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藏屍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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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九思一個電話之後,過了快一個小時,他的朋友回電話,確定了秦父包裏裝的是錢,而且是十萬現金。
嚴九思放下電話道:“師父,十萬現金呀,看樣子姚起帆是真的殺了秦語依,要不,他能在家裏準備這麽多現金嗎?這筆錢不就等於是給秦父的封口費嗎?”
唐舍搖頭:“這不是封口費,隻是一種權宜之策,這麽說吧,如果我們不盡快查清楚這件事,以秦父的胃口,遲早也會被姚起帆弄死。”
嚴九思道:“你都把他逼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麽姚起帆還是沒動作呢?”
唐舍也很納悶這件事,他想來想去,抬手看表:“馬上入夜了,再等等吧,如果姚起帆沒有任何動作,那就隻能從他母親身上找突破口了。”
嚴九思道:“什麽意思?”
唐舍道:“你之前不是說了嗎?秦語依的案子和張嫻靜的案子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在人失蹤以後,丈夫請了所謂的神棍來,但錢少豪是為了見到可能已經死去的老婆,而姚起帆則是為了驅鬼,錢少豪那麽做是因為他發現家裏有張嫻靜回來過的痕跡,那麽姚起帆呢?他肯定也是,這就是這個案子最奇怪的地方。”
嚴九思道:“照你這麽說,姚起帆是確定秦語依已經死了之後,又在家裏發現了秦語依回來的痕跡?”
唐舍道:“對呀,否則姚起帆的母親不會找那倆神棍,這就是矛盾的地方。張嫻靜是失蹤後又回來,而種種跡象表現出秦語依已經死了,死的人怎麽能回來呢?”
嚴九思摸著胳膊道:“師父,這次該不會真的是鬧鬼吧?”
唐舍搖頭:“別輕易下定義。”
兩人坐在車內耐心等待著,一直等到深夜,姚起帆都沒有出門,而家裏的燈依然亮著,這棟樓沒有其他的出入口,要出來必須要走單元大門,所以,姚起帆不可能從其他地方離開。
嚴九思打著哈欠道:“都快淩晨了,師父。”
唐舍道:“你困了先睡一會兒,等會兒換我睡,你盯著。”
剛說著,胡宇濤來電,唐舍立即接起來就問:“是不是姚母出門了?”
胡宇濤道:“你倒是料事如神,她真的出門了,而且老太太騎著電瓶車出去的,我正遠遠跟著呢。”
唐舍問:“往哪兒走了?”
胡宇濤道:“西麵,老太太住的地方原本就屬城郊邊上,她騎著電瓶車走的國道。”
唐舍道:“你盯著,我馬上來。”
唐舍放下電話道:“九思,辛苦你盯著姚起帆,我去和胡宇濤會和,記住了,千萬別眨眼,一定要盯死他!”
嚴九思下車,告別唐舍,唐舍開車飛速朝著胡宇濤的位置駛去。
沿途,唐舍與胡宇濤保持著電話聯係,在胡宇濤的引領下,唐舍驅車來到蓉城外舊國道大概15公裏的地方,停車後,唐舍又按照手機上胡宇濤發的定位慢慢靠近。
舊國道旁邊全是農田,這個季節農田裏遍布油菜花,在白天看著十分漂亮,因為是丘陵地帶的原因,唐舍翻過了好幾個小山坡,這才看到蹲在土堆後的胡宇濤。
唐舍探頭看著四下:“怎麽樣?人呢?”
胡宇濤道:“就在前麵,看到那個山坡了嗎?山坡下麵呢,你順著我的手看。”
唐舍順著胡宇濤的手仔細看過去,終於看到一個黑影在那晃動著,不知道姚母在那裏做什麽,許久,姚母又離開那裏,走向田地旁邊,隨後火光亮起。
唐舍和胡宇濤蹲在那,借著燒起的火光看清楚姚母蹲在一座墳前焚香燒紙,在那磕頭,嘴裏念叨著什麽。
胡宇濤納悶:“她在幹什麽?”
唐舍示意胡宇濤不要出聲。
大概半小時後,紙燒完了,姚母起身四下看著,往來時的路走去。
唐舍立即道:“濤哥,你繼續盯著姚母,看看她是不是回城了。”
胡宇濤繼續跟蹤姚母的時候,唐舍走到那座墳前,打著手機的電筒看著墓碑,那是一座老墳,從墓碑上的時間來看,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立起來的,墳裏埋著的是個男的。
沒多久,胡宇濤返回,來到墳前:“姚母回去了。”
唐舍道:“她為什麽來祭拜這座墳呢?”
胡宇濤道:“會不會是秦語依埋在這了?”
唐舍打著手電繞著那座墳走了一圈:“時間過去半個月了,也看不出來,但是我覺得不可能,你想,我在姚起帆家裏看到的那些情況,說明秦語依的死不是計劃中的,否則姚起帆也不會那麽慌亂,露出那麽多破綻,所以,秦語依的死也許是突發情況。”
胡宇濤道:“也就是說,當天被殺,被殺之後立即處理?”
