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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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看著這樣的文貴妃心下也不好受,平時文貴妃確是驕橫跋扈了些,但自己當年不就是因著她那單純率真的性子才納她為妃的嗎,更何況,這麽多年,她對柔兒的愛,自己確是看在眼裏的,怎會有半分的虛假,王上心下歎了口氣,很是無奈。
隻得安慰道:“好了,槿蘭,柔兒一定會沒事兒的,朕也不會允許她有事兒的,放心吧。”
文貴妃聽王上這麽說,心下激動,委屈的說:“王上,您剛剛叫臣妾什麽,您剛剛叫臣妾槿蘭,您是有多久都沒有這樣稱呼臣妾了啊,臣妾終於又聽到王上這樣叫臣妾了,隻是,隻是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說著便哭的更傷心了。
王上聽了文貴妃的話微微一愣,是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對麵前這個女人沒有了那心無旁騖的感情了呢,到底是什麽時候呢?
這時,王後的聲音將王上那已經飄到很遠的思緒拉了回來,隻聽王後說:“六公主現下還未能脫離危險,眼下有王上和禦醫在這,臣妾也幫不上什麽忙,離開的這兩天宮裏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臣妾就先告退了,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來知會臣妾一聲。”
王上聽了剛要轉過頭去說些什麽,就見文貴妃死死的抱著王上,頭也不抬的委屈的說道:“那妹妹就不送姐姐了!”
王後最後看了眼王上,沒有再說什麽,帶著宮人離開了重華宮,聽著王後遠去的聲音,王上的身體不由一僵,但卻是讓抱著王上的文貴妃著實的感受到了,頓時眼中的得意轉為蝕骨的憤恨。
但她知道,現在王上才因為柔兒的事情來到自己這,如果這回再硬來,隻怕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王上了,想到這,自己似乎又不大希望歐陽柔能快點好起來了,文貴妃正在矛盾中。
就聽有禦醫來說:“啟稟王上,文貴妃,臣等已經查出六公主所中為何毒,並且已經控製住了,六公主短時間內不會有性命之憂···”
“什麽叫短時間內不會有性命之憂?你快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文貴妃還沒等禦醫將話說完,隻聽到那句“短時間之內不會有性命之憂”便已急的失了分寸,也顧不上王上在這了,開口就要罵。
這時還是王上說話“愛妃,聽禦醫把話說完。”
遂轉眸又看著那禦醫,那禦醫得了王上的允許便更加小心翼翼的回道:“娘娘息怒,且聽老臣將話說完,六公主所中之毒極為罕見,不過還好公主並未傷及要害,並且得到了及時的控製,公主才不會有性命之憂,臣等雖然已確診為何毒,但卻是沒有現成的解藥,還請王上與娘娘能寬限臣幾日,臣等會盡快將解藥配置出來,到時候六公主便可痊愈了。臣等為六公主開了一副藥方,這幾日定要一日三次的為公主服下。”
說著便將藥方呈了上去,文貴妃聽了禦醫的話這才稍稍寬慰的舒了口氣,忙命人去抓藥。
看著此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歐陽柔,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撫上了那略微發青的小臉兒,滿臉的心疼,哪還有平常高貴的不可一世的樣子。
王上看到這樣的文貴妃也不由得歎氣吩咐道:“好,朕就給你們十日時間,如若還配不出解藥,就都回家吧,還不快去。”
眾人一聽趕稱是,忙紛紛收拾東西退出了重華殿。
文貴妃見眾人都走了,親手幫歐陽柔整理好床鋪,弄好一切,這時藥已經熬好端了上來,略微涼了一下,文貴妃便親自喂自己的女兒喝了藥,並看著宮人將歐陽柔照顧妥當,這才走到王上的身邊溫柔的說道:“天色這麽晚了,王上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就···”
文貴妃話還沒說完便被王上給打斷了:“柔兒暫時已無大礙,朕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愛妃有什麽事情定要及時告知朕。”
說完轉身往外走,聽了王上的話文貴妃更加氣憤,連說話的內容都跟那個女人相似,那我算什麽。
但卻仍舊嬌弱的說道:“柔兒現在還沒脫離生命危險,臣妾真的很需要王上的陪伴,王上就不能留下來陪陪臣妾嗎?”
