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把脈山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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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www.我們選了那麽多村官,也完全可以選派鄉鎮長,選派鄉鎮黨委書記嘛!”
齊天翔說著話,眼睛看著柳能富身邊坐著的一個中年男人,語氣溫和地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前河鄉黨委書記何善明,在貴水河調水、蓄水,最終實現高水位清汙工作中,你們前河鄉是作出了巨大貢獻的。”
“齊省長真是記憶力驚人,幾個月前隻是介紹了一次,想不到您還能記住我的名字。”齊天翔張口就能說出何善明的名字和職務,使何善明大為吃驚和意外,不由瞪大了眼睛不該相信地說著,看著齊天翔溫和的眼神,就定定心謙虛地回答道:“也說不上什麽貢獻,都是按照省政府的統一部署,實施的一項工作,我們隻是具備了這些條件,又正好能夠揮作用就是了。”
“聽聽這樣的回答,即顯示了風格,又體現了姿態,可謂遊刃有餘啊!”齊天翔不由側臉對孫萍芳笑著說,隨即看向何善明戲謔地說:“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是咱們省的水利專家費群老先生的得意弟子,不僅虛心向費先生學習治水用水的真章,還率先在貴水河上遊築壩蓄水,營造了一個風調雨順的小環境。上次因為時間關係,隻到了坪壩鄉,沒有機會再往上遊走,這回是要認真看看你們前河鄉的青山綠水了。”
齊天翔毫不掩飾的誇讚,讓何善明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慌亂和摸不著頭腦。在他的潛意識裏,根本就沒有想到齊天翔會與他說起這些,並以這種方式和口氣交談。
在他的心目中,齊天翔的地位簡直太高了,高到了必須仰望才能企及的高度。這還不僅僅隻是齊天翔的職務和聲望,還有的就是齊天翔的知識背景和教授的身份,這都是像他這樣的鄉鎮幹部自覺難以跨越的距離,也很難進行歸類和等同。
在這些鄉鎮幹部的心目中,他們雖然不是農民,也大都有大學學曆,可常年出入於鄉鎮農村,與普通的農民廝混在一起,除了縣城之外很少涉足外麵的世界,眼光好視野基本上也與農民沒有了什麽區別,起碼在思想和認識層麵上,都處在一個很近的層次,所不同的是他們是幹部的身份,由國家供養和提供必要的待遇,與農民還是有著天壤之別,也是有著很大優越感和高貴之處的。
可這些也就是針對與鄉鎮的農民而言,他們也清楚,在鄉鎮外哪些知識分子,或者是有身份的人看來,他們就是一群土鱉,是等同與鄉鎮農民的土包子,不僅沒有見識,來認識程度都可以用無知來界定。
這也不是別人看法,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作為鄉鎮幹部,每年大多數的時間是要待在鄉鎮的,即使可以自由出入於縣城各局委之中,也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可畢竟還是一個鄉鎮幹部的身份,還需要與鄉鎮的存在一同進退,能夠離開鄉鎮和縣城,看看外麵世界的時間很少,或者說幾乎沒有。這也限製了他們的眼界,使得他們也變得閉塞和封閉起來。
鄉鎮工作是枯燥的,一年到頭能做的工作就那麽多,見到的也就是那麽多人,不僅接觸不到過多的人和事,更接觸不到太多的人。像齊天翔這樣的省級領導,就是市級領導都很難見到,更別說與這麽大的幹部促膝談心和交流了。
可很快何善明就平靜了下來,滿臉笑容地望著齊天翔,謹慎地自謙道:“費先生學貫中西,德高望重,是全國水利行業的著名專家,我哪有資格成為他的學生,能夠跟隨他幹點事情,就是天大的榮幸了。”
何善明謙虛地說著,隨時觀察著眾人的反應,尤其是齊天翔和孫萍芳的神色,繼續說道:“費先生對我們山區非常了解,尤其是對貴水河源地的生態和自然環境,有著很透徹的調查和研究,前前後後來過多次,對貴水河流域的保護和水利資源利用,有著很深的認識,提出了許多綜合保護的意見。上遊蓄水建庫和中遊築壩建設水電站,就是其中很重要的內容。”
“當時我也是剛到前河鄉不久,有幸隨同費先生進山考察和調研,也非常認同先生提出的以水庫改善周邊小環境的看法,就在省水利廳和費先生的關心支持下,經過詳細周密的規劃,建起了貴水河上遊的第一個水庫。”何善明聲調不高地講述著,似乎還是竭力在給費群臉上貼金,接著說:“建立這樣一個水庫,盡管隻是花費幾百萬元,可對於我們這個深山區的鄉財政來說,卻是根本就不可能籌集到的,還是費先生盡力協調,省、市、縣三級水利部門給我們支援了這部分資金,我們鄉隻是在移民搬遷和補償方麵,投入了部分資金。可以說沒有水利部門和費先生的支持,想要做成這件利民的實事,真是比登天還難。”
齊天翔認真地聽著何善明的講述,耐心地等到他表述完之後,才轉向孫萍芳感慨地說:“我們這位專家廳長,真是不要老命了,可以說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這些山溝裏度過的,還真是做了不少工作啊!”
