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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 話可不是這麽說！我們最初可是抱著一顆真誠的心，想要和‘七葉草’合作的，可是你們家溫總不看好啊，話裏話外地嫌棄我們家‘山寨’, 說是不符合你們家的品牌理念, 開的價格又跟打發叫花子似的，連我們當初找h國買下的版權費都不夠，我們也很傷腦筋的！”挺著啤酒肚的孟大輝笑眯眯地, 看著好像跟彌勒佛似的慈眉善目, 可出口的話卻是字字紮心，滿是嘲弄：“既然溫總對我們家的項目這麽不看好, 摳門地連版權費也承擔不了, 那我們肯定要物色下一家有能力的品牌呀！楊氏今年新推出的‘蜜語’係列，正好也符合我們的節目定位, 林總更是誠意滿滿，直接砸了2個億冠名我們家的《ido0%》, 這份痛快，這個誠意，誰能拒絕得了？老孟我是個俗人，肯定無法拒絕呀！當然，如果‘七葉草’對我們家的《ido0%》真那麽看好的話, 一個品牌讚助商的名額, 咱們還是可以再商量的嘛！”
    什麽叫小人得誌？孟大輝此刻的嘴臉解釋了一切。
    金婷氣得眼都紅了, 剛想張口說什麽, 卻被溫淼及時拉住了手腕，以眼神示意她冷靜。
    金婷太年輕，脾氣急，還需要時間好好磨一磨，當然，金婷也應該慶幸，她有一個身居溫氏集團董事位的好爸爸，否則的話，溫淼也不會應下金董事的請求，把能力尚有些不足的金婷帶在身邊、手把手教。
    沒有勢，就隻能不放過機會努力借“勢”，在溫淼的眼裏，沒有能力強或能力弱的人，隻有可用和不可用而已——當然，被她“用”的前提時，那人的身上，有吸引她投資的價值。
    溫淼承認自己現實，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算計那麽多，經曆了太多，臉上的麵具摘不掉，她早就不記得“赤子之心”到底是個怎樣的“心”了。
    “沒關係，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翻糖網的各位已經有了更好的合作夥伴，強扭的瓜不甜，這次有緣無分，期待下次還有機會合作吧！”見人三分笑，無論什麽時候、無論遇到什麽困境，她仿佛都能做到不動聲色、笑臉相迎。
    圓滑、虛偽，真的……讓人討厭到了骨子裏！
    “淼淼啊，幾年不見，你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唉，可惜我們家阿錚單純孩子氣，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不然，我還真挺喜歡你這兒媳婦的，無聊的時候，招來逗個趣，也是不錯的。”楊夫人漫不經心地轉著自己食指上戴的那枚鴿子蛋，似笑非笑，漂亮的鳳眼裏，滿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就是，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了不得！為了爭權奪利，連自家長輩也敢算計！跟個t國人妖也能相處融洽、姐妹相稱，什麽髒的臭的都敢往自己身上沾，就不擔心玩火自焚呀？”林海雲也笑嘻嘻地跟著插一刀，上上下下把溫淼打量了一遍後，注意到她手上的那枚戒指，當即誇張道：“哎喲！小溫總居然戴戒指了？怎麽？最近有喜事啊？這麽點米粒大的鑽石，頂天也就一萬多吧？小溫總趕走了大伯、氣跑了小叔，在自家公司攪風攪雨騙了十幾億身價，出門就戴這麽個戒指，也不嫌寒磣，嘖嘖！”
    “喂，你怎麽說話的？！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尖酸刻薄，難怪你老公寧願跑回老家種地也不想和你過啊！”金婷看不得溫淼被人這麽貶低，溫姐明明那麽好，這兩個老女人有什麽資格這麽說她？！
    “有膽子，你再說一遍？！”林海雲被金婷戳到痛腳，氣得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不遠處剛在沙發上落座的楊夫人也沉了臉，看向溫淼的目光，帶著警告：“淼淼，你這個助理……好像有點不懂事呀！”
    楊夫人話音剛落，原本散在包廂四周的幾個黑衣保鏢便十分有默契地圍了上來，漸成一個圈，把溫淼和金婷兩個人圍在了中間。
    孟大輝笑得見牙不見眼，滿是看好戲的意味；而拿《ido0%》當誘餌，把溫淼騙到這兒的廖誠則急的滿頭大汗，強顏歡笑地充當和事老，希望大家冷靜下來，別因為幾句玩笑話鬧得太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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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筱帆的那條v博發出來的時候，金婷正瞪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吸了吸鼻子，扶著滿身酒氣的溫淼從會所裏出來。
