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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趙？”
    賴良眯著眼睛，圍著癱倒在地的趙長生轉了三四圈，嘖嘖道：“就是那個半夜給我端尿盆的趙唐僧？”
    聽到這話的瞬間，趙長生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剛要點頭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老王等人則麵色一喜，不約而同地圍繞在野雞道士身旁，靜靜觀賞著這出好戲。
    他們萬萬沒想到，平日在眾人麵前作威作福的小趙隊長，在這群馬戲團的大佬們那竟然是個擦屁股的小角色？
    賴良瞅見那張令人作嘔的豬臉，擠眉弄眼道：“我咋看著不大像呢！該不會是騙你賴爺爺吧？”
    趙長生麵色一變再變，本以為好歹找了座靠山，結果聽賴良的意思，是要把自己老底都給爆出來啊！
    不過即便如此，趙長生也不敢有絲毫猶豫，迫不及待地想借他的手來搞死這群鬧事的人。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與其挨上一頓白眼，倒不如複仇來得痛快！
    “賴道長，我真是小趙啊！”
    “哦？”賴良掂量了兩下沾滿血沫的桃木劍，清了清嗓子，“那我考你幾個問題！”
    “說，您盡管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長生眼巴巴地瞅著這根救命稻草，一副哭爹喊娘的架勢，把周圍人看得捧腹大笑。
    “嗯……那我問你，前天晚上偷看小蘭洗澡被逮到的，是不是你！”
    賴良苦思冥想了一番，掐著腰用一副將信將疑的語氣問道，反觀趙長生則一下就懵了。
    “啥，啥玩意？那不是您……”
    沒等趙長生把話說完，隻見賴良馬上高舉起了桃木劍，瞪著那雙鬥雞眼怒視著他。
    “哦？”
    “咳咳，是我，就是我臭不要臉偷看蘭姐洗澡的！”
    無奈之下，趙長生連忙點頭哈腰地答道，生怕這份光榮的罪名被別人給半路劫走了。
    賴良看他識相，又笑眯眯地吞吐道：“還有，昨天中午偷副團長內褲的是不是你！”
    話音未落，趙長生那張苦巴巴的臉更為緊皺了，稍稍停頓片刻，可憐兮兮地重重點頭。
    瞧見這一幕，賴良滿意地嗯了一聲，而在場的所有女性都對趙長生露出了鄙夷之色，頓時唏噓不已。
    “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的趙隊長，竟然還會幹出這種下三濫的破事！”
    “衣冠禽獸，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鳥！”
    “哼，偷女人內褲就罷了，副團長那可是個男的啊！”
    聽見群眾們零零碎碎的對話，箱子裏的白辰強忍著笑意，嘴角微咧，麵色通紅。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野雞道士是要把自己的鍋趁機都甩在趙長生臉上，後者還不得不往身上攬。
    白辰搖了搖頭，或許這就叫做官大一級壓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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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
    “道長爺爺，啊呸，道君祖宗，您饒了我吧！”
    趙長生撅了撅嘴，雙手抱拳半跪在地，頭上還頂著一個圓潤的大包，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一番吹捧後，賴良自然是滿心歡喜，象征性地拿桃木劍在他頭上點了兩下，悠悠笑道：“還真是我的好仆……兄弟小趙啊，你怎麽成這熊樣了！”
    趙長生見狀大喜，而周圍那些作壁上觀的人卻同時升起了一種不好的兆頭……
    在馬戲團混跡了這麽久，他們從未見過賴良動怒，但任誰都不敢輕易得罪這野雞道士，因為在他背後站著的是整個馬戲團的頂峰。
    看見趙長生小人得勢，王江濤臉唰一下就拉下來了，這要是他爆出自己最先挑釁的事，後果將不堪設想。
    連他這樣的混子都會害怕，那個幕後的團長究竟是什麽角色？
    果然不出所料，趙長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嘟囔道：“道長啊，您可要為俺做主啊！這一群人都tm瘋了，不光不聽團長的話，還以下犯上想要俺小命！”
    聽到這話，那幾名離圈子最近的人下意識地後退數步，刻意與賴良保持距離，驚疑不定地觀望著局勢。
    在他們這些被馬戲團雇傭的人中，並非都是唐嫵之流的心腹，更多的是像老王那樣的臨時工。
    所以對於賴良，一部分人僅僅當他是半個頂頭上司，並沒有上升到多麽嚴重的地步。
    殊不知就是因為輕視，險些讓他們丟了小命。
    “豈有此理，竟然還有這種喪盡天良的醃臢事！”
    在趙長生哭訴完後，賴良緊皺兩條橫眉，勃然大怒地揮舞起了桃木劍，似乎要把天下邪魔鬼祟斬個精光。
    “連本道長的小奴都敢招惹，老子借他幾個狗膽！”
    地上的趙長生不敢吭聲，滿頭黑線地點點頭，算是把這個“親近”的稱呼接了下來。
    賴良猛然轉身，凜然的目光掃視在每一張麵孔上，陡然間，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孤傲之意。
    冥冥之中，一種緊迫的壓力降臨周遭，堆積在眾人肩頭緩緩下沉，氛圍凝重了不少。
    感受到賴良身上升起的戰意，白辰目光一凝，他沒想過這骨瘦如柴的破道士竟然真有幾分底氣，怪不得趙長生甘願捧他的臭腳。
    除白辰之外，箱子上的老王也瞧出了門道，本來鬆弛的皮肉驀然繃緊，脖頸上的刺青層層暴起。
    而那十幾名普通人哪有禁得住這樣的壓迫？竟莫名生出了一種汗毛豎立的滋味，瞳孔微縮。
    “道長，您一定要為我討回個公道啊！”
    趙長生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那苦b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星爺附身了呢！
    刹那間，賴良眼睛忽然眯成了一條線，冷冷道。
    “那就讓你們這群不聽話的東西，嚐嚐本道長的厲害！”
    隻見他右臂一抬，桃木劍尖映照著高懸頭頂的白熾燈，不知為何包裹上了一層渾然天成的正氣。
    就在眾人即將作鳥獸散時，賴良動了。
    “嗡嗡！”
    那柄看似破舊的桃木劍，竟然這一瞬間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勢，恍若一隻吞食天地的洪荒猛獸，在這間狹小的後勤室內橫衝直撞，狂嘯不止。
    “哢嚓！”
    聽到這一聲，老王首先打了個哆嗦，本能地閉上了眼睛，而等到他再度睜開時，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剩下的那些人也懵圈了，前腳還未邁出，後腿已經有些發軟了。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那把桃木劍上，他的主人不悲不喜，仿佛隻是輕輕轉動了劍柄。
    劍尖……最終停留在了趙長生的額頭上。
    “滴答。”
    一滴血順著他的額頭落下，映襯著那張紅腫的麵孔格外蒼白，尤其是……
    那雙乞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