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性的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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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距離上一次喪屍的衝擊已經過去七個小時了。
    辦公室內,每一名幸存者都抱著逃生的幻想,但當水與食物越來越少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世上根本沒有救世主,連驍勇的楊克也已經奄奄一息。
    有兩三個心理素質較差的人心有餘悸地蜷縮在牆角,用一種近乎麻木的眼神,望著那道搖搖欲墜的鐵門。
    沒有人敢出門試探喪屍的蹤跡,唯一能用來觀測的窗戶,也已經被強製拉下了防盜簾。
    四處打量著這間密不透風的辦公室,楊克啞然失笑,他遠遠沒料到自己竟然會死在這種地方。
    不過還好,黃泉路上有人與他作伴。
    穿過幾張焦急難耐的麵孔,楊克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牆壁上半躺著的洛小螢,仿佛那才是他的生命源泉。
    連楊克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對她會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直至……
    打開那口青銅古棺後。
    當綠色光芒從棺材中濺射出來的那一刻,楊克下意識地去拉拽鄰近的洛小螢,可惜他的速度稍遜一籌,還是有幾抹詭異的綠絲攀上了她的玉指。
    在這之後,洛小螢便陷入了昏迷,屍潮也於當夜爆發。
    突如其來的異變破壞了考古隊的調查,隨著未知病毒的擴散,幾名隊員首先化身喪屍,接連殘害了數名村民。
    情急之下,作為行動隊長,楊克隻能硬著頭皮驅使眾人四散逃難,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他把洛小螢的事埋在了心底,並沒有打算告知眾人的意思,雖然楊克深知那是潛在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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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每當他看到洛小螢的嬌容時,都會不自覺地生出一種強烈的保護欲,這是楊克在以前的戀愛中從未有過的體驗。
    “楊隊長,你想好了嗎?”一名戴著酒瓶底眼鏡的年輕人咽了口唾沫,目光中摻雜著猶豫與忌憚。
    聞言,楊克眉頭一凝,狠狠攥了一抔土,毫無血色的麵龐上陡然閃過些許怒意。
    “徐哲,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聽到楊克的低吼,徐哲眯起了眼睛,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屋子裏糧食庫存不多,那放棄一些人就好了。
    這其中,自然包括了生死未卜的洛小螢。
    一路上,都是楊克在默默保護著她不受侵擾,現在眾人見楊克已經喪失了戰力,便打起了睡美人的主意。
    楊克明白,一旦答應了徐哲,後果將不堪設想,第一個是洛小螢,接下來犧牲的有可能就是自己。
    更何況,他無論如何都見不得心上人香消玉殞。
    “楊克,我醜話說在前頭,你為了個累贅這麽拚命,值得嗎?”
    徐哲冷笑一聲,他不怕楊克出什麽幺蛾子,畢竟目前來說,生存的陰影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妹妹,你覺得呢?”徐哲側身與徐雪蘭對視道。
    “啊?我……”徐雪蘭秀眉一蹙,玉指扣在衣角上,內心十分糾結:一邊是親哥哥,一邊是朝思暮想的楊克。
    剩餘的兩個人屬於那種木訥的性格,平日大多從事研究工作,沉默寡言,丟在人群裏都分辨不出來。
    一時間,擔子全都壓在了徐雪蘭肩上,麵對這種挑戰道德底線的事,她不知如何是好。
    “雪蘭,別聽他的!”關鍵時刻,楊克發聲了,意圖打斷徐雪蘭的猶豫。
    然而在死亡的威脅下,徐雪蘭仍然陷在遲疑不定的抉擇中,隻聽徐哲循循善誘道:“妹妹,如果你答應,那我就把楊克交給你,隨便怎樣都行,反正……他也是個廢人。”
    聽到這,徐雪蘭美眸一閃,不禁有種夢想成真的滋味,俏臉上泛起了酡紅之色。
    如果沒有了洛小螢,那我是不是能和楊克在一起了?
    她沒有想過,徐哲的話半真半假,交給她不錯,可到時候楊克是死是活可不一定了。
    楊克喉嚨一癢,朝地上吐了口血痰,清秀的麵孔罕見地閃過了猙獰與憤恨,怒吼道:“徐哲,你這個王八蛋!”
