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部長來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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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吃飯,可一行人卻並沒有直接到餐廳,而是由工作人員引領著,將姚秉新等客人送到了早已安排好的房間,解決一下私人的問題。
    下車伊始就是聽取匯報,而且一下子就是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這對於已經年近花甲的姚秉新,的確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旅途勞累,加之緊張的會議和思考,以及絞盡腦汁的應對和周旋,是得有一點休整的時間,哪怕隻是靜靜心喘口氣,也是一種緩衝。
    另外齊天翔也知道,需要緩衝的不僅僅是姚秉新的身體,以及疲憊的大腦,還有就是思緒的調整,特別是自己帶來的人員的思想統一,這都需要時間,需要安靜的空間。
    這不但是姚秉新需要這麽做,齊天翔也需要有一個時間求證一些重要的事情,讓自己的疑惑有個明確的答案,以便下來更好的應對,他和姚秉新都需要有一點時間。
    吩咐房建設將姚秉新送到房間後,齊天翔與姚秉新暫時握手話別,目送著姚秉新一行乘電梯離去,齊天翔才與王平和廖永乘電梯分別到了各自所住的樓層。
    一進門,齊天翔未經喘息,就對身後跟進來的周通嚴肅地說:“馬上通過關係了解一下,剛才說話的哪個年青人是個什麽來路,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周通微微地點點頭,看著齊天翔坐在了沙發上,轉身準備離去,可似乎又有什麽事情沒有落實一般,又回過頭來望著齊天翔說:“晚上是不是安排一個時間,您與姚部長單獨談一下,我總覺得部長這回過來是帶著很大壓力,也許這隻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準確。”
    齊天翔深深地看了周通一眼,不由微微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即使我想談,他還不一定有談的心情,更何況他也不會說出些什麽,你沒看出來嗎?他一直試圖將咱們推到前台,為什麽會這樣我還說不準,但一定和這個年輕人有關係。先不考慮那麽多了,先把這個年輕人的底蹬清楚再說,姚部長還要在這裏呆幾天,有的是時間摸他的底牌。”
    周通對齊天翔的謀劃和布局深為欽佩,不由豎起大拇指向齊天翔晃動了幾下,然後微微笑著轉身出門,落實齊天翔的疑慮去了,順勢帶上了房門。
    齊天翔等到房間了安靜了下來,就點著了一支煙,思慮著該怎麽求證第二個疑問,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想了一下才拿出手機,沒有發信息,而是直接撥通了王金虎的手機電話。
    電話通了以後,齊天翔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細心地聽著王金虎哪邊所處的環境,判斷著他現在的情況,當聽到王金虎禮貌的稱呼,並且確定王金虎哪邊適合通話之後,才慢慢地問道:“你在什麽地方?說話方便嗎?”
    “剛下班準備回家,現在正開車走在路上,聽到您的電話就靠邊接了。”王金虎聲調平和地說,似乎就像是老朋友聊天,可也還是明顯聽出來話語中的謹慎,隨即接著解釋道:“我這邊沒問題,臨時靠邊接個電話還是沒人幹預的。”
    齊天翔聽出來王金虎話裏的意思,對他的敏銳和感覺很是欣賞,就想了一下然後建議道:“不是一句兩句話的事情,你把車子停在安全的地方,然後再給我來電話,路邊停車車來車往的,總是不安全。”
    “沒關係,我現在停的地方就很安全,不影響交通行車。”王金虎似乎知道齊天翔會這麽說,話語中就隱約透著一絲感動,可很快就認真地說:“您的時間寶貴,就不多耽誤您的時間了,有什麽吩咐您就請講吧!”
    聽著王金虎善解人意的話,齊天翔也就不再堅持,的確自己這會時間是很寶貴,就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給我的那份材料是什麽時候采寫的?是獨自完成的嗎?”
    齊天翔的問話讓王金虎頓覺有些自責,也懊惱自己發郵件時的大意,應該講相關的情況說明一下,免得齊天翔會有這樣的疑問,可想是這麽想,還是趕忙回答著:“這個材料是幾年前采寫的,是當時為配合環保萬裏行宣傳活動,我與北京的一位記者聯合采寫的,原本是要提供給環境報社發表的,因為種種原因沒有發出來,也就放下了,後來我又補充采寫了醫療和疾病方麵的內容,沒有提供給任何新聞單位,連我們報社也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稿子。”
    齊天翔聽著王金虎的解釋,就接著問道:“稿子沒有發出來,你的哪位記者朋友是怎麽處理的?都傳遞給了哪些部門和領導?這些情況你是不是了解?”
