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給我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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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揮著小翅膀飛走啦~
    理由充分地把麵前長的宛如多胞胎兄弟、一晃神就分不清誰是誰的文件推到一旁, 蘇斷偷偷鬆了一口氣,讓係統把屏幕亮度調高了一點,看著自己的治愈對象發起呆來。
    因為忙著公司的事, 沒有多少閑暇時間,所以蘇斷已經很久沒有這麽仔細地觀察過秦知了, 大多數時候都是匆匆看兩眼,知道對方正在既定的命運線上拔足狂奔, 知道他又變得優秀了一點兒, 就放下心來去做別的事情了。
    現在忽然有機會這麽安靜地觀察對方,蘇斷才恍然發現了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 秦知確實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
    蘇斷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時候的秦知神態中帶著明顯的倉皇和茫然, 被四麵八方的壓力逼迫的小心翼翼, 直到和他相處熟了之後才好轉了一些, 而現在的秦知,眉眼間再看不出一絲惶恐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經過打磨之後的沉穩和漠然。
    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隱晦的刻在秦知漆黑一片的眼底,但蘇斷看不太懂,也就沒有去思考。
    蘇斷對著唯一的旁觀者發出感慨:“他變化好大啊。”
    係統乖巧地附和道:“是的呢, 宿主。”
    屏幕上,秦知不知道在想什麽, 吐出一口煙霧後就微微皺起了眉, 右手夾著煙, 垂在車窗外,沒有再吸。
    眉間豎起的痕跡,在黑夜中顯得尤為深刻。
    蘇斷看著他皺眉抽煙的樣子,奇怪地問:“他是不是不開心?”
    據說人常常在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抽煙,而且秦知還把眉頭皺得那麽緊,一看就讓人覺得他有心事。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來看他這件事讓秦知覺得不開心嗎?
    想到這種可能,蘇斷有些不解的同時,心裏又有一點說不出的悶。
    係統說:“宿主請稍等,滴滴——檢測結果顯示治愈目標的情緒起伏較大,但並不屬於負麵,所以應該不是不開心。”
    蘇斷眨了眨眼,雖然知道秦知不是抱著不開心的心情來看他之後,心情好了一點,卻也徹底迷糊了。
    人類的情感可真是讓人費解,小茯苓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歎著。
    明明表現出憂愁的樣子,卻又可能是高興的,人真是一種複雜的動物。
    屏幕中,在吐出那一口煙霧後,秦知沒有再去動指間夾著的煙,任憑那根還剩下大半根的煙在空氣中燃燒著,絲絲縷縷的煙霧還沒來得及聚集著環繞上升,就被路過的夜風扯得七零八散。
    亮橙色的火光一直燒到了煙根部拚接的縫隙處,快要吻上彎曲指節的時候,秦知才伸手將它在車載煙灰缸裏按滅。
    然後伸手打開車門,從車裏走了出來。
    在秦知不知道為什麽事而陷入沉思的時候,蘇斷也跟著發了長度為一根煙的呆,在秦知開始動之後,他才驚醒似的回過神,問:“秦知要進來了嗎?”
    係統說:“治愈目標的前進方向和大門的方向重合,看來是這樣的。”
    在蘇斷的目視下,那個高大的身影走到了蘇家高大的鐵柵欄雕花門前,神色從容地和走近的保安低聲說了什麽,保安又拿起對講機通告了到了內院。
    於是兩分鍾後,書房的房門就被管家敲響了。
    蘇斷讓係統關了屏幕,說:“進來。”
    管家還是那副嚴肅的樣子,眉間因為長久的皺著而形成了一道深深的紋路,隻是鬢角的白發又多了一些,和所剩無多的黑發摻在一起梳在腦後,比起從前來能明顯看出老態來。
    自從蘇父蘇母出事後,蘇家接連遭受打擊,管家要操心的事又更多了些,不過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就像是老了四五歲似的。
    管家說:“少爺,有人來訪。”
    他頓了一下,才低聲說:“是一位叫秦知的,曾經在兩年半前給少爺當過一段時間的仆人,後來因為母親要做手術所以辭職了,您還記得嗎?”
