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縝密謀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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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聚攏是在近一個小時之後,齊天翔的專車開到樓下的時候,閆麗已經收拾停當在家裏等候,齊天翔上樓去換了衣服,稍微休息了片刻,才與閆麗一同下樓。
    原本按照齊天翔以往的習慣,是不需要有這樣一個等待和休息的時間了,電話通知到閆麗,而閆麗可以在樓下等候,車一到就可以直接上車走人,趕到賓館也不過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齊天翔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對自己和別人的時間向來比較珍視,很不願把時間和精力空耗在等待之中,既不願等人,也不願讓別人等。可隨著身份的轉變,尤其是職務的升高,這樣的習慣在慢慢地改變,甚至不再堅持。畢竟還要考慮到別人的實際情況,以及給別人留有準備的時間。
    就像今天這樣的聚會,臨時起意本身就倉促,梁冰玉即使第一時間訂好了房間,然後通知丈夫梁思勵,通知女兒梁婷婷,而且通知之後立即就動身往河州大酒店去,到了酒店之後稍作準備,折騰下來也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一個小時就是包容和涵養的體現,也是能夠讓人從容應對的空間,這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風度,更是一種體諒。
    齊天翔和閆麗到了河州大酒店的時候,梁冰玉夫婦已經到了,而且梁婷婷和其新婚丈夫孟良飛也已經恭候在包間的門口,盡力表現出恭敬和尊重。
    盡管使用的是賓館的專用電梯,而且訂的還是遠離餐廳樓層的茶餐廳包間,可在河州大酒店這樣的場合,要想避開所有的人,也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看到梁婷婷和孟良飛滿臉歡笑的神情,齊天翔和閆麗與他們點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了,快步走進了開著門的包間,這才對迎上來的梁冰玉和她丈夫梁思勵笑著說:“就這麽小心謹慎地從後門進來,還是讓酒店老總給遇上了,看來你們的保密工作做的還是不怎麽樣啊!”
    說著話,齊天翔與梁思勵熱情地握了下手,親切地笑著說:“書齋裏的梁大教授,能夠現身這樣的地方,也是難得的很啊!”
    到了這樣的公開場合,梁冰玉夫婦的主次關係還是處理的很好的,梁思勵微微笑著回答著齊天翔的話語,而梁冰玉卻在與閆麗手拉手親密地站在了一起,而說話的主角自然是一家之主的梁思勵了,微笑著對齊天翔說道:“我的工作範圍就是黨校和家屬樓,直線距離不足一公裏,可以說足不出院就能完成工作和生活的全過程,當然不會經常置身這樣的場合了。”
    “老梁的話含蓄卻柔中帶刺,變相地批評我們這些行政官員,每天裏不幹什麽正事,辦公室,會議室,再就是賓館餐廳了,能幹的就是吹吹拍拍,吃吃喝喝了。”齊天翔嗬嗬笑著望向梁思勵,慢條斯理地調侃著:“其實每天能夠做的事情,倒還真不如讀讀書,教教書,這樣到顯得輕鬆自在的多一些。”
    齊天翔的玩笑使梁思勵的臉上有些發澀,白淨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色,想說些什麽卻張了張口沒有說出來。
    這些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閆麗敏銳的眼睛,就用胳膊肘輕輕搗了一下齊天翔,輕柔地說:“老梁是做學問的,看你口無遮攔地說話,讓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齊天翔也發現了梁思勵微微窘迫的神情,正好聽到閆麗的提醒,就趕忙雙手抱拳,歉意地笑著說:“純屬玩笑,沒別的意思,老梁你別多心!”
    說著話,看向梁冰玉微笑著問道:“方振全沒有通知到嗎?怎麽看不到他的人影,還有老呂兩口子,難得比我還路還遠嗎?”
    “方振全主動請辭了,這樣的場合他參與也是不自在,就不要難為他了,老呂已經到了,可看著你們兩口子上來,就沒好意思一起來,隻能是略晚一步了。”梁冰玉接過齊天翔的話回答著,隨即溫柔地望了丈夫一眼,笑著給他解圍道:“快別說我們這位大學問家了,在您這位方家麵前,無論是理論造詣,還是專業修為,就根本不在一個等量級上,您是著作等身,文武雙修,學而優則仕的典型,我們還得向您學習取經才是啊!”
    “還是我們家梁市長說的真切,我需要向您學習的地方太多了。”梁思勵神情逐漸恢複了正常,微微笑著伸出手來示意道:“咱們就別站著談天論地了還是坐而論道吧!”
