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進京述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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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不貪人之功,不諉己之過,這種坦蕩的胸襟和包容,讓人佩服,而這也是你天翔同誌最為可貴的品質了。 ”鄭明耐心地等到齊天翔說完,才讚許地連聲說著,而且眼神中也滿是欣喜的神色,深為欣賞地看著齊天翔感慨道:“職務做到省部級,地位和尊貴,使得人很難袒露真實心跡了。另外,處在高位,聽慣了阿諛奉承,說多了官話套話,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話是心裏話、真心話了。自我保護和自尊自大,還有的就是忘乎所以和妄自尊大,就像一副厚厚的盔甲,將自己包裹了起來,似乎這就是成熟和智慧了。可在你天翔身上看不到這些世故的東西,你始終還是像在學院裏麵的齊教授一樣,以學者的姿態待人,以平和的心態示人,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真實自然,讓人覺得安心和放心,也願意與你交往和交流。”
    鄭明難掩滿心的喜悅,笑著對齊天翔接著說:“也許你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份品質的優勢,可卻處處得益於這種平易的回饋。就像你自己說到的,你年輕,經驗和資曆都乏善可陳,坐上省長這個重要的位置,戰戰兢兢是肯定的,也是必然的。在此情況下,有的人狐假虎威,虛張聲勢,以權或以勢壓人,以強人的姿態取得威勢,這也不是不行,可卻容易產生抵觸和敵對,一時的得逞,會為工作埋下諸多的隱患,甚至是難以化解的危機。還有的人是以柔克剛,先示弱以博得輕視,在對手麻痹之時突然反製,往往能夠達到出奇製勝的奇效。相對狐假虎威的假模假式,這種方式顯得更有智謀一些,可再怎麽說也還是詭道一途,不值得追捧和效仿。”
    “你卻是兩種方式都不是,也不偏重於任何一種詭計或智謀,而是坦然示人,自然處之,於不經意處見真情,以深厚的學識和底蘊建立自己的形象,自然可以大獲全勝了。”鄭明似乎有了說話的衝動,接著說道:“就像你自己說到的,不論是老成持重的張峰、雷秋實,還是外來的和尚劉小平、徐方,或者是中堅力量的羅劍、孫萍芳、蕭山和王向東,都願意與你凝成一股繩,合力為河海經濟出力,原因不是他們的覺悟,而是你的態度。”
    鄭明停住了話頭,接過了齊天翔遞來的香煙,拿起打火機點著了深吸了一口,微微笑著繼續說道:“今天高興,就多說幾句,也算是對你一年工作成績的表示吧!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權當忠告吧!”
    鄭明說著話,擺擺手製止了齊天翔想要插話的嚐試,接著說:“這些人中,不說劉小平和徐方,大多數同誌我是了解的,那都是有著豐富從政經驗和政治智慧的幹部,有幾位還是東生同誌任省長時的副省長,也都經曆了能亮同誌任省長的階段。表現如何,我不說你也有所耳聞,為什麽甘願與你同甘苦,原因你應該清楚。”
    “很簡單,那就是你以省長之尊禮賢下士,充分尊重了他們的權益和能力,更充分給予他們信任和空間,使得他們能夠舒心地與你相處,這就是很了不起的肚量了。”鄭明含笑望著齊天翔,滿意地說著:“當然也有你說的原因,東生同誌私下裏作了很多工作,另外也有個人審時度勢作出的選擇。可處在省部級這樣一個層次,強迫或誘導,是不可能產生這樣的合力和效果的,隻有心悅誠服,才能產生這樣的效果,這就是你齊天翔的魅力所在了。”
    “讓老師這麽一誇,好像我有什麽秘密武器似的。”齊天翔被鄭明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微微笑著說:“一年來的工作,我並沒有過分地幹預各位副省長的事情,甚至單獨交流都是不多的。對於經濟工作我是個外行,而且新官上任,還處在學習的階段,讓我去設計謀局,還真是沒有這個能力,也正是得益於班子成員的協力,才有了今天這樣的局麵,我已經感覺很滿意了,也感謝我的同事們的協助,其他的想法還真是沒有。”
    “沒有就對了,年初布局農業,年中謀劃工業振興,隨後緊鑼密鼓地農村集體經濟,年底又是機構改革工作,這還算是沒有想法?那麽有想法又是什麽樣呢?”鄭明微笑著瞪了齊天翔一眼,慢條斯理地說:“別說是你一個初任省長的年輕幹部,就是老謀深算的東生同誌,說起你這幾步,也是讚不絕口的。假以時日,產生的效果會讓很多人刮目相看的,這就是厚積薄的最好詮釋了吧!”
