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雲湧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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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兩人都起挺晚的, 還都是同時被手機鈴聲吵醒。
“唯西, 你住哪家酒店啊, 我現在在普吉島,剛下飛機。”
梁玉激動地說。
“啊?”蘇唯西原本還惺忪的睡眼立馬睜開了, 趕緊從床上坐起來,“你說你在哪兒?”
“普吉島,我跟一個負心漢過來的,他也來這裏了, 居然說我的聲音與打遊戲的時候不一樣,還特別強調他是聲控,他幻滅了,”梁玉說著就氣憤,“我呸!我他媽才幻滅, 我他媽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之前他給我發的照片完全是大叔那種型男的身材, 老娘那天看見他, 臉蛋倒是像你說的那樣美,但他那身板就一弱雞,根本不夠我打幾拳, 你說說我幻不幻滅?!”
“幻滅幻滅,”蘇唯西扶額附和, “你訂的哪家酒店?”
“酒店, 額, ”梁玉停頓了一下,拖長聲調說,“哈哈哈哈,我忘了訂,我是來投奔你的,唯西小姐姐,你看啊這大過年的房子肯定都被訂滿了,你就收留我一晚唄,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和蕭總約會,自己會找地方玩的那種,好不好嘛?”
蘇唯西歎息,又覺得有點無奈,“我把地址發給你,你打個車過來,我在酒店門口等你。”
“mua,就知道你最好啦,我馬上就過來!”梁玉說。
蘇唯西掛了電話,把地址發過去,就隨便穿了套衣服出來,準備去跟蕭聞言說一聲,誰知蕭聞言也上樓來了。
“言哥——”
“那個——”
兩人一起說,又一塊兒笑起來。
最後蘇唯西讓蕭聞言先說。
“時霖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事,人已經飛過來了,酒店恰好沒空房,得在這裏住一晚,”蕭聞言說,“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就讓他上別處去。”
蘇唯西也是有點尷尬地說:“那個小玉也是要過來,他們倆好像見麵那天鬧得有點不愉快。”
“梁玉那天要見的人是時霖?”蕭聞言問。
“嗯,”蘇唯西點頭,“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時霖,去到地方了才知道,當時忘記跟你說了。”
“這兩個人緣分還挺大。”蕭聞言說。
等他倆要到酒店了,蘇唯西和蕭聞言提前先去酒店門口等著。
“唯西!”
時霖一下車就拖著行李箱朝蘇唯西狂奔,“你親自來接我了呀,對我這麽好。”
“少自戀啊。”蕭聞言淡淡地看時霖一眼。
“唯西。”
這時,梁玉的聲音也傳了來。
時霖愣了一愣,看向聲源。
“靠!”
“操!”
後者是梁玉,梁玉摘掉墨鏡走過來,和時霖互相瞪對方兩眼,梁玉先問:“你到這裏來幹嘛?!”
“你跟蹤我來的吧?”時霖反問。
梁玉:“我呸,我跟蹤你,就你,臉盤子夠厚的啊!”
時霖撇嘴,兩道眉都皺在一起了,“瞧瞧,穿得那麽人模人樣,卻一口一句粗話,幸好本少慧眼識人,看清你的真麵目。”
“說粗話怎麽地,吃你家大米了!還是喝你家水了!”梁玉回道。
蕭聞言兩手抄兜站著,眼神寡淡,看樣子不打算勸架。
蘇唯西想蕭聞言求救不得,就把梁玉拉到一旁,說:“好啦小玉,他是言哥的朋友,也要來借宿呢,和氣生財,要是你倆在同一屋簷下又吵起來,我跟言哥幫哪邊都不是。”
“行,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跟他計較。”梁玉說,又斜眼睨時霖。
蘇唯西帶梁玉去樓上的房間,梁玉把要用的東西都拿出來,重新換了身性感的連體褲裙,還帶了條溝鏈,蘇唯西也不由得多看幾眼。
梁玉的身材可不是一般的火辣。
“我要讓他看看他錯過了什麽,”梁玉說,套了雙性感的高跟鞋在腳上,“竟敢說我用聲音騙他,我一個配音社的,分分鍾能給他整個禦姐音少女音出來,那麽多音還不滿足啊,還挑剔嫌棄上了還。”
蘇唯西頷首淺笑,感覺時霖接下來會不太好過。
“我可不是看上他了要去勾引他,”梁玉又握緊拳頭,惡狠狠地說,“我要讓那些不識好歹的男人後悔得捶胸頓足!”
