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身邊的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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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乙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唐舍和賀晨雪一眼就看到了睡在躺椅上的苗繼東。
不過,同時唐舍也發現旁邊櫃子的兩個把手被繩子纏住了,而且那繩子似乎是拉窗簾用的。
而一側的苗繼東就像是遭遇了重大磨難一樣,麵色憔悴,骨瘦如柴,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酸臭味,似乎很久沒洗澡了。
賀晨雪低聲問:“他就是苗繼東?”
唐舍點頭:“對,雖然瘦了一大圈,但肯定是苗繼東。”
賀晨雪道:“他怎麽會這樣?”
雷乙道:“我把筆記本電腦抱到休息室裏,我們過去看,你們就知道了。”
雷乙剛抱上筆記本,忽然想起來什麽,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牛皮革的筆記本。
進了休息室,雷乙連接上攝像機的存儲卡,找到剛才的錄像後,點擊播放。
畫麵出來之後,是苗繼東坐在雷乙的辦公桌前,很是害怕的模樣,不時往辦公室門口去看,就好像害怕有人進來。
雷乙落座後問:“繼東,你怎麽了?”
苗繼東戰戰兢兢地對雷乙說:“雷乙,有人要害我們。”
雷乙問:“你們?”
苗繼東指著自己和雷乙:“不是你們,是我們,我和你,還有其他那些人,我們!你懂嗎?我們!!”
雷乙搖頭,表示不懂。
苗繼東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大聲說了一個“我”之後,又自己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把那個“們”字說了出來。
雷乙見苗繼東半眯著眼,起身要把百葉窗合上,苗繼東趕緊道:“不要不要不要!我怕黑!不要!”
雷乙隻得住手,但順手把旁邊的一隻玩偶遞給了苗繼東。
苗繼東一把拿過去就緊緊抱住。
雷乙的辦公室櫃子裏有好幾種大小規格不一樣的玩偶,有些病人,特別是受過驚嚇和患有抑鬱症的病人,手裏不抓著什麽,懷裏不抱著什麽,就極度沒有安全感。
此時,雷乙看著電腦屏幕道:“這個時候,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是遭受了過度的驚嚇,所以,我嚐試著把他受驚嚇的原因找出來,我當時想給他測心率來著,但怕他不配合,所以,我在他睡著後想辦法給他測了下,心率過快,而且是在服藥的狀況下。”
唐舍道:“等我看完。”
視頻中的雷乙安慰著苗繼東:“沒事,你放心,我這裏是最安全的,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屋子也特別隔音,誰也聽不見,你有什麽話可以放心大膽的告訴我。”
苗繼東抱著玩偶,死死抱著,身體往椅子上縮著,臉色憋得通紅,好像是一枚即將要爆炸的手雷。
許久,苗繼東慢慢吐出憋住的那口氣,隨後道:“我怕他能聽見,他不是人,他真的不是人,不是,我親眼看到的,他不是人!”
雷乙問:“他是誰?我認識嗎?”
苗繼東不斷點頭,點頭的頻率極快。
雷乙問:“你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苗繼東搖頭:“不敢說,我隻要一說他的名字,他就能找到我!”
雷乙道:“為什麽?”
苗繼東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猛地起身來,看向周圍:“鏡子!你這裏有鏡子嗎?有沒有?”
雷乙道:“我這裏沒鏡子,洗手間有鏡子,你要鏡子嗎?”
雷乙說著,從抽屜中拿出一麵小鏡子:“我有一麵……”
苗繼東看到鏡子的時候,立即拿過去,將鏡麵扣在衣服上,然後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辦公室內亂跑,最終來到櫃子跟前,把鏡子扔了進去,然後靠著櫃子門,大口喘著氣。
就好像鏡子是一隻吃人的猛獸,他要把猛獸關在衣櫃裏一樣。
雷乙看著苗繼東的舉動,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此時,看視頻的唐舍和賀晨雪對視了一眼。
視頻中的雷乙起身,慢慢朝著苗繼東走去:“繼東,你別害怕,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坐下來慢慢說。”
苗繼東搖頭:“不行,我不能離開這裏,我離開,他就會撞開櫃子門,從裏麵出來!”
雷乙道:“要不,我把櫃子把手用繩子捆死?這樣他就出不來了。”
苗繼東趕緊點頭。
雷乙四處找繩子,但他這裏哪兒有繩子呀,隻得用剪刀把拉百葉窗的繩子剪下來,然後仔細綁在門把手上,這個過程中,苗繼東瞪圓了雙眼盯著櫃門,直到雷乙綁好,他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重新落座,而苗繼東不時看向櫃門。
雷乙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是誰了吧?”