    “砰!”
    徐哲目光一寒,一拳揍上了楊克的臉頰,直把他捶得嘴角發苦、唇齒含血,沉聲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哥!”徐雪蘭拉住徐哲的手臂,眼眶含淚道:“我答應,我什麽都答應,你不要再打楊克了!”
    徐哲眼中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五指緩緩撒開楊克的衣領,撫摸著妹妹顫抖的秀首,溫和道:“這就好。”
    說罷,他忽然轉頭對剩餘兩人冷冷道:“動手吧。”
    兩個蓄謀已久的考古隊員悄無聲息地接近了洛小螢,眼中泛起了不忍,但一想到麵包所剩無幾,隻得痛下狠心。
    “不,放開她,不!”楊克目光一怔,整個身子瘋狂往前猛撲,可惜徐哲早已趁其昏迷時上了繩索,無論怎麽搏命都阻止不了他喪心病狂的行徑。
    伴隨著楊克歇斯底裏的嘶吼,兩個考古隊員戰戰兢兢地拉起了窗戶上蓋著的鐵簾,一道午後的陽光射入屋內。
    光芒映射在徐哲陰惻惻的麵頰上,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與寒意。
    “徐哲,我求求你……放過小螢吧,要什麽我都給!”
    為了洛小螢,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竟然哭了,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洗去了雙頰上的些許汙泥。
    “哢嚓!”“啊!”
    然而徐哲並非善茬,能想出這種慘無人道的計策,就代表他內心人性的泯滅,已經決定了徹底和楊克決裂。
    隻見他惡狠狠地踩上楊克的膝蓋,接而發出了一陣劈裏啪啦的碎裂聲,光聽都讓人頭皮發麻。
    “哥,不要!”徐雪蘭上前阻止,卻被徐哲一把推開。
    正當他還要實施暴行的時候,窗戶旁忽然傳來了同伴驚悚的呼聲。
    “徐哲,她,她好像醒了!”
    “什麽?”徐哲心頭一震,瞳孔抽搐地往窗口望去。
    果不其然,洛小螢的手指正在輕輕抖動,知覺正在緩慢地恢複,估計沒多久便會清醒如初。
    “小螢,醒醒,快醒過來啊!”楊克見狀大喜,以為人醒過來,或許會喚醒徐哲這頭野獸一絲良知。
    但事實證明,他錯了,而且錯的相當離譜。
    “愣著幹嘛,把她扔出去!”當徐哲說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打了個激靈,顯然是強撐著鎮定。
    兩名男子麵麵相覷,為了自己的苟延殘喘,隻得照做。
    不知做這件事時,他們心中是否還在懺悔,或是懇求洛小螢死後不要化作厲鬼糾纏自己。
    “王八蛋,畜生,你們快停下!”
    楊克瘋了,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活生生的性命被兩個劊子手殘忍地扔到了喪屍的血口下。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低垂著腦袋,當聽到一道重物落地聲時,楊克再也止不住無盡的悲傷,頓時熱淚盈眶。
    “為了生存。”
    徐哲麵無表情道,冷漠地凝視著楊克的雙眸,在他眼中,自己的生命勝過一切。
    看到楊克瘋癲的狀態,徐雪蘭花容失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釀下了怎樣的大錯,然而已是無力回天。
    “我這是……在哪?”
    被劇烈的震蕩磕得頭疼,屋外傳出一聲清冷的女音。
    楊克眼中精光爆射,恨不得把一肚子的話喊出來,無奈到了嘴邊,他隻濃縮成了四個字。
    “小螢,快跑!”
    不知為何,盤坐地上的女生心神一陣恍惚,像是渾然不曉這場災難,但還是聽從那個聲音的指示,向著濃密的幽暗處走去。
    望見洛小螢漸漸離去的魅影,楊克沉重地喘著粗氣,這一刻,他痛恨自己當初沒有阻止她的開棺。
    灰暗的屋子裏,徐哲坐在村主任的躺椅上,饒有趣味地把玩著一支殘損的派克鋼筆。
    “下一個,該輪到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