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直擊症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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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人多眼雜,時間又不允許,就沒有詳細地向大姐解釋,想必大姐多心了吧!”齊天翔看到孫萍芳快步走了進來,就趕忙從辦公桌後麵站起身並迎了出來,輕輕地與孫萍芳握了下手,順勢示意請她到沙發哪邊坐,接著說道:“大姐一定會說這齊天翔真是多事,調研不好好調研,倒是去煽動幹群矛盾去了。”
    齊天翔說著話,將孫萍芳讓到了沙發前坐下,回身對跟過來的小張吩咐道:“給孫省長泡的茶稍微清淡一點,她喝不了太濃的茶。”
    “連我喝什麽樣的茶都清清楚楚,還能有不知道我的感受的時候,說來誰信啊!”孫萍芳淡淡地笑著看著齊天翔,戲謔地說:“倒是我這思維定式和左右總體的能力,有些跟不上整體進度倒是有可能。”
    “大姐這麽說倒是讓我無地自容了,怎麽作也都得有所通氣的吧!即使有變化也都在大姐的總體把控之中,怎麽也不會偏差太大的吧!”齊天翔微微笑著,看到小張端茶進來,就停頓了下來,接過小張手中的茶杯,輕輕地放到孫萍芳麵前,等到小張轉身離去才柔聲地說:“不管什麽原因,相信大姐是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請大姐這個時間過來,也就是這麽一個意思,靜下心來慢慢說,總有說清楚的時候。”
    齊天翔這麽說,而且神情也十分的謙恭,孫萍芳不好意思再端著了,就豪爽地笑著,責怪地說:“您叫我一聲大姐,什麽都在這裏麵了,再多說什麽您覺得有意思嗎?一句一個客套,咱們之間用得著這些嗎?”
    “國企改製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文化方麵的企業,既要考慮企業自身的生存和發展,又要兼顧主流文化的堅持和傳揚,難度很大是顯而易見的。”孫萍芳認真地望著齊天翔,略顯嚴肅地說:“要考慮多方麵的因素,保持社會穩定和經濟繁榮,特別是廣大職工的權益,哪一個細節忽視了都可能帶來動蕩,這是必須要考慮周詳的。當然這些您心中已經有了想法,隻是還需要驗證,需要一個基礎,我說的不錯吧!”
    齊天翔嗬嗬笑了,看著孫萍芳自嘲地說:“我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吉凶禍福?我要有那能耐,還費勁到處煽動什麽?直接下令不就是了。另外,我能算出職工的心願,可能算出躲在幕後的叵測人心嗎?”
    聽著齊天翔這麽說,孫萍芳換了一個坐姿,直直地看著齊天翔,嚴肅地說:“知道您感覺到了什麽,也明白您的敏感來自哪些方麵,但凡是利益再分配,就一定有人伸手,國資就是唐僧肉,什麽妖魔鬼怪都想吃上一口,也不管自己有沒有這個道行。”
    “所謂貪心不足蛇吞象嘛!隻要有想法就根本不會考慮能量了,有夢想誰都了不起嘛!”齊天翔戲謔地調侃著,站起身來,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桌上的材料,慢慢走回到孫萍芳麵前,鄭重地遞給她,轉而神情嚴峻地說道:“請你過來,就是想與你交流一下情況,咱們言歸正傳,就不繞圈子了,這些材料想必你也看到過,說說看法吧!”
    孫萍芳接過齊天翔遞來的材料,大致翻看了一下,放到了麵前的茶幾上,正色地對齊天翔說:“材料基本與我看到的一樣,估計是一個渠道過來的,昨天之前原本是想與您通一下氣的,可不知道您具體的想法,就想走著說著,倒是讓您先揭開了蓋子,實在有些不應該啊!”
