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藏身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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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和三年五月二十五,洪城破!
    至此,燕國在將周國南境盡數占領之後,東西兩麵戰線亦是全麵拉開,開始了對周國的強攻。
    燕軍對戰周軍之時的攻勢亦是越發猛烈,欲將所有對周軍的憤恨盡數發泄,不過一月時間,整個周國東南兩麵已是被燕國盡數握在手中,北方也已經淪落趙國之手。
    而燕軍主力隨著他們的王一路前往周國西麵王都玉都城。
    共和三年七月初一
    烈日炎炎,如同周國各處土地之上燃起的烽煙,讓整個周國百姓心中惶惶。
    這一日,燕王燕殤帶領三十萬大軍直入玉都城,玉都城同其他城池一樣,凡有抵抗不服者皆被燕軍處以極刑。
    玉都城內處處都彌漫著濃烈的血腥之氣,百姓不敢出門,整個玉都城中一片死寂。
    從洪城之戰開始,燕王燕殤可以說以近乎殘暴的手段血洗了半個周國。
    更讓天下人震驚的是,在燕國攻入玉都城的同一天,當燕國將燕軍的旗幟插上周國王都的城樓之時,趙王趙慕蘇下旨,將周國北境相讓燕國,趙軍盡數撤出周境。
    不管趙慕蘇此舉到底是什麽意思,這都表示,整個周國已經是燕國的囊中之物,從今以後,這片土地之上再無周國,隻有燕,趙,魏三國。
    可這樣的局麵很明顯亦隻是暫時,燕國如今的強勢讓天下人都看得出,很快,這天下許就會盡數改姓燕。
    而就在燕國對周國進行強攻之時,一直處於內亂的魏國之中亦是人心惶惶。
    魏氏王族之人連同右相府眾人接連喪命,臨安的城樓之上不斷有人頭被掛上,魏國百姓甚至官員都處於極致的混亂之中。
    國不可一日無君,可在這戰亂之時,能夠領導他們的人一個個的丟了性命,百姓不懂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攪亂風雲,可有心人卻知道,除去那正在血洗周國的燕王,不會再有他人。
    燕殤此舉,卻是打著要讓魏國不戰而降,兵不血刃便讓魏國變成燕國的目的嗎?
    可不管別人怎樣猜測,此時那本該在血洗玉都城的燕王燕殤其實早不見蹤影,而在玉都城中的‘燕殤’,不過是同樣帶著一腔怒火隻欲發泄的流影而已。
    而時局再混亂,似乎都影響不到夕月,她如今的日子過得可稱得上‘愜意’,除了不能自己隨意走動之外,她的任何要求好像都能得到滿足。
    同燕殤分開已經一個半月,如今夕月已經是五個多月的身子,肚子亦是一天天大了起來。
    木念瑤將她從暗牢中放出來之後不過七日,便又帶著她離開,夕月猜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才讓她急匆匆帶自己逃離。
    因為按照她一開始所言,她是要讓自己在那個地方呆到生產的。
    後來隨著她們一路轉移,夕月知道他們在朝著魏國方向走,如今已經是入了魏國之境,很快就會到臨安。
    夕月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再次回到這裏。
    而為了掩人耳目,他們走的是水路,一路倒是沒有怎麽顛簸,隻是從昨日開始才下了船坐上馬車。
    雖說馬車之中鋪了好幾層軟墊,可到底一路舟車勞頓,這般顛簸著,夕月隻覺得本就無力酸軟的身子更加酸軟了,連坐著都覺得無力,隻斜靠在軟塌之上。
    木念瑤坐在她的對麵,依然是那身黑袍,正閉著眼打坐。
    這一路同她相處,倒是讓夕月從她身上察覺出一些不對,她在某些地方似乎同趙梓萱很像,也就是說,她在月氏之中很可能也是巫女一樣的存在。
    夕月胡思亂想著,漸漸的便又昏沉欲睡之時,馬車卻緩緩停了下來。
    “夫人,前麵便是太安寺了。”沈嬤嬤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夕月回神卻未睜眼,就連眉心也不曾動過一分。
    她明顯的察覺到木念瑤的眼神從她的身上掠過,頓了頓才道:“進去。”
    夕月心底詫異,她以為她們這一路都不會停的……
    而木念瑤卻是對著她道:“我們會在這太安寺裏待上幾月,你便在這裏安心養著。”
    夕月挑眉,睜開了眼,“在這裏?”
    難道不是要去臨安?
