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深度交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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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齊天翔隻是笑著望著自己,並沒有插話,林東生也就不再多說什麽,又抽了幾口之後,欠身將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裏,然後才是深深地感慨著說:“大智慧,真是大智慧啊!”
    “這些事情我也是忽視了,現在看來還是鄭明同誌看的比較透徹一些。? ? ”林東生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說道:“一個冉冉上升的政治新星,年僅五十歲的經濟大省省長,履職不過一年就代表省委做述職匯報,這一連串的信息注定將成為京城政經圈理所當然的新聞,受到關注是肯定的。”
    林東生似乎也坐不住了,不由站起身來慢慢地活動著腰肢,可看向齊天翔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改變,緩慢地說:“成為輿情中心,當然就要受到關注,而這個時候卻高調出沒於重要部委,搞權利輸送和交易,這無疑是將把柄交付他人,產生的任何後果都是不受控製的,也是難以預料的。還是鄭明同誌看的遠啊!既看到了當下,又看到了今後,說高瞻遠矚一點都不過分啊!高下自分啊!”
    “也無所謂高下,隻是所站角度不同就是了。”聽著林東生的感慨,齊天翔聽出了他心中的酸澀,以及難以言說的潛台詞,就趕忙接過了話說:“你是站在省委、省政府經濟工作大局的角度,以有利於明年省政府工作的出點,安排的述職之後的工作。鄭明同誌站在京城政治圈的複雜角度,擔心可能出現的不利消息,也是一種善意的提醒。”
    看到林東生關注著他的表示,並慢慢地坐回到沙上,齊天翔謹慎地說著:“原本也是沒有想到這麽快,頭一天晚上才到,第二天上午就安排了時間,就是這麽一種時間差,才產生了變化。如果按照以往的時間步驟,兩三天才能匯報,述職之前幾個部委走動一下,也就不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了。”
    “當然鄭明同誌的提醒也是好意,這個時間段京城的確是太熱鬧了,什麽事情都可能生,什麽事情也都瞞不住。”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貶謫林東生的意味,怕林東生產生誤會,就趕忙解釋道:“隻是我自己感覺這個時候紮堆走部串委,多咱們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效果也好不到哪裏去,倒不如走走冷門,反而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齊天翔笑著看著林東生,接著說:“關心老幹部生活,實實在在地為他們解決實際困難和生活問題,不僅是中央高度關注和一再要求做好的工作,也是黨和政府不忘初心的切實表現。慰問在京老幹部和老同誌,是咱們省委、省政府年年一如既往從事的事情,隻是時間上有所調整,做的還是正常的工作,表達的還是省委、省政府的真情實意。扶貧攻堅是明年省政府準備著手進行的工作,提前認認門,熟悉一下情況,對於下一步工作有好處。何況這次接觸扶貧辦,覺得王海主任還是有些想法的。”
    “你不用刻意解釋,更不要多想我會怎麽看,我剛才說過了,省委、省政府是一體的,所有工作都是按部就班地在做,存在什麽優劣嗎?”林東生看出了齊天翔急於解釋的意圖,就嗬嗬笑著說道:“現在看這樣的調整是正確的,效果也是明顯的。這說明你的大局觀和對形勢的把控能力,還是讓人放心的。老幹部滿意,老同誌好評,這就是最好的政治,也是最好的表現,給省委、省政府增光添彩的事情,還有什麽對與不對,應該不應該的問題嗎?我是不是頭腦太過複雜了一些?”
