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0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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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主金主, 要知道, 這個稱呼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叫得起的。
    溫淼, 她能力強, 有錢也會賺錢, 短短幾年時間, 從溫家大小姐搖身一變成了女總裁,過億身價翻倍遞增, 近兩年來, 她在s城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青年企業家,同齡人長輩眼中的“別人家女兒”、“別人家孫女”。
    楊佑非還記得,他們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溫淼對他這個小狼狗真的是相當大方——給錢又給卡, 送車又送人,除了要求他潔身自好外, 對他再無其他硬性束縛。
    那會兒的楊佑非,演藝事業還未起步, 沒房沒車還倒欠公司一屁股債,甚至,他的父母又在半年前出了車禍, 一死一重傷——父親死了、母親成了植物人,加上遲遲不見起色的事業以及醫院開出的一張又一張繳費單,他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 卻倔強地不肯彎一下脊背, 仔細回憶, 就像忻顏所言,當時的他除了膚白貌美大長腿、聽話懂事男友力外,還真的沒有其他優點了。
    沒有優點的他,卻有想要往上爬的野心,於是,年輕貌美、才剛被小未婚夫劈腿的溫家大小姐溫淼,便成了他窺伺許久的目標。
    而真正讓他下定決心、認定就是她的時候,還是酒吧那晚的初遇。
    她穿著白衫黑褲,臉上化著精致的妝,踩著高跟鞋,姿態優雅地推門走進那個與她明顯格格不入的世界——那個他混跡已久的世界。
    漂亮的臉、清冷的氣質,掩飾不住的滿身寂寞,讓他依稀聞到了同類人的氣息。
    她在吧台落座,和他當時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一頭一尾的呼應。
    他轉著杯中酒,躲在暗處,饒有興趣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她喝了不少酒,臉頰微紅,眼神迷離,明明是想過來找樂子卻始終過不去自己那一關,拒人於千裏地直言拒絕了好幾個男人的搭訕,一杯一杯,自顧自地繼續澆愁。
    他算準時機毛遂自薦,在她半醉半醒、心防鬆動的時候,得到了她的第一次。
    第二天的收下支票不糾纏,其實,隻是為了更好的放長線釣大魚。
    至於他們再次相遇的慈善晚宴,他更是一早就注意到了她,因此,那一瞬間的心念電轉,他用故意而為的尖酸刻薄成功擺脫了侯梓想要牽線給他的林總,接著,他看準時機,尾隨著她離開會場,掐點算秒,招來正到處尋他的侯梓,特地選在洗手台那裏,自導自演了那樣一出戲。
    不願接受圈內潛規則的倨傲小狼狗,這個人設,想必會很受年輕女金主的歡喜吧?
    結果……還真是如此!
    他的淼淼小金主在事業上精明,卻在情感經曆上,一片空白。
    他混跡娛樂圈,自然熟悉v博,對於v博上曾有過的這麽一句話深以為然:
    “若她涉世未深,則帶她看盡世間繁華;若她心已滄桑,則帶她去坐旋轉木馬”。
    他是個天生的演員,隻要他想,他可以分分鍾入戲,於是,他披上了無害的奶狗皮,傾盡全力,扮演著暖心小狼狗。
    她出錢,他給演技,她渴望愛與被愛,他努力體貼深情,不知不覺,寵她、愛她、嗬護她,事事以她為先的“職業守則”,漸漸轉變為習慣成自然,在不知不覺中,他假戲真做,忘記了抽身、也舍不得抽身。
    其實,最初的他,是感激溫淼的,畢竟,如果當初他沒有成功賴上溫淼,“不懂事”的他也許早就被公司雪藏,背著還不清的債,在泥潭中掙紮——那個時候,他別說爆冷拿影帝了,估計就連偶像劇裏的男三、男四都蹭不上。
    溫淼……她既是他金主,更是他的救贖,她包下了他這個人,又在他一無所知的時候,默默負擔了他母親的命。
    偏偏,他的淼淼小金主又是個光做不愛說的行動派,明明在背後為他付出了很多、花費了很多心思,可是,她卻顧忌著他僅剩不多的自尊和驕傲,在他麵前,體貼地什麽也不提,假裝無所謂,仿佛對他的世界沒有任何探究的興趣——要不是昨天那個莫名其妙的韓筱帆給他砸了一百多萬的直播禮物、緊跟著網上又出現不少他和韓筱帆在一起的熱搜和話題,一向沉默寡言、口風嚴謹的張駿或許也不至於那般沉不住氣,猶豫再三後,終於鼓足勇氣,把溫淼這些年躲在背後為他做的那些事、鋪好的那些路,小小地揭開冰山一角。
    而也就是在昨天,他才後知後覺地知道當初那個替他母親轉院、請了專業人員貼身照顧他母親、不計高昂費用也要給他母親最好照顧的所謂他父親的“生死之交”金叔叔,原來就是他的淼淼小金主?!
