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花期未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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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離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他看到身旁站著赫天,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赫天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用轉魂引出滅魂的代價。”赫天見來鍾離醒來,也不管他身體怎樣,便開口帶有責罵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鍾離輕笑了一下,溫和地回答。然後慢慢起身,直接忽視了赫天一臉的慍怒,問道“他怎麽樣?”
    赫天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比你早醒兩個時辰……”說完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已經起身的鍾離,終於還是忍不住道:“你到底是要殺他,還是認他。淩渢,切忌萬事不可強求啊!”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人,終究是多了一份偏執。
    鍾離往前走的腳步微一停滯,但是還是沒有停下,走到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我去看他。”
    原本兩人的房間離得便不遠,此時鍾離站在另一個門口,卻不推門而入,萬事不可強求,萬事不可強求。可是為什麽當時被犧牲的是他,為什麽他被安排的身份的是闃然亭亭主,為什麽什麽都安排好了卻又告訴他真相。
    他不甘心,不甘心。正當他恍惚間,忽然聽到裏麵的人輕輕叫了聲“二哥。”鍾離原本推門的手停下了動作,他試想過很多他們相認的場景,可是這時,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做。正在他想轉身離開的時候,裏麵的人又喚了聲“二哥”,語氣中多了急促,一股濃濃的倦意無法被人忽略。
    最終鍾離推門而入,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我不是你的二哥,我是闃然亭亭主,而你是淩欷閣主。”我們注定天生勢不兩立,即使我們血濃於水。
    此時淩欷已經被換上了一襲白衣,整個人顯得孱弱無力,但他還是穩穩地站起,錚錚地說道:“你是我二哥!淩渢!魂魄之第二劍的擁有者。”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堅定異常。
    聽到淩欷這樣的肯定,鍾離突然明白了眼前這人為什麽會在陣中舉手投降,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淩欷設的一個局。“你居然試探我!”原來不是他不能躲過那招數,他隻是在試探他,他用他的命做賭注試探他的不忍。
    因為隻有淩家嫡係才知道,擁有魂魄之劍的人心髒會移位,所以他露出了左胸的位置,他知道隻要他肯救用轉魂救他,那麽他就是他的二哥——淩渢。
    “不是,我隻是在賭,賭你的不舍,因為你知道,我還有救的。”淩欷往鍾離靠近了一步,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你在玩命!”鍾離和他對視著,最後也隻說出了這四個字。
    “可是我賭贏了。”淩欷聽到鍾離說出來的話,心裏多了一絲開心,那是不加掩飾的關心和不舍。“二哥,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換回你的本姓!”
    當時誰都沒有猜到,淩欷的這一句話竟在不久之後一語成真。
    “哈哈,不要以為我救了你就會認了你,我依然是闃然亭主鍾離,而你……還是這世上的淩閣閣主,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改變。”鍾離說完便想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