    林東生連說帶笑地數落著,可顯然心情很好,看著齊天翔漸漸平複的情緒,就抬起手示意齊天翔喝茶,然後才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淡然地笑著對齊天翔說:“扶貧辦王海,那可有想法,而是太有想法了。”
    林東生似乎來了興趣,放下茶杯接著說:“別看王海粗粗拉拉的樣子,那可是扶貧領域的專家,當然我說的不是理論專家,而是實幹出真知的專家。這麽多年不管是做民政部副部長,還是到西部任副省長,都沒有離開扶貧這個領域,調回北京工作,原本有更好的去處,可他卻主動要求到扶貧辦工作,立誌要為扶貧做一輩子工作。這也是一種犧牲和覺悟,現在這樣執著一件事的人不多,就這一點就值得敬佩。”
    “這個老夥計,我們也是有著多年的交情了,可除了敬佩之外,實際的接觸卻並不是很多,原因很簡單,扶貧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作為政策省委可以下,可作為執行政策的省政府,省委卻不能代替他們工作。”林東生意味深刻地看著齊天翔,歎了一口氣說:“扶貧作為國家戰略,作為省委、省政府的一項重要工作,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而真正做下來,見到效果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要解決的不是方式和方法的問題,而是指導思想和考核評定的問題。”
    林東生嚴肅了起來,看著齊天翔繼續說道:“扶貧攻堅和精準扶貧,就是王海一直孜孜以求的事情,他需要一塊試驗田,而河海省無疑是最符合條件的地方了,既有經濟基礎,也有扶貧區域,能夠很好地體現他的意圖。看來這一次,他也一定跟你說起過這件事的設想和規劃吧!”
    “您說的意思我明白,也知道扶貧攻堅的難度所在,以及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將扶貧作為中心工作推進會產生的尷尬,這也是內熱外不熱的原因了。”齊天翔輕輕地點點頭,對林東生的提示和說法表示認可,不覺沉思著說:“經濟大省,卻大力度扶貧,怎麽說都與形勢和現狀不符,而且正像您說的,主體都找不到,扶貧除了送米、送油、送溫暖,能用的辦法還真是不多。”
    齊天翔點著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說:“王海主任我們以前也認識,可由於工作領域不同,接觸的不太多,這次見麵也隻是拜訪,象征性地談了一下想法,也沒有辦法過深地談太多的問題。”
    “對於精準扶貧,我認為王海主任的想法是明確的,作為政治任務和經濟考核指標的扶貧,隻能催生一窩蜂的大幹快上,或者是年初的定計劃,年尾的送溫暖,養成了一種習慣性依賴,數字卻是喜人的,可實際效果呢?”齊天翔進入到思路清晰地敘述階段,也看到林東生有興趣聽,就侃侃而談道:“沒有明確的扶貧主體,或者說混淆了扶貧與展生產的關係,產生的隻能是急功近利和敷衍應付,可關鍵問題又擺在哪裏,我們無法回避。”
    “你說的問題我明白,精準扶貧需要主體,而主體又隻能是村莊,所謂親幫親、鄰幫鄰,可現在的村民自治組織,能夠正常維持存在就已經是一件來不起的事情了,扶貧隻能是說說的事情,款物不挪作它用,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事情了。”林東生顯然有些憂心忡忡,可卻不想讓齊天翔看出來,就接著說道:“這樣的問題幾十年怎麽不存在,或者不像現在這麽集中?除了那時普遍比較貧困之外,集體勞動有著天然治理和解決的辦法,出工出力才有工分,才有基本的生活保障,做不到這一點,不但沒有口糧,還會招致全村老少爺們的譴責,甚至大小會議的批評。現在卻沒有了這個管用的辦法,因為集體沒有了號召力,當然也就沒有了權威。”
    林東生望著齊天翔,由衷地說:“這就是我說的政策好下,執行很難的原因,這項艱巨的工作注定要靠你們這一屆省政府,依靠經濟手段,輔助於政策來完成了。”
    看到林東生不太願意繼續說這個話題,齊天翔就隻好剪短截說地說:“這就是我想借助扶貧辦解決的政策支點問題,揮集體的力量,先富幫後富,這是農村經濟改革的基本思路,沿著這個思路走總是不會有問題的。”
    “扶貧辦應該在國家層麵,不管是試點,還是嚐試,都應該允許我們選擇一到二個區域進行精準扶貧試點,給政策就行。”齊天翔似乎有些興奮,微微笑著對林東生說:“也許這正是他所想,瞌睡了送給他個枕頭,王主任很興奮,答應盡快協調和報批,爭取最晚在明年年初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林東生看出了齊天翔的興奮,就不願掃他的興地笑著鼓勵道:“看來你們兩個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這是個好現象,隻要他能給你爭取來政策,或者僅僅是試點的許可,很多事情就可以展開了,尤其是集體所有製的嚐試,而且是以國家的名義。即使有人說三道四,也可以從容應對,這不是也是你近來在農村所做的事情嗎?有了金牌令箭,是不是就可以如魚得水,高歌猛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