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持續發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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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錢震送回到一號樓,簡單的寒暄之後,齊天翔等幾個人就告辭了出來,緩步走在回廊上,侯哲海有意與齊天翔走了個並肩,似乎是沒話找話地感慨道:“平日裏還很是沒有發現,這夜色中的南郊賓館還是非常雅致的,靜靜的園林,幽靜的湖麵,點點幽暗的燈光,倒給了這個園林一份難得的靜謐和悠然,真是動中取靜,難得的很。”
    “忙中思幽,侯書記這份感慨更為難得。”齊天翔借助回廊幽暗的燈光瞥了侯哲海一眼,不無奚落地調侃道:“估計是今天沒有喝好,還留有一份清醒在,所以感覺出來園林的幽靜和靜謐來,怕還是不習慣這份安靜吧!清風夜闌珊,幽靜思佳人啊!”
    齊天翔的戲謔引來了後麵跟著的羅劍和唐建國的笑聲,齊天翔立即意識到這樣的調侃有些傷人,就嗬嗬笑著補充道:“我倒是願意在這樣的夜晚,安安靜靜地坐在這回廊的欄杆之上,在一片寂靜和黑暗之中,仰頭望天,看哪滿天的繁星,以及那忽明忽暗的閃爍著的看不清的星座,靜靜地看,不思不想不言不語,讓心靈與星星對話,使靈魂慢慢遊離,這樣多好!”
    “你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坐擁嬌妻美宅,想著月落星稀,發一些思古幽情,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侯哲海好容易有了反擊的機會,就訕訕笑著反唇相譏著:“忙碌一天,頭昏腦漲的,即使有你這份心情,也沒有這份精力,更別說雅興了。”
    “那你也是自找的,孩子獨立了,老伴退休了,過來一起做個伴,相濡以沫噓寒問暖不是挺好嗎?非要弄得跟個苦行僧似的,形單影隻的滋味僅僅隻是孤枕難眠嗎?”沒有等齊天翔回應,羅劍就接過話來反擊,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拖著長腔意味深長地說:“不會是不方便,或者是有意為之吧!”
    羅劍的話看似調侃,實則有著很深的意味,盡管沒有點破,可齊天翔和唐建國都能聽出一些什麽來。
    侯哲海過來之後,先是安排在南郊賓館的六號樓,因為六號樓處在園林的最深處,需要沿著回廊走很久,或者走裙樓才能進出,來往不太方便。後來給調到了三號樓,又因為臨近賓館主門,來往的人太多過於嘈雜,難以安靜地辦公。機關宿舍條件一般,盡管可以安排專人料理他的生活起居,可侯哲海嫌麻煩不願意去住。一度索性在省委大院他的白樓內住宿,使得省委機關事務管理局很是為難,也專門為此請示辦公廳和秦亮秘書長,可這樣的情況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也沒有太好的處理辦法。
    也不知侯哲海是通過什麽渠道,或者是誰給他聯係安排的,搬出了白樓的他沒有重回南郊賓館,而是住進了河州賓館的豪華套間,成為省委機關事務管理局管不到,河州市委管不了的狀態。特別是一段時間來往的人很多很雜,男男女女都有,而且成分也比較複雜,給安全保衛工作帶來了一些隱患,後來經過秦亮善意的提醒,以及河州市委加強了出入侯哲海房間人員的管理,情況才略好了一些,可金屋藏嬌的非議聲,始終還是不絕於耳。盡管有捕風捉影之嫌,可也不都是空穴來風。
    聽到羅劍隱喻的譏諷,侯哲海回過頭來望了羅劍一眼,略微不滿地嚴肅說道:“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沒影的事情說多了就成了真的了,沒聽說‘三人成虎’的典故嗎?”
    侯哲海說著話,回過頭來望著齊天翔微笑著解釋道:“不是不讓老伴來,也不是她不願意來,而是她脫不開身,另外就是過來之後也給組織增添麻煩,畢竟她過來不是工作,而是照顧我的生活,沒有太大的必要。”
    借著燈光,侯哲海看到齊天翔微微笑著,沒有接話,也沒有回應的意思,知道他不信自己的解釋,而且自己的話也牽強的很,沒有回應的必要。為了掩飾內心的尷尬,也為了轉移注意力,侯哲海看似無意地望著齊天翔,微笑著問道:“聽說你最近在下一盤大棋,而且是直指臃腫的機構和冗員陳珂不斷的管理體製,全國省級部門首開先河,也是大手筆啊!”
