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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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曦蓁這邊的事兒,夕月不知道,當她從房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候了。
    房門一打開,夕月就是一楞。
    門前不遠處立著一個墨色身影,背光而立,麵上一片陰影。
    夕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察覺他看她的目光帶著極深的探究。
    她唇角輕抿一下,隨後微微彎起,朝著燕殤走近,姿態淡然的道:“王爺怎麽會在這裏?”
    燕殤半狹著眸光看朝他走近的女子。
    長發隨意的半挽著,一半披散在身後,未施粉黛,麵色也顯得有些蒼白。
    可這些,都不能影響她的絕色分毫。
    雙眸璀璨如星、眉色清淺如黛、長睫卷密如翼、唇角微微的彎著,帶起誘人的梨渦,就算是有些蒼白的麵色,也隻給她的清冷添一絲嬌弱,惹人心憐。
    燕殤喉間一動,眸色越漸幽深。
    他並非貪圖女子美色之人,卻也不能不承認,這隻貓兒有讓天下男人為之心動的資本。
    直到夕月走近眼前站定,燕殤才勾了勾唇,故作姿態的上下打量她一番,“本王自是來看看,你在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竟敢欺騙本王。”
    夕月對他的打量不以為意,也玩笑般的道:“王爺既然知道我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兒,又怎麽會以為,我能讓你看到呢?”
    燕殤挑眉,唇邊露出個別有興致的笑容,“你這貓兒膽子倒是越來越肥了,欺騙了本王,還敢同本王裝模作樣。”
    她以為他不知她在躲他,不過就是害怕同他獨處一室,此時倒是裝得有模有樣。
    對他極為自然就脫口而出的一聲貓兒,夕月的眉心微不可察的動了動,卻是偏了頭笑道:“我哪裏欺騙王爺了,我不是叫了夢藍拿傷藥去給王爺上藥嗎?”
    她這一笑間,眸光若染了夕陽餘暉,分外攝人。
    往日在他麵前,她除了佯裝的卑微淡定或冷漠,就隻有伸出爪子撓人時的張牙舞爪,像這般自然又嬌俏的模樣,燕殤倒是頭一回見到。
    心髒似乎有一瞬的跳動格外淩亂,燕殤目光輕閃,別開眼不再看她的眸子。
    “哦?聽你這意思,倒是本王冤枉了你?”
    夕月勾著唇角挑了挑眉,沒有答話,隻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燕殤搖頭輕笑出聲,連他自己也難以相信,她這模樣非但不讓他覺得生氣,反而是有幾分好笑。
    對於自己這樣的心態,燕殤頗有幾分無奈,暗自一歎,他轉身,“去用膳吧!”
    對他這樣的反應,夕月並沒有多去猜測。
    她其實越來越感覺到,燕殤對她是極為縱容的,至少在現階段是。
    也正因此,她才敢如此。
    抱的不過就是他不會拿她怎樣的心思,也不知是不是算‘恃寵而驕’了一回?
    這般想著,她也忍不住在心頭低歎了一聲,這才朝著燕殤跟了上去。
    不得不說,燕殤的麵子很大。
    因為他的原因,千卿極快的就安排人將凝香閣重新歸置妥當。
    而此時,偏廳之中早就備好了晚膳,燕殤當先入座,夕月也毫不客氣的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重生了這些日子,雖然都是好吃好喝的再也沒挨過餓,可夕月卻已經下意識的將吃飯當做了平日裏極為重要的一件事,不管怎樣也不肯讓自己再餓了肚子。
    至於其他的所謂形象和儀態,在吃飯的時候都可以靠邊站。
    所以,此時的場景和燕殤第一次同她用膳時可說是一模一樣。
    燕殤拿著竹筷坐在對麵,看了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又看了看桌上那極為尋常的飯菜,本來不怎麽餓的他突然也覺得腹中饑餓起來。
    喉間下意識微動了動,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他不由放下竹筷,盯著夕月皺眉道:“本王倒是很好奇,你吃的這些東西都裝在了哪裏?”
    她個子嬌小,可吃起東西來卻比得上一個大男人了,這讓他怎能不好奇?
    夕月抬眸掠他一眼,沒有答話,隻那眼中意思分明是對他這問題的鄙視。
    燕殤見狀倒也不生怒,又看了她片刻,直見到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又忽然道:“夜裏可是要去相府那家廟?”
    夕月吃飯的動作一頓,將嘴裏的東西咽下才放下竹筷擦了擦嘴,看著燕殤平靜的道:“是,魏雲翰答應讓我去見木念瑤。”
    “木念瑤?”燕殤皺眉,看向夕月的目光更是疑惑。
    木念瑤是千曦玥的生母,這一點他知道。
    而他此時疑惑的卻是她這說話的方式,她竟然直呼她生母的名字?
    夕月也察覺到自己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可不知怎的,她麵對魏雲翰時一口一個母親能說得很順。
    可麵對燕殤,她就是很自然的說了名字,似乎在他麵前,她已經習慣了表露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心底對此有些抵觸,這個習慣當真不是很好。
    她沉默不言,燕殤眼角微微一沉,也不再糾結這個疑問,隻半狹著眸道:“看來本王倒還小看了魏雲翰,他似乎已經手握大權,這太子之位顯然已經坐得極穩了。”
    他的話成功轉移了夕月的注意,夕月若有所思的點頭,“我們前去皇陵之事,魏雲翰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所以那皇陵中的事他也是知情甚至有所參與的。這樣看來,他還當真是不容小覷。”說到這裏,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事,眉心也蹙了起來,“魏玉亭從十幾年前一場大病之後就一直體弱多病,一年中至少有半年都在養病。而未立太子之前魏國皇子有十二人之多,上麵還有個家族後台極強硬的
    太後。若按常理來說,這樣的境況之下,魏國早該大亂了才是。”
    夕月說著,眉頭就皺得更緊,似乎遇到了什麽極難的問題沒有絲毫頭緒。“可奇怪的就是,哪怕是魏玉亭養病之時,魏國上下也沒有人敢生出異心來。照這般看來,魏玉亭應當是位極有威懾也極有能力的國君。這樣的人,又怎會輕易相信他人,將所有隱秘之事盡數告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