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如果我隻是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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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曉曉還在睡,睡得很沉。
    “曉曉,該吃東西了。”那麽溫柔的呼喚,恐怕換成任意一個女生都早就沉淪了吧。
    緩緩的睜開了眸子,因為哭過而略顯紅腫的雙眼有些迷離。
    遲墨把麵端到安曉曉的麵前。
    “很香哦!”
    安曉曉躺在床上,無力的搖了搖頭。她是真的沒有胃口,這些天一連串的問題已經把她折磨的再也沒有力氣了。
    “再不吃東西,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那就死吧!一個殺人凶手不早就應該去死了嗎?”淡淡的瞥了一眼,隻一眼,安曉曉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一根根修長幹淨的手指上竟然布滿了透明的泡?
    感覺到了曉曉的目光,遲墨嚇得趕緊將又泡的地方藏在碗後。
    “把手伸出來!”
    遲墨沒有辦法隻好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碗,滿是燙傷的手直接暴露在安曉曉的眼下。淚水一下子就湧上了眼眶,抬起手顫抖著隔著空氣像是在撫摸那些紮眼的泡。
    “一定很疼吧?為什麽不告訴我呢?遲墨,為什麽你那麽傻啊?”
    “一點都不疼。真的!”
    安曉曉不顧遲墨的阻攔,執意走下床。端起碗,將麵條吃了個精光。沒有人發現一滴一滴鹹澀的淚水與麵湯混在一起,被安曉曉直接吃了進去。
    放下碗筷,安曉曉又匆忙走出去,翻箱倒櫃終於拿來了急救箱。
    那般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傷口好之前都許碰水了。”
    “嗯。”
    “不會做飯就不要做嘛!還影城強!”
    “以後不會了。”
    “好了!以後自己記得換藥!”
    “嗯。”
    和煦的燈光柔柔的照射在兩個人的臉頰上,整個臥室一片溫馨。
    如果,時間在這一刻靜止。那該有多好?
    “明天,我們就回去吧!”安曉曉首先打破了寧靜,她不可以在那樣自私,縱使自己是那樣貪戀這裏,有著父親溫度的這裏。她知道遲墨會一直跟著自己,無論她是在哪裏。但是他也是有父母的不是嗎?這麽多天了,他的爸爸媽媽一定也是很著急的吧!
    “嗯。好!”遲墨笑了,像個鄰家大男孩那樣子笑了。那麽單純……
    第二天一大早,安曉曉和遲墨兩個人便離開了那個家。
    自從那天開始,安曉曉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女人。隻不過,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追究那些了。破壞自己家庭的人,安曉曉是絕對不會原諒的!隻是現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陪伴姥姥,然後去美國找媽媽,告訴她爸爸並沒有背叛她們。
    火車上漫長的征途,安曉曉終於疲倦的睡著了。輕輕地倚在遲墨寬厚的肩頭,安曉曉感覺舒服極了。
    直到感覺到了輕柔的推搡,安曉曉才結束了這個漫長而甜美得夢。第一次她夢到了一家人聚在一起。爸爸親切的揉亂了她的頭發。
    “答應我,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囉嗦鬼,我才不會死啊!”
    “安曉曉——!!!”
    沒有任何的行李,兩個人一身的輕鬆,沒有負擔。
    打車來到學校大門,a市一中幾個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發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學校的大牌子,一股子莫民的情緒湧入了大腦。
    安曉曉,你要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啊。不然你會對不起很多人啊……
    看到安曉曉安全的走進教學樓,遲墨才匆匆離開了。
    這幾天沒有回家,也沒和他們聯係。家裏一定已經亂成一團了吧?想到這裏,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安曉曉踏進教室的那一刻,全班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門口。包括她的班主任老師……
    “安曉曉,給我立刻去辦公室!”
    一貫尖銳的聲音在強烈的氣憤下更顯刺耳,看到安曉曉“乖乖”的走去辦公室了,這個巫婆班主任才稍稍消氣一點。
    “同學們先上自習!”說完推了推鼻梁上呆板的黑框複古眼鏡,扭著翹臀便走了出去。細高的鞋跟踩在地麵上發出噠噠的敲擊聲,惹起班裏同學們一片片的唏噓聲。
    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
    隻不過巫婆老師在看到安曉曉悠哉的坐在她的椅子上,還翹著二郎腿的時候。
    臉、徹底的綠了。
    “安曉曉——!!!”
    “在啊!怎麽了?”悠悠的抬起頭,嘴角卻時不時的浮上一抹不屑的輕笑。那個樣子,簡直是張狂到不可一世!巫婆老師愣住了,從前的安曉曉隻是一味的冷漠,但是從來沒有這樣的張狂過啊!
    “你……這些天去哪了?不知道要請假的嗎?”
    “我……”
    “老師,我……”
    門再一次響起,低沉的聲音微微帶著一絲不耐煩。就這樣傳進大家的耳朵,安曉曉抬眼的瞬間就感覺到喉嚨被什麽卡住了,那些戲虐的話在嗓子裏來不及吐出來就被硬生生的噎回去了。
    四目相對,不知道有多少複雜的情緒包含在流動的眸光裏。
    “你什麽你!安曉曉,明天交一份檢查!”
    安曉曉這才反應過來,隨即木訥的點了點頭,神情裏絲毫沒有了剛才半分的淩厲。介於顧逸來找自己,再加上安曉曉沒有再次頂撞,班主任也不好再為難她,苦口婆心的教導了一番後就讓她回教室了。
    兩個人像是陌生人一般,交錯走過,誰也沒有低頭。隻是他們沒有告訴彼此他們的腿邁開的步子真的好沉重,重到已經超出自己負荷的範圍了。輕輕地擦過了肩膀,也擦痛了彼此的心。
    這個人?
    這個日日夜夜思念的那個人。即使是被傷害了也提不起半分恨意的那個人。
    安曉曉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隻是如果,他的女朋友不是單小米的話,那麽就算是他欺騙自己,就算是他戲弄自己,那麽,自己也是會心甘情願跟著他的腳步的吧?
    這個人?
    這個日日夜夜思念的那個人。即使是被傷害了也提不起半分恨意的那個人。
    顧逸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隻是如果,如果她喜歡的不是遲墨的話,那麽就算是她再怎麽拒絕自己,就算是她再怎麽用過激的言語打擊自己,那麽,自己也是會毫不猶豫的對她說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