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們是看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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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大雨之夜巴巴的趕過來來的很是突然,皇後急急忙忙整理衣冠迎了出去,皇帝不怎麽高興“母後說你心情不好,抑鬱難歡,讓朕來看看你。”
    緩了一會兒,四周很寂靜,皇後不回話,皇帝打量了她幾眼“起來吧。”
    皇後才起身,但是她實在是不像有病的人,臉色白裏透紅一看就是吃撐了那種。
    皇帝冷哼一聲,解下貂裘大氅坐在主位上“朕看來,你氣色倒不錯。”
    皇後微咳了幾聲,歎了口氣親手把茶瓷杯給端上來“還是母後看的透徹。”
    “怎麽?心疼你兒子?”皇上每每想到這裏,就壓著一口氣喘不上來,別說皇後,他自己也有些心疼。
    “也是您的兒子啊。”皇後深情脈脈的看著他,很認真。
    皇帝看著那白瓷杯茶,平穩的黃澄澄的水,掩不住瓷杯本身的白,老皇帝點點頭“老了,心硬不起來了。”
    皇後眸中一抹喜色“陽兒是我與您看著長大的,他生性謙和文雅,大度唯貞,恭順有加,怎麽也不會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來。”
    老皇帝細細品著熱茶,一路夜雨趕來,多少有些冷意,他身體不好,總該多喜歡些平淡的茶水。
    “可朝上有鐵證,私下有真實,抵賴不得,不是大度唯貞嗎?小小的禁足算什麽?”
    皇後斂眸搖搖頭,不反駁這話。
    “你不甘?”皇帝問。
    “臣妾不敢。”
    “你就是太寵他,才把他寵成如今這模樣。”皇帝很平靜的看著她,哪怕年華久逝,她依然保養的那麽漂亮端莊。
    “他在那裏?還不出來讓朕見見。”皇帝又道。
    皇後身子一顫,皇帝又拉下臉“來都來了,還賭氣不讓見嗎?”
    這語氣不像是興師問罪的,皇後大大吐了口濁氣,反正瞞也瞞不住,不如讓兩人見上一麵,她低聲告了罪,吩咐身邊宮女把太子請出來。太子剛剛逃的急,又心驚肉跳的,就沒把葉青青放下來,此刻葉青青怒瞪著大眼珠子被他捂著嘴,一發痕張口就咬了上去,太子猛地垂頭,把自己手給撤掉,眼看她就要喊出來,太子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
    葉青青“……”親,你……
    是深吻,那種說不出來話的吻,小宮女去側殿請人的時候,被嚇的臉色刷白,一時失聲大叫起來。
    隨著她叫聲,葉青青一巴掌打上去,偏殿鬧騰開了,皇帝比皇後速度還快,著急麻溜的往側殿跑“陽兒怎麽了?”
    南旭陽,我們的太子殿下,此刻憋屈著滿眼淚花頂著半臉的巴掌印委屈的看著皇帝“父王?兒臣參見父王。”
    誰這麽大膽!皇後進來時看見自己兒子臉上那碩大的巴掌印久久說不出來話,葉青青已經不見了,這小小的偏殿裏隻有太子和一個嚇的瑟瑟發抖的小宮女。
    “怎麽回事?”皇後驚問“你這?怎麽?”
    太子衝著皇帝淚流滿麵的磕頭“兒臣對不起父王厚愛,惹父王生氣了。”
    皇後“……”所以這巴掌是你自己打的?
    皇帝有點兒心疼,趕忙上前兩步把自家兒子扶起來,太子身上還濕漉漉的,又滿臉淚花,盡惹皇帝心疼。
    心疼過後,他又板著臉“你可知錯?”
    “兒臣知錯。”太子懷著無數媽賣批的心情與皇帝對話,你敢不敢咬的在恨一點?你吃人肉長大的嗎?你這個賤人!
    被鎖了穴道丟在桌子底下的葉青青何其無辜……
    他們一家三口是葉青青見過最和諧的皇親家庭,幾番問候下來,皇帝拍了拍太子肩膀“這些天委屈你了,父王理解你的心情,自是不會被外麵那些花言巧語所迷惑,你懂的。”
    太子滿眼淚水“父王如此溺愛,兒臣還這般大逆不道,實在是該死。”
    那你怎麽不去死了算了!葉青青憤怒的噴火……
    不過照皇帝這個意思來看,他是很信任看重太子的,所謂外麵的傳言皇帝的盛怒什麽,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讓太子不要介意。
    夜深了,太子被特批住在坤寧宮不用回去,千恩萬謝的送走自己爹娘,終於有機會收拾桌底下猥瑣偷聽的某人了。
    葉青青被粗魯蠻橫的拽出來,太子大怒“你咬我做甚!”
    “你親我做甚?”葉青青無辜,很無辜。
    “我……”太子一時無言“還不是因為你亂動亂喊。”
    “那還不是因為你亂碰我。”
    太子“……”雖然你說的都是實話可我還是那麽想打你怎麽辦?