    作為當初幫蘇斷把人招進來的人,管家當然知道那一場招聘下的真相是一件怎樣無法宣之於口的隱秘,也知道辭職隻是一塊表麵上你好我好的遮羞布。
    蘇斷點點頭,說:“記得。”
    管家用渾濁的眼珠看著蘇斷,輕聲說:“少爺,他現在是秦氏的主人。”
    蘇斷說:“嗯,我知道的。”
    好幾年前秦氏在商業圈的地位就不比蘇氏低,尤其是在蘇氏這半年來經過了兩次挫折、資產縮水了一些之後,秦氏更是穩穩地壓了蘇氏一頭,成了a市中毫無異議的領頭企業。
    秦氏易主這麽大的事,是根本瞞不住的,現在整個業界都差不多知道了秦風栽在了秦家一個私生子手裏,將整個秦氏都賠出去了。
    管家垂了垂眼,說:“秦先生現在在門外,他想見您。”
    蘇斷說:“讓他進來吧。”
    管家卻沒有動,他似乎有什麽顧慮,低聲道:“少爺,現在已經很晚了,不如讓秦先生明天再來。”
    蘇錚不在家,家裏的仆人們也都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萬一秦知進來後發生了什麽事,他要怎麽跟大少爺交待?
    “沒關係。”蘇斷搖搖頭,根本沒有往什麽奇怪的方向想。
    管家憂心忡忡地重複道:“少爺……”
    蘇斷打斷他的話:“讓秦——嗯,秦先生進來吧,我去客廳等他。”
    他想,大概是因為管家不知道秦知是個好人,才會這麽防備他。
    見小主人已經下了決定,管家也不好再勸,說了一聲是後,就離開了書房去讓保安開門。
    不過管家長了個心眼,在通知保安放人進來的時候,也讓保安群分出兩個人、帶著電擊棒一起跟著進來。
    蘇斷花了三分鍾的時間,把桌子上的文件稍微收拾了一下堆放在一起,然後下樓去見秦知。
    結果秦知那邊的速度異常的快,他才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踏進了客廳中。
    似乎是察覺到了蘇斷看過來的目光,秦知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蘇斷。
    蘇斷正打算往下伸的腳下意識地頓了一下,扶著樓梯把手的盡頭,呆在原地和秦知對視著。
    投影和真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雖然剛剛已經在屏幕前看了好久,但真正見到的時候,蘇斷還是感覺有些陌生。
    係統說秦知在這兩年半的時間裏長高了四厘米,但也許是因為身上的肌肉和氣勢變得明顯了的原因,整個人顯得很有壓迫感,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可遠不止高了四厘米。
    像是從一根沒什麽威脅性的小青竹,進化成了一隻有著極強殺傷力的獵食者一般,讓人看著就知道不是什麽善茬。
    即使是像這樣偏於弱勢地站在階梯下仰頭看著他,也讓蘇斷憑空生出了一種想要用小葉子捂著腦袋,逃去地底的衝動。
    在某種趨利避害本能的操控下,蘇斷忍不住動了動腳,往後退了一小步。
    然而站在下麵的秦知忽然開了口,他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明顯的啞意,卻是很溫柔的語調,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喚了他一聲:“……少爺。”
    蘇錚原本在一旁低著頭看文件,在聽到了電話中傳來的奇怪動靜後,抬起頭來,叫了一聲:“斷斷?”
    蘇斷動了動眼珠,就那麽呆呆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蘇錚在他蒼白的麵色中看出了一絲異樣,他將手中的文件往茶幾上一扔,長臂伸過來將蘇斷手中的電話拿走,放到耳邊。
    “喂?媽!發生了什麽——”
    蘇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拿著蘇斷的手機,匆忙地對他說了一句“斷斷,你先在家裏待著,等哥哥回來”,就轉身走出了客廳,連掛在一旁的外套都沒來得及拿。
    蘇斷沒有起身追上去,他保持著坐在沙發上的姿勢,整個人都愣愣的。
    看著蘇錚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在心裏叫了一聲:“係統!”聲音中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急切。
    係統:“宿主有什麽吩咐!”
