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樹下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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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後,王明明離開古井觀,觀內隻剩下向征一人,他早起後依照著老傳統拿著一把掃帚給觀內外掃了一遍,然後吃過早飯從經閣書架上左起第一排,抽出一本書來到了老槐樹下。
    古井觀道藏三千通讀一遍,是曆代古井觀門人的死規。
    古井觀術法駁雜,從風水玄術到捉鬼符咒涉獵甚廣,除了一些大秘沒有記錄在道藏中外,其他的都在經閣的道藏之中。
    自從幼年學道向征幾乎都是從向缺口中習得一些術法,而並沒有來到古井觀經閣通讀道藏,為此向缺曾經不止一次的督促過他,但向征給出推辭的解釋就是,我聰明伶俐一點就透不適合於去讀死書,行萬裏路比讀萬卷書強多了,真不如東走西逛了。
    每次,向征如此郎朗的吹著牛逼,換來的都是向缺一頓胖揍,但叱吒風水陰陽界多年的向缺卻唯獨拿他這個兒子沒有辦法,這才讓向征囫圇著過了二十幾年,到如今他的本事可能得算是師兄弟裏麵,最墊底的一個了。
    “嘩啦,嘩啦”向征翻看著一本泛黃的羊皮紙紮起的老書,這裏麵記載的是古井觀曆代祖師的經曆,從第一代祖師爺起到最後一頁,則是老道,師叔,還有向缺和祁長青二十年前的經曆,最近二十年由於兩人已經深居簡出不理風水陰陽界,記載已經空白了多年。
    “這一年,昆侖玉虛宮為首的六大派圍攻古井觀,向缺孤身一人迎戰,深陷囤圍??????”
    “餘秋陽多日前就已出觀,嶺南一行請王朝天出關坐鎮祝家祖墳,北上藏區邀懸空寺老僧和活佛曹善俊下山,為老道超度,最終那一日奔走多時的餘秋陽歸來終南山,親上全真派見北離真人,以重陽真人畫像和重陽手劄作為大禮,要用全真北鬥七星陣為老道護住命魂燈”
    “這一日,向缺獨鬥六派被壓不得翻身,祝淳剛忽然騎著一頭毛驢,進西安城後再回古井觀”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咧,改換素衣,回終南??????”老道一曲破嗓調,響徹八百裏秦川,餘音繚繞秦嶺山脈。
    看到這裏,向征不知不覺間手心裏已攥滿了冷汗,輕聲嘀咕道:“原來我爹,和師祖還有師叔祖他們還有這一段趣事?怎的,就從未聽他們說過呢?”
    “嘩啦”再翻一頁,老羊皮書上,接著寫道:“老道歸來,獨戰六派,初時不敵愕然身死,但此時全真教七星北鬥陣已然被餘秋陽借用,大陣運轉之下保住祝淳剛命魂燈一道燭火不滅,祝家祖墳被王朝天以風水大陣牽引而出,懸空寺老僧和活佛曹善俊踏空而來,引老道魂魄凝而不散”
    “原本已經身死的祝淳剛,忽然屍身一動,人已騰空而起,喊了一聲??????劍來!”
    “劍來!”祝淳剛兩世為人,一劍跨通陰,入合道,創風水陰陽界千百年之壯舉。
    那一戰,祝淳剛單人單劍壓得六大派氣都不敢喘一聲!
    多日後,老道合道大成飄然離去,跨入洞天福地,前往末路山。
    不敢說前無古人,但後來者確實沒有。
    又過兩年,蓬萊仙島,古井觀這一代弟子餘秋陽以戰證道,再創壯舉,踏升洞天福地,行進末路山。
    一年多後,西山老墳,向缺破百鬼纏身之命鬥老墳鬼物,最終忽然消失,生死不知,卻已是同樣一步跨通陰,合道去了洞天福地,於白帝城為奴,幾月後向缺血洗白帝城,末路山弟子踏劍而來。
    滿城掛上千百人頭,血流三千丈!
    又是多年後,祁長青合道,多年未歸,進了洞天福地。
    “通陰,合道??????洞天福地,風水陰陽界”向征攥著羊皮紙書,一臉驚駭:“怎麽從來沒有聽我爹,師叔和師兄弟們說過這些,原來,原來還有這一番天地?”
    一部古井觀曆代祖師手記,讓向征仿佛開了一扇意想不到的驚世之門!
    “洞天福地,那得是什麽樣的一片地獄?”向征茫然西望,似乎心底有心蠢蠢欲動。
    來到古井觀的時日,向征屬實過了一段非常寧靜的日子,周而複始的重複著同一種生活,早起打掃庭院,老槐樹下看看書,晚間熄燈後就搬了一把藤椅直接睡在大殿裏,說實話日子過的很枯燥,初時個把月向征覺得自己嘴裏都淡出鳥來了,難以靜下心來把書看進去,晚上睡覺的時候翻身打滾的甚是無聊。
    大概過了兩月左右,他漸漸的沉浸在了寧靜的古井觀老槐樹下,要不是每日定時有山下村民過來送飯,有時可能向征一本書能直接從天明看到入夜去了。
    曆代祖師的手記,給向征整的有些躁動了,人就是這樣當你過慣了同一種生活之後,總會對另外一種經曆展開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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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人羨慕有錢人的生活,有錢人卻喜歡吃糠喝粥咽山野菜,不同的世界,總會有不同的感官,一句好奇害死貓,足以形容此種心境了。
    夏去冬來,終南山上飄起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花。
    向征來到古井觀已經四月有餘了,經閣上的道藏,他已經從第一排翻過,看到了第二排。
    心境,心如止水,古井不波。
    為人,少了一絲浮誇和焦躁,沉澱出來的是向缺二十幾年前初下古井觀的那一副做派。
    這一年,年三十。
    山下,古井村裏四十多歲的村長,拎著自家包好的餃子,幾盤葷菜還有兩瓶酒,送上了古井觀。
    “你這娃子,這次呆的時間也忒長了一點??????不回家和你爹媽過年去了?”
    “過了二十幾年了,也不差這一年了,不回去了”向征扒拉了下已經快要長過臉頰的亂糟長發,拿起地上的食桶和酒說道:“謝謝老村長了”
    村長看著胡子拉碴的青年,搖頭說道:“何苦來的,何苦來的???????”
    “嗬嗬”向征笑了笑,回到大殿裏,盤腿坐下後拿出餃子和酒菜,自飲自酌起來。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季裏雪天一壺老酒打發時間,舒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