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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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舍下樓,跳上汽車,發動的那瞬間,胡宇濤才追上來打開車門,但車已經發動,胡宇濤冒險跳上車,隨後道:“你怎麽了?你知道什麽了?”
    唐舍開車疾馳著:“我知道x是誰了!”
    胡宇濤問:“誰?”
    唐舍道:“x在最後說了一句話,他讓我按時吃藥!能說這句話的隻有一個人!”
    胡宇濤問:“誰呀?”
    唐舍道:“雷乙!”
    雷乙?胡宇濤一愣:“為什麽是他?”
    唐舍道:“他是無垠協會的人,他與陳誌、周彥都有關聯,而且當年也見過任夕鵬,最重要的是,他最了解我!”
    胡宇濤道:“那雷乙恨你嗎?”
    唐舍減慢了車速,是呀?雷乙恨我嗎?他為什麽要恨我?雷乙沒有任何理由恨我才對?
    胡宇濤道:“你冷靜點。”
    唐舍繼續提速:“不管怎樣,現在我都要趕到雷乙的診所!”
    唐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雷乙的診所樓下,停車後也不熄火,開門直接就衝了上去,門口接待的護士剛要起身說什麽,唐舍就直接一把推開了雷乙辦公室的門。
    門內,雷乙與一個病人正在交談著什麽,見唐舍進來了,很是吃驚。
    護士趕緊道:“雷醫生,我攔不住他。”
    雷乙道:“沒關係,你出去吧。”
    隨後,雷乙又對那名病人說:“今天就到這吧,下星期再來複診,我會讓我的助理通知你的,記得每天按時服藥。”
    聽到雷乙說那句“記得每天按時服藥”的時候,唐舍心頭一顫,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雷乙。
    病人道謝離開後,唐舍又對胡宇濤道:“濤哥,麻煩你在外麵等我。”
    胡宇濤道:“你冷靜點。”
    胡宇濤離開,把門關上後,雷乙起身道:“你怎麽了?”
    唐舍一句話不說,隻是看著雷乙。
    雷乙仔細看著唐舍:“你沒吃藥吧?”
    唐舍終於問:“你今天一直在診所?”
    雷乙道:“對呀,我一直在診所呀,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唐舍又問:“你沒離開過?”
    雷乙搖頭:“沒有,你想說什麽呀?”
    唐舍環視著屋子,上前打開衣櫃看著,又四下尋找著,沒有發現鏡子。
    雷乙跟著他:“唐舍,你怎麽了?”
    唐舍道:“雷乙,我問你,我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
    雷乙一愣:“你沒什麽地方對不起我呀?你幹什麽呀?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呢?你怎麽了?你也不像是犯病呀?發生了什麽事嗎?”
    唐舍看著雷乙,許久終於搖頭:“沒什麽,打擾了。”
    唐舍開門出去,雷乙跟在後麵,不斷問:“你怎麽了?”
    唐舍一言不發,隻是和胡宇濤下樓,下樓後雷乙追到車邊:“唐舍,你到底怎麽了?”
    唐舍道:“對不起,我下次請你吃飯賠罪,我有事,先走了。”
    唐舍駕車和胡宇濤離去,走到街口,他又把車停在路邊,一頭靠在方向盤上喘著氣。
    胡宇濤看著前方道:“你應該休息下了。”
    唐舍道:“對了,我得問問他的助理,他是不是離開過。”
    胡宇濤道:“我已經問了,雷乙一上午都沒有出去過,我也問了在等待中的病人,他真的一上午沒離開過。”
    唐舍道:“也許是我真的太敏感了,我也在雷乙辦公室裏看了,沒有鏡子,而且病人一個接一個,他也沒那機會,如果不是他,應該說,不是這邊的雷乙,那有可能就是那邊的雷乙。”
    胡宇濤歎氣道:“唐舍,你想太多了,越想越複雜,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就是因為對方太了解你的性格,才設下的雙重陷阱,有時候,我們得拋開一些複雜的念頭,說不定案子比我們想象中簡單。”
    唐舍扭頭看向胡宇濤:“濤哥,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特別討厭?”
    胡宇濤遲疑了一會兒道:“怎麽說呢?有時候是覺得你挺惡心的。”
    唐舍點頭:“是呀,我也覺得自己惡心,自以為是。”
    胡宇濤道:“不過呢,很多時候聰明的人都讓人惡心,某些時候,可能我覺得你惡心,是因為嫉妒吧?”
    唐舍搖頭:“我不想聽這些,有時候人格出現問題,就是因為心裏覺得,人家討厭我,是因為嫉妒我,而不去找自己的問題,我真的試著在改,但有些時候,我控製不住。”
    胡宇濤道:“你先前對付陳誌的時候,那節奏把握得很好呀,先是激怒他,再火上澆油,然後再安撫他。”
    唐舍道:“我最後安撫他的那些話,都是出自於真心,我以前真的好羨慕他,因為隻要他在網上發言,就算有火藥味都會變得平淡,激動的人情緒會變得平緩,有時候他會帶來很多的快樂給大家,而我呢?我也很想呀,你知道嗎?我以前也是個很逗的人。”
    胡宇濤上下看著唐舍:“你?逗?竇娥的竇吧?我相信你比竇娥還逗。”
    唐舍笑了:“真的,特別是我認識婉萍的時候,那時候的我,和現在的我,真的不一樣,我看什麽都想笑,我說什麽都會逗笑婉萍。”
    胡宇濤問:“那你後來怎麽變了?是因為你的未婚妻失蹤?”
