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部長來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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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西流縣的時候,時間已經臨近五點,盡管時間安排的很緊湊,也很高效,可由於從貴水縣出來的就有些晚,行程還是有些趕。
    即使這樣,也還是沒有達到姚秉新的完全滿意。安排姚秉新的想法,還要到工廠和超市這些群眾集中的區域,實地看一下百姓的生活。可如果這樣的話,晚上趕到清河市的計劃就變得困難,而西流縣根本沒有接待這麽高規格領導的能力,那麽就隻能在回貴水縣,或者返回山陰市這兩個地方選擇了。可不管如何選擇,都需要繞道,也為明天的行程帶來更多的不確定性,尤其是安全保衛工作,也會增加更多的變數。
    這是齊天翔所不願看到的,畢竟姚秉新作為國務院處理水體汙染事故的主要負責人,在河海省出現任何的閃失,都是不小的責任,齊天翔不願節外生枝。
    在環境監測點視察結束之後,齊天翔隨姚秉新登上中型客車,就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手表,看著陶然認真地問道:“從這裏到清河市有多少公裏,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陶然對齊天翔的問話心知肚明,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西流縣與清河市下轄的陵水縣接壤,如果走縣鄉公路的話,可以直接過去,也有七八十公裏的距離,得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吧!到了陵水縣估計也就得住在哪裏了,清河市還有一百多公裏的距離呢!”
    齊天翔聽後滿意地對陶然點點頭,轉過臉來望著姚秉新,試探著問道:“姚部長下一步有什麽打算,咱們晚上是返回貴水縣住宿呢?還是現在就動身往清河市去?”
    姚秉新當然明白齊天翔話裏的意思,就詳裝無意地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略帶驚訝地說:“這都五點多了,時間過得可是真快,真想再多看幾個點啊!可讓清河市的同誌們等待也是不好,還是聽從齊省長你安排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齊天翔微微笑著望著姚秉新,然後對身後坐著的周通吩咐著:“通知清河市的老潘和金龍,讓他們在陵水縣迎候姚部長吧!”
    看到周通點頭答應著,齊天翔又對陶然說道:“到前麵你們山陰市的幾位就下車吧!下來幾天的工作就按姚部長強調的,以民生保障為主,越是水源狀況改善之後,越要防止出現懈怠心理,認為危險的狀況已經過去。這點作為市委、市政府要引起重視,在沒有完全解除警戒的情況下,堅決不能出現回潮。”
    陶然莊重地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也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說什麽都是多餘的,隻有表情和態度才能說明問題。
    也就在這個時候,警車開到了西流縣出縣城的路口,率先放慢了速度,並緩慢地停了下來。齊天翔隨同姚秉新慢步下了車,與送行的山陰市和西流縣的幹部們話別,照例還是不厭其煩的握手,仍然是親切的微笑和殷切的希望,然後才是在眾人熱情的鼓掌歡送下重新登上了中型客車,由警車引導著緩緩離開眾人的視野,離開了西流縣。
    車輛進入平穩的運行狀態之後,特別是重新駛入山區,綠色重新主宰了視野,單調就成了唯一的感覺。齊天翔和姚秉新等領導們沒有說話的興致,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題,車廂裏陷入了難耐的寂靜之中,隨著車輛的輕微顛簸持續著。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平原縣是不是也是屬於清河市管轄的縣吧!”似乎是為了打破車廂中的寂靜,也或許是打發旅途中的寂寞,姚秉新首先開口問道:“隻是不知道平原縣和陵水縣之間處在什麽樣的位置?”
    姚秉新的問話是隨口而來,沒有特定的問某個人,齊天翔回答顯然與彼此的身份不合,也許是看出了這種微妙的情況,周通率先接過話來問道:“姚部長對平原縣很熟悉嗎?平原縣和陵水縣處在一個水平線上,這條路我不是很熟,應該差不多遠近吧!”
    “熟到不能說是很熟,隻是聽說過。”
    看到周通回答了他的問題,姚秉新就麵對著周通開始交流。其實這也就是多人場合交流的一個慣例,隻要有人接話,隻要有個說話對象也就行了。
    姚秉新微微笑著淡淡地說:“據說這裏的哪位有名的辮子總統的家鄉,而且還因為題匾催生了一個地方名吃,叫什麽‘肉末穿紗’的,就掛在一個臨街小店鋪的門楣上,成為了一道奇異的風景,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啊!”