“嗯,捶胸頓足。”蘇唯西點頭附和著。
於是兩人行就變成了四人行,大家商量著騎車出去轉轉。
天氣如此美妙,怎能浪費,來呀,快活呀,不能辜負這大好時光呀。
這話是時霖說的。
等蘇唯西和梁玉下樓的時候,聽見高跟鞋的聲響,正在喝水的時霖扭頭,卻是瞧直了眼,差點被水嗆著,一通咳嗽。
梁玉高傲地哼了聲,用眼神掃過他,湊到蘇唯西耳旁小聲說:“看見沒,我那天穿得保守,現在一開放,他那雙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蘇唯西瞧了瞧時霖,咬住唇忍著笑,純粹是從沒見過時霖這副漢癡模樣才覺得有喜感,跟平常的風格不太一樣。
“想笑就笑出來,別忍。”
蕭聞言從房間裏出來,白襯西褲,衣角隨性地貼著褲腰,兩邊衣袖挽了一半,很休閑清爽。
“哦。”
蘇唯西就笑出了聲音。
時霖:“......”
蕭聞言眼梢一挑,說:“走吧,車我已經讓管家準備好了。”
“走走走,玩耍去!”時霖假裝淡定。
拿到了兩輛電動車。
“我載唯西,剩下的那輛你們倆自個兒看著辦。”蕭聞言把鑰匙丟給時霖,叫蘇唯西坐上電動車後座。
時霖瞧瞧梁玉,遞車鑰匙過去,清了清嗓子說:“本少從小隻會坐四輪的車,不會騎這種兩輪的,你來騎。”
“傻貨,不會騎就直接說嘛,找什麽理由,這麽簡單的車都不會騎,唉。”
梁玉一臉痛惜地接過鑰匙,上車,發動,“還不快上來!”
時霖用嘴型反駁了一下梁玉的話,有些不情不願地抬腿坐後座上。
這邊,蕭聞言已經出發了,一開始是在車輛較少的道路上穿梭,還能聽見梁玉和時霖為一樣事物爭來爭去的聲音。
蘇唯西抓著蕭聞言腰兩邊的襯衫,在後麵咯咯地笑,然後又聽到他倆在爭聲控這個話題,蘇唯西就問蕭聞言:“言哥,小玉是顏控,時霖哥是聲控,你是什麽控啊?”
“妹控。”蕭聞言回答說。
蘇唯西咬了下唇,正想說話,就在這時蕭聞言突然捏了刹車,蘇唯西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撲在了蕭聞言的後背上,雙手下意識抱住蕭聞言的腰,叫了聲:“啊!”
蕭聞言把車開平穩後,問她:“沒事吧?剛剛有輛車突然超過去。”
“沒事。”
蘇唯西搖頭,卻覺得鼻子好痛,不過手似乎摸到了一塊鼓鼓的肌肉,頓時覺得鼻子沒那麽痛了。
她上下摸了摸,還有幾塊......
蕭聞言垂眸看看在他腹部那裏貼著的一雙手掌,笑問:“質感好嗎?”
蘇唯西趕緊停下動作,嘴巴誠實回答:“好。”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蕭聞言笑了笑說。
蘇唯西一時羞意難耐,納悶自己怎麽突然管不住手了,想鬆開,隻抓他的衣服。
蕭聞言淡哂,言語溫和,“抱著吧,即安全還感覺好。”
蘇唯西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四個人去集市那邊逛,水果,各種特色小吃,正宗的泰國菜,還去了幾個風景旖旎的地方......