    唐舍搖頭:“不,不是,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婉萍不愛笑了,我說的話也變得越來越尷尬,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覺得也許慢慢的就會好,誰知道,她就突然間消失在我眼前了。”
    胡宇濤道:“好了,別提往事了,我提議,我們得去一趟任家祠堂,我們要從根源開始查起,畢竟我們現在知道那是所有事情開始的地方。”
    唐舍道:“好,走吧,我們回賀晨雪那裏。”
    唐舍發動汽車後,胡宇濤問:“你不覺得賀晨雪喜歡你嗎?”
    唐舍明明知道,但還是搖頭:“不知道。”
    胡宇濤笑道:“你這麽聰明的人,會不知道?像你這種,又帥氣又聰明還有經濟實力的男人,根本不需要追女孩子吧?都是女孩子圍著你,羨慕呀。”
    唐舍道:“我帥嗎?”
    胡宇濤道:“對呀,你很帥氣的。”
    唐舍搖頭道:“我不覺得,我帥在哪兒?”
    胡宇濤看著唐舍,剛要解釋的時候,發現唐舍嘴角帶著笑容,立即道:“你故意的吧?就想聽我多誇你一會兒,沒想到你還會耍這些小聰明呀?”
    唐舍隻是咧嘴笑著,他多想這麽一直笑下去,就像以前一樣。
    此時帶著笑容的唐舍並不知道,x所說的第一回合雖然結束了,但第二回合已經悄然開始——
    市殯儀館外的停車場角落中,一輛嶄新的奧迪轎車內,劉雙正哭得泣不成聲,直到此時此刻,她都不願意接受妹妹劉馨已經自殺身亡的事實。
    可事實是,劉馨冰冷的身軀正躺在殯儀館內,等待著最後親人瞻仰儀容的環節結束後,她就會被推進火化爐中,變成一堆粉末,然後倒進骨灰盒裏,放入公墓之中,直到被人徹底遺忘。
    馨兒不會自殺的,她不會自殺的。劉雙趴在方向盤上哭著:“馨兒,姐把生日禮物給你送來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車嗎?”
    劉雙的聲音已經嘶啞,她趴在那與自己的內心搏鬥著,繃緊的神經也在掙紮著,不過最終她還是戰勝了一切,擦幹淨眼淚,重新上妝後,這才打開車門,迎著清晨的涼風朝著殯儀館內走去。
    可是,在走進殯儀館的那一刻,劉雙便被哭聲所淹沒了,可悲的是,這些哭聲並不是送給她妹妹的,因為來參加葬禮的,隻有劉雙一個人。
    劉雙沒有通知任何人,也不知道應該通知誰,告別室中,除了她雇來的幾名工人之外,再沒其他人。
    劉雙站在告別室門口,看著正對著那麵牆壁上所掛的妹妹的遺像,眼淚忍不住再次滑出。
    劉雙扶著門慢慢癱坐在地上,工作人員立即上前攙扶著她,經由門口路過,前往其他告別室的人們也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
    劉雙慢慢走到妹妹的遺體前,抓著劉馨的手,低聲道:“馨兒,你為什麽要扔下姐姐一個人呢?為什麽?你走了,姐一個人怎麽活下去?”
    說到這,劉雙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在告別室中回蕩著,但很快就被外滿傳來的哭聲和室內的哀樂所淹沒。
    一個穿著黑衣的老頭兒將哀樂聲逐漸放大,來到劉雙旁邊,低聲道:“八風不動,最為吉祥,節哀。”
    劉雙扭頭看著那個黑衣老頭兒:“什麽八風?”
    老頭兒道:“利、衰、毀、譽、稱、譏、苦、樂,此乃八風,八風心不動,就會無憂慮,心清淨無汙染,便沒煩惱。”
    這番話幾乎隻是從劉雙腦子中過了一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可就在此時,劉雙的目光從老頭兒臉上移開的時候,卻無意中看到從告別室門口走過的人群中有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正麵朝著自己的方向,緊盯著自己。
    馨兒?劉雙渾身一震,她沒有看錯,那的確是劉馨。
    劉雙下意識看了一眼跟前劉馨的遺體,又馬上抬頭看向告別室外,這次她與那個逐漸走遠卻在回頭的人四目相對,錯不了,那是馨兒,是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妹妹,而且她身上還穿著去年冬天自己買給她的那件白色羽絨服。
    劉雙立即衝了出去,幾名工作人員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不過先前說話的那位黑衣老人也吃驚地看著門外,走了兩步後停下來,扭頭看著旁邊的劉馨的遺體。
    因為他也清楚地看到先前站在告別室外的劉馨。
    怎麽可能?屍體不就擺在眼前嗎?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