    “好,怪我。”太子臉上就寫著兩個大字“我服!”
    “你!”太子指著剛剛大喊的那個宮女,那倒黴宮女噗通一聲跪地“奴婢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帶她找個隱蔽點兒的房間住下,嚴加看管。”太子嫌棄的踹了她一腳,葉青青一個踉蹌向宮女那裏靠了靠。
    “是,是!”小宮女拉著她轉身就跑。
    第三天,雨還是沒有停的意思,郊外茶莊的綠葉落的都差不多了,偶爾那處剩著幾片葉子,在大風大雨裏,襯得十分頑強。
    坐在茶園最高處涼亭的清王有很大的心事,壓的臉上死氣沉沉的,跟誰欠他幾個億一樣,跟誰睡了他媳婦兒一樣,看誰誰倒黴,瞅誰誰懷孕……
    馮常遠一瘸一拐的站在他身後,瑟瑟的等著他問話,果然不出十秒,清王騰的一聲站起來,手上折扇一收“你不是說今天有好戲看嗎?”
    馮常遠本來傷就沒好,又被他一嚇險些丟了魂兒,下意識用手護住自己“殿下明鑒,小的不敢欺瞞殿下,殿下明鑒啊。”
    “鑒你個頭,拿來。”清王凶神惡煞的,特別符合簾子外的瓢潑大雨。
    也是,從中午等到傍晚,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了,他是來這裏看雨來了?
    一旁侍衛不知道從那兒整來一根五六米長的大木棍,跟猴子的金箍棒一樣,這要是敲在身上,兩棒子就妥妥的沒命了。
    清王似乎慣會使棍子,拿著無比襯手,眉目一深一棍子就打下來,馮常遠“……”
    他猜的沒錯,兩棍子出人命,但他算是幸運的,兩棍子斷了兩根腿骨而已,而!已!
    那個變態人妖,我咒你不得好死!
    哢嚓一聲骨響,南皓成打人上癮且紅了眼,馮常遠連求饒的餘地都沒有,或許是外麵大雨太瓢潑,把他聲音蓋上了吧。
    “殿下!”
    一人急匆匆的跑過來,突然看到自己老大在打人,他有點著急,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馮常遠聽這一聲聽的真真切切的,心裏咯噔一下大喜,掙紮的向那人爬過去,雖然疼,但是要求生,總比活活被他打死的好。
    “你還敢跑!”南皓成一棒子要打他腦袋,馮常遠瑟瑟的縮成一團避開棍子,大喊“來了,他來了。”
    那侍衛覺得時機已到,立馬跪地稟告“稟殿下,太子來了。”
    南皓成冷哼一聲,丟了棍子,坐回原位,本來暖熱的板凳它又涼了……
    馮常遠還沒來得及看是不是太子,就生生疼暈了過去。
    “殿下,他暈了。”
    南皓成不說話,他要是沒暈,就怪老子下手輕!
    進茶園的太子很低調,一身灰衣撐著一把茶色油紙傘,也不進屋,就站在大雨裏等人,隔著雨簾,南皓成不難分析出他的確是太子。
    太子倒是沒等太久,南皓成一杯茶的時間,人就來了,是白無常,他與傳聞不一樣,但毒門的人興許就是這個樣子的,都是白衣,白的滲人,就憑南皓成五點三的視力,也看不清他長什麽樣子。
    白衣紅傘,大雨傾盆淤泥土,不濺上分毫汙塵,他與塵土之間,仿佛隔了那麽幾厘米,他是走在空氣上的人,什麽叫不染凡塵,連潮濕空氣都濺不上何況是雨水?
    白無常這名字來自陰間地獄,來自毒門毒山,總歸要滲人一些,自帶冷空氣是必須的。十七在暗中潛著,別問他為什麽在這裏潛著,總之他就是偷偷躲在茶從中,與聶姝雨一起躲著,聶姝雨咂舌“他還是那麽帥,雖然他冒犯我,可他帥的沒天理,雖然他很賤,可他帥的沒天理,雖然他很禽獸
    不如,可他還是帥的沒天理。”
    十七冷冷瞪了她一眼“不許說話!”
    程辰澈扮的白無常,那麽逼真,衛毅都驚呆了,沒錯,衛毅扮的太子。
    從背影來看,衛毅沒有太子那份高貴,卻有他那份沉穩。
    南皓成真正是一個看戲的。
    程辰澈上前抬手作揖“久等!”
    衛毅微微點頭,側身讓路“請!”
    程辰澈淺笑不前,衛毅便先一步引路,倆人一前一後的往茶房裏走。
    南皓成陰蟄的目光一絲光明,匆匆也下了涼亭,命人去後院兒請皇帝。
    這麽盛大的場合,他自然是要把皇帝給請來讓他親眼看上一看,本來是以品茶的名義請來的,現在讓他意外的看上這麽一出戲,也算是死前,讓他死個瞑目。若是太子今日沒來,皇帝就是被他請來這裏養生喝茶的,可是太子來了,皇帝就是被他請來甕中捉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