唐舍道:“對,此事隻有姚起帆和姚母知道,他們兩個人要掘開這座墳,把人埋進去,再填好土,一夜之間完成不了,而且他也不敢挖了一半,等到第二天晚上再來吧?”
胡宇濤看著四下:“對,不可能,姚母之所以要在這裏焚香燒紙,那就說明秦語依必定是死在這附近,要不就是屍體還在這裏,她不可能直接在藏屍地和埋屍的地方焚香燒紙,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所以,隻能借這座墳來祭拜。”
唐舍看向最早發現姚母活動的位置:“我們去那邊看看。”
唐舍和胡宇濤朝著那邊走去的時候,一直用手電在地上照著,因為是泥地,而且前幾天下過雨的關係,泥土比較柔軟,能清楚看到人留下的腳印。
胡宇濤邊走邊說:“姚母穿的是一雙布鞋。”
唐舍又道:“鞋碼大概是6碼,上次我就仔細看過了。”
胡宇濤道:“難怪你活得那麽累,一天到晚觀察得比誰都細致。”
唐舍道:“本能,想避都避不開。”
胡宇濤道:“這邊是布鞋的腳印,往這邊走。”
兩人順著布鞋的腳印走到小山坡下麵,腳印也在這裏斷了,也就是說姚母最多走到這裏,再沒有上前了,可周圍也沒有挖掘和祭拜過的痕跡。
“奇怪了。”胡宇濤看著四下,“這裏既然什麽都沒有,姚母為什麽要走到這裏來?”
唐舍湊近那山坡,沿著下方一路找過去,發現了一堆穀草。
唐舍伸手將穀草抓起來:“這是春天,哪兒來這麽多穀草?”
說著,唐舍伸手將穀草全部抓出來,隨後用手電往裏麵一照,發現了山坡下麵有一扇小木門。
唐舍看著那扇木門道:“紅苕窖?”
在四川農村,將紅薯叫做紅苕,為了便於存放,都是在小山坡或者山下挖個洞,將紅薯、土豆等糧食存放在裏麵,一般都是洞口隻能勉強讓一個人爬著進去,而洞穴裏麵則很寬,最大的足夠放下百斤的紅薯土豆。
胡宇濤上前將那紅苕窖的木門給拿開,立即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那氣味中夾雜著潮濕的黴氣還有一股腐爛的氣味。
曾經是警察的胡宇濤立即意識到,在紅苕窖裏有屍體,那股氣味是屍體腐爛很久後散發出來的。
兩人後退幾步,呼吸著新鮮空氣,同時對視著。
唐舍道:“看樣子就在裏麵,必須得親眼確認,然後就可以報警了。”
胡宇濤搖頭:“我們這麽貿然進去,肯定會被熏暈的。”
唐舍四下看著:“我去車裏拿口罩,浸濕之後戴上,先進去看一眼再說。”
胡宇濤看著那紅苕窖:“隻能這樣了,快去快回。”
唐舍很快拿回了口罩,也拿了點芳香劑,正準備往上噴的時候,胡宇濤製止道:“千萬別噴,浸濕就行了,你噴了芳香劑,混著那股氣味,你不馬上暈過去,就得吐一口罩,我剛幹刑警那時,就做過這類的蠢事。”
唐舍點頭,按照胡宇濤所說的用礦泉水浸濕口罩,戴好頭燈,朝著紅苕窖裏麵爬去。
胡宇濤蹲在紅苕窖口子上,偏頭看著裏麵,不斷叮囑唐舍要小心。
唐舍爬進紅苕窖之後,根本不需要細看,就發現了一雙裸露在一堆紅薯和土豆外的腳,那雙腳上還穿著一雙高跟鞋。
唐舍趕緊拍了幾張照片,也不敢再動裏麵任何東西,緊接著順著原路退了回去,出來後,摘下口罩大口呼吸著。
胡宇濤忙問:“怎麽樣?”
唐舍咳嗽了一陣道:“屍體,真的有具屍體,女人的屍體,被紅薯和土豆埋在下麵,但不知道是不是秦語依的,我拍了幾張照片,你看看。”
胡宇濤看著唐舍的手機相冊,發現那的確是一雙女人的腿,穿著裙子。
胡宇濤道:“半個月前,忽然升溫,白天都接近三十度,的確很多人脫下厚衣服換上了夏季的衣服,這幾天又來了倒春寒,腿部的皮膚已經脫落,在春季,人死後大概10天到15天左右就會出現這種情況,紅苕窖內的溫度基本是維持在恒溫狀態,所以,屍體腐爛的速度要比在外麵稍微快一點,看樣子的確是秦語依的屍體。”
唐舍道:“報警吧,打電話給老魏,姚起帆的家正好是他管的轄區。”
胡宇濤道:“走吧,我們先回車上等著。”
唐舍道:“我得多喝點水,那股氣味熏得我現在還頭痛呢。”
兩人邊走邊給魏穀城打了電話,魏穀城讓兩人等著自己,自己立刻帶人趕到。
當魏穀城帶著大批警力趕到,與唐舍、胡宇濤會和,在兩人的引領下來到紅苕窖內勘查的時候,原本在紅苕窖內的屍體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