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起風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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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沒事找事兒。”
蕭聞言硬邦邦地說,把時霖推開。
“我就想認個妹妹,獨生子那麽多年,太無聊了,我肯定會是一個合格的大哥,”時霖看著蘇唯西,“光看長相就很不錯,對吧,小唯西?”
蕭聞言給了時霖一記冷眼,轉身擋在蘇唯西麵前不讓她看時霖,“上車,帶你去喝東西。”
“嗯。”蘇唯西婉婉一笑,點頭答應。
蕭聞言領蘇唯西到一輛黑色轎跑旁邊,拉開車門要她坐進去,眼見時霖跟過來,蕭聞言就把車門關上,還順便按了鎖。
“不是吧那麽絕?!”時霖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盯住蕭聞言,“有這麽漂亮又可愛的妹妹你也不能獨占啊,大家都是朋友,也讓我當一回大哥嘛。”
“你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思,但唯西不喜歡你這類型的。”蕭聞言雙手抄進兜裏。
“那她喜歡什麽類型的你告訴我,我都給她整出來。”時霖摸摸自己的發型。
“我這樣的,你能整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來?”蕭聞言淡淡地說。
時霖咽了咽口水,訕笑道:“看不出來你妹要求還挺高的啊,那算了算了。”
“言歸正傳,你知不知道剛剛那幫人的正主是誰?”蕭聞言說。
“這還真不知道,不過我剛才已經讓人去查了,”時霖說,“你什麽時候過來,如果準備親自收拾,我好留人,不來的話,我給點教訓就放人走咯。”
“我先陪陪唯西,”蕭聞言勾勾唇,笑意未達眼底,“讓他們等吧。”
“行,”時霖點了下頭,又說,“要不你帶上我一起玩吧,我給你們當司機。”
“還有完沒完了。”蕭聞言眉眼淡漠。
時霖笑,“完了完了。”
蕭聞言轉身走回車裏,蘇唯西剛好掛了個電話,樣子挺高興,蕭聞言便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問:“什麽事啊讓你這麽開心?”
蘇唯西淡笑,“也沒什麽,就是上個月學校的攝影社參加了一個攝影比賽,我們的作品進了二輪複賽,社裏的成員很高興,現在就等最終的結果了。”
“你還是那麽容易就原諒別人,”蕭聞言說,“剛遇到危險,現在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地笑著,我該說你善良呢還是心大。”
蘇唯西張著溫水肆意的眸子看著蕭聞言,“可能兩者都不是,僅僅是因為言哥你來了。”
過去那十八年裏,她不得何如月喜歡,可是別家的母親是那樣愛著自己的孩子,她很羨慕,覺得是不是自己什麽地方做得不好讓何如月不滿意了,她從未見過何如月對她笑過,隻有在蕭聞言麵前,何如月才會露出母親的笑容。
為了也得到一點媽媽那般的愛,她就什麽都以蕭聞言為榜樣,蕭聞言學習好,她就努力學習,做事情也特別認真和聽話,從不會忤逆何如月的意思,但何如月對她的態度依然如故。
讓她尤其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在一個風雨交加雷電轟鳴的夜晚,蕭聞言在學校上晚自習,隻有她和何如月在家,那時她才十二歲,何如月似乎心情不太好,在客廳喝了點酒後就叫了司機來要出門去,阿姨也回家了,她很害怕,就惶惶地拉著何如月說:“媽媽,不要走,唯西一個人在家很怕,你陪陪唯西好不好?”
何如月便是不耐煩地扯開她的手,冷冷說了句“怕就回房間待著,等兩個小時你哥就回來了”後,坐上車便離開了家,一句寬慰的話都沒有。
外麵的雷聲轟隆隆作響,偌大的客廳空蕩蕩的,她跑回房間裏,把燈全都打開,坐在地毯上拿了一本蕭聞言買給她的插畫冊來看,想著慢慢地看,看完了蕭聞言就會回來,可是電突然就斷了,所有有顏色的東西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無聲無息,閃電時不時在天空劈裂開來,照亮昏沉壓抑的房間。
她惶恐的縮在角落裏,懷裏緊緊揣著那本插畫冊,她不敢哭出聲音,四周沉甸甸的空氣像是在慢慢減少,把她關進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她想伸手打碎什麽東西透氣,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打碎。
一直這樣過了兩個小時,等蕭聞言回家找到她的時候,房間裏的燈一下就亮了,周圍慢慢有了顏色,她睜開眼就瞧見了蕭聞言,擔心地在喊著她的名字。
她撲進蕭聞言的懷裏終於能放肆地哭了起來,蕭聞言拍著她的背溫聲:“別怕別怕,你的白騎士來了。”
之後蕭聞言哄好她,怕她的情緒再陷入不穩定,就把她帶回自己的房間裏,讓她睡床上,自己則睡地板上陪著她......
