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電視機裏爬出來的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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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郭妮緩過勁兒來,我們才打車回家。
    接下來倒是風平浪靜。
    回到家,我媽還在廚房忙活,我爸在擺碗筷,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開門就是一陣香味撲鼻而來。
    “你們回來了?”我爸正在給自己倒那必不可少的老白幹,看到我們就把酒瓶放下了,看向郭妮問,“這就是你朋友妮子呢吧?”
    郭妮忙問好,“叔叔好。”
    “好好好,你們回來的正好,趕緊去洗手吃飯吧!”我爸笑的跟個彌勒佛似的,忙招呼道。
    我爸外號李胖子,身量不高還胖,和我媽苗條的身段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一張臉飽滿肉圓,笑起來慈祥又喜慶。
    我們洗了手出來,我媽正好也端著最後一道菜從廚房出來。
    “阿姨好。”郭妮又向我媽問好。
    “都好都好,快坐下吃飯吧,妮子啊,來我們家你別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啊?”我媽說著把菜放到桌上,自己也解了圍裙挨著我爸坐了下來。
    我和郭妮也坐了下來。
    郭妮這人很健談,也嘴甜,一直誇我媽廚藝好飯菜香,樂的我媽合不攏嘴。和我爸那也是天南海北的侃,總之把二老都哄得樂嗬嗬的。
    而這其中,紀君翼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他對飯菜也沒有任何興趣的樣子,進門就自己飄到沙發那坐著看電視。
    沙發寬大柔軟,我們家幾乎沒有人不是一挨沙發就葛優癱,從來沒有人像紀君翼這樣,愣是把沙發坐出了龍椅的氣勢,哪怕是抱臂靠著,那也是高冷懾人的睥睨之勢,慵懶,卻貴氣有範兒。
    “好好吃飯!”我正咬著筷頭看著紀君翼的背影發呆呢,就被我媽戳了腦袋,“多大的人了,看電視就不轉眼了,吃飯還要人催。”
    我爸端起玻璃杯子咂了口酒,點點頭附和道,“你媽說的對,好好吃飯電視等下再看,你這麽擰著脖子,不難受啊?”
    本來這話放在平常沒什麽,不過紀君翼卻很敏感的轉過頭來,和我四目相對的瞬間詫異的挑了挑眉,隨即就笑了。
    我臉皮一熱,頓時就被囧了個大紅臉,趕緊掉頭吃飯。
    我爸沒發現我的異樣,我媽卻奇怪的看了我好幾眼,“我們說什麽奇怪的話了嗎?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臉這麽紅?”
    “呃……”我差點被咽下去的紅燒魚給嗆到,“辣的,這……紅燒魚太辣了。”眼角餘光瞥了眼紀君翼,那家夥笑容更大了,看他那樣,我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
    不過紀君翼卻好像忽然被挑了神經似的,不看電視了,忽然飄到我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單手撐著頭笑眯眯的看著我——吃飯。
    我被那灼灼的眼神看得嘴角抽搐,忽然就有點食不下咽,而且還特麽緊張,好幾次菜都掉在了桌上,被我媽瞪了好幾眼,要是郭妮在,我估計要被我媽念叨死。
    “嗬嗬……”紀君翼應該是覺得我這窘迫的樣子挺有趣,居然還笑出了聲。
    我頓時有種戳瞎他雙眼的衝動,嗬嗬,嗬嗬個屁啊!
    正好這時電視裏開始播放地方新聞,打頭居然就是我們回來時遇到的那起車禍。
    “哎喲!”我媽正對著電視的方向,抬頭就正好趕上那血濺三尺齊腰斬的畫麵,頓時被惡心的夠嗆,“碾成兩截,這也太慘了,哎喲太血腥了!”
    “換台換台,吃飯呢!”我爸也眉頭緊皺,顯然也被那畫麵刺激的不小。
    我忙跑到沙發那拿起遙控器,正要換台,忽然詭異的一幕就出現了。我看到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從公交車底爬了出來,那東西麵目全非,腦袋全爛了,腦漿混著鮮血呼啦啦的往外冒。
    那是一個穿著中學校服的少年,不止渾身鮮血,他還沒有下半身,腰部和他頭部一樣,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雙手胳膊都是扭曲的,但他就是一點一點的爬了出來,卻不是爬向白布蒙著的屍體,而是……對著鏡頭抬起頭來,血呼啦的雙手就像拍在屏幕上,腥紅的鮮血順著手掌滑下一道道刺目的痕跡。
    少年血肉模糊的臉上看不到眼睛,但我就覺得有種被窺伺的感覺。
    “嗬!”我猛吸口涼氣跌進沙發,下意識的想摸盤子砸電視機,結果卻摸了一手空,我心裏陡然一驚,頓時慌亂起來,“盤子,我的盤子丟了!”
    我的包包被扔在沙發上,然而卻沒有那個裝盤子的黑色袋子!
    電視裏的血腥濃鬱的似乎隔著電視屏幕都刺鼻,我一邊發瘋的找盤子一邊驚惶的扭頭去看電視,正好看到少年咧著血紅的嘴巴猙獰的詭笑。
    “啊!”眼看著少年的雙手一點點伸出屏幕,我驚恐的大叫起來。
    我一叫,我爸媽他們就跑了過來,不過紀君翼快他們一步,飄到電視機前一把擒住少年的手拽出屏幕,甩手就扔出了窗外。那視覺刺激簡直太彪悍,完全是自帶特效。
    “沁兒咋啦?”