    梁思勵說著,親切地拉著齊天翔的手,梁冰玉拉著閆麗的手,走到了裏間的沙發前,安排他們二人坐下後,梁冰玉趕忙拿起茶壺給齊天翔和閆麗倒茶,邊倒邊笑著對齊天翔說:“對於茶葉我是外行,我們家梁教授略懂一些,可也不敢誇口,這是從家裏帶來的紅茶,您嚐嚐,看能不能入您的法眼。”
    “你可別這麽誇他,所謂的茶道他也就是嘴上有,真正能夠品評的也還就是他們老家哪邊的毛尖,要麽就是咱們這裏的蒙青,而且價格高了他也是隻有看的份。”閆麗未等齊天翔答話,就接過梁冰玉的話說:“現在還真不如當年在學院那會,星期天到茶葉市場轉轉,買上幾種不同類型的茶葉回來,春綠夏花秋烏龍,或者上午綠茶,下午紅茶,晚上熬夜時喝點高碎。到現在,茶葉市場不能去了,也就是我還能去跑跑腿,可也隻是保證有他的茶和就是了,別的我也買不來。”
    “這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說是不懂茶,可說起來還是一套一套的,看來咱們小閆老師,也成了茶道中人了。”閆麗的話音剛落,呂山尊渾厚的嗓音就響了起來,隨著話音而來的就是他哪高大魁梧的身軀,以及含蓄的奚落:“看來方家都在,我這外行就更是不敢出聲了。”
    隨著呂山尊的聲音一起過來的,是人高馬大的身軀和大步流星的步伐,使得緊隨身後的夫人和梁婷婷兩口子,像是跟班一樣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軍人就是軍人,你看這氣勢,這氣度,虎虎生風,凜凜生威,真是讓人羨慕不以。”梁思勵趕忙站起身,看著呂山尊對同樣站起身來的梁冰玉笑著說:“大將軍出兵升帳,也就是這個陣勢了吧!”
    “還是我們家老梁觀察細致,一語道白,大將軍也不能是孤家寡人,當年氣吞山河的西楚霸王,也還懂得憐香惜玉的。”梁冰玉快步迎上去,親昵地拉著呂山尊妻子的手,微微笑著說:“不過這也就是隨意的場合,平時我跟著呂書記出門,他還是比較注意讓著我的,盡管我不是小腳女人,可要跟上他的大步,還不得手忙腳亂?”
    看到梁思勵和梁冰玉都在開丈夫的玩笑,呂山尊妻子瞥了一眼丈夫,憐惜地笑著說:“他呀,工作生活從來就是兩回事,往常我們一家三口出門,向來都是他走他的,我和兒子走我們的,跟他在一起不但跟不上步伐,而且目標還太大,都是看他了,想低調點都不行。”
    “說的也是啊!像老呂這籃球運動員的身高,到哪裏都如鶴立雞群一樣,想不招人眼球還真是不容易。”閆麗聽著呂山尊妻子看似埋怨,實則驕傲的話語,就笑著走上去也拉著了她的手,三個女人站在了一處,慢慢接著對她說:“不過你與兒子走在一處的時候也不多了,看看你們家小飛,這身高也快跟老呂差不多了,下來人家爺倆走一處,你就隻能單飛了。”
    “我這身高與吃飯有關係嗎?”聽著幾個女人親熱地說著,呂山尊故作奇怪地看著齊天翔,不解地問:“咱們來是赴宴的,不是來品評老呂的身高和氣度的吧!”
    齊天翔明知道呂山尊話裏的無奈和自嘲,可還是看了他一眼戲謔地說:“沒聽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山高峰俊雪必壓之嘛?你老這麽站著不就是對大家眼神的折磨嗎?坐下不就完了。”
    齊天翔的話立刻引發了大家的哄笑,梁思勵看著女兒和女婿已經在酒桌前忙活,並且基本忙的差不多了,就插話進來說:“就別在這裏坐了,還是進入正題吧!”
    梁思勵的話提醒了眾人,梁冰玉更是一手拉著閆麗,一手拉著呂山尊妻子,笑吟吟地說著:“讓他們幾個說吧!咱們先入席,等他們說夠了再說。”
    看到幾位夫人已經緩緩地向著宴會桌走去,梁思勵也趕忙示意齊天翔和呂山尊到哪邊去坐。大家都是熟人,也就沒有那麽多的客氣,但還是將齊天翔讓到了主位,梁思勵旁邊作陪,呂山尊坐在了齊天翔的身側。幾位女士卻是坐在了對麵,與梁冰玉坐在了一起,依然是閆麗坐在了中間,梁冰玉和呂山尊妻子兩邊坐著,閆麗有些不好意思地謙讓著,可拗不過梁冰玉和呂山尊妻子的堅持,隻好坐下了。
    看似隨意的座位安排,其實卻透著深意,一則也透著主次有別,二則幾位女士坐在一起,既有著家宴的氣氛,更為了區別喝酒與否的方便,顯得隨意,卻並不隨便。
    盡管人不多,可卻沒有安排小兩口的位子,而是一邊一個站在了兩邊,照應著酒宴,這也顯示出來梁冰玉夫婦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