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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下午，楚玲金跟陳凱一夥兒人聊過後，心情不知好了多少倍。
    有望進特種營，是她進部隊後，一直以來的目標。
    新兵連的殘酷訓練下來，一些真心想當兵的人會很渴望特種營，而有些期待兵役早點結束的人則會貪戀著通訊連的簡單生活。
    楚玲金跟喬爽都一直渴望能進特種營，而葛優優雖能力不強，但在她二人的日常熏陶下，對特種營也難免不抱有一些想法。
    帶著興奮的心情，楚玲金熬過下午的列隊訓練，熬過晚上，終於，熬到了見楚漢陽的時候。
    楚漢陽每晚都會在訓練場等她。
    他知道，楚玲金喬爽葛優優三人每晚都會給自己加訓，或是體能，或是理論。
    所以，每晚的這個點，皆是楚漢陽能夠見到她的時分。
    暖黃色的路燈下，楚玲金雙手捧臉，笑眯眯的盯住楚漢陽。
    楚漢陽被她這過分熱情的目光瞅的不太自在，忽略了幾次，還是忍不住問，“你這樣開心，是考試考的很好？”
    “不是。”楚玲金嘴角帶笑搖頭，又換成單手捧臉，歪著腦袋看他。
    今天她剛考完理論，課也不用教了，兩人席地而坐，麵麵相對，隻為聊天相處。
    其實，在楚漢陽看來，這種形式該算是在約會。
    楚漢陽心想，她這般對自己笑？是心動了？
    “那你是有話要說？”楚漢陽問。
    “有。”
    楚玲金抿唇一笑，在開說之前，她豎起根手指，給他打預防針，“有件事想拜托你。”
    “嗯。”楚漢陽眨眼輕應。
    “在我說之前，你可以先答應我嗎？”楚玲金賣起了關子。
    “你說就是，全都答應。”
    楚漢陽神色淡淡的點頭，不需一絲猶豫，便給她如此回答。
    “就是啊……喬爽跟葛優優都是很認真的人。喬爽能力很強，體力好，學習也不差，搏擊技巧特好。然後優優呢，雖然各方麵中庸，但卻很能吃苦耐勞，你也知道她的。她知道自己體力跟不上，所以每晚都加訓，現在體能已經很不錯了。在新兵連裏，她兩都屬於上遊。”
    說到這，楚玲金後續便斷了話，繼續單手捧臉，圓溜溜的大眼向楚漢陽眨啊眨的，似是放電，又似是暗示。
    倘若是放電的話，她就算麵無表情，楚漢陽的心都是酥的。
    但倘若是暗示，楚漢陽不懂她的意思。
    “……嗯？”他疑惑。
    “嗯。”
    他問，楚玲金卻在點頭，連點兩下，似乎還在暗示。
    “她倆怎麽？”
    楚漢陽不禁鎖眉，瞎猜一番，道，“你想跟她倆分到同一連隊？”
    “對。”
    楚玲金揚唇點頭。
    “我可以安排。不過，你能保證，她倆願意跟你選同一連隊？”楚漢陽問。
    “非常願意！”
    楚玲金再三重重點頭，“喬爽本就強，是個喜歡冒險的人。葛優優喜歡男性，你那邊那麽多男兵，對她來說就是天堂。所以……你答應嗎？”
    等等…
    楚漢陽聽著又覺不對。
    “我那邊？”
    他素長的手指指向自己，一克俊逸眉頭高高挑起。
    “對啊。你們特種營不是到新兵連招人了嘛。所以啊…”
    之後，楚玲金又冷不丁的向楚漢陽眨了眨眼。
    這刻，楚漢陽方才清楚聽懂她的暗示。
    而這刻，楚漢陽那雙挑高的眉頭轉瞬間便皺緊，雙眉之間絞出一道‘川’字，流露出極為不悅的神色。
    “怎麽了？我，說錯話了嗎？”
    楚玲金被他突然轉變的臉色嚇到，此前那張笑臉亦隨之收起，看向他的眼神開始小心翼翼。
    “沒。”
    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嚇到她了，楚漢陽立即否認，讓語氣舒緩下來，依舊溫柔輕聲道，“特種營有招人，但招男兵。你可能，有些誤會了吧？”
    “隻招男兵嗎？”
    楚玲金聞之一愣，托著臉的手放了下來，生出一臉疑惑，“可是，他們都說你要招我？他們說你內定我了，會讓我去你那邊的。”
    “他們是誰？”
    聞言，楚漢陽那雙劍眉便皺得更緊，語氣微微低沉，透出絲絲惱火。
    “就是那天一起吃火鍋的男人們啊。他們特地來找我，告訴我的。”