    侯哲海的話看似無意,可卻使齊天翔終於明白了,侯哲海一定要與自己一起離開的真正用意,就是想探聽他的虛實,而且也聽說了昨天提案被否的消息,還有著幸災樂禍的意思。可這些還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他感興趣的可能還是,省委書記已經點頭確定的事情,怎麽會在省長辦公會被否,真正的用意是什麽,而齊天翔下一步準備怎麽做。
    明白了侯哲海的用意,以及他關心的事情,齊天翔側臉看了侯哲海一眼,微笑著淡淡地說:“大棋也好,大手筆也罷,被否了就說明時機還是不成熟,集體的智慧總是比一個人的能力高出很多,也可以防止出現決策的失誤。”
    “民主集中製,有民主當然是好的,可民主的同時集中也很重要,不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什麽事情都辦不成。這在我黨的曆史上是經過了反複驗證了的,但凡是事業發展良好的時期,都是民主集中製運用的最佳的時期。”似乎是感覺到自己說遠了,也有些賣弄的意味,眼前這幾位,哪一個不是熟知黨史的人,根本就用不著自己去強調。意識到這些,侯哲海幹咳了兩聲,依然鄭重地說:“想清楚的事情就應該大膽地去做,去嚐試,創新驅動,需要的就是創造性的工作思路和勇氣,對於不合理,或者阻礙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體製機製,就應該創造性地去改變,失誤不可怕,失敗是成功之母嘛!”
    侯哲海的情緒似乎是被自己的激昂語言調動了起來,看著齊天翔認真地補充道:“對於改革創新,我向來是持積極態度的,無論是理論,還是實踐,我都一如既往地支持你,需要我做什麽工作,盡管提出來,隻要是對我省經濟和社會發展有利的事情,我責無旁貸。”
    齊天翔對侯哲海的慷慨激昂報以熱情的微笑,可卻很清楚他如此說,而且是當著羅劍和唐建國的麵說的意思,就嗬嗬笑著說:“謝謝侯書記的鼓勵,更謝謝你的支持,機構改革和精簡人員,提高行政機關的工作效率,創造公平、公開、公正的管理體係和執法環境,就像你說的,是一局大棋,需要認真謀劃,謹慎布局,還需要進一步論證,需要你鼎力相助的時候,一定會直言相告的。”
    看到齊天翔平和冷靜的神態,聽著他不溫不火的話語,侯哲海知道齊天翔並不願意過多地與他探討這件事,更不願他過多的摻合,就微微搖搖頭,略顯遺憾地說:“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情,不過我的態度很明確,堅決支持,鼎力相助。”
    說著話,看到已經走到了回廊的盡頭,侯哲海停住了腳步,伸出手來對齊天翔說:“咱們就到這裏吧,明天你還要陪老錢下去走走,也早點休息吧!”
    齊天翔與侯哲海握握手,隨即又與唐建國握了手,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笑著,目送兩人先後上了自己的專車離開,然後才側過臉來看著羅劍明知故問地問道:“你是回家,還是再呆一會?”
    “回什麽家啊!今天晚上怕是以此為家了。”羅劍搖搖頭無奈地笑著說:“明天的行程根據考察團的時間,作了些調整,還得連夜召開協調會,把一些細節和準備工作再濾一下。”
    羅劍說著話,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向著侯哲海乘車離開的方向噥噥嘴,意味深長地說:“態度積極的讓人有些意外啊!所謂無利不起早,這樣的態度應該引起您的警覺了,多想想為什麽,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齊天翔當然明白羅劍所指,就淡淡地回應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多聽聽沒有什麽壞處,多謝你的提醒。你回去忙吧,不要忙的太晚。”
    “我的態度也很明確,隻要時機成熟,我也是鼎力相助,責無旁貸。”羅劍似乎對齊天翔的話語有些不滿意,認真地解釋道:“昨天我的反對似乎不合時宜,可我有自己的理由,這麽大一件事情,牽扯到幾萬人的切身利益,還可能傷筋動骨,不謹慎一些怎麽行?有個閃失誰來兜底?多想想,多沉澱一段時間,或者多找幾個單位和部門試點,等待時機成熟了再全麵推開,不說一蹴而就,起碼可以順利推進吧!”
    齊天翔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羅劍的手,由衷地說:“不用解釋,咱們之間用不著這些,還是那句話,隻要願意做,總是有事情可做,隻要用心去做,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齊天翔說完這些,放開了羅劍的手,順勢揮手與他告別,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專車,腳步是沉穩的,也是堅定的。盡管了這一天的觀察和思考,齊天翔的信心更足了,方向也更明確了,情緒更是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