    木念瑤垂眸,隻緩緩道:“這寺中盡是月氏之人,你不必打什麽心思。”
    夕月眸色一沉,笑了笑也不再說話。
    直到馬車入了寺廟之後,她被沈嬤嬤直接送入了一間廂房之中,就連想看看這寺廟什麽樣子也沒機會就再次被軟禁起來。
    夕月恨得咬牙,看著緊閉的廂房門,很是煩躁的在房中轉了幾圈,這廂房很簡單,看來就是普通寺廟的廂房而已,可聽木念瑤說這裏全是月氏之人她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寺廟。煩躁不過片刻,很快她就安下心來,摸了摸自己已經很明顯的小腹,正準備在一旁的床榻上躺一躺時廂房門卻被大力推開,一個獨臂的男人端著食盤走了進來,麵無表情的看她一眼,將食盤放在了桌上,“
    吃飯。”
    夕月挑了挑眉,目光卻是從他輕啟的唇上晃過,眼底劃過一抹暗色,隨後走到桌前坐下,低笑著去拿碗,“龍九,你怕是巴不得我餓死吧,說起來,你送的飯我還真不敢吃,你會不會在裏麵下毒啊?”
    龍九站在她身邊,眯眸,“若是不想吃你可以不吃。”
    “那怎麽行?我不吃,我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吃啊。”
    夕月端著碗抬眸看他,“不過我想你也不敢下毒的,唉,看著我還活得好好的,你還得伺候我,會不會覺得很難過啊!”
    龍九冷笑一聲,“希望你能一直活得很好,不要落在我和十三的手中。”
    夕月也是嗬嗬一笑,“借你吉言,我一定會活得很好。”
    冷冷的盯她一眼,龍九轉身出了房門將房門砰一聲關上,夕月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緊,垂下眸時卻是低歎一聲,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寶寶,你要乖乖的,你爹爹很快就會來接我們了。
    夜幕低垂,魏國蓉城南城外五十裏處一間普通的農院之中,燕殤瞧著自己手中的信報,眼底的暗沉稍稍散了一分,他將那信報放下,抬眸看向房中的流光,“天亮之前朕要看到太安寺的詳細地圖。”
    流光應聲而去,燕殤又看向正等著他命令的萬允,沉吟一瞬道:“傳令回軍中,讓二十萬大軍整頓,三日之後發兵魏國彭州。另外,放出消息讓所有人都知道,此番是朕親自領軍。”
    萬允從洪城之戰後就幾乎是跟在了燕殤身邊,主要是為了傳達戰事的命令和做一些戰事的安排。
    聞言之後也不曾多有疑問,隻應了“是”便離去安排。
    直到房中隻剩下燕殤和蘇宸兩人,燕殤才微吸口氣,走到窗邊看著那沉沉夜色,竟是莫名的道了一句,“夕夕如今很安全,你不必擔憂。”
    一直坐在一旁不曾言語的蘇宸眸色一動,抬眸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卻是苦笑一聲,“我並非在擔心她。”
    有燕殤在,夕月似乎已經不需要他的擔心了。
    燕殤回頭看他一眼,他默了默隻道:“我隻是在想月氏,龍九能送出來的消息太過有限,誰也不知月氏之人在那太安寺中到底在做些什麽勾當?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燕軍一路入周,如今周國可說已經滅國了,可是除了在洪城那一戰燕軍傷亡慘重之外,幾乎是沒遇到什麽大的反抗。
    而他也從龍十三的消息中得知夕月所在之地,可前去之時早已經是人去樓空。燕殤也派兵朝西南方月氏族地去過,那裏也早已經空無一人。
    後來隨著龍十三和龍九再一次送來的消息,他們才得知,月氏早就將僅剩的族人遷往魏國,也就說說,月氏早就放棄了周國。
    可是月氏一直是想得這天下的,如今夕月在他們手中,要是他們用夕月來威脅燕殤,或許還當真能成事。
    奇怪的是在周國王都被破時月氏也不曾讓夕月出來,而他們更是帶著夕月一路輾轉,到了這魏國蓉城,這裏距離臨安不過三城,如今他們便停在那太安寺中。
    太安寺不過一座普通寺廟,香火並不鼎盛,占地卻寬敞。
    從七日前開始,寺廟閉門謝客,對外隻說廟中修葺,可實際如何卻無人知曉。
    而那太安寺中的人也幾乎不出門,一時間竟是如同與世隔絕。
    龍九更是無法再從寺中將消息送出來,隻是在入寺之前最後留下了一道龍隱信號,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去處。
    蘇宸所想的燕殤自然早就想過,他亦是猜測,月氏應該已經將大部分的族人盡數遷到了這魏國太安寺。
    不得不說,寺廟的確是藏身的好地方,若非有龍九和龍十三,他們要查到這裏也是極為困難的。
    而月氏之人抓了夕月卻不用她來威脅他,反倒盡數藏於那寺廟之中不再出現,這也是讓燕殤覺得奇怪和不安的地方。
    月氏到底想做什麽,那寺廟之中又到底有什麽詭異,他們準備將夕月如何?這些疑問盡數縈繞心頭,沉默良久,燕殤才沉沉開口,“不管他們想做什麽,如今都不能輕舉妄動,我怕打草驚蛇反而對夕夕不利。待流光將地圖找到,明夜我便親自去那寺中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