    “是不是傷著哪了,快給爸看看!”
    “沁兒,你到底怎麽了,你還好吧?”
    不過晃神的功夫,我已經脫力的摔在了沙發上,爸媽郭妮都緊張的圍在身邊七嘴八舌,他們關切的聲音混合著心髒強勁的咚咚聲,吵得我太陽穴針紮似的疼。
    紀君翼解決那少年鬼魂後第一反應就是轉頭看我,下意識的要衝過來,但見我被圍著便生生頓住了身形,站在沙發對麵,瞬也不瞬的看著我。
    我也在喘著粗氣看他,從那雙黑黲幽沉的俊眸裏,我竟奇異的看到了濃烈的擔心,還有化不開的情意。那一瞬間,我忽然就愣了。
    “哎,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變這樣了嘛?”看我半天沒反應,我媽唔的就急哭了。
    我爸二話不說把我打橫抱了起來,“我先抱她去床上,你趕緊打醫院電話叫救護車!”
    不等我媽反應,郭妮就已經手忙腳亂的翻包包找手機。
    我其實沒事,就是嚇狠了,然後又看紀君翼看呆了而已。
    “爸媽,你們別緊張,我沒事。”為了不占用人家醫院的資源,我忙出聲阻止,“爸,你放我下來,我就是突然腿軟,讓我坐著緩緩就行了。”
    我爸媽聽到我出聲,這才鬆了口氣。
    我爸沒堅持,把我放了下來,讓我繼續在沙發上靠著,皺著眉問道,“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腿軟,不會是有什麽病吧?我看要不還是去醫院拍個片檢查檢查保險。”
    郭妮也跑了過來,見我沒事就沒打急救電話,“沁兒,你真沒事?”
    “真沒事。”我搖搖頭。
    “不對。”郭妮看著我,卻忽然說,“要隻是腿軟你不會是那個反應,你剛剛,更像是受了驚嚇,你老實交代,你剛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我聽你喊盤子丟了,盤子丟了你也不至於一副天塌的表情啊?”
    聽郭妮提到盤子,我心裏又是一急。
    就聽我媽問,“什麽盤子?”
    我媽看看郭妮,最後將目光落在我身上。
    “就是,放在茶幾上的一個果盤,木頭做的,還有佛印。”說起那個盤子,我就忍不住好奇問道,“媽,那盤子你是哪兒來的?”
    “那個啊!”我媽恍然,“還能哪來的,寺廟唄,就那個妙觀寺,二月十九不是觀音菩薩生日嗎?隔壁張奶奶她們叫我一起去上香,看著那供盤精致我就誇讚了幾句,廟祝就送我了,應該是看我香油錢給的多,也想結個緣吧,不過那盤子怎麽了?丟了?難怪我找半天沒找到,原來是你拿出去了,不過你拿那個幹嘛啊?”
    “我……”
    “噗!”我還沒說,郭妮在一邊就噗的什麽是寺廟裏的東西,拿著辟邪呢!”提起這茬,郭妮越想越可樂,笑得停不下來。
    誰知爸媽聽到這話,卻齊齊變了臉色。
    “爸媽,那個……”
    我話沒說完,我媽就忽然坐到了我身邊,拉著我的手問,“沁兒,你老實告訴媽,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我爸也說,“就是,好端端的你辟什麽邪?”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我們家裏現在最大的一尊邪物,紀君翼卻不看我,突然轉身飄去桌前,低著頭往桌上一吸,然後還陶醉的歎了口氣。
    我:……這是鬼吃飯?
    “問你話呢,發什麽愣?”我媽見我半天沒吭聲,忽然就急了,眉頭擰的死緊,眼神緊張的看著我。
    “也沒什麽事,就是……”
    “就是什麽你倒是說啊?!”我爸也急了,難得那張彌勒佛似的的臉上沒了慣有的笑臉。
    “你是不是撞邪了?”然而不等我回答,我媽就忽然問道。
    我看看我媽,又看看我爸,點了點頭,“爸媽,自從三叔公葬禮回來,我,我就一陣見鬼,走哪都見,什麽鬼都找上我,還,還不安好心,我都快崩潰了,我不能跟任何人說,因為沒有人會相信,我……”
    這件事一直巨石似的沉沉壓在我心頭,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堵得厲害卻找不到適合的人傾訴,唯一一個葉真,還隻能靠運氣偶遇,我壓抑的都快精神分裂的,如果不是紀君翼就在眼前晃,我甚至可能自己都會懷疑是神經出了問題。這些東西壓在心裏憋得難受,現在終於說了出來,就像是瞬間開啟了閥門,所有壓抑的恐懼和痛苦都隨著我的敘述而出,當即就哭了出來。
    我爸媽聽我說這些,臉色更難看了,看我哭得厲害也沒有再追問,我媽緊緊的抱住了我,就像是小時候一樣,害怕了,委屈了,母親的懷抱永遠是最溫暖安心的。
    我媽的手一下下的順著我的背,我爸也伸手揉著我的頭發,我的情緒來得快去得快,很快就平息了下來,結果抬頭就見紀君翼正挑眉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愣住,就聽他一字一頓,“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