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巧婦伴拙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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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箏並不去肉鋪裏幫忙, 每天就是在家裏收拾收拾房間, 繡繡花兒。肉賣完了善良人回來就會把錢交給青箏保管。
    開始的時候,因為小狗子年紀小,肉鋪裏又還有兩個老夥計在幫忙, 他就留在家裏給青箏做伴兒。
    可是,沒過幾天呢,青箏就發現,善良人拿回來的錢是越來越少,不止這樣,鋪子剛開業了不到一個月, 他下去收豬的時候, 沒收回來豬,反而用收豬的錢,買了兩母女回來,三十多歲的寡婦春嫂帶著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叫大妞兒, 說是因為沒錢,賣身葬夫,正好被善良人給遇上了, 他又發了善心,用收豬的錢把母女兩個給買了回來,交給青箏, 說是給她當使喚丫頭和廚娘。
    這……
    青箏能說什麽呢, 人都買回來了。
    等到讓小狗子到鋪子裏問過兩個夥計回來, 才知道, 單大哥之所以拿回來的錢越來越少,也都是被他拿去接濟別人了,今兒個給乞丐買兩個燒餅,明兒個送人家幾斤肉的。兩個夥計又剛受雇給他幹活兒,也不好多說什麽。
    這樣可不行啊,以前在山上的時候,他每次去鎮上賣東西,就時不常的要拿錢幫人去,還是青箏給強行規定了必須拿多少錢回家,才讓他少被人坑幾回。沒想到,進了城,老毛病又犯了。
    雖然說這古代吧,人們生活的都不容易,可也不至於每天都有幫不完的人吧。明明就是有人看他爛好心,特意算計著坑他的。
    沒辦法了,青箏又沒法兒到鋪子裏站櫃台賣豬肉,隻好讓小狗子每天跟前,這孩子聰明,多少能看著他一點兒。
    果然止損不少。
    鋪子生意好,家裏日子越來越好過,周圍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很快就打聽出,善良人還是單身老光棍兒一個,家裏隻有一個“妹子”在當家,那一個個的媒婆兒心全都活泛了,開始保媒拉纖的給單大哥介紹對象兒。基本把市場上家裏有十七八及以上未婚的姑娘給介紹了一個遍,還有人給介紹二十剛出頭的小寡婦呢!
    單大哥也不知怎麽了,別的事兒都好說,就是媳婦兒這件事上,從來不鬆口。
    到後來,媒婆們都找到家裏來找到青箏這裏了。青箏隻是聽著,隻說一切聽單大哥的,她不過是寄居在單家,並不能為善良人做什麽決定。
    其實青箏知道善良人的心思。
    也是啊,這麽一個噌明瓦亮的大美女天天待在身邊兒,他又不是傻子,哪裏會看不到,哪裏會不動心,不過是不敢表白,或者說,不會表白罷了。
    青箏也不勸善良人找對象兒的事兒,隻當什麽都不知道,就看看他什麽時候會憋不住,跟她告白。
    其實青箏自己這頭兒,早就想明白了,從她打算了一次又一次想走,又走不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舍不下那個傻大個兒了。放不下,舍不得,也是一種愛,不是嗎?轟轟烈烈畢竟不多。
    那就等吧,看他能等到什麽時候。
    然而,青箏並沒有等多久。
    因為,熱情的大娘大嬸們實在是太多,在單大哥那兒跟個木頭一樣得不到回應之後,就開始惦記著給青箏做媒了。青箏也不說同意還是不同意,隻是含含糊糊的應著。人家隻當她是不好意思,就去讓善良人轉達。
    善良人好歹也是在外麵混過十多年的人,還沒傻到家,一看到嘴的肉就要被別人給叼走了,終於忍不住了。吭吭哧哧了快兩個時辰,才憋出來兩句話,說是不想青箏走,想青箏跟他一起過日子。
    青箏笑得不行,差點把傻大個兒笑得全身都燒成了烤大蝦,才給了個痛快話兒,讓他準備婚禮。
    一個孤兒,一個無家可歸。兩個無依無靠的人,婚禮就實在沒必要麻煩了,簡單的置辦了兩桌酒席,請了請臨居和家裏的夥計奴仆,就算是禮成了。雙雙對對的搬到了主屋,甜甜蜜蜜的過起了小日子。
    然後,很快,青箏就悲劇了。
    她這輩子的身體,是非常好的,練功事半功倍,好到不能再好,這個不用說了。鬱悶的是,在懷孕方麵,也是好到不能再好。一沾上身,就能懷上,也是沒誰了。所以,接下來的十年,青箏的肚子幾乎就沒怎麽空過,接二連三的生了七個孩子,先生了六個男孩兒之後,終於小七兒生了個寶貝閨女。生得青箏實在是受不了了,開始吃避孕藥。
    之前,之所以不吃,她也是藏了小心思。一呢,想著她跟善良人都孤苦,多成兩個孩子,一家人也熱鬧。二呢,雖著買賣越做越好,生意越做越大,也怕別人惦記上善良人,她多生幾個孩子,給自己增加點兒籌碼,至少讓他心軟,想幹點兒出格事的時候,想想她在家裏摟著孩子哭,估計也就做不成什麽了。這三呢,就是因為那避孕藥都含有激素,吃了要長胖的,青箏一點兒都不想變成個胖乎乎的黃臉婆。
    可是這麽生下去,再會掙錢也抗不了啊,雖然把四臨們差點兒沒羨慕死,可真要養活不起了啊。
    胖就胖吧,胖也比生孩子累死強。
    所以呢,青箏在停止生孩子之後,就開始為了保持身型每天特別勤快的練功了。
    十年,很長,小狗子家的小小狗兒都三歲了,他娶的,正是當年善良人買回來的大妞兒。小兩口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小狗子已經是肉鋪的老板了。
    生意好了,掙得錢多了以後,青箏就不讓善良人每天出去風吃日曬的收豬,還要辛苦的殺豬賣肉了,都雇了夥計。她又開了家酒樓,隻當給善良人解悶兒用,有個地方待著。
    沒成想,好好的酒樓,硬是被善良人給做成了慈善機構。來酒樓裏吃飯的,飯錢全憑賞,給多少算多少,沒錢的,吃不起飯的,白吃也行。
    開始的時候,不知道賠了多少錢進去,青箏真的就是衝著他這分赤子之心,才捏著鼻子認了做這個大頭。
    漸漸的,人們也發現了,這個單梁仁,原來是真善良,是真的大善人。人都有羞恥之心,也就沒人好意思到單家酒樓白吃白喝了。有能力的,都盡可能的多給點兒。十年之後的現在,無數曾經因為酒樓的一飯之恩活了性命的,或是各種受過善良人恩惠的人,都在漸漸的回饋酒樓。有人不過是喝了一壺最普能的白酒,結賬的時候,卻非要留下上千兩銀子的酒錢。也有意義到酒樓裏做夥計的,有幫著門兒的,有幫著收拾衛生了。
    反正是到了現在,酒樓都成了大家了。太多太多的人,在自發的維護著酒樓的一切。食客人來這裏吃飯,有的時候都不是為了飯本身了,就是想來捐點兒錢,好讓善良人能做更多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