就這樣在外邊玩了一天,晚上回到酒店,四個人在泳池旁邊吃燒烤,今晚是大年三十,蘇唯西看著在互懟的時霖和梁玉,又看看身邊在烤肉的蕭聞言,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過年。
晚上也不用擠房間睡覺。
因為今天下午酒店恰恰有人退房,管家已經幫時霖和梁玉訂下,不過隻有一間套房,兩個人雖看不慣對方,也隻能一個住樓上一個住樓下了。
蕭聞言把烤好的肉讓蘇唯西端過去,時霖和梁玉開始喝酒,過了會兒,蕭聞言也過來坐下,蘇唯西給他倒了杯果汁。
大家有說有笑的,不過蕭聞言和蘇唯西都沒喝酒,開的酒全被時霖梁玉喝掉了。
這兩人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等回去休息的時候,都不需要人送。
沒了梁玉和時霖在這兒鬧騰,氣氛一下安靜了很多。
蘇唯西坐在台階那裏吹海風,蕭聞言拿了杯熱牛奶過來,挨著她坐,把牛奶給她。
“唯西,你開心嗎?”蕭聞言問。
“嗯,”蘇唯西笑著點了下頭,“很開心,謝謝你言哥。”
蕭聞言摸摸她的頭,唇角夾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不客氣,這些都不算什麽,是你太容易滿足了,有時候想想你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你明明可以從我這裏得到更多,卻什麽都不需要。”
蘇唯西轉頭過來看著蕭聞言,咧嘴笑開,“能像現在這樣跟你坐在一起說話,已經很好啦。”
蕭聞言望她望了會兒,就問:“唯西,可以告訴我一年前都發生過什麽事嗎?”
蘇唯西抿唇笑了笑,“也沒什麽事,我就是生了一場病,住院住得太久了,所以才會有點害怕在醫院裏呆,不過你別擔心,都已經過去了,沒關係的,我現在過得很好......”
唇突然就被一個濕軟的東西貼住,蘇唯西睜大眼睛望著蕭聞言,蕭聞言又輕輕吮了兩下她的唇瓣,帶著點舔咬的動作,她忽地覺得就這樣看著人有些難為情,就閉上眼睛,手緊緊握住杯子。
這次接吻跟之前的性質都不一樣。
蕭聞言很溫柔,又帶著霸道,細膩地磨著她的唇角,她不敢動,仰著頭任蕭聞言親,感覺到她有點點往後逃,寬大的手掌就托住她的頸側,手指用力將她往前按,唇又靜靜地貼在一起。
濕滑的舌尖,溫潤的唇,漸重的氣息,已經讓蘇唯西難以冷靜.......
過了會兒,蕭聞言緩緩抬頭,看著她歎息,“要闖禍了唯西。”
“怎麽闖?”
蘇唯西一定是被他吻懵了才會問這種問題。
蕭聞言淡笑,漆黑的眼眸有些讓人看不透,又抓抓她的頭發,“先進屋吧,喝完牛奶了再休息。”
“哦。”
蘇唯西訥訥地點了點頭,隨蕭聞言站起來,往屋子裏走,要上樓的時候,蘇唯西猶豫半天才喊住他:“言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
由於頭天玩得太歡,蘇唯西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中午了。
她洗漱好後下樓,蕭聞言正在屋外打電話,今天的陽光依然很美好,天空很藍,像澄淨的明鏡,站在外邊的男人,渾身泛著耀眼的光芒。
蕭聞言打完電話,也發現蘇唯西在屋裏站著,就走進來,摸了摸她的頭說:“怎麽不多睡會兒?”
蘇唯西聳聳肩,“睡不著了。”
“我打電話讓服務生送點吃的來。”
電話打好後,蕭聞言看著蘇唯西,過了半會兒說:“唯西,有些突然,爸他身體不適住院了,我現在得去新加坡一趟,不能陪你了。”
“什麽時候的飛機?”蘇唯西問。
“三點。”蕭聞言說。
“好,”蘇唯西笑,“我跟梁玉他們玩就行了,沒關係。”
“等我回來。”蕭聞言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嗯。”蘇唯西答應。
仿似自從昨晚接吻開始,蕭聞言對她做這些親密舉動跟之前一樣自然,找不出有哪裏不對,但又讓她覺得心跳和愉悅。
蕭聞言走後沒幾天,轉眼就到了回國的日子。
登機的時候,梁玉和時霖強烈要求蘇唯西坐在中間,蘇唯西覺得他倆有些奇怪,好像在蕭聞言走的那天開始,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怪異了,不吵架也不爭論,不得已要說話時,居然還會表現得渾身不自在,明明兩人水火不容來著。
回國後,蘇唯西繼續在新越工作了半個月後辭職,梁玉也是,不過辭了沒幾天,梁玉就被她老媽給叫去國外認親戚,蘇唯西除了被宋雨約出去吃飯以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公寓裏。
