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水落石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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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事情讓我們齊省長如此的感慨啊!”隨著話音,姚秉新在小張和他的秘書陪同下,快步走了進來,邊走邊歉意地說:“想著能快一些,可還是讓齊省長和各位久等了。”
    姚秉新說著話,走到了齊天翔等人麵前,與站起身來的齊天翔和周通、陸航分別握手,然後並沒有坐下,而是饒有興趣地環視著會客室內的布置,故作驚訝地嗞嗞連聲地說:“都說齊省長所住的房間闊如華宇,貴如皇宮,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聽說過總統套房,可就是無緣得見,現在可算是得償所願,不虛此行了。”
    齊天翔知道姚秉新此話的意思,就嗬嗬笑著附和著:“是不是還聽說齊省長出則眾神雲伺,華蓋成行,食則山珍魚翅,深海黑魚子當飯吃,臥則美女如雲,常常是左環右抱,沉醉溫柔鄉中。”
    “這倒沒有聽說,隻是還聽說齊省長家有賢妻,守身如玉,不至於樂不思蜀。”聽著齊天翔出口成章的應對,姚秉新興致更濃,接著調侃道:“好像是還有終日無所事事,除了開會,就是約人談話,就為了多享受一下豪宅美景。”
    “的確是豪宅啊!甚至比豪宅也勝上一籌。”齊天翔微微地笑了一下,心裏知道姚秉新的感慨隻是調侃,他所住的房間也是如此的豪綽,就指了指會客室內的裝修和擺設,奚落地說:“滿屋的硬木家具,滿牆的純實木壁板,全套的古典真皮沙發,還有這水晶吊燈,名人字畫和高仿瓷器。僅這套房子的裝修擺設就何止千萬,更別說凸顯品味的用具了,用奢靡都難以形容,真是無以言表了。”
    齊天翔說著話,伸手示意姚秉新落座,然後感慨地說:“這樣的房間格局和裝修,別說是在這個深山小縣,就是在河州市,甚至在北京,都可以傲視群雄的。可惜了,我等隻是匆匆的過客,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住客,擁有隻是夢想,占有更是奢望了。”
    姚秉新自然知道齊天翔話裏的意味,也清楚這樣的調侃隻是為了給會客室減壓,越是將要說到嚴肅話題的時候,越要盡可能地將氣氛調整到自如的狀態,以達到放鬆交流的地步。這是作為領導,特別是高層領導,必須要有的技巧,或者說調控能力。
    在落座並舒服地坐好,點著一支煙後,姚秉新才慢慢地說:“房建設同誌還要與劉福田等人連夜研究明天進山人員的具體安排,讓我帶他給你請個假,就不要等他了。”
    “陶然和天寧同誌也是這種情況,明天要先期接待合資公司港方人員,連夜趕回山陰市去了。”聽到姚秉新的解釋,齊天翔絲毫沒有遲疑地回應道:“另外武警總隊的兩位主官王平和廖永,也臨時有事,告了假,也就咱們幾個先通一下情況了。”
    聽著齊天翔平靜的講述,姚秉新微微地點點頭,心裏與齊天翔一樣清楚,所謂的告假或有事,都是托詞,隻是合理地回避就是了。這麽重大的情況,有省長和部長均在的場合,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知道遠比知道更有回旋的餘地。
    姚秉新就看了一眼陸航,對齊天翔平靜地說:“既然沒有人要等,哪麽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齊天翔望著姚秉新,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向陸航微微點了下頭,示意他可以開始匯報了。
    陸航在齊天翔和姚秉新來來往往的語言交流中,漸漸從剛才齊天翔批評後的不安中恢複了常態,也有了時間梳理著思路。看到齊天翔的眼神,慢慢地開始了正式的匯報,“下午簡單地提到了事故背後的原因,以及存在的嚴重性質,這不是我們的臆測,而是有著基本證據和調查,然後綜合各種信息才得出的基本結論。”
    陸航接著下午的話題,適當地做著過渡,然後才認真地說:“合資公司的名稱是中港興業發展有限公司,在香港注冊成立的,也是為了開發貴水縣的礦產資源,特意成立的。成立於三年前,法人代表是一個叫吳興業的香港人,注冊資本金隻有一千五百萬港幣,而且在香港注冊時的經營範圍隻是進出口貿易,以及運輸和物流,並沒有礦產資源開采的內容,是在貴水縣二次注冊時,才增加了礦產采選和加工出口的內容,而且還特意是黃金和伴生礦采選生產,並不包括稀有貴金屬開采和加工儲運資格,也沒有進行必要的環評和安評。”
    看到齊天翔和姚秉新就在靜靜地聽,並沒有打斷或插話的意思,陸航知道這些內容還隻是必要的引子,就接著說:“事實上,最初來洽談合作開發事宜的公司,是香港旭日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這家公司才是真正控製著合作和開發進程的主要後台,法人代表叫吳海麗,注冊資本金一億港幣,主要從事五礦出口和成套設備進口業務,成立於五年前。這個信息是我們從合資洽談備忘錄裏發現的。”
    望著姚秉新略帶疑惑的表情,陸航知道自己的彎子繞的有點大,沒有接觸到實際的主題,難免使姚秉新聽起來費勁,就趕忙解釋道:“這個吳海麗和吳興業是兄妹,更重要的是吳海麗的老公是加拿大籍華人賈全勝,而他父親是已經離休的軍界一位重量級人物,曾經長期在武警部隊工作過,並很長一段時間擔任總後領導,對軍工設備進口和采購,有著實際的權力。”
    “賈全勝?他還有其他名字嗎?”姚秉新嚴肅地望著陸航,似乎不解地問道:“加拿大籍?現在在哪裏居住?在國內都有什麽活動嗎?”
