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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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掌櫃一聽歐陽卿這麽說,然後又要請教,當下真是坐立不安啊,但也隻得點頭應付。
歐陽卿也不管陳掌櫃,仍是自顧的說著:“這每個月能賣這麽多好茶,怎麽每個月的盈利卻隻有幾百兩?嘖嘖,這幸好是當初已經將店麵盤了下來,要是租來的,那著每個月不還得倒貼啊,你們說說,小爺我怎麽就這麽大意,沒調查清楚就接手了下來呢,你們幾個也是,當時也不提點著點小爺。”
歐陽卿一臉的懊惱後悔啊,邊說還邊去瞪身邊的兩個人,代秋剛才出去了,就剩下小玉和代萱了,二人想笑啊,可是場合不對,隻得低著頭顫著肩膀像歐陽卿認錯。
陳掌櫃此刻都快撐不下去了,隻得站起來對歐陽卿說道:“少爺明鑒,茶樓每個月的人工支出,茶樓的設施修葺,茶壺茶碗的更換,還有邀請戲班來唱戲,都是需要銀兩的啊。”
歐陽卿見這個陳掌櫃到了現在還嘴硬,真是僅剩的一點耐性也都被磨沒了,當下扔了茶碗在桌子上。
本來是想扔地上的,可是一想到現在這裏是自己的產業了,這裏的一草一木,就連一粒沙子都是自己的···
銀子,想想就肉疼,就隻好扔桌子上了,雖然氣勢上小了些,但是歐陽卿此刻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卻是將陳掌櫃嚇得不行,陳掌櫃現在感覺自己身上的汗都被歐陽卿給凍的凝結住了。
隻聽歐陽卿冷冷的說道:“陳掌櫃,你是當小爺我跟你說笑呢嗎?還是完全沒將小爺我放在眼裏啊?這每個月房屋都要修葺?每個月茶壺茶碗更換都需要十多萬兩的支出?還有這戲班,據小爺所知,以天一茶樓如今的名聲,隻怕是有不少人會主動請好戲班來唱戲吧,不用說這請戲班唱戲不用花錢,隻怕人家用我們茶樓的台子還需要繳納場地費的吧?另外,小爺我看著茶碗也就是普普通通啊,還沒有小爺府上的丫鬟用的好呢?”
陳掌櫃還想狡辯兩句,那邊代秋就拎著剛剛出去的那個小夥計回來了,然後代秋就將小夥計說的話又當著陳掌櫃的麵說與了歐陽卿聽。
原來這個夥計是陳掌櫃的心腹,剛剛歐陽卿讓陳掌櫃去拿茶葉,陳掌櫃便給小夥計使了個眼色,小夥計當然知道茶樓的庫房裏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好茶,所以小夥計出了包間就去了賬房支了銀子,便出了茶樓。
而同時代秋也收到了歐陽卿的示意跟了出去,一路尾隨小夥計到了一家茶莊,那小夥計正要掏錢買那些茶的時候,讓代秋逮了個正著。
此時的陳掌櫃早已兩腿發軟跪了下去,原來的主子雖然不經常來,但卻是極其嚴厲的,自己哪敢貪墨銀兩,隻是將每個月剩餘的一些好茶私底下偷著賣出去,掙些小錢,但是小來小去,主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說什麽。
年前主子派人過來說,茶樓已經轉讓出去了,讓自己看著辦,一開始兩個月自己還沒敢多貪,後來發現這個新主子都不來茶樓,這才放心大膽的貪墨了起來。
剛剛這個新老板來的時候,陳掌櫃一直都當這小子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紈絝子弟,當時說要看賬的時候陳掌櫃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隻是畢竟做賊心虛,想到原來的主子今兒個也來茶樓了,便過去跟那人打了聲招呼,順便看看主子到底是作何打算,沒想到主子竟然讓自己把賬冊好好的給送過去。
陳掌櫃隻好照做,但是那時候陳掌櫃還抱有僥幸,心想著一個無所事事的浪蕩公子能會看什麽賬本,這幾個月的賬本看過去最快不得一個月啊。
沒想到人家隻是隨意的掃了兩眼就發現了問題的結症,這下陳掌櫃是百口莫辯了,隻等著歐陽卿的發落了。
歐陽卿卻是沒有懲罰這個陳掌櫃,隻是淡淡的說了句:“從這個月起,每個月陳掌櫃上繳十萬兩銀子,掙不掙得出來那是陳掌櫃的事了,還有,茶樓該修葺更換的地方一樣不能差了,要是哪個月讓我發現茶樓的質量下降了,或者給的銀子少了十萬兩,那麽陳掌櫃自個兒掂量著辦吧。”歐陽卿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不是歐陽卿好心繞過了這個陳掌櫃,而是歐陽卿知道,這個茶樓原來的老板既然能進王宮,那麽這個茶樓也一定不簡單。
