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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舍的話，讓詹天涯沉默了幾秒。
    在眾人的注視下，詹天涯解釋道：“這些屬於機密，在我沒有徹底相信你們之前，我就算必須告訴你們實情，也隻能混淆概念。”
    賀晨雪不滿道：“就是說，在這之前，你不相信我們？”
    詹天涯道：“我的工作就是質疑，如果不是你們轉移我到這裏，讓我蘇醒，我真的無法相信你們。”
    唐舍道：“好了，這件事就過去了，以後不提了，既然你現在選擇了相信我們，那就應該告訴我們實情了。”
    詹天涯道：“jumper是最早出現的，其次才是dust，就我得知的情報而言，第一批穿越者和塵埃沒有聯係，塵埃是因為我們那次實驗泄露才產生的。”
    胡宇濤道：“也就是說，你們內部出現了叛徒？”
    詹天涯道：“對。”
    唐舍問：“你們不是不能進行人體實驗嗎？”
    詹天涯道：“對，所以那次實驗，我們用的是動物，開始用了一隻貓，然後是兔子，最後是狗，因為貓和兔子不容易馴化，就算我們看著從儀器裏平安過去了，但是沒有回來，最後我們用了狗，使用了一種隻有狗能聽到的頻段聲音，讓狗過去了之後又回來了，狗和人都是有機體，隻要動物可以過去，那麽人也可以。”
    唐舍道：“這些我管不著，我就想抓住真凶，所以，你想告訴我，也許找到這個世界的常鴻誌，他就能告訴我們通過鏡子穿越到另外一邊的辦法？”
    詹天涯道：“對，但那也隻是我的猜測，雖然這個世界應該有另外一個常鴻誌，但不代表，他就與我那邊的常鴻誌一樣。”
    唐舍看向賀晨雪：“找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胡宇濤主動請纓：“我來吧。”
    胡宇濤問詹天涯：“在你們那邊，常鴻誌在什麽學校？”
    詹天涯道：“不在蓉城，在甬城第三中學。”
    唐舍皺眉：“浙江？這麽遠。”
    詹天涯道：“抓緊時間吧。”
    賀晨雪立即走向座機，開始安排飛機，隨後放下電話道：“最快也要明天了，需要向航管局那邊報批的。”
    唐舍道：“不需要坐你的飛機吧，九思，趕緊訂票，我們兩個人去。”
    賀晨雪道：“我也要去。”
    唐舍道：“不是我不讓你去，你需要和濤哥在這裏保護詹先生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吧。”
    詹天涯卻不合時宜道：“讓賀晨雪跟著你去吧，你們三個人去，這裏不是有連山叔和伯陽叔嗎？還有濤哥，濤哥以前是警察，他知道怎麽處理一些突發情況。”
    唐舍隻得道：“好吧，我們現在就出發。”
    常鴻誌，甬城第三中學，數學教師，這三點是唐舍三人唯一得到的線索，唐舍也並沒有向詹天涯問太多，他知道，此時此刻就算詹天涯還知道些什麽，估計也不會透露，畢竟這三點線索對找人來說已經足夠了，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去發現了。
    三人搭乘下午的班機飛往了甬城，到達甬城因為太晚，隻得先問清楚了第三中學的位置後，在學校附近找了家酒店入住。
    唐舍此時思考的問題依然是真凶到底是不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
    如果是，那麽坤世界的自己，肯定也經曆了相同的事情，那麽坤世界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個嵍捕呢？
    還有，詹天涯有求於自己，為何又要隱瞞，僅僅是因為機密嗎？
    有一點，唐舍一直不願意相信，詹天涯說自己醒來的時候在阿塞拜疆的漢拉爾區，如果是在他的世界，他也許有辦法回來，但在這邊，他沒有權力，沒有錢，沒有朋友，怎麽能夠從阿塞拜疆回到中國？
    為什麽他要撒謊？
    唐舍越想越多，越想越亂，內心也無法平靜，最關鍵的是，無論他想到什麽，眼前浮現的都是鄒婉萍的模樣，他想起鄒婉萍，又聯想起了鄒婉萍與艾誌文，隻得趕緊服藥睡覺。
    第二天清晨，唐舍、賀晨雪和嚴九思就來到了甬城第三中學，輕而易舉就在辦公室內找到了常鴻誌。
    看到常鴻誌的時候，三人一點兒都不詫異吃驚，因為此人和他們想象中差不多，戴著高倍數的眼鏡，穿著不怎麽合身的襯衣西褲，腳上那雙皮鞋皺皺巴巴，看起來有段曆史了。
    隻有常鴻誌的平頭出乎唐舍的意料，在唐舍心中，他覺得數學老師都應該留著一個分頭，不過想到這，唐舍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大概是他對自己中學時候的數學老師記憶太深刻了。
    因為那個數學老師覺得唐舍很聰明，理科不應該那麽差，總是單獨輔導唐舍，但沒想到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們……”常鴻誌慢慢起身，“找我有什麽事嗎？”