    孫萍芳的話語,既有解釋,也有解脫,麵對齊天翔遞來的材料,一時間有些尷尬,似乎是有意識將齊天翔往坑裏帶,自己原本知道的情況,卻不事先告知齊天翔,本身就有些不負責任,現在齊天翔主動說開了,就是想聽聽她的態度,而這個時候說什麽都取決於齊天翔的判斷了。
    這幾份材料是幾天前看到的,作為一些苗頭性的情況反映,孫萍芳是重視的,而且有些情況其實很久以前就知道一些,但作為一個主管省長,她不能阻止有人伸手進來幹預,也不能使改製工作止步不前。不管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麵子,她都不能讓材料幹擾了總體工作的思路和進度,而且從內心來講,也想借助齊天翔的力量推進這些工作,一攬子解決機製和體製問題,使矛盾重重的文化體係不再成為頭疼的問題,因此她不願齊天翔過多地知道內情,也不願使事情複雜化。
    現在齊天翔掌握了內情,而且從昨天齊天翔的行為和講話中,孫萍芳可以明確感覺到,齊天翔在有意改變著原有的思路,顯然已經知道了一些情況,這是孫萍芳沒有料到的,而在當時的情況下,自己也沒有與齊天翔單獨溝通的機會。今天的談話,與其說是齊天翔的要求,不如說也是孫萍芳的希望,她倒是很願意與齊天翔開誠布公地談開,更願意與齊天翔一道解決這個棘手的難題。
    對於齊天翔,孫萍芳還是從內心裏佩服的,除了他的學識和修養,還有他的能力和信念,以及他對工作的熱忱和思路,都讓孫萍芳對這個小她幾歲的省長,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信賴。從以往的觀察,到如今的共事,孫萍芳都能明確地感覺到,齊天翔心中一直有一份熱情和衝動,這是基於信念而來的執著,想要作些什麽。能夠在如今複雜多變的官場,保持一份潔身自好,更能用自己的能力堅守一份純真,齊天翔是不多的人中的一個,而且還以自己的影響力,悄悄地改變和感染著自己和身邊的同事,這讓孫萍芳對齊天翔的作法暗暗地讚歎,也願意與他一起作些努力,進而做些改變。
    “隻要您不覺得我是有意隱瞞什麽,我就感到欣慰了。”孫萍芳未及多想,微微笑著看著齊天翔直截了當地說:“材料我也是看到不久,也是想通過調研蹬蹬底,看看這中間到底有什麽貓膩,然後再與您一起想辦法解決,還真是沒想那麽多。”
    齊天翔認真地看著孫萍芳,表麵上很平靜,內心裏卻在回味孫萍芳話中的意味,以及她真實的用意。通過昨天的調研,聯想到材料中的所指,齊天翔基本可以斷定,孫萍芳並沒有過多地牽扯到裏麵,而且也沒有過多的利益糾葛,應該還是可以放心地交流的。
    這是齊天翔非常關心的問題,作為主管省長,態度和表現往往對事情會產生意想不到的的結果,文化產業的改製,原本就牽扯到省委、省政府兩個大院很多人的神經,巨大的利益誘惑更是讓不少人趨之若鶩,孫萍芳所處的位置將有著決定性的作用,可以判斷出許多的征兆,齊天翔也是在看,在觀察,一天的感覺使齊天翔明確了判斷,也下定了決心堂堂這灘渾水,當然是與孫萍芳一起。
    也是短暫的思考,齊天翔就自然地望著孫萍芳,坦然地笑著說:“隱瞞也好,不隱瞞也好,總有你自己的道理,而且咱們也早晚有交流的時間,這點相信大姐和我都明白。”
    也許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輕飄,也透著虛偽,齊天翔不再往下說了,而是認真地看著孫萍芳說:“這些也就都別解釋了,解釋來解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還是把注意力放到文化事業單位改製這件事上好一些,也能節省一些精力和時間。”
    看著孫萍芳鄭重地點點頭,齊天翔微微笑著接著說:“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以及昨天調研發現的問題,看來咱們擔心的人員安置、企業穩定這些問題,並不是人家關心的重點,人家目前最為關切的還是資產處置,特別是土地等固定資產的歸屬問題,盡管李明福和黃威都是前台跑龍套的,後台拉弦定調的沒有出麵,可基本思路也還是能夠看的明白的,王天樅這邊的態度還不是很明朗,但大致也還是可以猜出個大概的。”
    齊天翔緩緩地說著,分析著,似乎並不是很著急得到結果,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咱們兩個先統一一下思想,然後上班後王天樅過來,聽聽他作為文化廳長,他的態度,我感覺作為主管部門,他對於資產的興趣也不會小到哪裏去。”
    “您分析的很對,是應該聽聽他的說法,而且好像他身上承擔的壓力,也小不到哪裏去。”孫萍芳冷靜地望著齊天翔,伸手指指茶幾上的材料,慢慢地說:“這些東西盡管是辦公廳轉過來的,但我估計是經他的手傳遞的,起碼他是知情的,隻是頭皮有些軟,頂不住這些,所以將包袱扔給咱們兩個,看看會是個什麽動靜。”
    齊天翔嗬嗬笑著,回應著孫萍芳的話說:“一會聽聽就知道了,隻要不為虎作倀,可以明哲保身,也可以逍遙自在,畢竟作了一輩子文化工作,臨近退休,平安到站也是一種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