也不隻是這一晚,很多她一個人難受的時候,蕭聞言總能以各種方式出現在她身邊,替她擋掉外麵尖銳的刺,讓她即便是在這樣極端的感情環境中長大,也能被溫暖包裹著,不會渾身畢露鋒芒。
她的現在,是被蕭聞言影響著的。
蕭聞言用指腹輕輕刮了刮蕭唯西的眼角那處,說:“我在的,跟以前一樣,是白騎士。”
蘇唯西溫柔一笑,如春風吹開了湖麵的漣漪。
“走吧,帶你去喝東西。”
“嗯。”
蕭聞言傾身過來給她把安全帶係上,她抿抿唇望著蕭聞言,好看的眉,狹長的桃花眼,眼角那顆溫柔的淚痣,目光碰上的那一秒,她覺得心似乎被攥了一下。
喝東西也沒花太多時間,兩人還去附近的商場逛,路過一排娃娃機的時候,有一對情侶恰好抓了個娃娃出來,高興地走了。
蕭聞言就去換了二十個幣來,看著裏麵那一堆娃娃,抬手招蘇唯西:“唯西過來,想要哪個?”
蘇唯西指著裏麵一個藍色的娃娃,期待道:“那個那個。”
但是......
抓了好幾次都沒抓上來,也換機子抓,可不知道為什麽,蕭聞言今天的手感好像不太好,明明一抓一個準,還是許久沒帶這丫頭來抓娃娃他覺得生疏了就沒抓到一個。
最後遊戲幣都用完了,蘇唯西惋惜:“爪子有點鬆,不然別抓了,我們走吧言哥。”
蕭聞言有些氣悶,看了眼周圍,準備叫看場的服務員過來,蘇唯西知道他要幹嘛,一時無奈又覺得好笑,趕緊拽著他胳膊離開商場。
等回到家已經十一點,蕭聞言把她送到樓下後,說了些話就走了。
蘇唯西洗漱好後便回房間上床準備休息,蕭聞言的電話就打了來,她忙起身坐著接。
“喂,言哥。”
“睡下了麽?”蕭聞言問。
“馬上了,”蘇唯西回答,“是有事麽?”
電話那頭的蕭聞言微微彎起唇角,“沒事,就想聽聽你的聲音,快睡吧,別熬夜,記得明天的晚飯,晚安。”
“嗯,晚安言哥。”
掛了電話,蘇唯西看著手機屏幕上“言哥”的這兩個字,忽然想到在商場那兒抓娃娃的時候蕭聞言準備叫服務員,她不禁就咧嘴笑起來,之前的蕭聞言也是喜歡幹這種事。
蕭聞言高中畢業後就去國外留學,期間會時不時偷偷跑回來看蘇唯西,有次蘇唯西跟他打電話,他聽出蘇唯西似乎不太開心,就訂了回國的機票,一回來就帶蘇唯西去遊樂場玩。
玩到最後,兩人休息好了就去夾娃娃,但蕭聞言那時候不怎麽會抓,看著旁邊人高高興興地抓到就走,他心裏一鬱悶,就把老板叫過來說要買下這台娃娃機,特豪氣萬丈,旁邊的人都羨慕地看著蘇唯西,但是蘇唯西卻忙把他給拉走了。
因為蕭聞言是瞞著何如月回國的,住的地方也是酒店,蘇唯西要是帶著娃娃機回家,蕭聞言回國的事情肯定會被何如月發現,到時候又少不了一頓說教,可蕭聞言又並不擔心何如月會說他,就是怕蘇唯西的處境會有些難處,他讀高中那會兒,更出格的事兒都幹過,而蘇唯西就是見證者。
當時唯西還姓蕭,與蕭聞言在同一所學校上學,隻不過她在初中部讀初二,蕭聞言已經是個高二的不良少年。
那天唯西上完體育課,剛換好校服回教室,同桌就急急忙忙跑來跟她說:“小西,你哥又在水巷子那邊跟人嗆起來了!好像是為了一個叫衡在的學姐,那學姐的男朋友是隔壁四中的,還是個搞電競的,也不算什麽好人,估計你哥遇到勁敵了,要不要去看看勸會兒架?”
