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縝密謀劃(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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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激情,也不是我仇富,我還不至於這麽淺薄,看到人家有錢就眼紅。”王金龍看著齊天翔,認真地說:“一群老工人,為了報銷醫藥費,幾次去找他理論,不但難以使他無動於衷,反而惡語相向,都是一個企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人,何至於變成這樣?”
    王金龍似乎說不下去了,停頓了一下,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繼續說道:“手下豢養了一幫社會上的混混,號稱是保安隊,實則就是一群打手,不但對說事的老工人大打出手,而且還是耀武揚威的,影響很是不好。就連我去調查處理的哪天,還當著我的麵打傷了四位老人,氣焰太囂張了。”
    “王市長找他們理論,還差點被打,派去的公安維持秩序,還被一群網絡推手炒作,什麽打壓企業正常經濟活動,什麽以權代法,莫衷一是,好不熱鬧。”看到王金龍再次停頓了下來,說不下去了,李正就接過話來補充道:“就這企業還不善罷甘休,召集了一幫人,到市政府打橫幅主張權利,什麽律師和公眾人物齊全,要與王市長對話,鬧得跟什麽似的,直到王市長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將哪位著名企業家控製了起來,才消停了下來。”
    “消停?想消停就消停了嗎?公、檢、法都在幹什麽,哪些所謂的保安都做了什麽?就這麽算了麽?”齊天翔看著李正,似乎有些不滿地說:“不作就不要做,要做就做到底。誰是保護傘,利益鏈牽扯到誰,都可以查一查,這些很難嗎?”
    齊天翔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開始激動,就有意克製了一些,可還是望著王金龍嚴肅地說:“想秋後算賬,可還得有賬可算,你手裏有什麽可資利用的證據,有些事情是要事先有所預案的,打虎不成反累其犬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做,要做就做徹底。”
    “這些我清楚,放心,收拾幾個小嘍囉還難不倒我。”王金龍感激地望著齊天翔,嗬嗬冷笑著說:“他能造勢,我也可以借勢,別的我用不著多費心,紀檢監察和公、檢、法我都不用,市長嘛!還是按照法律和市場規律辦事嗎!”
    王金龍漸漸恢複了冷靜,微微笑著奚落地說:“從企業改製入手,倒查企業侵害國家和職工權益的事情,國資、勞動保護、社會保障,幾個部門組成聯合調查組,就針對職工反映的問題進行調查,有什麽問題解決什麽問題,違反什麽法律法規,就按規定處理。”
    王金龍看著齊天翔,冷靜地說:“結果還不是明擺著嗎?一個好好經營的企業設備沒有了,資產沒有了,土地廠房沒有了,就剩下二千多名下崗職工,還有幾百名領不到退休金的老工人,這些問題還用的著認真查嗎?現在的人還真是膽大妄為,為了錢什麽都敢幹,什麽都不管不顧,以前還講究個欲蓋彌彰,現在什麽都不顧,明顯的漏洞就在哪裏擺著,隻要查就會出問題,可就這麽運作和做賬,真是讓人目瞪口呆。”
    “不是現在人膽大妄為,也不是智慧不夠,操作粗心,而是上上下下形成了利益鏈和保護傘,就沒有想過有人會查,也不怕被人查,這就是人家的底氣。”看到齊天翔在王金龍的話語中沉默不語,李正就接過話來對齊天翔說:“國企就是唐僧肉,各路神仙和妖魔鬼誰都想吃上一口,從管理機構,到具體企業操作人員,甚至方方麵麵的關聯人,都參與其中,一查一大串,一抓一窩,還真是觸目驚心。”
    齊天翔看到李正略顯激憤的神態,覺得不說點什麽不行了,就淡淡笑著對李正說:“沒有信心了嗎?人家王市長還沒有覺得手足無措,你這看事的就難以支撐了嗎?”
    齊天翔說著,端起麵前的酒杯,示意了李正等人一下,自顧自喝幹了杯中酒,然後放下杯子,環視著在座的幾個人,依舊淡淡地笑著說:“忙了幾天了,好容易將錢局長一行送走,回省城順路過來放鬆一下,可卻看到你們另類的煩心,看來我還是有些自私了些,光想到自己的感受,沒有體會到你們的艱難啊!”