    楚玲金鄭重其事答著，轉頭，又看了眼楚漢陽凝重的臉色。
    忽的，她豎起一根手指，指向他，“你是不是想給我驚喜？所以現在不承認？”
    “……”
    絕不可能。
    楚漢陽心間默答。
    “他們都告訴我了，說你今天下午才整理招人文件，你會過來挑人的。那麽多人都這樣說，是真的吧？”
    對特招這件事，楚玲金心中早已確信不已。
    她期待了一下午，期待著見楚漢陽，期待從他口中證實這消息。
    隻是她沒想到，楚漢陽回複給她的，會是這副表情。
    因為太確信陳凱告訴她的消息，所以現在楚漢陽的態度，她反倒是不信了。
    “而且，他們還說以前特種營是有女兵的，要不要女兵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對嗎？”楚玲金最後一問，問的楚漢陽臉上的表情越發尷尬。
    他動了動手指，五根修長的手指悄悄捏緊，又悄悄鬆開，小動作彰顯出他內心的掙紮。
    那刻，楚漢陽轉頭向另一側，避開出楚玲金的眼神，垂眸，好半天不做聲。
    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麵對她的連連逼問。
    “你怎麽不回答我？”
    楚玲金探頭看向他，目光直直鎖定他，還問。
    她對這問題很執著，因為，她是真的為這件事開心了大半天。
    隻是楚漢陽漢陽的態度，讓她難以捉摸。
    “……”
    楚漢陽默了許久，又側頭凝向她，她那雙關切的眼神，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才能不讓她失望。
    “你說嘛。幹嘛不說話？”
    楚玲金焦急的抖抖腿，等他回答，她等到心慌。
    “對不起，我認為特種營，不需要女兵。”
    對向她，楚漢陽眉頭緊鎖，以十分認真的口吻說道。
    說完，他便眼睜睜看到楚玲金那張小臉垮了下來…
    此前那張笑眼咪咪的小臉，轉瞬間布滿陰雲，他知道，她的好心情被他破壞了。
    “他們不懂，我回去會罰他們。讓你失望，對不起。”
    除了道歉，楚漢陽已不知該如何哄她。
    這是原則問題上引發的矛盾，楚漢陽退不了步。
    他絕對不可能，讓她進入特種營，成為特種兵，行走在槍林彈雨中。
    “是他們……騙我。”
    楚玲金輕輕垂下小臉，側過身，不再轉向楚漢陽。
    此刻，她不僅表情失落，連語氣也很失落。
    開心了一下午，晚上還把這消息帶給喬爽葛優優，帶著喬爽葛優優兩人的期許，她跟他提這話題。卻沒想到，一切一場空。
    希望跟失望，就一字之差。
    而心情的陰雨，卻差之千裏。
    “不要當特種兵。特種兵不好。”
    側目，楚漢陽看向她，這般說道。
    “上半年一場任務，我失去兩名戰友。下半年時，赤陽隊有三名戰友因不同程度的殘疾，申請退役。這就是特種兵的人生。”
    伸手，楚漢陽厚實的掌心帶上她的頭頂，輕輕撫弄，邊道，“你經曆過一場槍戰，該明白，一顆子彈就能讓你失憶，能讓你的人生重新開始。而一場真正的戰役裏，存在多少枚子彈？又能奪去多少人的人生？”
    楚漢陽輕輕說著，緩緩移動，朝她倚近。
    在她的肩膀抵上他側身後，楚漢陽那支撫弄著她腦袋的手往下輕移，攬住她的肩膀，擁住她。
    “你的失憶，隻是被子彈擦傷的結果，倘若真被射中，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是害怕失去她，所以，才不讓她當特種兵。
    楚漢陽自己出任務前，都會認真寫遺書，把每次任務當作與死神搏鬥。
    這種經曆，他不想帶給楚玲金，也不想為她擔驚受怕。
    “可你自己也是特種兵，說這種話，就隻哄哄我吧。”
    楚玲金撅著小嘴，聽不進他的話，也不理解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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