王上聽了文貴妃的話,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但隻說了句:“愛妃早些休息吧。”便大步走出了重華宮。
是的,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他還要好好處理這件事。文貴妃看著王上離開時那決絕的背影,臉上瞬間漫上深深地痛恨,久久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這時,就聽一個溫和卻又帶有冷漠的聲音響起:“哼,你以為這樣就能留住父王的心嗎,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別說父王的愛,就是父王的人你也不可能再擁有了。”
文貴妃還沒回過神來,便見一個白色身影瞬間閃到了自己的麵前,那俊美的臉上刻著的的本應深不見底的眸子,此時卻已蒙上濃濃的憤怒,同時身上也散發著與之本身的氣質毫不相符的冷意。感受到對方的冷漠,文貴妃一驚。
就聽來人直直的逼問道:“是你對不對,你真是好狠的心啊,這麽多年來,你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不擇手段,現在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那麽,接下來,你要算計的人會不會就是我了呢?文貴妃?”
這些話對文貴妃來說,打擊實在不小,甚至有些站不穩,特別是最後那句咬牙切實的“文貴妃”從麵前這個男子嘴裏蹦出來的時候,往日端莊高貴的文貴妃卻是再也支撐不住了。
忙慌亂的抓著男子的胳膊焦急的解釋道:“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凡兒,你聽母妃解釋···”
此人正是歐陽凡,歐陽凡本來想一回宮就來找我自己的母親問個清楚的,但是礙於王上在這,一直不方便過來,等王上一走,便直直的衝了進來。
歐陽凡此時看著文貴妃卻是不為所動,隻是冷冷的笑道:“嗬,是啊,倒是兒臣錯了,母妃不是一直都把兒臣算計在內的嗎,兒臣從小到大不都是在母妃的算計中成長的嗎?”
邊說邊將文貴妃抓著自己的兩隻手無情的推開,此時的疑問句,聽在文貴妃的耳朵裏卻是比陳述句來的還要恐怖。
文貴妃毫不理會歐陽凡的舉動,再次上前抓著歐陽凡略有些懇求的說道:“凡兒,你聽母妃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母妃隻是想要除掉歐陽卿那個賤丫頭,並沒有想要利用柔兒啊,真的沒有,一定是那個賤丫頭使詐,對一定是,才會讓柔兒受傷,對,凡兒你放心,母妃一定會將那個賤種碎屍萬段,一定會替柔兒報仇的。”
此時文貴妃已經有些意識不清,胡言亂語的說了一通,歐陽凡滿臉的嫌惡,但是看著這樣的母妃心下還是有些不忍,這次便沒有再將文貴妃推開。
繼續好笑的說道:“哦?真的是這樣嗎,隻是母妃還不知道吧,你安排的那個人,並沒有聽你的吩咐,母妃絕對想不到,如果今天受傷的不是柔兒,那麽死的就是我父王了!”
文貴妃聽了這話,徹底崩潰了,不敢相信的一把推開歐陽凡,像看怪物一樣的對歐陽凡喊道:“不可能,怎麽會是這樣,絕對不會的,他們是不會傷害王上的,沒有本宮的命令,他們絕對不會,你是在騙我是不是,你是聽誰說的,那個人一定是騙你的,凡兒你告訴母妃,是誰跟你說的,母妃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凡兒,你說話,你說,你說你是騙我的,快說啊···”
文貴妃瘋了一般的撲上前抓著歐陽凡一陣搖晃,竟然生生的將歐陽凡搖晃的挪了一步,可見文貴妃是真的使了全力了,歐陽凡看見這樣的母親,卻是真的有些不忍心了,看來母妃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兒臣親眼所見,所說的句句屬實···”
歐陽凡還沒說完,就見文貴妃兩眼一翻,瞬間暈了過去,歐陽凡趕緊扶住自己的母親,手搭上文貴妃的手腕處,知道隻是驚嚇過度,才略略放心,從懷裏掏出一粒藥丸塞到了文貴妃的嘴裏,將文貴妃放到床上,這才站直了身子,看著那躺在床上的貴婦,有些恍惚。
依稀記得小時候那個挺著肚子帶著自己玩,問自己:“凡兒,你想要個小妹妹還是小弟弟呢?”的那個女人。
那時記得自己說:“凡兒想要個小妹妹,這樣孩兒就能保護妹妹與母妃了,等孩兒長大,定不會再讓母妃受半點苦的。”
說完便被溫柔的摟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隻是,那樣的時候,卻是再也沒有了。
“母親,孩兒該拿你怎麽辦?”歐陽凡喃喃的說完這句話,便快速的閃身消失在了夜幕中。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被人冷冷的看在眼裏。
朝陽宮內,歐陽卿正在榻上假寐,小玉和代萱在旁邊一個撥弄著炭火,一個打著瓔珞,均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