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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魚兒，你說什麽？”
    朱護石瞪著眼睛跟在這個老妖怪身邊，反正她沒事自己就沒事，也不需要太多擔心。
    “獸潮是什麽東西？”
    “你不懂……”小魚兒麵無表情，眼神卻很迷離，仿佛在追憶某件事。
    “老祖宗你就說說嘛，你說了我不就知道了？”
    “嗬嗬。”
    小魚兒笑著抬手一揮，兩個竹凳子憑空出現，任憑山搖地動，竹凳子卻巋然不動立於山巔。簡單一招，就讓朱護石狂熱敬佩，羨慕追捧。
    “六千年了，來過這萬域山的天才驕子不計其數，可又有誰看出了這萬域山的秘密？看出了這旗幟的秘密？”
    “小豬啊，你聽完了奶奶我說的故事，可猜出來這萬域山的秘密了？”
    小魚兒一副老成的樣子，煞有其事的撫摸著朱護石的光頭，像個長輩一樣。
    小豬……朱護石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誰讓這家夥是萬年老妖怪呢？
    “老祖宗，你直說就是，護石愚笨，不如老大聰明，猜不出來這些深奧的東西。”他訕笑著摸了下鼻子。
    “嗬嗬，你就裝吧。”小魚兒吐了下舌頭，歡快了許多，“你也就對我們的時候憨厚愚笨，出去的時候鬼精的要死，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
    “嘿嘿。”朱護石尬笑著，轉移了話題。
    小魚兒這才認真的說了起來。
    “萬域山，其實就是我們傾城宮的五座山峰，東西南北中各一座，分別對應中州和四方大陸。原先它們並不叫萬域山，而是叫五方殿，是傾城宮護宗大陣的陣眼。但是武尊大人臨走前以大神通術將陣法拆開，轉變成了傳送陣，四方殿崩潰其二，留下其二，改名萬域山，靠著三關試煉連接主峰。”
    “這萬域山上的妖族，原先是我傾城宮弟子曆練所用。留在這萬域山，就是為了通過獸潮的攪動，通過萬千武者的死氣，迷惑天道的眼睛，不讓它發現傾城宮的秘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澤這次進去後，就要繼承真正的傳承。”
    “什麽？武尊傳承？不是被芳華嫂子得到了嗎？”朱護石大驚，難不成武尊傳承有兩份？
    “嗬嗬……”小魚兒笑了笑，“芳華得到的的確是武尊大人的傳承，白澤得到的也是，但他得到的是魔尊大人的傳承。”
    “什麽？你是說玉觀天？他可不是武尊大人的對手啊，得到他的傳承有什麽用？”朱護石好奇到了極點，聚精會神，隱約感覺這是老大的一次天大的機緣，同時也是一次劫難。
    “魔尊大人被封印萬年，你以為是白封印麽？獸潮的所有結果，其實都是為了他的修為增長。你看那山下的五色旗，對應土木水金火五行。你知道為什麽這裏規定隻有先天期到歸元中期的武者才能進來？因為這個階段武者的真氣，是最純潔，最原始的。歸元後期開始就要凝聚元神，真氣受到神識的影響，會在突破化神的時候開始發生質變。”
    “實際上，那些已經不叫真氣。我們那個時代，稱之為元力。”
    “魔尊大人的肉身受到最純潔的真氣萬年澆灌，要達到無暇的境地。白澤若能煉化他的肉身，就可能成就大圓滿，肉身成尊。”
    “而五行之力，則強化魔尊大人的神識。如今的他，已經和天地融為一體。隻要他想，輕而易舉就能撼動天地。”
    “魔尊大人，才是真正的傾城宮傳人。不，應該是五清觀守護者。”
    小魚兒說的內容，朱護石短時間內消化不了，但大致能理解。
    與此同時，九龍金殿，傾城宮唯一剩下的地方，白澤站在禁製中心，專注的看著九龍金座。
    透過那雙碩大威嚴的龍眼，自己仿佛能看到裏麵的那個背影。英俊高大，瀟灑從容，同時又滿是落寞悲傷、睹物思人。
    “師父，弟子拜見師父。”
    白澤虔誠叩拜，長跪不起。他本該是風華絕代的魔尊強者，卻被許多不能說明的秘密禁錮了一生。歲月洗禮，時光磨煉，早已褪去了一身的霸道輕狂，剩下的隻有從一而終的信念。
    良久，玉觀天才輕鬆笑道：“你來了。”
    “恩。弟子沒有點燃香台，還望師父諒解。但弟子回來，是有另一種辦法能將你帶出去。”
    “嗬嗬，什麽辦法？”
    “不瞞師父，弟子有紫荊花徽章，又修煉了魔典，可以借助徽章施展出魔典裏記載的一種借屍還魂大法。若師父不嫌棄弟子，可借弟子的肉身先脫身，隨後再取走肉身。”白澤誠心回答，這次回去自己翻遍回憶了正本魔典，終於尋找到了這麽個辦法。
    “借屍還魂？”玉觀天明顯愣了下，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從沒想過離開，更沒想過多活一會，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一半使命，完成另一半後就要去向師父和姐姐，還有傾城宮的所有人道歉。可他沒想到，這個小徒弟竟然會有這麽大的恒心意誌、忠孝仁義。
    不由得，玉觀天想起白澤剛闖入這裏的第一次，他是那樣的無禮桀驁，強悍中帶著自信。
    此子，的確是人間少有。
    但即便那樣，玉觀天都不甚滿意。在他的預想中，應該是奪天地之造化的那種天選之子，才能夠有資格獲得自己的傳承，才能有足夠的資格得到成尊的造化。
    可沒辦法，白澤是六千年來第一個踏入封印的人，更麵臨著傾城宮被徹底毀滅的生死關頭。玉觀天實在沒有辦法，才選擇了他。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這小子，竟然覺醒了法相，而且是四相中對肉身最嚴苛的天極天賦法相，凝聚出了神虎。
    那一刻，他仰天長笑，自己的無暇肉身終於找對了人。隻要徒弟能比過三劫九難，就能直接突破破虛，踏入聖境。
    有這樣的徒兒，玉觀天覺得自己此生無憾了。
    而白澤所提到的讓自己脫離封印，玉觀天在激動之後，還是平靜了下來。既然早有了決定，又何須一變再變？
    活了萬年，自己真的累了，無比思念過去的人和事。
    況且說，自己也想回家去看看了。萬年已過，或許那個小縣城已經滄海桑田了吧。
    “白澤。”
    “師父。”
    “若你此生能踏入聖境，你會怎樣做？”
    “師父，徒兒不敢妄想。但不管如何，徒兒始終不忘初心，做一個正直的人。”白澤慷慨陳詞，壯誌淩雲。
    實際上，做一個正直的人，又算得了什麽壯誌？
    但這偏偏，就是玉觀天眼中的正直，是大無畏，是大思想。
    玉觀天大笑，意氣風發：“白澤，過來吧，帶上金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