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農業為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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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省安全工作會議結束的第二天,齊天翔就與副省長徐方出現在了河陽縣,見到了如同黑臉包公般精瘦的馮俊才。
    齊天翔一下車,就握住了馮俊才伸過來的大手,笑著對馮俊才調侃道:“你好像比以前更黑了,也更瘦了,太勞累了嗎,注意勞逸結合啊,”
    沒有等馮俊才回話,齊天翔就轉身對隨後下車的徐方介紹道:“這就是我車上給你說到的,河陽縣委書記馮俊才,這神態,這做派,還有點縣委書記的樣子嗎,”
    徐方在中巴車上聽齊天翔介紹過馮俊才的情況,現在一見之下,也覺得有些意外。但卻未加遲疑,伸出手來握住馮俊才的手,立即覺得手心被粗糙無肉的手隔了一下,略微停頓了片刻,望著馮俊才嗬嗬笑著說:“齊天翔刻意介紹的縣委書記,河州首屆榜樣人物,這一路上我都在想,會是什麽樣,現在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別的不說,就這精幹黑瘦的外形,這滿是老繭的大手,就是一個合格的縣委書記。”
    徐方拗口的南方口音,盡管說的很慢,可聽起來還是覺得難懂,可還是引發了一片讚許和善意的笑聲。
    齊天翔附和著徐方的話語,含蓄地笑著,可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馮俊才的臉。眼前的馮俊才,與去年河州榜樣表彰大會時見到的,完全是兩個模樣,黑黢黢的臉龐,瘦骨嶙峋的樣貌,特別是略微凹陷的眼窩,都活脫脫一個鄉村老農的形象,唯一的不同就是臉上堅毅果敢的神態,以及稀疏的背頭,顯示出一個官場中人難以掩飾的精明和睿智。
    “老農不老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形象實用,往人堆裏一紮就找不著了,更容易與基層打成一片。”馮俊才謙恭地笑著,與隨行的省政府辦公廳秘書長周通,市委書記呂山尊,市長王濤等人一一握著手,自嘲地笑著說著,隨即轉向齊天翔認真地說:“從去年冬天開始,河陽縣就遭遇了多年不遇的冬旱,一冬天沒有下一場雪。開春到現在也是一滴雨都沒有下,冬小麥返青水如果再不澆,今年小麥收成就沒有了。剛過了正月十五我就下農區了,督促打井和引水灌溉,能保住一點是一點吧,不但是我,縣委、縣政府的各位領導,以及全縣所有鄉鎮的領導,都在一線忙活著呢,”
    馮俊才一五一十地匯報著近期的情況,看到齊天翔漸漸嚴峻的神情,就微微笑著說:“經過這麽一個月的忙活,主要小麥產區已經澆透了返青水,有些地方下手的比較晚,產量會有一些影響,後期如果不出現大的自然災害的話,今年小麥產量還是有保證的。”
    齊天翔聽馮俊才急忙的解釋,始終擔著的心沉靜了下來,轉而笑著對馮俊才說:“所有的縣領導都像你一樣黑不溜秋的嗎,我們的美女縣長也像你一樣,那還不把我們的喬大局長給心疼死,”
    “別找了,在這兒呢,”齊天翔的話音未落,姚玲就接過了話頭,並從馮俊才後麵閃出身來,看著齊天翔,似乎不滿地埋怨著馮俊才說:“馮書記盡管瘦,可那麽高,擋的我都看不見領導們了。”
    姚玲說著話,頑皮地瞥了馮俊才一眼,伶牙俐齒地說:“下地幹活也不是都這麽曬著,沒有防曬霜,草帽總是有的吧,可沒戴上幾分鍾,不是送給了這個農民,就是轉送給了女同誌,哪一天不得幾頂草帽送人。”
    姚玲頑皮的話語,盡管尖刻,卻含著深深的關切和心疼,說的馮俊才一點脾氣也沒有,立即又引發了一陣輕微的哄笑。
    齊天翔看看姚玲,又看看澀迫的馮俊才,嗬嗬笑著說:“好啊,我們的美女縣長,不但人美,心也美起來了,知道關心同誌了,不容易,真是不容易。”
    齊天翔的誇獎使姚玲的臉立刻彤紅起來,齊天翔不等她反應,就側臉對徐方介紹說:“來見識一下我們河陽縣的美女縣長,看看還有沒有以前的市委副秘書長的嬌柔神態,”
    徐方在齊天翔的介紹下,伸手禮貌地與姚玲握了下手,微笑著對姚玲說:“齊省長看中的美女縣長,當然名副其實了,這一見之下,怎麽也看不到當初的駐京辦幹將,後來的年輕女富豪的影子了,而是一位精力充沛,務實幹練的基層女幹部了。”