    地下停車場，溫淼的司機早早就侯在那裏，金婷小心地把溫淼扶到後座坐好，擦了擦眼淚，對司機說：“麻煩去一下醫院！”
    “不用！”溫淼一手按著不舒服的胃，一手揉了揉太陽穴，“不過喝了幾杯白酒而已，緩一緩就好，不需要去醫院。”自從在溫氏集團站穩腳跟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那麽多酒了，也還好，喝酒能解決的事，都算不上什麽大事。
    “對不起溫姐，真的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嘴上沒把門，你也不會被那兩個人抓住話柄，喝了那麽白酒……嗚嗚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我這樣的人，根本就沒資格當你的特助，你放心，我回去就和我爸說是我自己不想幹的，不會讓他怪你的，如果他因為我不支持你，我就和他斷絕父女關係！嗚嗚嗚……”金婷哭得滿臉都是淚，假睫毛掉了、眼線化了，可憐兮兮的，實在是……一言難盡。
    溫淼無奈地笑笑，緩過氣後，對金婷說：“傻瓜！我把你帶在身邊這麽久，好不容易把你教成現在這樣，你還沒為我好好幹活、創造價值呢，就想臨陣退縮？那我不是虧大了？”
    “溫姐……嗚嗚嗚……”金婷一個沒忍住，直接撲到溫淼的懷裏，哭得昏天暗地。
    溫淼摸摸金婷的腦袋，柔聲安撫了她幾句後，想了想，報了一個派出所的地址，吩咐司機開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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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了。”楊佑非看著落地窗上那抹若隱若現的影子，“這個賭局，沒有任何意義，除了證明你曾經是個loser外，對我其實沒有任何影響。”
    今天領不了證，還有明天，明天領不了，還有一年、兩年、三年……
    “也許某些方麵，你比我領先很多，就像……”楊佑非無意識地彎起嘴角，再度拿起手機，點開他之前發出v博後，便緊跟而來的那幾條短信——
    那幾條短信，分別來自好幾個不同的陌生號碼，發消息的人也是夠頑強的，拉黑一個號就趕緊換一個號繼續發，其毅力，也是值得佩服的：
    【楊老師，你好，我是韓筱帆，這是我的新號碼，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能出來見一麵，我有很重要的事和您說！】
    【楊佑非，請你相信我，我想和你說的事真的很重要，關係到你未來的前途！】
    【宋昱涵的團隊已經抓到你和溫淼之間的石錘了，他們正在聯係工作室，準備把那些黑料鬧大，你給我回一個電話，具體的，我在電話裏和你說！】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可是請你相信，即便全世界都有可能傷害你，唯有我不會！你對我有恩，我是不會害你的！】
    【最新消息，宋家買的水軍晚上七點就會下場，他們手裏捏著石錘，是有備而來！我想幫你！請你相信我！】
    【v博我已經發了，如果……你等的那個人最後還是不願站出來，那麽，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假裝公開我們的‘戀情’，有我這個‘女朋友’擋在前麵力挺，那些所謂的包養醜聞一定不會掀起太大風浪，該做的我都已經為你做了，希望你能順利度過這一關吧？】
    “你說你經曆了兩次我的今天，所以你很確定我的小金主……不會回來，那她呢？為什麽這個叫韓筱帆的女人，仿佛比你這個預言家還要更篤定？明明什麽都沒發生，偏偏你們一個兩個都仿佛已經看到結局了一樣，你們……該不會是一樣的東西吧？”楊佑非饒有興趣地刷著那幾條沒頭沒尾的短信，嘴角微勾，彎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那個影子久久沒有再說話，直到一聲震動傳來，楊佑非的手機上收到一條來自溫淼的微信，影子才又出聲道：
    【再打個賭吧！她發來的微信，一定是在和你說，她臨時有事，趕不回來……】
    “這麽自信？”楊佑非無意義地笑笑，點開微信，看到上麵的內容時，不自覺地瞳孔一縮。
    【《ido0%》的冠名權被楊氏拿下了，她的心情自然不會好，這個時候，她又怎麽會有心情和你去民政局？何況，張駿偷不出戶口本，多好的借口啊，她……】
