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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輛車險些撞到她的瞬間，她隱約看到車內的駕駛員是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女子。
    是劉馨！是妹妹！
    劉雙衝到停車場門口的時候，那輛白色的suv已經不見了。
    為什麽那輛車沒有懸掛車牌號碼？明明不是一輛新車，為什麽不掛車牌呢？
    那個白色的背影真的是馨兒嗎？劉雙愣愣地站在那，腦子中冒出無數個問題來。
    ……
    嚴九思關掉錄音筆：“事情就是這樣。”
    唐舍問：“然後你去了殯儀館？”
    嚴九思道：“對，然後我去了殯儀館，找了朋友幫忙，調出監控錄像。”
    唐舍起身道：“給我看看。”
    嚴九思把筆記本抱到唐舍跟前，開始播放。
    唐舍看著六個監控，每個監控都清楚拍攝到了那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人，可是沒有一個拍清楚臉，因為那個女人從頭至尾都低著頭。
    從視頻內可以清楚地看到，劉雙追到停車場之前，劉馨上了一輛白色的奧迪q5，然後駕車從劉雙跟前駛過，劉雙似乎發現了，在後麵追，可車很快就駛出了停車場。
    唐舍問：“之前的監控呢？”
    嚴九思道：“等等。”
    嚴九思調出來後道：“之前的監控拍到這輛白色的奧迪q5與劉雙所開的車幾乎在同一時間到達停車場，幾乎是一前一後，劉雙下車後，那個女人也下車了，不過戴了口罩，你看這裏……”
    唐舍看到監控，發現那個女人走進殯儀館內才摘下臉上的口罩，所在的角度攝像頭正好拍不到臉，隻能拍到一個側麵，看不清楚樣貌，她隻是在告別室門口站了下，然後就急匆匆離開了。
    唐舍看完後抬眼看著嚴九思：“劉雙怎麽說？”
    嚴九思搖頭：“我沒見到劉雙。”
    唐舍皺眉：“劉雙是當事人，你不見當事人就去現場了？”
    嚴九思道：“事情擺在那的，我先去現場查查，然後再去見當事人呀。”
    唐舍道：“那你見到了嗎？”
    嚴九思搖頭：“我回來的時候太晚了，就沒有去，原打算今天去的。”
    唐舍歎氣：“九思，雖然艾誌文是委托人，但是當事人是他的妻子，這種事一定要問當事人，艾誌文沒在現場，他也隻是複述當事人的情況，有些事情也許會有所遺漏，這是你犯下的一個大錯誤。”
    嚴九思言不由衷地說：“對不起。”
    唐舍很生氣道：“你對我說什麽對不起？你得對自己說對不起，你跟了我兩年，到底學了什麽？”
    唐舍說完，搖頭起身，去泡茶。
    嚴九思憋了很久，終於道：“對呀，兩年了，實際上你沒有真正教我什麽。”
    唐舍停下泡茶的手，轉身道：“每個案子我都帶著你，你需要做的就是觀察，學習，哪怕是拙劣的模仿。”
    嚴九思不語，隻是站在那。
    唐舍道：“九思，每個案子的調查過程都大同小異，首先你要記住，除了現場之外，我們要調查的是當事人，首先得確定案子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不是惡作劇，排除這一切之後，才可以進入正題。”
    嚴九思沒好氣道：“那師父，你覺得，這案子現在算什麽？”
    唐舍道：“見了劉雙才知道。”
    嚴九思道：“好吧，我去聯係艾誌文。”
    唐舍拿出手機，找到艾誌文的電話號碼，遞給嚴九思看：“我告訴你一個線索，你來判斷。”
    嚴九思問：“什麽線索？”
    唐舍道：“我一直有艾誌文的電話，我相信他也有我的，而且當年我和他的關係特別好，就像現在我和雷乙一樣，為什麽他不直接打電話給我，而是要發郵件給我？你的推測是什麽？”
    嚴九思想了想，卻是問：“師父，我說個題外話，你既然認識艾誌文，為什麽當初在打聽周彥的時候，不去找艾誌文呢？”
    唐舍有了些許的微笑：“繼續。”
    嚴九思道：“我其實想問，你剛才說，當年你和艾誌文關係特別好，就像現在你和雷乙，那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才導致你和艾誌文疏遠的？由此，可以推測，你和艾誌文也許有矛盾，加上我們認為幕後主使是無垠協會內曾經與你有矛盾的人，而艾誌文恰好在這個時間找上門來，所以，值得懷疑，是這個意思嗎？”
    唐舍湊近嚴九思：“九思，你看到了嗎？你不笨，你很聰明，隻是大部分時間你都沒有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好，而且你的動機有問題。”
    嚴九思問：“什麽動機？”
    唐舍遲疑了下道：“你想獨自調查這個案子，甚至打算在我回來前查清楚，對不對？”
    嚴九思默默點頭。
    唐舍又道：“你這樣做，一方麵是為了證明給我看，更重要的是，你想展示給賀晨雪看，你不比我差，因為你感覺到了，賀晨雪似乎對我比對你要感興趣，我沒說錯吧？”
    嚴九思聽完，笑了下，道：“師父，你心直口快這個毛病，真的很傷人麵子，你知道嗎？”
