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締約者與山海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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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想我堂堂貔家三少,竟然要把時間浪費在一隻敗犬身上!”
    “如果不是打碎了聖杯,老子才懶得下凡呢,可惜我那水簾洞裏的二十多隻小美貅了……”
    耳邊傳來一道嘰裏咕嚕的歎息聲,白辰睜開了眸子,臉頰仍在腫痛,他發覺周圍光線很暗。
    禁火的字樣,殘損的木箱,未知的爬蟲,無不證明這是一間廢棄的倉庫。
    “老族長也是翻臉無情,前腳還管我叫獸族的希冀,後腳就一蹄子把老子蹬得隻剩下三天壽命了,麻麥皮……嗯?”
    白熾燈下,聽到響動,那枚麻團一樣的小球忽然轉身,一雙金色瞳孔死死盯著白辰,咧嘴一笑。
    “奇行種?”
    雙手撐地,白辰下意識地倒退數步。
    “醒了呀,宿主大人。”小浣熊邪笑著拍了下爪子,“不愧是我選定的人類,就是腦子不大好使。”
    “什麽鬼?幹脆麵怎麽又說話了?”白辰嗓子一抽,緊張道:“等等,我為什麽要說又?”
    隻見小浣熊麵色陡然一變,走到他腳邊嚴肅道:“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白辰想要搖頭,不過卻有些心虛,因為他怎麽都忘不掉那些古怪的言論。
    況且,在這種駭人的目光下很難說謊。
    “也好,省得本大爺浪費時間了。”小浣熊自嘲一笑,一本正經地伸出了右爪,一抹金色光團綻放其中。
    “告訴你這些,是因為當我的時日終盡之時——你,將……”
    白辰目光一怔,喃喃道:“加冕為王?”
    瞧這小肚腩,不會突然要舉出頂綠油油的王冠給我戴上吧?
    “咳咳,真該往你腦子裏泡點板藍根,燒得不輕呀!”小浣熊神色疲憊,猛烈地咳嗽了一陣。
    “不過是普通的締約者罷了。”
    締約者,能吃嗎?
    白辰眸中閃過好奇之色,將信將疑地一伸手,很快,一大一小的手和爪合攏相接。
    下一秒,小浣熊默念了句詭異的咒語,骨骼再度膨脹,回到了初見時的驚悚之形。
    其身如虎豹,首尾似龍蛇,色亦金亦銀,肩上兩隻手掌大小的羽翼,額上生得一個肉包,像是在孕育著什麽。
    “這是……”
    白辰後背一涼,一股強大的威壓驟然降臨,引得周遭嗡嗡作響,大有摧枯拉朽之勢。
    不過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它雙眸中的金色忽然黯淡,龐大的身軀隱約閃爍,唯獨一抹殘念留在耳畔,久久未散。
    “記住,吾名……厭。”
    聲音停止,接踵而至的是長久的寂靜。
    “死了嗎?”
    白辰額上爬滿冷汗,但渾身上下卻充滿了力量,身子一輕,小腹處時而炙熱無比。
    這就是……脫胎換骨?
    “本大爺的命還長著呢。”
    熟悉的聲音幽幽傳來,隻不過這一次是在白辰腦海中回響,仿若黃鍾大呂,又稀鬆平常。
    白辰精神一振,他能體會到,血脈已經與厭融為一體,自己對這股神奇的力量更是如臂使指。
    隻不過,小浣熊卻沒了聲息,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締約者?”
    一道道濃稠的信息流如浪潮般灌入了白辰的腦海,讓他一陣頭暈目眩,應接不暇。
    “締約者,指與山海獸建立契約關係的宿主,可通過融合而獲得山海獸的部分能力,境界劃分為:n:normal(普通);r:rare(稀有);sr:superrare(罕見);ur:ultrarare(極端);lr:legendrare(傳說)。”
    這,這又是什麽?
    更令白辰震驚的是,信息揭示,第三次世界大戰,竟然並非普通的人類相爭,而是由締約者掀起的一場蓋亞守護戰,對抗的是一種叫做噬靈的邪惡生物。
    搞什麽,我不會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吧?
    咯噔一聲,白辰如芒在背,覺得是有人在搞一個大新聞。
    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難道是fr封鎖了消息?