同桌一直老崇拜蕭聞言來著,每天早上都跟著唯西去吃早餐,就為了見到蕭聞言打個招呼混臉熟,那時蕭聞言在市一中是出了名的校霸,不光會打架,成績還是年級前十,一群老師對他頭疼得很,苦心教育了幾個小時,一轉身,人就又逃課玩去了。
雖然同桌總被蕭聞言暗地裏叫人來威脅說不許老跟著唯西,但同桌仍舊一見到蕭聞言就可激動地喊“大哥”。
唯西搞不懂同桌為什麽這麽喜歡蕭聞言,也對蕭聞言老滋事生非的行為多見不怪,就對同桌說:“我不去了,得回家。”
“哦,那我去了喲!”男同桌抓起書包就跑了。
唯西走到校門口,人熙熙攘攘的,她緩緩往回家的方向走,有點心不在焉。
而方淩洲恰好騎單車過來,叫她一聲:“上車,我載你。”
“不用,我去前麵搭公車,”唯西搖頭,微微蹙起那一對好看的遠山眉,“我哥老說我胖,我都隻敢坐他的車後座。”
方淩洲笑起來,“他騙你的,是為了不讓你坐我的車,快上來吧。”
最後沒拗過,唯西還是坐上了方淩洲的車後座,方淩洲一邊踩板子一邊問道:“你哥是不是又玩去了?”
“嗯,聽同桌說是去嗆人了。”唯西說。
“不擔心他麽?”方淩洲笑問。
唯西歎氣,“也沒見我哥受過傷,應該,不會的吧。”
“走,我們去瞧瞧,就在旁邊遠遠地瞧一眼。”方淩洲提議。
唯西想了想,點頭。
她一開始心裏其實挺想去的,就是聽同桌說是為了女生,然後有點慪氣,蕭聞言從來都沒說過有喜歡的女生,就算是有也都會跟她先說,現在越想越發好奇。
到了水巷子那邊,周圍都是低矮陳舊的樓房,黑色的電線交叉在一起,水泥牆上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紙,在一棟塌了的房屋後邊,有一群男生分成兩派站著。
方淩洲帶唯西走能直接觀望的那條路,蕭聞言此時正站在一石台上跟一個眉目清舉的男生邊抽煙邊說笑著,旁邊坐著個明豔爽利的女生,也不知道沒嗆成還是已經嗆完了,反正現場一片和諧。
唯西本來隻抓住方淩洲的外套,車突然刹了一腳,她本能地就抱住了方淩洲的腰,嚇出了聲。
“抱歉,前麵有顆石頭。”方淩洲歉疚地說,繼續踩踏板往前駛。
不遠處立馬傳來蕭聞言氣急的聲音:“喂方淩洲!你丫想對我妹幹嘛!趕緊給少爺我停下來!”
抽到一半的煙被扔在地上,蕭聞言心切地跳下石台跑過來,把唯西拉到自己身邊,解釋:“我沒打架,真的,你看我都沒受傷,所以別老跟方淩洲在一起來氣我,這老不聽哥哥的話怎麽行啊,要被騙了怎麽辦,哎蕭唯西,幹嘛沉默呀,你哥我是為你好.......”
唯西見真的有個女生,就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也不知道蕭聞言跟那女生有怎麽樣,畢竟都為了人家打架來著,但是後來唯西再沒聽蕭聞言提起過。
......
這邊,時霖已經見到蕭聞言,帶他去一早就留人的地方,那幫人足足等了兩小時,精神已然疲憊不堪。
“我都問了,那幫人的頭兒是一個叫龍哥的,開了個小賭場,也做放高利貸的活兒,今晚這事兒是因為一個叫李思洱的人引起的,”時霖說,“小唯西見他被打,就出手管了,所以那幫人才會針對小唯西。”
“李思洱?”蕭聞言微微蹙起眉頭。
時霖猶疑:“怎麽了,你認識?”
“並不,”蕭聞言不緊不慢地說,“隻是聽我爸在跟人談事的時候,有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