    唐舍問：“這是毛病嗎？我們是什麽關係？需要繞圈子嗎？人坦誠一點，活得就會輕鬆一些，每個人都一樣。”
    嚴九思點頭坐下：“對，我就是想證明自己，我問過自己了，我就是喜歡賀晨雪，我非她不可，而她喜歡有能耐聰明的男人，我也不差，隻是我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唐舍挨著嚴九思坐下：“九思，這個可以作為你的動力，但絕對不能作為你的動機！你想自己變得強大才是動機，而得到心愛人的青睞是你在這個過程中的動力，但凡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強大，最終隻會讓你喪失自我，變得無比極端，因為你的行為不是為了讓她轉變對你的觀點，而是在報複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嚴九思微微點頭：“大概明白。”
    唐舍深吸一口氣：“有些事，我也隻能點到為止，說太深了，也是車軲轆話，翻來覆去就那些，我們還是查案子吧，我聯係艾誌文，去見他的路上，我跟你說說我們在任家祠堂查到的事情。”
    唐舍聯絡了艾誌文，約好了見麵的地點後，進屋換衣服。
    從背包中拿髒衣服的時候，唐舍才發現賀晨雪不知道何時將她買的那一套衣服也裝進了自己的包裏。
    唐舍把疊好的衣服拿出來，放在衣櫃的角落中，又穿上了自己的皮夾克。
    這時候，他要是穿上賀晨雪買的那一身衣服，嚴九思絕對會認為是在挑釁。
    唐舍駕車前往會麵地點時，將任家祠堂裏發現的秘密告知給了嚴九思。
    嚴九思聽完後道：“照這麽說，任家有可能也是異道中人？”
    唐舍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嚴九思問：“什麽？”
    唐舍緊握方向盤：“我擔心這件事真的如詹天涯所說，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個龐大的組織，而且該組織中也存在不是異道的人，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們的力量就太薄弱了，所以，我必須得盡快查清楚任家祠堂裏的秘密。”
    嚴九思問：“我下次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
    唐舍問：“你不是想查劉馨的案子嗎？”
    嚴九思沉默了。
    唐舍道：“別想那麽多，飯得一口一口吃，案子得一步一步的查。”
    嚴九思點頭：“我會好好學的。”
    唐舍道：“關於調查，其實我沒什麽好教你的了，剩下的就是關於異道文化的一些事，這些事情，你可學可不學，隨便你。”
    嚴九思問：“我要不學，你們嵍捕這一脈不就絕後了嗎？”
    唐舍抬手一巴掌糊嚴九思腦袋上：“什麽絕後了？那叫失傳！你明天給我買一本小學生詞典，從頭給我學起！”
    嚴九思捂著腦袋隻是笑著。
    到了約定好的茶館，唐舍和嚴九思走進包間就看到坐在那裏一臉憔悴的艾誌文。
    艾誌文看到唐舍，趕緊起身：“唐舍，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精神。”
    唐舍上前給了艾誌文一個擁抱：“你也一樣。”
    嚴九思在旁邊道：“感覺你們倆像是多年不見的舊情人呀。”
    唐舍和艾誌文笑起來，但笑了沒多大一會兒，兩人都收起笑容，這算是客套結束了。
    唐舍問：“劉雙呢？”
    艾誌文道：“她剛下班，正往這邊來呢。”
    唐舍點頭：“事情我聽九思說了，但我不理解，你為什麽不直接打電話找我，還要發郵件呢？”
    艾誌文道：“實話實說，我是怕你拒絕我，郵件裏文字婉拒，總比電話裏和當麵拒絕好吧？”
    又是拒絕？嚴九思在旁邊尋思著，師父以前真的是個特別高傲，不近人情的人嗎？
    唐舍道：“我有我的原則，但我也不是那種冷血的人吧？對了，我順便問一下，你還記得陳誌和周彥嗎？”
    艾誌文疑惑：“誰？”
    唐舍想起來道：“對，應該說陰陽佚名和望瘋而逃，我們那時候都記網名。”
    艾誌文點頭：“我記得，怎麽了？”
    唐舍故做漫不經心，端起茶杯：“你們有聯係嗎？”
    艾誌文看著唐舍：“為什麽這麽問呀？”
    唐舍看著艾誌文，反倒奇怪，他為什麽不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
    唐舍道：“沒什麽，就是問問，我現在手頭有個案子，和我們曾經所在的無垠協會有關係。”
    艾誌文來了興趣：“是什麽案子？能透露一下嗎？”
    唐舍道：“暫時不方便。”
    艾誌文電話響起，他遲疑了下，要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什麽東西的時候，包間門開了，劉雙出現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