    他的淼淼小金主,表麵上,從不過問他的過去,實際上卻早早從侯梓那裏打聽到了他所有的為難和困窘,更有甚者,近兩年來,他的經紀公司因“看好”他的潛力而大方提供給他的專車、各種名牌服飾,實際上,都是走了溫淼的賬——這一刻,他恍然,原來早在他搬進那個公寓的時候,那個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的女金主就把他的“甜言蜜語”當了真、入了心,所以,她就真的把他這個人從頭到腳貼上了她的標記,無聲無息中,她為他解決了所有的後顧之憂、就像她和忻顏說的那樣,她為他撐起了一片天,隻為了他能隨心所欲、順風順水。
    說不清,他聽到那些話時的感覺,觸動、震驚?難以言喻的滿足與竊喜。
    他16歲就進入娛樂圈,在圈裏爬摸滾打了這些年,他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看多了各種各樣的男女金主,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溫淼這樣一個不愛邀功、不求回報、甚至還把自家小狼狗當自己愛人寵的“單蠢”女金主!
    明明她在商場上是那麽注重利益得失的一個女人,雙商在線、手段層出,卻在麵對最不可靠的感情時,又保留著十幾歲少女的天真而不自知……傻兮兮的,讓他再沒興致虛情假意,胸口撲通撲通的,滿滿的都是能清楚感知的溫暖。
    重新回憶,他們剛在一起的那兩年,他的演技生澀而浮誇,那些體貼深情,全是照搬v博段子,那樣的虛情假意,幾乎處處是破綻,聰明如她早就心知肚明卻依舊溫柔含笑、不點明也不戳破,時間一長,她還全身心投入到他營造的虛偽深情中,扮豬吃老虎地以心換心,最終引得他不自覺地入戲太深,演著演著,到頭來,竟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們那五年的親密和相濡以沫究竟是真還是假。
    至於和他有過相似經曆的韓筱帆……他承認,對於那個奇怪的女人,他是有過一點好奇,畢竟,一向以自身演技為傲的他,卻在每每和那個女人對戲時,莫名其妙地被對方壓製,那種棋逢對手的感覺,說實話,很難讓人不關注……當然,也僅止於關注罷了。
    這個世上,能讓他有過真正悸動的人,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唯有一個溫淼而已。
    他承認,他是個自私又卑劣的人,習慣索取,吝嗇付出,如果不是遇到溫淼,這樣的他,或許早就淹沒在了黑暗裏,虛偽做作到再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他驕傲又自卑,他不在意入戲太深,卻沒自信得到她十分的真心,可以說,在感情上,他和她一樣都還是個新手,除了“同歸於盡”,他再想不到還能和她永不分離的辦法。
    如果從未得到,或許他無懼失去,可惜,她讓他嚐到了甜頭,一旦哪一天她累了、倦了、想要收回她對他的得寸進尺了,他無法保證那時候的自己,是不是還能順利壓製被她放出來的那頭獸,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默默地獨自消亡……嗯,不用想了,他確定,他做不到!
    -
    “雖然口說無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單膝跪地的他,仰著頭,目光灼灼地看著眉眼含笑的溫淼,一字一句,從未有過的認真和慎重:
    相信我,可以為了你,拚命變成更好的我;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變得強大,強大到換我為你撐起另一片天,到那時,我不會再讓你繼續辛苦,角色互換,換成你隨心所欲,在我為你撐起的那片天裏,放心地去做任何你喜歡做的事,再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
    “當然,紅杏出牆什麽的,你就不要想了,就算我死,我也會拖著你一起,絕對不會給你機會尋找第二春!”
    煽情煽得好好的小狼狗,說到後來,竟莫名其妙又黑化了。
    差一點就要被他打動的溫淼頓時黑了臉。
    至於全程背景板,卻感情豐沛的店員則是淚珠凝在眼角,神情一僵、瞠目結舌。
    活久見,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求婚求成尋仇的。
    果然,是她年紀大了麽?現在的小年輕,看不懂啊看不懂!
    -
    離開精品店,楊佑非與溫淼十指緊扣,姿態親密地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車內,駕駛座上的溫淼偏頭看向坐在副駕駛坐上的楊佑非,想了想,對他說:“我等等還要回公司一趟,你是回公寓,還是……”
    “我想和你一起……”他抓過她戴著戒指的手吻了吻,嘴角微彎,鳳眼含情,低啞的聲音,蘇得有些膩人。
    “可是……”
    “什麽可是?”楊佑非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我已經讓張駿回去偷戶口本了,等他得手後,我們就直接去民政局會和,你難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又想為了工作那個小賤賤,把我一個人丟回公寓、放任我自生自滅?”說到後麵,他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委屈,看著溫淼的鳳眼也滿是控訴,仿佛溫淼就是那個拔x無情的渣,隻撩不娶,人神共憤!
    溫淼:……
    溫淼哭笑不得,真的是被他打敗了,除了扶額輕歎,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拿這個戲精小狼狗怎麽辦了。
    妻綱不正,顯而易見的妻綱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