    蘇斷的嗓子發緊,問:“我……爸媽那裏現在是什麽情況?”
    係統:“好的宿主請稍等!係統這就去檢測!”
    係統:“檢測到宿主這具身體的父母在路上遭遇車禍,生命體征——
    係統說:“已於13秒前消失。”
    蘇斷沉默一會兒,他的手指不受控製地彎了彎,問:“為什麽?這是……違規懲罰嗎?”
    係統:“抱歉,這裏檢測不出任何異樣!係統並沒有收到違規警告!”
    蘇斷沉默了更久,才說:“好的,我知道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結果極度緊張下,身體不聽使喚,牙齒和舌尖磕碰,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管家似乎是接到了蘇錚的通知,很快從外麵走了進來,臉色比平時更加嚴肅,嘴角的法令紋顯出深刻的溝壑來,看見蘇斷,聲音沙啞地叫了一聲少爺。
    蘇斷含著滿口血腥,睜大著眼看他,不知道因為疼痛還是什麽,從眼角落下一串眼淚來。
    *
    事情很快就塵埃落定。
    調查結果顯示,這一場車禍是非常純粹的意外,沒有什麽刹車失靈之類的巧合,撞了蘇父蘇母的人也不是什麽酒駕的貨車司機,而是一位普通朝九晚五上班的白領,當時正在下班的路上,就因為一段路的視線死角和蘇父蘇母的車撞上了。
    對方也受了不輕的傷,不過比起在車禍現場當場死亡的蘇父蘇母和司機,還算是幸運地在手術台上撿回了一條命。
    警方根據錄像得出的結果是,這一場車禍應該由車禍雙方各擔一半責任,不過因為蘇父蘇母已經當場死亡,所以對方的賠償額度要更大一些。
    對方在病床上醒來、了解到自己撞死的人的身份後,又被嚇得差點厥了過去,看著滿身冷凝的蘇錚,顫顫巍巍地保證一定會盡快湊夠賠償。
    不過蘇錚最終沒要這筆錢,他們家並不缺這幾百萬,人已經回不來了,再糾纏這些也沒什麽意義。
    況且嚴格來說,其實責任還是他們這邊大一點,是他們的司機因為視線死角主動撞上了對方的車,警方是看在他們家的麵子上,才會判一個均等責任。
    蘇父蘇母的葬禮定在半個月後舉行。
    半個月的忙碌下來,蘇斷和蘇錚都瘦了一大圈。
    不僅僅是在忙車禍案和蘇父蘇母葬禮的事,更多的是公司那邊在鬧騰,蘇父蘇母去世的消息一確認,公司的那些看似老實的股東們可就紛紛坐不住了,尤其是和他們家帶著點血緣關係的那幾個,跳的比誰都歡。
    蘇錚廢寢忘食了整整半個月,才終於將公司的騷動勉強壓了下去。
    要不是蘇父蘇母早就立好了遺囑把主公司和分公司的股份都留給他和蘇斷,恐怕事情還沒那麽容易解決。
    葬禮當天是個冬日裏難得的晴天,溫和的陽光落在來賓們黑色西服和禮裙上,卻染不上一絲溫暖的氣息。
    葬禮結束後,人都走了個幹淨,連那些不死心地想要繼續留在蘇宅的親戚也被蘇錚一並“送”了出去,整個蘇宅都顯得異常安靜。
    靈堂裏,蘇錚去了門口抽煙,蘇斷站在牌位前,看著蘇父蘇母的黑白色相片,眼中是看不出情緒的一片漆黑。
    蘇父蘇母可以稱得上是郎才女貌,男的嚴肅俊美女的溫婉大方,照片裏蘇母的眉眼很溫柔的彎著,柔柔的看向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