“這也是他最為可貴的地方,作為專家學者著作等身可圈可點,身為水利廳長又身體力行,的確不可多得啊!”孫萍芳迎著齊天翔的目光,微微笑著說:“隻是年齡不饒人了,這麽拚命地往下跑,除了責任感使然,還有就是想在有限的時間裏,多做些事情,這種心情還是可以理解的。”
孫萍芳看到齊天翔緊鎖的眉頭,知道這些話說的有些不痛不癢,就接著說道:“下一步是要采取一些方法,限製一下他的活動範圍,可以讓其他人代勞的調研,完全可以交給水利科研人員和基層水利部門來做,像前河鄉的水庫勘測這些事,就可以由市縣水利局,或者像何善明這樣的同誌來做。”
“應該給他劃定個範圍,對於這些國寶級專家,省政府應該有一個保護方案,讓他們既能正常揮優勢,又能照顧到他們的身體,畢竟這樣的人才我們不多。”齊天翔緩緩地長舒了一口氣,目光轉向車窗外,大致看了一眼,然後望向柳能富溫和地問道:“隻顧說話了,是不是已經經過坪壩鄉了?”
正在認真聽著齊天翔和孫萍芳講話的柳能富,沒有想到齊天翔換了個話題之後會問這個,就趕忙看了眼車窗外,恭恭敬敬地對齊天翔說:“坪壩鄉早就過了,現在我們已經進入到前河鄉境內了,再有不到半小時我們就能到前河鄉政府所在地了。”
看著齊天翔略帶疑惑的神情,柳能微微笑著解釋道:“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沒有經過坪壩鄉,而是在剛才的山前就分叉了,這樣比走坪壩鄉那條路,要少翻一座山,節約大約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不過我們回來時還是會走老路,沿著貴水河走,經過坪壩鄉的。”
“我就說麽?經過坪壩鄉你們不會不提醒我的,盡管時間過去幾個月了,可我還是對坪壩鄉的老街老道記憶猶新。”齊天翔沒有了聽匯報的興趣,而是轉移了話題,笑著對柳能富說:“尤其是對你們鄉政府食堂的大鍋燉菜有印象,別看簡單,可卻是既好吃又解饞,中午別忘了讓孫省長也嚐一嚐。”
齊天翔玩笑般說著話,轉向孫萍芳笑著說道:“我這可不是信口開河,好不好吃嚐一嚐就知道了。對於一個鄉鎮政府食堂,應對忽然湧進來的幾十號人,能夠每人一碗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燉菜,還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我就知道您這話裏有話。”孫萍芳也是厭倦了路途的枯燥,就順著齊天翔的話意,微微笑著回應道:“好吃不好吃,不是看吃飯的環境和飯菜內容,而是有多少人吃飯,又怎麽保證所有人都能吃飽吃好。我看這不是在為鄉政府分憂解難,倒是像給吃飯的人打預防針了。放心,我一個女同誌,飯量不大,吃東西也不挑剔,隻要不餓肚子,怎麽樣都行。”
孫萍芳略顯刻薄的話語,雖然說的入情入理,也不留情麵,可每個人聽來,都不覺得刺耳,而且還覺得非常自然和貼切,也為孫萍芳的反應能力和應對水平感到折服。
原本就是打時間的閑磨牙,也就沒有人過於在意說話的意圖和含義,車廂裏反而氣氛寬鬆了很多,直到車隊駛入前河鄉政府所在地的街道,眾人的注意力才轉向了車窗之外,開始做著各自的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