友新夥伴了。”
    齊天翔冷靜溫和的話語,盡管是娓娓道來,但在會議室裏的眾人聽來,卻無疑於一聲驚雷,瞬間震驚了所有人。誰也沒有想到齊天翔會如此說,更沒有想到兩人會有如此的淵源,似乎都忽視了兩人成長進步中可能出現的交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使得可能有的衝突和矛盾,頃刻間化為無形,也使得可能上演的一出精彩大戲,還沒有拉開帷幕就匆匆結束了。
    “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家不知道也不奇怪,原本研修班時間就很短,又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支持,在國外舉辦的。中央黨校學習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出來以後就各忙各的去了,相互聯係和交往也不是很多,而且還都是君子之交,見麵的機會都很少,但彼此還都是關注的。”齊天翔似乎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大家會有的反應,也似乎料到了某些人深深的失望,微微笑著看了一眼劉曉軍,接著望著大家說:“我和曉軍省長同學的事情,大家不知道也屬正常,我也不做過多的解釋。但有些事大家同樣不知道,我卻必須說明白,讓大家能有所了解。”
    齊天翔說著話,含笑抬起手製止了劉曉軍欲分辨的想法,慢慢環視著眾人說:“曉軍省長不但的一個稱職盡責的好幹部,而且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漢子,好丈夫。這不是我個人的評價,而是他用實際行動做出來的。”
    “前幾年,曉軍省長的愛人因為出差,遭遇了車禍,盡管生命挽救了回來,但腰椎受到了嚴重的撞擊,以至於高位截癱,生活難以完全自理,康複治療和日常生活,全靠他一人照料,已經整整持續了將近五年的時間了。”齊天翔似乎動了感情,話語也變得艱澀了起來,慢慢地說:“這幾年到了單位,繁重的日常工作和全委常務工作,都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盡管繁瑣、艱難,曉軍同誌始終默默地承擔著,而且盡職盡責地做好份內的事情,呈現的是一個果斷、擔當,勇於負責,精於業務的優秀幹部的形象。回到家又是一個柔情周到,耐心細致的好丈夫,裏裏外外都要一個人承擔,還要照顧上大學的兒子,真是不容易。”
    “幾年時間,除了比較親近的幾個人之外,很少人知道實情,直到組織確定他調任河海之後,由於現實的困難,才如實向組織匯報,可還是尊重組織的安排,按時到河海省來上任。”齊天翔再次深深地望了劉曉軍一眼,然後看著大家說:“現實困難就擺在哪裏,既要做好工作,又要照顧有病的妻子。在北京尚且好辦,可以合理安排時間,盡量做到工作家庭兩不誤。到了河海就分身乏術了,隻能是請了護工,可又不放心,關鍵是愛心難安。因此,考慮到這些實際問題,沒有與曉軍省長商量,就自作主張將發改委、國資、工信,以及駐京辦等機構歸到了他分管的範圍內。這樣他可以再繼續做好我省項目立項審批,以及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工作的同時,管理協調好駐京機構的聯絡和信息管理工作,公私兼顧,也算是情不得已的安排吧,”
    “這樣最好了,能夠幹好本職工作,又能夠照顧好生病的妻子,男人能做到這些委實不易,直覺得能夠做好工作的男人不稀奇,滿世界都是,但是能夠始終如一,不離不棄的男人卻少之又少。我不是很會說,這是不是就是‘無情未必真豪傑,有意方為真漢子’的意思,”孫萍芳插話進來,神情嚴肅卻不失溫情地說:“這話不應該由我來說,曉軍省長說來最有實際意義。”
    “什麽話都說了,還說自己不會說,孫省長這是典型的女權主義思想了,似乎男人在他眼裏,完美的標杆就是‘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戴的了綠帽,忍得了出牆’。”羅劍嗬嗬笑著調侃著,可隨即就覺得這樣的場合有些不適宜,就迅即改變了話意,認真地說:“不過萍芳同誌說得還是很正確,一個有責任心,負責任的男人,就應該像曉軍省長一樣,忍耐擔當,我們是應該幫他一把,解除他的後顧之憂,使他能夠工作和生活完美的兼顧,這才是最好的理解和支持。”