    唐舍撒謊道：“常老師，我們是一個朋友介紹來找你的。”
    常鴻誌疑惑：“朋友？什麽朋友？”
    唐舍繼續撒謊：“北京物理研究學院的一個朋友，我們來找你谘詢關於量子物理學方麵的事情。”
    常鴻誌更加疑惑了：“量子物理學？”
    唐舍道：“你現在有空嗎？”
    常鴻誌搖頭：“我還要上課。”
    唐舍道：“那我們在學校外麵等你。”
    常鴻誌又看了看嚴九思和賀晨雪，憨厚地點了點頭。
    唐舍三人在學校對麵的餐館熬了幾個小時，終於等到了放學時間，在學生們走出學校的那一刻，提著個購物袋的常鴻誌也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然後在門口的小賣店買了一包煙，點燃後站在那四下觀望著，似乎在找唐舍等人。
    唐舍三人站在牆角，觀察著常鴻誌。
    嚴九思道：“怎麽看都隻是個普通的老師呀？”
    賀晨雪道：“那你覺得常鴻誌應該看起來是什麽樣的？閃著光？”
    唐舍道：“走吧，先確認一些事再說。”
    唐舍等人走向常鴻誌的時候，街對麵的文具店中，袁柳莊和沈括兩人正注視著他們。
    袁柳莊皺眉道：“糟了，他們竟然找到這來了。”
    沈括道：“我們得找個合適的地方，然後過去把這件事告訴樂哥。”
    袁柳莊道：“看樣子，他們是想從這邊的常鴻誌那得到去那邊的方法，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沈括趕緊反對：“等樂哥決定！”
    袁柳莊道：“這邊沒有sca，我們不需要擔心什麽。”
    沈括看了一眼已經在注意他們的文具店老板，趕緊順手拿了支筆，買了後，與袁柳莊離開。
    離開文具店後，沈括和袁柳莊緊跟著離開的唐舍等四人。
    沈括壓低聲音道：“就算這邊沒有sca，我們一旦出手，肯定會被警察盯上，如果被抓，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袁柳莊道：“那你趕緊去找地方，找到了之後，趕緊回去找樂哥，我負責盯著他們。”
    沈括憂心忡忡：“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袁柳莊道：“放心。”
    沈括轉身離開，袁柳莊繼續遠遠地跟蹤著唐舍等人。
    唐舍三人領著常鴻誌回到酒店，原本帶著警惕不願去的常鴻誌，卻被唐舍一句話給說服了。
    唐舍問：“常老師，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請教你關於multiverse的相關理論的。”
    multiverse就是多重宇宙，平行空間的意思。
    這個詞是蘇格蘭業餘天文學家安迪.尼莫創造的，尼莫曾經是英國星際學會蘇格蘭分會的副主席，1960年12月，尼莫準備了一次發表講話，探討美國人休.埃弗萊特提出的一個關於量子理論的新觀點，就是對量子物理的“多世界詮釋”，在這裏“世界”這個詞與“宇宙”是同義。
    由於詞源的關係，尼莫反對使用“manyuniverses”這個詞，這個詞的意思為“許多宇宙”，因為宇宙這個詞的本義是“所有存在的一切”，如果宇宙指的是所有存在的一切的話，你所擁有的宇宙就不可能超過一個。
    所以，在1961年2月，為了在愛丁堡發表演講，尼莫發明了“multiverse”這個詞，也就是多重宇宙，也指“許多世界中的一個”，用尼莫本人的話來說，他想用這個詞來表示“一個顯而易見的宇宙，一種多樣性，這種多樣性可以構成一個整體，你可能會居住在一個充滿了多重宇宙的宇宙中，但從詞源意義上說，你卻不能生活在一個包含‘很多宇宙’的多重宇宙中。”
    當然，唐舍也很意外，在他提到這一點之後，常鴻誌竟然眼前一亮，似乎警惕也放鬆了，而且還變得興奮起來。
    進了酒店房間，門關上之後，常鴻誌竟然迫不及待地問：“你們是北京研究學院的領導吧？”
    唐舍沒有說話，隻是麵帶微笑。
    常鴻誌想了想又道：“那你們肯定是上麵派來的，對嗎？你們知道了我發現的那件事？對不對？”
    唐舍一愣，隨即決定套話：“常老師，你發現的那件事，我們想知道所有細節。”
    常鴻誌滿臉笑容，神秘兮兮地說：“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漠視我。”
    賀晨雪拿出錄音筆：“常老師，我們的對話需要錄下來，請你理解。”
    常鴻誌趕緊道：“理解，理解，現在這件事算是機密，對不對？”
    唐舍道：“這件事你告訴給別人了嗎？”
    常鴻誌臉色一變：“糟了，我發在論壇上了。”
    唐舍立即問：“哪個論壇？”
    常鴻誌為難道：“不是什麽大論壇，那個論壇呀以前也很出名，後來沒落了，我發現那件事之後，實在不知道找誰分享，於是就發在那個論壇上，我現在就去刪了！”
    嚴九思不耐煩道：“常老師，我們問的是，你到底發在哪個論壇了。”
    常鴻誌道：“無垠論壇。”
    唐舍三人聞言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