    周通聽著姚秉新看似信口開河的話語,立時品味出不一樣的內涵,看來姚秉新並不隻是對這個小吃,或者辯帥感興趣,還有著很深的意圖,就嗬嗬笑著望了一眼齊天翔後,對姚秉新說:“這些齊省長應該有些發言權,他在平原縣進行過調研,對這道名吃有感受。”
    齊天翔也聽出了姚秉新話中的含義,見周通不動聲色地將話題推給了自己,也知道他不好冒然作答,也就從窗外收回了眼神,望著周通,又看看姚秉新,淡淡地笑著說:“我也是過客,哪有什麽發言權啊!周秘書長這完全是穿鑿附會,沒有事實根據的。”
    “這位辯帥,或者說辮子總統,曆史上的作為不是很精彩,可這並不影響他的書法造詣,以及為人處世的儒雅和敦厚。”齊天翔看到眾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自己身上,就緩緩地打開了話題,慢慢地說道:“就像姚部長剛才說的,匾額確實有,也就掛在縣城西街臨街的一個小店鋪門楣上,可這還不全是為了附庸風雅,或者技癢題匾亂送人,而恰恰是辯帥悲天憫人情愫的體現。起碼我是這樣認為。”
    齊天翔斟酌著話語,望著姚秉新,接著解釋道:“題匾相送的這家先祖是辯帥的廚師,相隨了幾十年,從河海走到北京,始終不離不棄。告老還鄉之時,辯帥不贈金不贈銀,而是題匾相贈,一是作為對老廚師技藝和作為的肯定,二是仿效古代文人畫扇助人的雅趣,送了這麽一個匾作為留念。也算是一段趣話了,廚師的後人拿來作為標榜,就另當別論了。”
    齊天翔似乎對自己的觀點很堅定,可還是嗬嗬笑著說:“不過不管怎麽說,這一塊匾,還是為平原縣的這道地方小吃正了名,也可以算是官方肯定了。其實這也就是與逍遙鎮胡辣湯、西安羊肉泡、山西刀削麵類似的地方小吃,屬於地域文化的一部分,也有著很強的群眾基礎。”
    齊天翔說著話,轉向周通吩咐著:“打個電話,看看老潘和金龍他們到陵水縣沒有,如果還在路上,就讓他們到平原縣等候吧!明天早上請姚部長和各位貴客,嚐嚐平原縣土的掉渣的‘肉末川沙’。”
    看到周通點點頭開始聯係,齊天翔就收回了目光,對姚秉新接著說:“其實不隻是肉末川沙,單純的一碗湯沒什麽奇特的,配上牛肉蒸餅,那才是絕配,保證讓您這位美食家得償所願。”
    “我算是什麽美食家啊!離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美食家境界,差著十萬八千裏呢,隻是這麽多年走南闖北的,吃了不少地方小吃,充其量能稱得上是個饕餮食客罷了。”姚秉新謙虛地說著,似乎是為了強化語氣和效果,還不停地揮著手,隨即意猶未盡地說:“除了地方名吃,我其實更感興趣的還是地方文化,以及沉澱在飲食和風俗中的曆史傳承。”
    姚秉新興趣濃厚地說著,環視著車廂內眾人的表情,突然轉變了話題,緩緩地說:“另外也是想看看平原縣的曙光廠,聽說他們立足企業實際,堅持走綠色革新和變革之路,不但使一個瀕臨倒閉的老牌國有企業恢複了生機和活力,而且通過不懈的努力,既收回了舊山河,還開發出了咱們自己的先進的低耗綠色發動機。同時也以企業文化帶動社區文化建設和文明進步,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和諧典範。我的去看看,這綠色可持續發展的典型,到底采取了什麽手段,達到了如此和諧的統一。”
    至此,姚秉新才算是將自己的想法合盤托出,也表明了對齊天翔以往經典作法的示好,這也是與齊天翔這一天來的低調和謙遜如出一轍,就是想通過彼此的烘托,融洽感情,最重要的目的還是為下來事情的處理,找到合理的契合點。
    齊天翔微微笑著,向姚秉新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也彼此交流了一下心跡,繞這麽大的彎,其實目的還是要在平衡關係上找支點,姚秉新不愧是老到的人,思維縝密到了前後無痕的狀態,看似高調的背後,有著很清晰明確的思路,而且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又如何通過設計得到這些,還不使其他人產生被利用的感覺,這就是所謂的政治智慧了吧!姚秉新可以說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齊天翔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窗外,似乎是觀看窗外的景致,其實頭腦中在急速地思慮著,平原之行要采取的步驟,以及相關的策略。
    隨著平原縣的臨近,齊天翔覺得思維逐漸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