    孫萍芳受到羅劍的搶白,又看到自己想說的意思,也被羅劍搶先說了出來,就不滿地望了羅劍一眼,忿忿不平地說:“羅劍同誌說出了我的想法,就是要大家互幫互助,像我剛才說的,我拉不開栓的時候,大家幫一把。說起來是政府分工,其實不都是在為黨,為老百姓做事嗎,分工的實際意義並不是劃山頭,隻是一個象征意義的劃分,真就像農村分家,房子和財產分得一清二楚,一個院住在,卻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我們不是土財主,也不是跑馬圈地,隻是代為管理省政府職能部門,而且隻是暫時的,到頭來還是國家的歸國家,集體的歸集體,因為我們本身就是國家的幹部,黨的人。我完全同意天翔同誌的分工安排,也覺得這些從真正體現了省政府集體,對曉軍同誌的關心,顯示了人性化的一麵。”
    “萍芳同誌說得很到位,也就應該這樣考慮,這樣謀劃。”雷秋實接過了孫萍芳的話,緩緩地說:“說實話,聽了天翔同誌的介紹,我很震驚,也很感動。捫心自問,曉軍同誌的作法我做不到,這不是謙虛,而是實實在在的心裏話,或許一天兩天可以,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但長期堅持並一如既往,真是很難做到,因此對天翔同誌周到的考慮,細致到位的安排,我覺得很人性,很到位,也很有意義。”
    雷秋實說著話,看著會議室裏眾人的反應和表情,慢慢地說:“過多的話我也不說了,曉軍省長現在分管的部門,以前就是我分工管理的,人情世故我還比較熟悉,如果相信我老雷,覺得我老雷還有用,盡管可以提出來,大忙我幫不了,敲敲邊鼓我還是做得到,而且盡心盡力,決不推辭。”
    七嘴八舌的議論和表態,使劉曉軍怎麽也坐不住了,臉上神色已經是從驚異到釋然,再到感動,經曆了許多個變化了,好容易等待雷秋實講話告一段落,就再也難以按捺心中的情緒,緩緩地站起身來,無聲地麵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過身來,恭恭敬敬地向著齊天翔,深深地鞠了一躬,緩緩地坐了下來,看著會議室裏的眾人,慢慢地斟酌著想說的話,沉思良久才似乎下定了決心。
    “我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也不願意過多地表露自己的感情,這一方麵來自於自己的性格,另一方麵也來自於部門的特色。麵對每天都有的求情和說辭,還有各個方麵的關係,以及各樣不同的困難和原因,心慈麵軟是幹不好這項工作的。久而久之自己的心硬了,臉色難看了,漸漸也習慣了這樣的角色,而且長時間處在那樣的位置,神經也變得麻木了,似乎這就是原本的自己,似乎就應該是這樣。”
    “就像天翔省長剛才所說的,我們是老同學新夥伴,十幾年前我們就在國外一起研修過,幾年前在中央黨校又是同窗,還算是誌趣相同的文友。可這麽多年來,我們很少聯係,甚至天翔到北京,也從來沒有吃過我的飯,更沒有說在一起,為了某件事謀劃過。”劉曉軍似乎再次陷入了沉思,接著說:“來到河海省上任之後,我們見過幾麵,也沒有機會好好地深談過,甚至連必要的交心都沒有。”
    “就是這樣,天翔同誌卻時時處處地為我著想,為我考慮著,這讓我感動,更讓我覺得慚愧。”劉曉軍目光轉向齊天翔,真摯地說:“看了省長分工,初期我很氣憤,也覺得不公平,作為下派幹部,我的能力和經曆,應該能做更多的事情,而不僅僅隻是一個駐京辦主任的角色。另外,分管的發改、國資、工信等部門,其實也還是沒有超出我在北京工作接觸的範圍,與其是這樣,我何必來河海工作,仍然在北京不好嗎,後來靜下心來,似乎慢慢理解了天翔同誌的用意,但還是不敢確定。今天的會議,原本就是想要求證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用意,是真正的關心,還是冷落或閑置。”
    劉曉軍說著,似乎說不下去了,滿臉真誠地望著大家,像是對大家,更像是對齊天翔說:“相比於天翔同誌的深謀遠慮,以及細致入微的大度,我真是自愧不如,尤其是孫大姐和雷省長善解人意的言詞,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再多的話我也不說的,既然是政府分工,我堅決執行,也完全理解大家的好意,隻要是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責無旁貸,一定用心用力,盡全力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