    盡管知道齊天翔的話語充滿玩笑成分,可齊天翔的感慨,還是讓王金龍和李正有些不安,兩人不由對望了一眼,還是王金龍反應的快一些,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看著齊天翔笑著說:“問題出在我們這裏,還是狀態不行,最主要的還是能力和經驗不足,需要不斷學習,拜師學藝,盡快適應。”
    “這話我現在不聽,也不需要聽,我隻看結果,以及取得結果的過程。”齊天翔溫煦的目光盯著王金龍看了片刻,然後才轉過臉來望著李正,似乎是無意地問道:“現在你們管委會,包括你和老路在內,所有人員加起來有一百人嗎?”
    李正對齊天翔的問話一時有些不明就裏,可在迅速思索的同時,還是嬉皮笑臉地回應道:“您真把我們這裏當成了鄉鎮了吧!我們這可是堂堂正正的省管經濟開發區,副廳級規格,黨政工辦都是齊全的,而且承接著省城產業轉移和科技進步的重任,也還有著服務和管理著曙光廠片區的社會穩定任務,可是舉足輕重的一級架構啊!”
    李正回答著齊天翔的話,腦子裏雷光電閃地明白了齊天翔的話意,隨即接著誇張地說:“就那還是把科研管理和研發的一套架構,與曙光廠的研發中心聯動了起來,不然七七八八怎麽也得有三百多號人吧!”
    齊天翔微微點點頭,沒有接李正的話,而是望著路金山問道:“他們一套工青婦,你們企業也是一套這樣的黨政工架構吧!曙光廠度過了危機,現在廠和車間的管理人員也應該有三百多號人了吧?”
    路金山與李正對視了一眼,然後望著嗬嗬笑著說:“別聽李主任吹牛,他哪裏也就是個空殼,自己也差不多就是個光杆司令,下午您過來也看到了,他原來辦公的管委會小樓,現在是人家街道居委會的地方,他到成了寄人籬下的借地辦公了。”
    “我們曙光廠這次重新起步之後,充分重視了當初管理人員過多,人浮於事導致效率低下的弊端,廠部和車間不重複設立管理機構,而且借鑒了支部設在連隊的軍隊管理體係,黨團支部都設在車間,是不脫產的。管委會、總廠隻是有一個黨委架構,采取的是八大員的體製,沒有這長哪長,隻是管理員,黨政工辦和宣傳、組織、人事,隻是一個綜合辦公室,這些人員在曙光廠辦公樓裏辦公,其他人員都在車間和居委會。”路金山慢條斯理地說著,認真望著齊天翔說:“現在我們管委會和廠部,兩級管理架構行政管理人員加在一起,不到五十人,真正的人員都在車間和研發中心。”
    “還是老路實在,什麽都是兜底地說,你知道齊省長是幹什麽來了?這樣說難免會被動的。”李正似乎有些埋怨地看著路金山,可卻是端著酒杯與他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望著齊天翔慢慢地說:“省編辦給我的行政編製是二十五人,事業編製名額是一百人,而且都是響當當的省級編製,這是我手裏的法寶,遇到急需的人才,我可以帶著編製引進,這個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齊天翔微微笑著,與王金龍輕輕碰了下酒杯,然後瞥了李正一眼,虎著臉說:“你知道我是為什麽來的,也知道我最近在著手什麽事情,還跟我裝迷糊、打埋伏,難道我不知道你現在空編多少人嗎?隻是不願揭穿你就是了。”
    “開發區,高新區,工業園,這區哪區的全省有多少,隻怕不認真掰著指頭都算不過來,行政編製之外,配套的都有不少的事業編製,管理費之外,財政都要給不少的撥款,漸漸成為附著在體製上的一個疤結。”王金龍將滿滿一杯酒倒入口中,接過齊天翔的話說:“省級的我不知道,就拿我們清河市,各級園區就有二十多個,幾乎每個縣市區都有,每年的行政和管理費用就是很大的一塊。”
    “下一步就要從清理園區入手,簡化行政管理架構,提高服務意識,不能是以收費為標誌,搭建平台隻是為了放水養魚,而不是廣開財源,搞不清楚這個問題,園區熱就不可能降溫,也不可能良性發展。”齊天翔的目光堅定了許多,麵對著李正說:“還是我剛才說的,你們要組織人力進行係統的整理和宣傳,曙光廠思想政治工作,管委會管理和運作的,我需要這樣的典型,而且是迫切需要。”
    齊天翔說著話,望著王金龍說:“清河市也該動一動,具體怎麽做,怎麽試點,你回去可以跟老潘好好議一下,盡快拿出方案。”
    齊天翔把此行的想法和盤托出,看到在座的三個人莊重的神態,心裏有了一些感慨,可卻難以表達出來,隻能是端起酒杯,朗聲說:“光顧了說話了,這酒都冷了。來,咱們共同走一個。”
    說著話,齊天翔不由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