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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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夕月收拾好出了房門,才發現夢藍早就在外麵候著了。
    “姑娘……”
    看見她,夢藍步子一動迎上前來,卻欲言又止。
    “怎麽了?”
    夕月皺眉,又想到什麽,忙道:“是不是那丫頭醒了?你怎麽不叫我?”
    夢藍少見的紅了臉,垂眸,“王爺說姑娘昨夜太累,讓奴婢不要打擾姑娘。”
    夕月楞了楞,本還有些不明白她臉紅什麽,可再將那話在心裏重複一遍,自己的臉也忍不住紅了。
    夢藍明顯是誤會了燕殤說的意思,可她也沒辦法解釋。
    輕咳一聲,她佯裝鎮定的道:“既然她醒了,我先去看看她吧。”
    說著,夕月就朝那偏房而去。
    夢藍跟在她的身後,猶豫了半響終於開了口,“姑娘,昨夜容大夫已經幫她看過了,說是……被人輪暴過,以至下身撕裂嚴重,恐怕以後難有身孕了。”
    夕月的步子頓住,轉回身,麵色沉凝的看著夢藍,“被人輪暴?”
    那丫頭是府中的家奴,這右相府中,誰這麽大膽做出這樣的事來?
    “嗯!”
    夢藍神色也很沉,點了點頭又道:“奴婢已經打聽過了,昨日下午太子妃的院中出了事,許多的家奴都被打殺了,後來又有人在暗中找人。想來,應該就是在找她。”
    千曦蓁?
    夕月豁然明朗,若是千曦蓁倒也說得過去了,她如今膽子可不是一點點大。
    想來那丫頭是她院中的丫鬟了?隻不知她又發什麽瘋,竟把一個好端端的姑娘折磨成這般模樣?
    “她如今情緒如何?”
    “昨夜容大夫給她看過後沒多久就醒來了,倒也沒有什麽太激動的反應,隻是一直躺在床上不肯說話。”
    夕月點了點頭,重新朝偏房走去,“我去看看吧。”
    換成其他女子遇到這樣的事兒,恐怕早就受不住自盡了。
    可那丫鬟昨夜還求她救她,可見她是想求生的!
    這樣的人,讓夕月從心底就生出讚歎。
    隻是讓夕月沒想到的是,她剛沒走幾步,就又看到了燕殤。
    他似乎也是從偏房那邊過來,正要出去,看到她,眯了眯眸子停了下來。
    夕月腳步下意識微頓了頓,雖然方才已經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可真見到他,還是禁不住的有些心慌。
    她暗自吸氣壓住亂跳的心,走近燕殤,在他麵前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微福了福身,“王爺!”
    她自以為恭敬,可她這樣恭敬的姿態落在燕殤眼中卻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幾個時辰前,她還乖巧柔順的躺在自己懷中,現在卻是一副陌生有禮的樣子,嗬……
    果然,流光說的沒錯,女人就是善變!
    夕月不知燕殤的想法,隻是看他的麵色似乎不是太好,黯沉冷凝的像她欠了他銀子沒還?
    她也忍不住心頭腹誹:昨夜還一副溫柔模樣,現在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王爺姿態。
    果然,男人就是不可靠!
    所以她之前的想法是對的:男人,能利用就利用,其他心思絕不能有。
    兩人若是都知道對方所想,怕是也要嘔出一口血來。
    夕月心中雖有想法,麵色卻是不顯,目光不經意看向燕殤身後那一身竹青色衣衫的男子。
    男子二十來歲,模樣倒是清俊,隻是那斜勾的唇角和眼角一抹桃色讓夕月看著就不是很喜,一看就是個風流多情的主。
    她眯了眯眼收回目光,落在燕殤的身上,這樣相對比之下,燕殤倒是顯得浩然正氣了不知多少倍。
    “王爺可是要出去?”夕月收回心思,淡聲詢問。
    “本王和容淺回趟驛館。”
    她態度淡淡,燕殤也顯得有些冷然。
    夕月了悟的點了點頭,目光下意識又朝那男子而去,原來他就是容淺,倒是和她想象中有些不同。
    燕殤眸色一沉,對她這兩次三番的去盯著其他男人看的舉動很是不悅。
    他緊緊盯著夕月,墨藍的眼眸中如覆了寒冰,直盯得夕月一個激靈。
    她回眸看他,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了?
    見她看了回來,燕殤卻收回了看她的目光,眉心收緊神色冷淩,一甩衣袖朝外而去,隻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
    “呆在這裏不要亂跑,晚些時候本王會來接你進宮赴宴。”
    夕月茫然的看著他冷傲的背影,目光一轉,就見到容淺正和她擦身而過。
    他對她擠眉弄眼的笑了一笑,那笑容曖昧的很。
    夕月皺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這個容淺果然不是個正經人。
    容淺倒是不在意夕月對他的評價,和燕殤一路走出凝香閣,這才低低的笑出了聲。看著前麵就連背影都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的燕殤,他眉梢輕佻,忽然道:“嘖嘖,那天這姑娘躺著屬下倒是沒看出有什麽特別,今兒這一細看,確實是天姿國色、明媚動人的很呐。不過俗話說得好,紅顏
    禍水,也不知這姑娘……”
    燕殤步子未停,冷冷一句打斷了他,“容淺,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容淺臉上的笑意一沉,輕佻之色瞬間消失不見,隻搖了搖頭,“王爺知道屬下是什麽意思,那姑娘一看就是個冷情之人,何況以她的身份……王爺若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又豈會讓她傷得那般重?”
    燕殤腳下一頓終於停了下來,回頭,眸色深深的看著容淺,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容淺也跟著他停下,一臉嚴肅的看著他,目光絲毫也不避閃。
    良久,燕殤眼底的寒色消散,微抬頭,目光似穿透雲層隻剩下無盡的蒼茫之色。
    深吸了氣,一手輕撫上自己的胸口,苦苦勾唇,“容淺,你知道本王已經多少年不知心痛的滋味嗎?可那天,本王感覺到了……”
    “那感覺,讓本王覺得,自己還是個人……一個有心的,活生生的人!”
    說完,他閉了閉眼,轉身離開。
    可容淺卻站在原地久久未動,直到燕殤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他微垂下頭,眼底染上深深的哀涼之色,心痛的滋味嗎?心枯之人,也會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