單是看來來往往的客人就知道,無非就是想從這些人嘴裏收集些有用的消息,那麽這茶樓裏的夥計們,定也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原本自己就沒想插手,隻是想多掙一分銀子而已,所以,歐陽卿還是沒有那份閑心去挖別人的隱私的。
此時另外兩間包廂裏卻是有小斯分別說著剛剛在歐陽卿的包廂門口聽到的事情,聽得眾人是嘖嘖稱奇啊,不過眾人聽著歐陽卿一口一個“小爺”的稱呼自己,真是滿腦袋黑線啊。
剛剛陳掌櫃來報的時候,納蘭鋒就覺得有意思,但也沒有什麽動作,納蘭祁倒是忍不住想看歐陽卿的笑話,便派了小廝去聽聽歐陽卿和陳掌櫃的談話。
就這樣,納蘭祁聽完了小斯的話後說道:“哼,沒想到這個瘋婆娘還挺有一手的嗎,倒是讓本殿下對她更有興趣了。”
軒轅亦德卻說:“哦?這倒是有意思了,早就聽聞這個九公主膽小怕事,卻不想能如此精明。”
納蘭鋒卻是越聽越覺得有意思,隻是聽了軒轅亦德的話,嘴角忍不住直抽抽,心想,她膽小怕事?隻怕就沒有人膽子大了。
另一邊小斯跟上官瑾回複說趙剛進了剛剛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的包房了,上官瑾略有所思,便讓小斯去包房門口探聽。
等上官瑾的小斯假意到了歐陽卿的包房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歐陽卿與陳掌櫃的談話,這不回來就跟上官瑾說了。
上官瑾是經商的,對賬目之類的很是有天分,隻是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比自己還要高明不知多少倍,當下便更加關注歐陽卿了。
這幾人正都各有所思,聽到樓下有吵鬧聲,都要派小廝去查探呢,結果小斯一開包廂的門,便看到歐陽卿坐在樓梯口的凳子上,一個腳還踩著另一個凳子,拿著折扇,津津有味的說著什麽。
眾人看到歐陽卿的動作真是膛目結舌,這哪是個姑娘家能做出來的啊,就是世家公子隻怕也做不出來這麽不雅的姿勢來啊,再看歐陽卿一邊說,還一邊往自己嘴裏扔著花生。
幾人想看看她身邊的幾個小丫頭怎麽就不管管,結果一看更了不得了,三個小斯打扮的丫鬟,兩個抱著肩膀分別伸出一隻腳踩著凳子,表情極度殷勤的聽著歐陽卿說書,還時不時的瞪一眼一邊的家丁圍著的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
而另一個小廝打扮的丫鬟,則是努力的扒著手裏的花生,畢恭畢敬的放到歐陽卿的手裏,伺候著歐陽卿喝茶吃花生,偶爾還體貼的幫著歐陽卿擦擦嘴角的花生末。
歐陽卿則回給那女扮男裝的小斯一記飛眼,講到興處,還掐一下丫鬟的小臉蛋,或者摸下丫鬟的小屁股。
而那丫鬟隻是有些臉紅,外加幽怨的看一眼歐陽卿,這一幕看的樓上的幾位是眼角抽得厲害,納蘭祁更是看的滿臉通紅。
原來歐陽卿這邊扔下仍在震驚中的陳掌櫃,下樓剛下到一半就聽到有男子的咒罵聲和女子的哭喊求饒聲。
歐陽卿本不想多管閑事,從早上出宮到現在都已經有兩個時辰了,現在都晌午頭上了,肚子早餓了,想出去尋點吃的再逛逛就好回宮了。
隻是旁邊有個包打聽啊,代萱早就打聽了一圈回來了,對歐陽卿說,原來這個男子是朝中某個大人的小舅子,人稱魯大爺。
這魯大爺仗著自己的姐夫是京官兒,每天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卻是誰也管不了他。
這不,這個女孩兒原本跟著爹爹在茶樓裏唱曲兒掙些錢花,隻是這個京官兒的小舅子從不來這他自認為低賤的茶樓竟然不知為何偏偏就是來了,還正巧碰上了這個唱曲兒的巧娘父女,當下就要占為己有。
接著就是那種狗血的橋段,就是巧娘的爹唄,拚死不讓這地痞帶走女兒,這不就把巧娘的爹打成重傷。
還好這魯大爺沒腦殘到不知道殺人不償命的地步,這不就沒敢將巧娘的爹給打死,但是看見巧娘的爹當時也快不行了,這魯大爺也顧不上巧娘了,趕緊帶著家丁跑路。
還好當時有個心善的大夫,幫忙看了看巧娘的爹,老頭子這才保住一條命。
父女二人本來就困難,巧娘爹這一倒下不就得更需要銀子看病了嗎,隻好自己出來唱曲兒。
這回這魯大爺一聽這小娘子又出現了,這不趕忙就帶著人來了,巧娘當然拚死不從,魯大爺對她就又打又罵唄,周圍人看著可憐,卻是敢怒不敢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