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農業為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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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很簡單,手工麵,雞蛋西紅柿和炸醬兩種鹵,大盆麵端上來,立即引起了徐方的興趣,不僅感慨地對齊天翔笑著說:“第一次隨您下基層,沒想到第一頓飯就是這麽的簡單,真是沒想到。”
    齊天翔微微地笑著,接過馮俊才盛好的一碗麵,遞給徐方,示意他澆鹵,然後慢慢地說:“你這個南方人可能不習慣吃這個,你們是以大米為主,不像我們是以麵食為主,所以我們北方的飲食,就是盡力在麵粉上花樣翻新,但無論怎麽變,怎麽翻新,最基本的原則沒有變,而且最見功力的還是這麵條。一個好主婦的標準之一,就是能不能擀出一碗筋道滑爽的麵條來。”
    “河陽縣是咱們省小麥的主產區之一,這裏的麵粉質量和口感,都是值得誇口的,”齊天翔接過馮俊才再次遞來的麵碗,嫻熟地將兩種鹵都澆了一些,一邊熟練地攪拌著,一邊讚許地說:“老馮敢於中午請咱們吃手擀麵,說明他對自己縣裏的麵粉,以及廚師的技藝還是自信的。是不是啊,老馮。”
    馮俊才一邊盛著盆裏的麵條,一邊謙虛地說:“自不自信,還真不是我說的,需要大家共同檢驗,特別是作為南方人的徐副省長,他吃了滿意,才能作數。不然我就是王婆賣瓜了,這不是我們河陽人的性格。”
    “可別欺負我這個南方人哦,吃麵我雖然不是內行,可在我們那個地方,早餐吃麵可也是傳統時尚的。一碗小麵油滋滋地飄著紅油,冒著香噴噴的熱氣,現在想來都是要流口水的。”徐方技藝嫻熟地澆鹵、拌麵,儼然是一位老道的北方食客,興致不減地接著說:“麵粉都是一樣的小麥麵粉,隻是我們的麵條是用雞蛋和麵擀出來的,不像你們是用鹽和堿麵,或者幹脆就像甘肅著名的蘭州拉麵一樣,是用磞灰和麵,其實目的都是為了筋道爽滑。唯一不同的是咱們各自拌麵所用的調料,我們是以辣椒油為主,配以香菜、蔥花、青菜等十幾種作料,你們北方卻是把所有的蔬菜和作料,都要放到一起煮熟了,然後拌麵。方法不同,感覺和感受就出現了差別。”
    徐方說著話,優雅地夾著麵條放到嘴裏,有滋有味地慢慢嚼著,抽出空閑對齊天翔說:“這麽些年也吃雜了,吃亂了,到處是川菜館,也到處都有北方的餃子館和麵館,而且還都是入鄉隨俗。川菜館到了北方,是辣味越來越淡,麻味越來越輕,而餃子館和麵館進入南方,醬香味淡了,鹹香味沒了,結果真正的原滋原味卻是誰也說不清楚了。其實真正的川菜是麻辣鮮香,麻是第一位的,現在卻讓位與辣了。就像北方的醬香和鹹香一樣,也漸漸變味了,有時候還是真懷念在北京黨校時,吃到的老北京雜醬麵啊,”
    “想不到徐省長還是個美食家啊,對於南北方飲食的了解這麽透徹,還真是不好糊弄啊,”齊天翔在徐方連說帶比劃的忙亂中,已經吃完了碗中的麵條,擺擺手拒絕了馮俊才還要給他添麵的表示。自得地點著一支煙吸著,饒有興致地對徐方說:“就像你剛才說到的,你們是以熱湯衝泡作料,而我們北方是放在一起煮熟了澆麵,可你明白我們這裏澆麵的作料樣數有什麽樣的講究嗎,”
    一句話使徐方愣怔在了哪裏,搜腸刮肚還真不知道有什麽的講究,就隻好停住了吃麵,望著齊天翔疑惑地說:“有講究嗎,我怎麽不知道,究竟怎麽講,”
    齊天翔看著徐方疑惑的神情,不禁暗暗得意,環視著一張桌子上坐著的呂山尊和馮俊才等人,煞有介事地拿起勺子,在麵前的炸醬鹵裏麵攪動了一下,對徐方,也是對眾人說:“你們看咱們這桌是八個人,這裏麵的作料正好的七種。為什麽會這樣,這就對應了天上北鬥七星,匯聚在了一碗麵裏,正好迎合了八仙之數,還有一說是八卦之理。這還不算,平常家中吃炸醬麵,作料都是人數減一,或者是人數加一,這也是對應了天人合一的道家思想,形成一個陰陽相合,天人合一的境界。”
    看到徐方欠起身拿起勺子翻看著醬鹵,以及另外幾位興趣濃厚的神情,等待著他說出理由或原因。隻有呂山尊端坐著,微微笑著不動也不說話,知道這一套胡說瞞不過他,就與他交換了一下會意的眼神,迎著眾人的目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假的,逗你們一了而已,過去的條件,是有什麽吃什麽,大冬天的哪裏七種蔬菜配料,而且農村婦女,哪知道什麽天人合一,八卦道家這種東西,”
    齊天翔的謎底揭開,盡管出乎眾人的意外,可還是引起一陣哄堂大笑,也就等於給這頓簡單的午餐,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直到吃完飯,離開餐廳,齊天翔將馮俊才叫到身邊,低聲吩咐他給徐方找個地方休息一會,讓大家也自由活動一下,稍事休息之後就接著出發。
