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再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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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的街道空蕩蕩的,被濃濃的霧氣所遮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灰蒙蒙的街道那頭,傳來一陣陣小孩子嬉笑的聲音。起初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到了後來,這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就在我的耳邊。
    我皺了皺眉頭,心裏暗自祈禱,可千萬不要出現什麽牛鬼蛇神,我的心髒可承受不了那麽多的刺激。過了一小會兒,從地上滾來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看起來像我小時候玩的彈珠,落在了我的腳邊。我出於無聊,就將這彈珠撿起,隨手把玩了起來。
    這彈珠,不算硬,彈性十足,捏了捏還有些濕噠噠的。我攤開手心,在月光下看了一眼,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了我大一跳!這哪是什麽彈珠,分明是一顆帶著血跡的眼球!我心髒狠狠一抽,立馬將將眼球扔出去很遠的距離。我瑟瑟發抖,暗道晦氣,怎麽會在大晚上撿到這種東西。
    隻是,當我低下頭的時候,一個跟我一樣瑟瑟發抖的小男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男孩低著頭,看不清長相,約莫有五六歲,他蹲在地上,將自己的頭埋在了膝蓋裏。
    在我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時,小男孩顫抖著說道。
    “哥哥,你看見我丟的東西了嗎?”
    “什……什麽東西,哥哥幫你找。”
    我結結巴巴,聽到這話,倒安心了,看來這應該是人不是鬼。
    不過心裏卻把這小男孩的家人痛罵了一番,大晚上的不看好自己的孩子,讓他在街上亂跑,這要是丟了,後悔都來不及。
    “就是這個!”
    誰知道,這小男孩竟然撿起了我剛才丟在地上的眼球,一蹦一跳的步入了霧氣彌漫的街道中。
    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覺得還是回去殯儀館安全些,可剛剛轉身,就被什麽東西給絆倒了,一頭栽在了地上!
    我打了個哆嗦,整個人就像是吃了謝特一樣,渾身發抖,然後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終於知道了這個身份,似乎也漸漸的適應了,我也知道師父跟我是怎麽認識的,其實遠遠沒有想的那麽簡單,其實在很久之前,師父幫助了我。
    水葬在我的家鄉是一種習俗,就是人死之後把屍體放在竹筏上讓水飄走,用村民的話說,一切順應天意。
    也正是水葬的緣故,當初休克假死的我沒有被釘入棺材活埋,而是被路過的師父所救。
    後來我才知道,師父不是路過,而是在那裏有預謀的等待,他當時並不知道我還活著,隻是在翻尋我身邊的陪葬品時,無意間發現我的手指在輕微的顫動。
    常人都有三魂七魄,而我卻是例外,隻有兩魂六魄,這也是我這麽多年體弱多病,經常休克的原因。
    我的師父是民間少有的陰陽師,專做一些死人買賣,隻身一人居住在牛頭山,無聊的時候便會到我水葬的那條大河去碰碰運氣。
    在遇到我時,雖然那時候還有生氣存在,想要活命卻很是困難,同時也發現我丟失了一魂一魄。
    師傅將我帶回山,經過一番準備,做了場獨特的法事,並從古舊的甕子裏掏出了條黑色小蛇,活生生的塞進了我的口中。
    自此之後,我的魂魄完成,與常人無異。“師傅雖然幫你補全了魂魄,可那是女鬼的殘魂,你命裏缺陽,多陰,必結陰親,師傅不知道到底是救了你還是害了你。”
    水葬的竹筏上多少都會有些陪葬品,師父看到後會毫不吝嗇的收進囊中,為了不招惹那些死去的亡魂,師父則會故作善意的幫他們做上一場法事。
    “徒弟啊,你可要把竹筏子給紮好,今天風大,要是出了差錯,咱這幾天可就白忙活了。”師傅靠在河岸,抽著一口老汗煙,不斷的吞吐著白色的煙霧,那享受的姿態,好像抽著大煙似的。
    身為徒弟,我當然不能像師傅那樣悠閑,本來做的事就見不得光,若是被人發現,肯定會惹來不少麻煩,我警惕的望著四處,手裏則緊緊的握著一根長長的竹竿。
    “師傅,我看你可不像缺錢的樣子,怎麽總是在死人身上扒拉東西,這麽不吉利的事情做多了絕對會折壽的。”在看到周圍沒有竹筏漂來後,我也靠坐在河岸上,隨即勸說著師傅。
    “小子,你懂什麽,師傅這是在等人。”師傅神秘的笑了笑,隨後目光深邃的望著遠方。
    在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師傅等的不是人……
    時間流逝的很快,我們師徒二人等待了半天,卻並沒有任何的發現,我漸漸的失去了耐心,不斷的用手撩撥著水麵,可是師傅卻依舊一臉悠哉,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之中。
    在漫長的等待之後,從遠處的河麵終於出現了竹筏的蹤跡,師傅將我從睡夢中吵醒,我倦意的揉了揉眼,從身旁找出竹竿,準備插竿做法。
    這種場麵我經曆了很多次,早就沒有了當初恐懼的感覺,在竹筏漂至中流後,便用長長的竹竿很是準確的阻攔住了竹筏的去路。
    今天風比較大,竹竿隻能暫時將竹筏阻攔,卻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才短短兩分鍾,我的雙手就開始酸痛起來,有些控製不住順水而流的竹筏,還好師父反應迅速,三下五除二便將衣衫褪去,手中則緊緊握著早就準備好的繩索,一個猛子便栽進了河水之中。
    河流比較湍急,但是我的師父卻在其中遊刃有餘,在接近到竹筏之後,便用繩索將其牢牢的固定。
    我感覺差不多了,便開始拉動繩索,竹筏受力便朝著我的方向緩緩而來,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在這竹筏的後方我看到了一個淡淡的黑影,當我準備提醒師父時,那黑影卻又突然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竹筏終於靠岸,映入眼簾的是一具穿著紅色衣衫的女屍,因為麵部被遮蓋,我無法看到她的長相,不過她的雙手以及脖子上都帶著亮閃閃的金飾,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