    鄭明誇獎帶揶揄的話語,使得齊天翔很難應對,也知道他是與林東生交流過想法的,對河海省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的。這種情況下說再多的話都說多餘,隻得默認和傾聽,才是對鄭明話語最好的回應。
    看到齊天翔沒有說話,鄭明的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緩慢地說道:“設想是對的,路數也中規中矩,可以按部就班地實施下去,從中央到省裏,過多的幹擾和幹預不會太多,隻是你按照自己的節奏運作的同時,也要有一定的思想準備,時間和形勢展會打亂你的計劃。因為在這個一切都講究提的時代,一切都有提的可能。”
    從鄭明嚴肅的神情,以及前後不一的表情變化中,齊天翔敏感地意識到,鄭明開始轉入正題了,前麵說的所有的話,既可以理解為寒暄,也可以認為是鋪墊,畢竟鄭明是帶著明顯的用意的,也是有目的進行這番談話的。想到這裏,齊天翔不由調整了一下坐姿,端坐著望著鄭明,等待著他下一步的提示和講述。
    “你也不要過於緊張,我雖然負有傳達意見的使命,可也並不是嚴肅認真地談話,下一步中組部會有專門的談話,以及正式意見的傳達,我這隻是與你進行交流,沒有別的意思。”看到齊天翔正襟危坐的神態,知道齊天翔有些緊張,鄭明不由笑了,爽朗的笑聲過後,才是緩慢地說著:“我說的提的意思,不用細說你也清楚,東生同誌的身體狀況,以及他自己的心思和要求,中央很清楚,也會認真加以考慮的。作為你現在需要做的,除了做好自己已經設定的工作,最端正的態度就是認真貫徹和領會中央的意圖,可能的情況下也應該做一些必要的準備工作。”
    鄭明說到這裏,突然紮住不說了,轉而望著齊天翔平和地說:“述職之後你還準備在北京呆多久?”
    齊天翔聽出了鄭明的弦外之音,也對鄭明的暗示感到震撼。盡管一年來林東生的用意很明顯,可真到了知道真相的時候,還是覺得意外和驚訝,而這些話出自於自己尊重的鄭明之口,就更覺得震驚了。也清楚內斂持重的鄭明,能將話說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再多的話他也是不會說的,尤其是這最後的問話,更是透出了關切,還有就是提示了。
    瞬間的思慮之後,齊天翔坦誠地望著鄭明,認真地說:“這也一年了,有些部委需要走走,有些單位需要拜會一下,禮節要走到,也別是改委和環保部、安監總局,這些單位都給了河海不少的幫助,表示一下感謝。”
    看到鄭明未知可否的神情,齊天翔知道自己的回答沒有達到他的滿意,就趕忙補充道:“這都是來之前的打算,原本想著進京述職需要等待幾天,就做了這樣的安排。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述職的機會,很多事情就可以順勢為之了。幾個重要部委拜望之後,留下羅劍他們幾位,我也就可以回去了。”
    “這樣安排很好,要說你這一年來很少過來北京,多停留幾天也是應該的,可年終歲末事情很多,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還是分清輕重緩急的好。”鄭明盯著齊天翔的眼睛,嚴肅地說道:“北京是個好地方,也是個是非之地,還是不要久留的好。”
    說著話,鄭明抬起手來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站起身來微微笑著對齊天翔說:“這也到了晚飯時間了,怎麽樣?到黨校食堂吃點吧!不過事先聲明,飯菜管夠,就可是沒有的。”
    “說是來拜望,坐一會就走,沒想到一坐耽誤了您半天的時間。還是算了吧!就不打擾您了!”看到鄭明站起身來,齊天翔也趕忙站起身來,笑著說:“我這溜號了一下午,還是回駐京辦對付吧,大家還等著我歸隊呢?”
    齊天翔說著話,轉身提起放在地下的手袋,輕輕地放在辦公桌上,笑著說道:“很久沒有來看您了,怎麽也不能空著手來,河海自產的茶葉,也許能讓您回味起在河海工作的感受,帶了一點給您,希望老師不要怪罪。”
    “怪罪什麽?你天翔給我行賄?至於嗎?”鄭明被齊天翔誠惶誠恐地神情逗笑了,大大方方地接過了手袋放到了一邊,然後才是走出辦公桌,走過來輕輕拍拍齊天翔的肩膀,溫和地說:“你也不用想那麽多,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我送你出去,我也該下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