    “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在哪裏麽？”楊佑非放下手機，看著落地窗上那個黯淡的影子，笑得眉眼彎彎：“我們最大的區別，在於你對她用的是套路，而我卻是……這裏！”他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那裏砰砰砰地，跳得急促而劇烈。
    窗上的那個影子明顯就是一頓，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喃喃自語，不！那不可能！
    楊佑非沒再開口，然而他的眉梢、眼角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明媚燦爛，然後，有些惡劣地，他把溫淼的那條微信展示給落地窗上的影子看，隻見那條微信上寫著：
    乖，可以收拾收拾準備下樓了，還有五分鍾，公司樓下見！
    這條文字微信之後，還有一張圖片，圖片上，是溫淼剛拿到的戶籍證明，鮮紅的印章，紅玫瑰一樣的顏色。
    【不！這不可能！她……她怎麽可能……不！不會的！】
    那個影子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搖搖晃晃地，如風中殘燭，很快就要消散。
    “所以，我說了，我不是你，你也不可能是我！在你找上我的那一刻起，很多事，都已經不同了！不過，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提供了失敗經驗，讓我知道我隻有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才不會被她拋下！”
    你害怕被她利用，可是我卻很高興，謝謝你告訴我，其實我並沒有侯梓說的那麽不堪，至少，是你讓我有了底氣向她求婚、向她承諾他有這個自信，承擔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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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佑非哼著小曲快步離開了休息室，落地窗上的那個影子，在久久的沉默後，低低地笑了，笑著笑著，不知何時竟成了壓抑的嗚咽，對比著落地窗外的狂風驟雨，帶了一點點瘮人的味道。
    我用的是套路，他用的是真心，所以，那兩次的你，才會對我那般虛情假意，甚至，還冷眼旁觀著我在泥地裏掙紮？
    你高高在上地立在岸邊，袖手旁觀著我在黑夜裏沉淪。
    溫淼啊溫淼！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麽我好像……從未真的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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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點二十九分，風雨漸歇。
    填表、照相、蓋上剛戳，一係列流程走完之後，工作人員趕在下班前一刻，把兩本新出爐的結婚證遞了過來，眼眶含淚，難掩激動地看著楊佑非道：“非崽，祝、祝你新婚快樂！”話落，頓了頓，她好奇地看了眼站在楊佑非身邊的溫淼，欣慰地感歎：“兒媳……不是，是溫小姐，溫小姐您很漂亮，和我們家非崽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呢！”
    嚇死寶寶了好嗎？前一刻她還借著上洗手間的空兒，蹲在馬桶蓋上召集群裏的姐妹們下場撕韓筱帆，結果剛一出門，就碰到了公主抱著溫淼進來的楊佑非。
    雖然楊佑非戴了帽子和黑框鏡，稍稍做了下變裝，可她到底是粉了自家崽快十年的老柚子中的戰鬥機，怎麽可能認出來自家崽的樣子？
    早上她還在羨慕嫉妒群裏的小6子能在遊戲裏偶遇非崽三次，結果她比她更幸運，直接就見證了非崽和兒媳婦的領證過程，要知道，他們兩人的小本本，可是她幫忙蓋的戳呢！
    嚶嚶嚶……她愛她的工作，能親眼為自己偶像的結婚證蓋章，比她自己結婚還要興奮！而且，非崽的媳婦果然不是戲精韓筱帆，反倒是個長得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溫柔女神。
    非崽眼光真好！以後小非崽出生了，一定會比非崽更漂亮的，畢竟，爸媽的顏值在那裏，都是360度無死角，就是兒媳婦比非崽大了三歲……嘛，女大三，抱金磚！一切問題在盛世美顏麵前都是浮雲啊浮雲！
    工作人員，也就是扣扣名“非崽我女婿”的群主大人，完全忘記了自己在不久之前，還在群裏吐槽26歲的韓筱帆老牛吃嫩草呢！
    果然，死忠粉的腦回路，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