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那個女兵,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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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楚玲金失憶的問題,這個部隊裏,楚玲金並不希望無關人等知道。
    興許是因為她對葉遠坤的信太沒反應了吧?
    所以,白水禾一猜就猜出了她已失憶。
    秘密被人看穿的感覺,真不是很好。
    離開醫務室,楚玲金跟淩天生坐上了前往b區的車。
    一路上,淩天生不停問她,白水禾跟她說了什麽,有沒威脅她,欺負她之類的話。
    一路上,楚玲金安靜默然,麵冷如霜,不曾給予淩天生一個字的回答。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白水禾的某些話,影響了她的好心情。
    ‘楚漢陽心裏裝著別的女人,卻還在你麵前做樣子。’
    ‘你要明白你的位置,你要知道,你從他那裏獲得的寵愛都是假的。’
    這兩句話,一直在楚玲金的腦海裏回蕩。
    仿佛在警醒楚玲金,今早楚漢陽與她說的話,都是假的,都是錯覺。
    什麽愛她之類的話,楚玲金再不敢當真。
    因為有些事實,她心中很清楚,明白…
    ……
    進入b區,淩天生帶她進入他的個人診療間。
    一個不大的治療室,一張床,一個窗,一張書桌,幹淨簡潔,但並不奢華。
    “赤陽隊全隊出任務去了,現在整個b區除了我的醫療團隊,就再沒有其他人。所以你放心,不會有人幹擾我們。”
    邊說,淩天生邊拉起窗簾,鎖上房門,將房內的燈全數關上,餘留一絲從窗簾中穿過的陽光,由其灑入室內,照亮環境。
    “你躺床上吧,我整理點東西。”
    淩天生隨手指向一邊簡陋的平床,示意楚玲金躺上去準備。
    楚玲金慢慢走到床邊,修長的手指在床褥上摸過,觀察著室內的環境,她一邊緩緩坐下。
    這裏,無論環境還是設備都比不上葉遠坤那邊的心理治療室。
    淩天生看起來也沒有葉遠坤那邊的何醫生靠譜。
    但,因為淩天生是楚漢陽介紹給她的醫生。所以比起上一次做心理治療,這次的楚玲金更為放鬆,更為自然。
    恐懼心理不多,反而,期待性的心理較多。
    她,還挺想記起一些事。
    想讓回憶重新回來,塞滿她空缺的人生。
    “準備好了嗎?”
    淩天生搜羅了一圈,最後帶著一些道具重新回到她身邊,在她在床旁坐下。
    他穿了一件白大褂,戴了雙白手套,整個人顯得專業很多。
    楚玲金慢慢躺下,睜大眼睛,靜靜看他。
    “接下來認真聽我的話,認真照做。首先放鬆身體,先做兩次深呼吸…跟我呼吸……先吸……再呼……”
    淩天生慢慢誘導她做深呼吸,讓她放鬆身體。
    帶她進入放鬆狀態後,他方才垂下手中的掛表,在她眼前來回搖擺,吸引住她的思緒……
    “盯著這塊表,仔細盯著…盯著…”
    不一會兒,楚玲金眼皮便開始沉重,絲絲困意浮上腦海。
    “接下來,你將會覺得眼睛開始疲累,你可以慢慢閉上眼睛,慢慢的…”
    淩天生誘導性的話語,她聽得極認真,大腦也再強製自己要跟他的話去做。
    治療前期,狀態進入很順利。
    要不了一會,楚玲金就陷入了半夢半醒狀態。
    在淩天生的誘導下,思緒闖入了另一個世界。
    她的床邊放著一台錄音設備,淩天生將用此錄下她的整個治療過程。
    “慢慢告訴我,你現在眼前看到了些什麽?”
    在她完全陷入狀態之後,淩天生終是停止誘導,開始詢問。
    “沒有……”
    迷迷蒙蒙間,楚玲金半睡半迷糊的回答。
    他拿出準備好的彈弓,用模擬的槍聲,在她耳邊奏響。
    試了幾次,終於讓她成功進入類似世界,對子彈的恐慌性從她的麵部表情中浮出。
    “現在,再告訴我你看到什麽?”
    這次問的時候,淩天生終於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死人……好多死人…血……到處都是槍聲……都是……”
    楚玲金閉緊了雙眸,那雙秀氣眉頭顰蹙的緊,眉間絞出一股恐懼的氣息。
    “你不要怕,你閉上眼睛,再重新睜開,你會發現看到的是鏡像世界,你進不去,隻是能感覺得到,對嗎?”
    為了緩解她的緊張,為了讓她放鬆,好不容易進入的狀態,淩天生得想辦法一點點抽離出來。
    心理幹預性的治療切不可操之過急,不然很容易讓病人從精神世界裏抽離回來,像是平常的……噩夢驚醒。
    “慢慢的,你發現,在你所見到的世界裏,你並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個角色,隻是旁觀者,甚至連施救者都做不到。於是,開始感到放鬆,你可以站著,靜靜看這個世界。那麽,現在告訴我,作為旁觀者,你又看到了什麽?”
    用輕緩的語氣,淩天生慢慢說著,循循誘導她進入他的節奏。
    楚玲金一開始就十分配合他,一開始就命令自己要聽他的話。
    所以,治療過程中,她的潛意識就會告訴自己,要相信淩天生說的話,要聽淩天生的話。
    “我看到……有人在躲……躲在桌子下麵……好多子彈在射她,從她的後背射來……槍聲很響,很可怕……”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楚玲金都緊張的眉頭直鎖,冷汗冒了一層。
    淩天生靜靜觀察她的神情細節,他勻呼了一口氣,遂又繼續道,“你隻是個旁觀者,你不需要感到害怕。你靜靜的看,就當做是看個電視劇。看看這場事故,最後如何結尾?”
    在淩天生鎮定的安撫下,楚玲金的狀態又慢慢鬆下,緊張的情緒也退了幾分。
    之後,她又安靜了許久,仿佛在那個世界裏觀戰,觀到屏息…
    “可以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嗎?”
    靜等了好一會兒,淩天生複才重新開口問她。
    “牆壁被射穿……桌子也是……那個女人,中彈了……”
    楚玲金確實將自己代入了旁觀者的位置,所以,可以如此清晰的描述她所看到的畫麵。
    但即便是站在旁觀者角度,她的神情也依然然不輕鬆,依然滿臉緊張,滿頭大汗。
    “之後呢?”
    淩天生也擰緊眉頭凝視住她,手中的懷表被他捏緊,絲絲緊張藏於動作之間。
    之後,楚玲金又安靜了許久……仿佛再次深陷那個世界。
    “告訴我,你看到什麽了?”淩天生問。
    “一個女兵……站在書桌邊的窗口……說……”
    “說什麽?”淩天生繼續問。
    “全部……剿滅。她……她殺了我…”
    說到這,迷迷糊糊間,楚玲金開始意識到,中彈躺在地上的人是她自己。
    脫離了旁觀者的角度,於是,視野也重新回到了她自己的視覺…
    書桌下,她氣息奄奄的趴在地上,她漸漸模糊的眼前,看到的是她沾染鮮血的手心裏,捏緊的金色鈴鐺…
    鈴鐺上麵,刻著一個‘金’字…
    金色鈴鐺…
    定情信物…
    那個她失憶很久,卻一直記掛著東西。
    ‘我要為他改名,他喜歡這樣叫我,我也喜歡~’
    耳邊,傳來她自己用俏皮語氣說過的話。
    臨死一刻,想到這句話,她的心,狠狠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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