苗繼東還是搖頭。
雷乙想了想,從抽屜中拿出牛皮革的筆記本還有筆:“你不能說,可以寫下來。”
苗繼東想了想,點了點頭,拿過筆記本和紙,開始寫著,不,準確地說是在畫。
此時,坐在唐舍旁邊的雷乙把牛皮革筆記本打開,翻到那一頁遞給唐舍。
唐舍看到苗繼東所畫的那東西後,渾身冰涼,感覺墜入冰窖一般,他竟然畫的是自己當年設計的無垠協會的會標。
唐舍抬眼再看向視頻的時候,苗繼東已經畫完,並且把筆記本遞給雷乙。
視頻中的雷乙看著筆記本,也是很吃驚,問:“繼東,你畫的這個符號,你認識嗎?你記得嗎?”
苗繼東點頭:“記得,是我們的標誌!是我們的!他說這個標誌是他的,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他要把我們全部殺死,把標誌拿回去!他說我們不配!”
唐舍愣住了,看著畫麵,自己整個人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
這句話什麽意思?是x在栽贓自己?還是說,x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
雷乙問:“他是誰?”
苗繼東又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口,隨後又仔細看了看櫃子門,咽了口唾沫道:“就是他,你知道的,最聰明的那個!”
賀晨雪和雷乙看到這,下意識都看向唐舍。
雷乙同時道:“唐舍,說真的,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你,所以,我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就趕緊喂他吃藥,然後等他睡著,便給你打了電話。”
視頻中,雷乙去倒水,悄悄把準備好的藥加在了水裏麵,以苗繼東口渴為理由讓他喝。
苗繼東似乎很相信雷乙,二話不說直接就喝了。
然後雷乙把苗繼東叫到了躺椅上,和他聊著一些以前論壇裏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盡快入睡。
兩人聊著聊著,原本有些發困的苗繼東忽然間好像清醒了,一把抓住雷乙的手腕道:“雷乙,你知道他為什麽要殺光我們嗎?”
雷乙搖頭:“為什麽?”
苗繼東低聲道:“為了鄒婉萍!”
此時,看視頻的唐舍又是渾身顫抖了下,他下意識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試圖用這種方式抑製住顫抖。
賀晨雪下意識靠近了唐舍,伸手握住他的左手,使勁握著。
雷乙在一旁看著,卻什麽都沒說。
視頻中的雷乙明知故問:“怎麽會為了鄒婉萍?”
苗繼東道:“你忘了?鄒婉萍25歲生日那晚,我們去了魯院,然後發生了那件事,他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他那麽聰明,他推測出來了!”
唐舍緊盯著視頻,雙手攥緊,期待著苗繼東後麵的話。
雷乙道:“他推測出什麽了?”
苗繼東指著雷乙道:“他對我說,如果不是我們堅持要去魯院,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他還說,說你明明知道是誰,但是沒有告訴他,所以,他很恨你!”
聽到這的時候,唐舍慢慢扭頭看向雷乙,發現雷乙的表情很不對勁。
視頻中的雷乙抓住苗繼東的手,讓他鬆開:“你別胡說,我知道什麽?”
苗繼東道:“你明明就知道是誰!你沒說!這是他說的,你知道是誰對不對!你知道是誰!為什麽?雷乙,你為什麽知道了不說,你要害我們所有人跟著你倒黴!為什麽!雷乙!是你害了我們!”
苗繼東就重複著這番話逐漸地睡去,雷乙站在那許久,終於轉身走向攝像機。
此時,唐舍按下暫停鍵,指著畫麵上雷乙的臉:“雷乙,你注意看你的表情。”
一旁的雷乙道:“什麽。”
雷乙說話的時候,明顯打了個寒顫。
唐舍扭頭看著雷乙:“你的表情帶著害怕,也帶著被人發現了秘密之後的惶恐,為什麽?”
賀晨雪隻是看著兩人,依然緊緊握著唐舍的左手,她也意識到了,雷乙是真的知道什麽,但作為摯友,並未告訴唐舍。
唐舍甩開賀晨雪的手,站起身來,雷乙也下意識站起來。
唐舍一步步靠近雷乙,雷乙也一步步後退,直到自己被唐舍逼到牆角。
賀晨雪趕緊上前試圖隔開兩人,卻被唐舍一把推開:“沒你的事。”
唐舍緊盯著雷乙的雙眼:“你知道什麽?”
雷乙不語,隻是低著頭。
唐舍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抬起頭來,看著我!”
雷乙不敢,隻是閉著眼睛。
唐舍一把抓住雷乙:“我叫你看著我!”
雷乙終於抬眼注視著憤怒的唐舍,緩慢地點了點頭。
唐舍道:“我當你是朋友,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重要的人,最親的人,當你是我親弟弟,我也當你是可以拯救我的人,我對你無話不說,我對你毫無隱瞞,而你呢?”
雷乙道:“唐舍,你冷靜點,你聽我解釋。”
唐舍道:“說,我聽著呢,我聽著你所說的每一個字,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