    “徐副省長真會開玩笑,什麽幹將,什麽女富豪,那都是沒影的事情,我隻是幹我該做的事情,誰知道竟然傳成這樣子了。”姚玲略顯委屈地說著,笑著對齊天翔說:“省長同誌,我對您有意見,您不能用網絡上的稱謂表述您基層的幹部,尤其是女幹部,這樣的稱呼傳揚出去,不但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還會給我們的工作帶來負麵的影響。”
    齊天翔被姚玲連真帶假的話一時噎得有些語塞,愣怔了片刻之後微微笑著環視著身邊的眾人,自嘲地說:“你別說,小姚縣長這話還真是一針見血,我還真是忽視社會反映,忽視小姚同誌的感受了。小姚縣長的意見提得很好,我虛心接受,並誠懇地向姚縣長道歉。這樣的稱謂就此打住,不能再有,不能再出現,這也算一條紀律吧,”
    齊天翔真誠的語言和態度,讓姚玲有些不知所措了,臉也漲的更紅了,想了片刻也沒有找到回應的話,隻能詳裝無事地看著馮俊才打趣道:“這麽多的領導光臨我們河陽,咱們總不至於讓領導們就這麽站在路邊聽匯報吧,”
    姚玲的一番話瞬間點醒了馮俊才,趕忙笑著對齊天翔等人說:“實在抱歉,光顧了聽領導們誇姚縣長了,差點把正事都給忘了。請領導們上樓,到會議室略微休息一下,我和姚縣長代表縣委、縣政府做一個簡單的匯報,使領導們對河陽縣的農業情況,有一個大致的了解。然後再確定下來的視察行程,請領導們看看這樣好不好,”
    齊天翔點點頭,望著徐方,征求著他的意見,看到徐方回望過來一個會意的眼神,知道他沒有什麽意見,就看著身後的呂山尊和王濤,以及省農業廳長趙建忠等人,緩緩地說:“你們各位就先隨馮書記和姚縣長到會議室歇歇腳,喝口水,我和徐方同誌院子裏麵轉轉,讓他實地了解一下河陽縣的縣衙門。”
    “還是我陪齊省長和徐副省長院子裏看看吧,”馮俊才望著齊天翔,征求著他的意見,看齊天翔沒有反對的意思,就側過臉對姚玲說:“你先帶各位領導到會議室休息,一定要招待好,”
    馮俊才說完話,對齊天翔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看到齊天翔和徐方慢慢走了起來,從緊走幾步隨同著走向院子深處。
    齊天翔似乎熟門熟路地給徐方領著路,從停車的地方走出去沒幾步,就站在了三層小紅樓的前麵,指著樓房對徐方介紹說:“這棟三層紅磚樓房就是河陽縣委、縣政府的辦公樓,建成年代估計也得有四五十年了吧,現在還在發揮著作用,還真是結實耐用啊,”
    “是啊,這樣的縣級機關的辦公樓,不說是在省府城市的河州市,就是在全省也不多了吧,”徐方順著齊天翔的指引,認真地端詳著眼前的紅磚樓房,感慨地說道:“新與舊有時隻是相對的,堅守的意義往往不僅僅是毅力,還是對傳統的尊重和繼承,這點難能可貴。”
    “徐副省長的評價太好了,簡直就與去年齊省長來時的說法完全相似,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馮俊才感慨地望著徐方讚歎著,看著徐方投射過來的好奇神色,就慢慢地複述著齊天翔當初說過的話,“齊省長是這樣說的,堅守不僅僅是一種毅力,更是一種美德,並不是所有的新都是美好,傳統和記憶有時就像老酒,曆久彌香。”
    齊天翔對馮俊才驚人的記憶力感到十分驚奇,深深地望了馮俊才一眼,微微笑著對徐方說:“你可不要被這種外表所蒙蔽,特別是表象所指正的定式,若非故意,必有隱情和奧妙。”
    齊天翔說著話,示意徐方繼續前行,慢步從辦公樓的樓道穿過,樓後麵是三排青磚瓦房,院子很大,很空曠,環樓種植的楊樹高大挺拔,綠蔭密布,使得整個院子靜謐安詳。
    “眼前的小平房就是縣委、縣政府的樞紐所在了,整齊排列的平房盡管看上去陳舊,可方正規矩的布局看上去很舒服,也可以看出當年繁盛時這樣的建築布局,給人身心帶來的愉悅和自豪。”齊天翔慢步地走著,對徐方感慨地說:“這樣的平房院落能夠留存下來,除了經濟方麵的原因,另一個主要的因素就是清醒,以及因地製宜的清晰發展思路,這就是我想讓你看的原因。”
    “這就很難得了,能清醒地認清自己的優勢和短處,就能清晰地判斷和決策,這樣的院子本身就是一種發展思維方式,值得肯定。”徐方在短暫的驚異後,漸漸恢複了平靜,接著齊天翔的話微笑著說:“不盲目,不衝動,這是農業發展的根本要求,春種秋收需要按照自然規律,來不得半點捷,由此也可以看出,河陽縣委、縣政府還是很明白的,”
    聽到徐方這樣說,齊天翔微微地笑了,也知道達到了目的,讓徐方看這些,就是要給他一個初步的印象,也給自己一個冷靜的情緒,目的達到了,齊天翔也就在片刻的觀察之後,與徐方一起隨同馮俊才走上了辦公樓,走進了二樓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