    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但很快,白辰就將疑問拋之腦後,因為他首先要做的,是喚醒體內的山海獸……貔貅。
    也就是,厭。
    山海獸,傳說中的神話生物,千百年來一直隱匿於雲深不知處,若非大戰將啟,黎庶塗炭,這群非凡的靈獸才不會選擇出世。
    種族不同,山海獸的天賦也大相徑庭,比如貔貅一族,能力就是操控金屬,以四麵八方之財為食,吞萬物而不瀉,故常被視為招財進寶的瑞獸,多鐫刻於玉器之上。
    諸如應龍鳳凰,不過爾爾,神力強盛者,甚至有改天換日、焚山煮海之能!
    與普通山海獸有所區別的是,小浣熊不需要依賴食物所提供的能量,而是通過吸收金氣來維持生命。
    原來它上次在博物館胡鬧,就是為了從文物中獲得補給。
    此時,兩次變身已將厭的能量消耗一空,它也隻能暫時性沉睡了。
    白辰心神一動,為了給厭續命,看來必須得回老地方一趟了。
    ……
    黑夜將至,天空漸漸拉下了巨大的墨色帷幕,最後一抹霞光落在這座斑駁不堪的城市上,映照得每一張麵孔都古怪匆忙。
    穿梭在街道間,白辰發現自己的感知加強了,連百米之內的風吹草動都聽得一清二楚。
    隻不過,沒有人會在意這樣一名卑微如塵的少年,而是自顧自向家走去,迫不及待地要陷入溫暖的床鋪。
    他們……是在畏懼。
    盡管蓋亞已經組建了國際複蘇聯合會,由督察所替代了一切武裝組織,然而這個過程總歸是冗雜漫長的。
    不少非法之徒仍然肆意妄為,種種惡跡在濱海市這塊魚龍混雜的地方更是不勝枚舉。
    但隻要不涉及國之根本,為了複蘇的大業,相信fr也無暇顧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哢噠。”
    終於,又回來了,白辰心中五味雜陳。
    白天才灰溜溜地被趕出來,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偷偷潛入。
    深吸一口氣,憑借著做保潔員得來的經驗,他輕鬆地就從後門的通風口鑽入了大廳。
    一瞬間,玻璃櫃中琳琅滿目的藝術品映入眼簾,讓人不由得感歎奇跡再現。
    白辰有些緊張,因為他現在要做的,可是犯罪啊!
    呼……
    不過一想到逆轉人生的鑰匙就在手中,他心有抉擇,默默將手指貼合上了一道臨近的玻璃牆。
    同心圓劍:東周遺作,年代久遠,劍尖雖折,鋒芒內斂。
    為了保護,科學家們利用高端科技在劍身外塑造了一層透明薄殼,以免被氧化腐蝕或破壞。
    白辰心神一動,默念起一句詭異的咒語,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金色氣流忽然從劍背滲透而出,納入指尖。
    “咕嚕。”
    白辰咽了口水,他還是第一次知法犯法,要是再讓督察所那幫家夥逮了去……
    但他馬上又意識到,這吞咽聲明明不是自己發出的啊?
    “簌簌。”
    察覺到附近有些輕微的響動,白辰俯下身子,緊貼著牆根望去,突然瞳孔一縮。
    不遠處,玻璃門詭異地開啟了,一對精致的玉石手鐲漂浮在空中,又往下一沉,忽然……
    消失了?
    白辰一頭霧水,難道是撞見鬼了?不能吧,締約者這玩意就夠扯的了!
    此時博物館內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吸收了厭的神力,白辰根本看不到這一切。
    等等,這不正是和白天發生的一模一樣?
    感情讓老子遭罪的不是厭,另有其人啊!
    白辰終於想到,他遇到的並非靈異事件,分明就是有人在通過特殊手段盜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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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山海獸……”
    厭虛弱的聲音幽然傳來,在吸收了少量金氣後,它勉強恢複了意識。
    “怎麽辦?”
    白辰不用開口,通過意念就能與它交流,這是締約者與山海獸的常規操作。
    “很簡單,抓或……殺。”
    該死,為了我那套三廁一廳的房子,也得把這個竊賊繩之以法!
    咬緊牙關,白辰沉下心思,在厭的幫助下,他多了幾分把握。
    不過,首先要看得到這家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警報突然響了。
    “警告,發現非法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