    陸航被姚秉新突然的發問問楞了,不由多看了姚秉新一眼,然後才定了定神,語調沉穩地說:“賈全勝是他出國之前在過內使用的名字,也是用這個名字申請的加拿大國籍,回國後在香港注冊公司時也是使用這個名字成為的股東,在國內目前使用的名字應該叫賈子龍。”
    看到姚秉新錯愕的表情,陸航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就緊接著對姚秉新解釋道:“也許您已經猜到了,這位人稱賈公子的,就是跟您一起來到貴水縣的賈敬忠,是同一個人。”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繞來繞去居然就繞到我身邊來了?”姚秉新盡管明白陸航所說的一切,可還是裝作渾然不知的似的,一臉疑惑地看著陸航,隨即又看了看齊天翔,不解地說道:“這是不是太像電視劇的劇情了,波詭雲譎瞬息萬變啊!”
    “別說您感到迷惑,我這也聽得五迷三道的。”齊天翔一直在觀察著姚秉新臉上神情的變化,陸航說的情況他早就從郵件裏知道了大概,更知道賈公子就在姚秉新隨員中的事實,也注意觀察著賈公子的舉動和表現,而且斷定姚秉新是知道這個情況的,什麽原因導致的這種怪相他不清楚,也不好直接揭穿,隻好耐心地觀察。現在看到姚秉新如此的反應也是心知肚明,就直視著陸航嚴肅地說:“說說你的事實依據吧!領導幹部的子女投資做生意不是什麽新鮮事,中央雖然也是三令五申禁止,可卻不是旦夕可止的,姑且聽之任之,隻是你所說的政治圖謀,姚部長和我想聽個明白。”
    齊天翔適時的插話,不但緩解了會客室緊張的氣氛,也解了陸航的圍,就微微喘了一口氣說:“我先把相關的脈絡給二位領導梳理一下,以便更清楚地說明下麵的問題。”
    “賈公子,也就是這個賈全勝,出生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中期,上世紀八十年末出國留學,先是留學加拿大進入預科班,隨後才到了美國的一所著名大學學習,大學畢業後接著讀了碩士,完成了他的海外鍍金生涯。”陸航清晰地敘述著賈公子的事情,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或奚落的成分,而是認認真真地講述著:“大學畢業後,應同寢室一位台灣同學的邀請,短暫地去台灣遊曆了一圈,結識了一些各方麵的人物,隨後回來繼續就讀,碩士畢業後進入了美國一家著名的經濟谘詢機構工作,然後來到了香港。”
    陸航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著姚秉新和齊天翔,似乎是等待他們的問話,看到他們二人都默不作聲,就補充解釋道:“就是這一次短暫的台灣之行,就是我們有理由懷疑,這位賈公子認識了不該認識的人,或者說是加入了不該加入的組織。因為此後的軌跡可以印證,他的身後是有組織支持的。美國的這家著名經濟谘詢機構,名義上屬於美國一個基金會,實際上是在政府和參議院控製下工作的。有著很深的涉台背景,其政治傾向也是極度排華的,這麽多年來,很少有大陸留學人員進入這個機構工作,連其分支機構也沒有,而賈公子可以以碩士畢業生的身份獲得工作的機會,這是很不同尋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