    看著馮俊才帶著徐方等人離開,齊天翔與呂山尊對望了一下,隨後詳裝無事似的,走出縣政府辦公樓,慢慢地在院子裏走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呂山尊遠遠地走了過來,微笑著寒暄著:“齊省長怎麽不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忙了一上午,下午還要下農村,夠嗆。”
    “我累什麽,又不用講話,又不用走路,就是聽和看,又有什麽了不起。”齊天翔知道呂山尊的話言不由衷,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即淡淡地說:“下來才是見真章的時候,那才叫累呢,”
    齊天翔說著話,關切地看著呂山尊,微微笑著問道:“你最近怎麽樣,看上去好像還不錯。”
    “累,我是真累,每天來真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事,從早上進到辦公室,一直到晚上離開,就沒有清閑的時候。”呂山尊微微歎了口氣,誇張地說著,隨即就感慨地說道:“有您在的時候,還真是沒有覺得什麽,幹什麽事情條理還算清晰。現在您這一走,馬上就覺得沒著沒落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瞎說,沒有我在就不幹活了,以前你都是為我幹的,”齊天翔瞥了呂山尊一眼,知道他這是做給自己看的,可還是認真地說:“咱們兩個的情況差不多,都沒有總覽全局的工作經驗。你好一些,畢竟在政府做過一段具體工作,對經濟不是很陌生,盡快適應狀態吧,”
    “說得也是,初期頭緒多,亂一些,慢慢就會適應一些了吧,”呂山尊若有所思地看著齊天翔,微微笑著說:“不過有您打下的底子,我就輕鬆多了,我就隻管一件事,盯著民生,隻要是與民生有關的事情我都管,其他的我沒精力去過多幹預,隻抓兩手,一手精神文明建設,一手社會風氣改善,”
    齊天翔聽著呂山尊的講述,覺得現在這個情況下,說的太多也不合適,想著說道:“多下去走走,多看看,很多問題可以放一放,沒必要爭一時短長,風物長宜放眼量嘛,當初我剛上任的時候,老嶽父送了我一副字,用不用我轉送給你,”
    “謹言慎行,那是老人家對您的拳拳關愛之心,我怎麽敢奪愛,還是您留住吧,我記住並照著做就是了,相信我也會做到這點的,”呂山尊嬉笑著說,轉而認真地感慨道:“老人家這是大智慧啊,走到了一個新崗位上,麵對無數人的目光關注,不小心謹慎怎麽能行,一旦出了事情造成影響,挽救就難了,”
    “可你知道這次對我上任省政府,他送我的是什麽嗎,想破頭你都不一定想到,雷厲風行,這就是他的忠告,”齊天翔由衷感慨著,隨即看到馮俊才慢步向這邊走來,就認真地對呂山尊提醒道:“老馮近來太累了,抽時間你要逼他去檢查一下身體,我有些不放心,”
    “什麽您都想到了,倒是我有些疏忽了,您放心吧,近期我就安排,”呂山尊認真地回應了齊天翔的話之後,深深望著齊天翔,對他的細心和周到心生欽佩,隨著齊天翔的目光,看著走近的馮俊才,嚴肅地說:“聽到剛才齊省長的安排了嗎,讓你這幾天到省城全麵做個體檢,這是省政府的命令,明白嗎,”
    馮俊才剛剛走近,就得到了呂山尊劈頭蓋臉的一番要求,愣怔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呂山尊的用意,心裏流過一股暖意,可臉上卻是平靜的表情,淡淡地應付道:“這一陣怕不行,馬上就是農業和加工對接的關鍵時刻了,很多農民這一年的收成就看這對接效果了,我得盯著,不然不放心,”
    “放心不放心是你的事情,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讓齊省長和我不放心,”呂山尊臉上是溫和的表情,話語卻是斬釘截鐵的堅決,“今天是星期五,下周一,最晚周二,我在辦公室等你,到時候你不來,我可以遵守齊省長與你的約定,但我可以停止你的工作,這權利我有,”
    “老呂的話,也是我的意見,這沒有什麽情麵好講,”齊天翔接過呂山尊的話,對馮俊才叮囑道:“可以放手讓小姚,或者其他同誌多做一些,得讓他們順利成長起來,這才是我們傳幫帶的目的,這道理相信不用我和老呂多說,你比我們明白,”
    兩位領導,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配合的天衣無縫,一時讓馮俊才無話可說,隻得緩緩地點點頭答應了,隨即對齊天翔微微笑著說:“徐副省長在我辦公室坐著,讓我看看您和呂書記談完話沒有,如果談完了就直接出發,不耽誤時間了,”
    “這老夥計還是個急脾氣,那就走吧,反正也歇不住,你這就通知大家動身吧,”齊天翔嗬嗬笑著對馮俊才說著,轉過臉對呂山尊說:“下午轉轉我們就直接走清河了,你們就不用陪了,等這一圈轉下來,咱們在交流吧,”
    看著呂山尊緩緩地點頭,齊天翔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微笑著轉過身,與呂山尊一起向中巴車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