方淩洲是回老家過的年,回來時方母還讓方淩洲給她帶了很多東西,讓她有空就跟方淩洲回去吃吃飯什麽的,方母待她好,她便騰出時間跟方淩洲回了一趟方家。
算算時間,蘇唯西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月沒見到蕭聞言了,雖然有時候蕭聞言會打電話來,但次數很少,可能是新加坡那邊的事情有點多,他很忙吧。
可後來又是半個月沒聯係到蕭聞言,蘇唯西有些著急了,就去問時霖,可時霖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沒找著人,打趙明的電話也沒人接。
除了這兩個人,她不知道還能找誰。
就這樣一直惶惶地等了整整兩個月。
星期五下了早課,梁玉拉著蘇唯西去吃東西,早上起晚了些,怕遲到,又是專業課,兩人沒吃早餐就跑來教室裏坐了兩個小時。
“下午沒課了,你準備去幹嘛呀唯西?”梁玉一邊吃著粉條一邊問。
“宋雨他們要拍個與春天有關的視頻,我得跟他們去取景地,”蘇唯西說,“就在城南那邊的一個公園裏。”
“我跟你去吧,反正下午也沒啥事兒,還能采采風。”梁玉說。
“好啊。”蘇唯西說。
“話說你還沒聯係到蕭總嗎?”梁玉問。
蘇唯西搖搖頭。
梁玉抬眼看蘇唯西,“可能是工作忙,你也別太擔心,你看我媽,工作出差的時候經常幾個月不搭理我,最後還不是也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後邊不知為什麽梁玉就故意拖長了音調,看蘇唯西的眼神還有點心虛,但她很快又嬉笑著開啟了新話題:“啊那個,唯西呀,我上星期剛買了幾個新的口紅色號,一會兒回寢室你幫我看看那個顏色適合一點,你覺得不好看我就退了......”
下午三點,一幫人來到城南的公園裏,宋雨帶著幾個學弟把器材都架好,蘇唯西就在旁邊看著他們拍,偶爾提些建議。
這邊的公園環境不錯,梁玉到處找開花的地方拍照片,回來時見蘇唯西正坐在長椅上跟宋雨說話,她正要跑過來,手機就響了,她連忙收回腳,去沒人的地方接電話。
“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今早我差點說漏嘴了,”梁玉惱著說,“這可是我第一次瞞唯西事情,內疚死了都。”
那邊是時霖的聲音:“消消氣寶貝兒,我這不一下飛機就給你打電話了嘛,你在哪兒,我們見個麵,好想你啊。”
話說這兩人在大年三十那晚喝了點酒回套房,梁玉也不知抽的什麽風,穿著泳衣跑下樓來要去遊泳,時霖一時沒穩住,就抱著人回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兩人還互相拌嘴,都說是對方先勾引的,之後不知道又為什麽聯係上了,時霖也是個經不住女人磨的主兒,梁玉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不過時霖不讓梁玉告訴蘇唯西,梁玉斟酌再三後才決定沒說出來。
“我在城南公園這邊,你別過來,唯西也在,到時候她要是問起,你可不好說,”梁玉說,嘴角隱隱有笑意,“這樣吧,我去找你,在哪個地方見?”
“盛世,我讓人過去接你。”時霖說。
“好。”
梁玉掛了電話,去跟蘇唯西坐了會兒後就走了。
等把視頻那些都拍完,已經是下午六點,蘇唯西跟宋雨他們一起去吃了晚飯,之後打車回小區。
即便是開學了有地方住,她也沒跟房東退房,可能是這樣會讓她感覺有個家,而且一般到了周末她都是回公寓呆著,很少會在學校寢室。
把打車錢結給司機師傅,蘇唯西道謝後就下車來,往石梯上走。
剛走過最後一層台階,衣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她便站在路燈下掏手機出來看,屏幕熄了,她按了下電源鍵,也沒亮。
應該是沒電了。
蘇唯西就又把手機放進衣兜裏,正要往公寓樓裏走,突然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是一道方正有力的男人嗓音。
“唯西。”
她緩緩抬頭,看著正前方站得筆挺的男人,黑色的連帽衛衣,幹淨利落的板寸,硬舉如雕刻般的眉眼,在溫暖地衝她微笑。
“唯西,你不記得我了麽?”
“未驍哥......”
蘇唯西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男人低頭又是一笑,“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