    “這個他還專門給我說起過,稿子采寫完成後,除了環境報社和萬裏行組委會,他還交給了國土部的一些同事看過,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稿子被壓了下來,最後經環保部的姚秉新部長過問,編發了一個內參。”王金虎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清晰而準確地說著:“因為是配合他的采寫,我沒有做任何處理,更沒有在省內傳播,您是目前為止第一個看到的領導。”
    齊天翔感覺到了王金虎的緊張,也知道他有些多心了,就轉換了一下口氣,溫和地說:“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用多想。你的材料很好,很及時,對於事件的處理有著很大的幫助,我也會妥善處理好這份材料的。”
    齊天翔說著話,似乎是無意中想起了什麽,輕描淡寫地問著:“對於礦產開發和合資企業,以及幕後老板的情況,你在調查的時候,還了解一些什麽情況。”
    “調查進行的很不順利,基本上都是暗訪得到的情況,山陰市和貴水縣的熟人都不願談起此事,看來也是顧慮不少。”王金虎想了一下,認真地回答著:“情況倒是掌握了一些,由於沒有得到證實,就沒有在提供給您的材料裏體現。總之感覺這家公司很不簡單,盡管隻是香港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可卻能使貴水縣的方方麵麵都聽命於他,而且還有當地武警檢查站提供保護,外人根本進入不了礦區,即使是到坪壩鄉政府的所在地,如果沒有當地人陪同,也是會隨時遭到盤查的。工人也是集體上班,集體下班,平時是不許外出的,更接觸不到。”
    王金虎說著話,語調低沉了下來,略顯神秘地補充道:“據說這家公司的老板隻是個代理人的角色,平時也不在礦區露麵,真正的後台老板是軍界一個離休老幹部的公子,能量大得很,在北京官場很有影響,很多部委都能隨便的登堂入室,而且都被奉若上賓。這都是傳言,沒有經過詳細論證,也隻是聽聽而已。”
    齊天翔聽到王金虎說到這裏,知道他已經把掌握的情況都講了出來,就嗬嗬笑著說:“行了,沒什麽事了,你趕緊繼續開車回家吧!等回到省城咱們抽時間再聊,你有時間也可以到省政府找我聊聊。”
    說著話齊天翔掛斷了手機,其實自己也清楚最後所說都是客套的話,別說是王金虎這樣一個新聞部主任,就是再大一點職務的報社總編或社長,也不是能隨便到省政府找齊天翔聊聊的。這就是層級造成的隔斷,不是他齊天翔,或者王金虎能夠改變的。
    結束了與王金虎的通話,也基本證實了齊天翔早先的判斷,姚秉新不但讀過這份材料,而且還很希望能有所作為,可所能做的也不過就是編發了一個內參,是不是能夠引起領導們的關注,就無力幹預了。
    這樣想著,齊天翔又點著了一支煙,還沒有吸上一口,就看到周通匆匆地推門進來,就直視著周通,慢慢地站起身,沒有開口問話,而是等待周通的結論。其實不用等周通開口,齊天翔已經知道了答案。
    周通走近齊天翔,望著他微微點點頭,緩緩地說著:“您的感覺很敏銳,也很準確,這就是哪位賈公子,不知道怎麽就進入了姚秉新的五人調查組,公開的身份是環保部辦公廳副主任。”
    齊天翔微微笑著伸手示意周通坐下接著說,自己也緩慢地坐了下來,仍然是目光如炬地望著周通,等待他進一步的講述。
    “這邊是環保部辦公廳副主任,哪邊還有個軍委總後勤部戰勤參謀,而且還是加拿大籍人士,香港鼎盛進出口貿易公司法人代表,或許還有什麽其他的身份。”說到這裏,周通似乎有些情緒激動了,義憤填膺地忿忿道:“真不知一個人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身份,也不知道怎麽會是這樣。”
    “這就是我們所謂的精英階層,也就是我們哪些所謂的德高望重的政治家培養出來的接班人,一方麵高喊著製度自信、道路自信,另一方麵卻將自己的子女送到國外學習,並且加入了外籍。就這樣還不算,任由哪些拿著外國護照的公子哥們,搖身一變成為外資企業的老板,回到國內,利用製度的漏洞和體製的不完善,大肆撈取經濟利益。真不知我們這些可敬的老領導們,當年舉手宣誓的誓言,還能不能記得?也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是不是當初他們倡導的哪樣?”齊天翔不禁激憤地說著,可很快就覺得自己的語言和態度,都很不合適,就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站起身來,強顏歡笑地對周通說道:“還是先解決肚子問題吧!別讓姚部長和我們這位賈公子等急了。”
    齊天翔說著話,望著無奈地苦笑著的周通,也報以同樣的表情,心照不宣地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間,向著餐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