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任大小姐(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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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默白嘴上說著不會跑, 同意跟青箏回東北老家, 可實際上呢?也不知是不是白雅芙終究心裏沒底,說動了趙默白,反正是回去之後第二天, 趙默白就辭了職,據放在他家門口盯梢的人回來說,兩人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想走?
沒門兒。
青箏第一時間給家裏發電報,說見到了趙默白,還暗示了一下他又想跑的意圖。任老爹立馬就殺去趙家興師問罪,當天, 趙夫人就坐上了出城的火車, 同行的,還有任夫人。任老娘可不想青箏頭上突然掉下來個“婆婆”,再吃了虧,這世上, 就沒有哪個當媽的會不顧著自己的兒子,卻偏向著外人的。
阿福隻是傳遞消息的,盯梢的人都是從鍾離越那裏借的。
“你就不怕把我嚇跑了嗎?”這是嫌她太自立了, 還是嫌她心眼太黑?
“我能讓你見到我的好,讓人不顧名聲的來追,就不怕讓你見到我的壞。”這點兒自信青箏還是有的, 不光女人喜歡優秀的男人, 男人也一樣喜歡優秀的女人。
“好。”鍾離越的看青箏的眼睛越的亮, 仿佛在看著自己的榮耀。
青箏覺得, 這一刻的鍾離越,終於給配得上她了。
趙夫人第二天就到了,正好堵在趙默白兩人要走的門口。
白雅芙千防萬防的,卻撞到了最不該叫趙家人見到的當口上,這能攛掇著人家兒子不回家的女人,可想而知,想要進趙家的門,得有多難了。趙夫人不一定覺得自己的兒子怎麽樣了,但是青箏相信,經過這一回,白雅芙是得不了好了。
也好,處理一個是一個,趙默白難受的日子還在後頭呢,但願他的真愛能持久一點兒,他的愛隻要還在一日,他就得受一日的煎熬。
“母親,如今事情也這樣了,時局又這麽亂,還是讓二少爺回家吧。”青箏好生兒的開導了一番被氣得已經翻白眼兒的趙夫人,又是順氣兒,又是端茶倒水的,完事兒又勸她把趙默白領回家。
“是得壓回去好好管教,箏兒,是爹娘對不起你,養出這麽個混賬行子。”林夫人氣得咬牙切齒,眼淚卻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娘,你說的哪裏話,我永遠是您跟爹的女兒。”青箏先把身份撇清了,說得明明白白的,別以為你們把兒子綁回去了,她還能回去乖乖做他的好兒媳婦。
“娘,我跟雅芙是不會分開的,您是想要個活的兒子兒媳婦,還是想要個死的乖兒子,您自己選吧。”哎喲,這把他能的,都威脅上親媽了。
林夫人剛緩過來的一口氣兒,又差點兒給氣過去,要不是青箏一直在邊兒上扶著,估計這一句話,就能把老太太給氣倒了。
任老娘在邊兒上喝著茶,熱鬧看得樂嗬,也不出聲。
“默白,你怎麽能這麽跟你母親說話呢,快點兒認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趙夫人,對不起,對不起……”白雅芙脆生生的就跪下了,眼淚給小河兒似的往下淌,還一邊兒不停的向林夫人磕著頭。
青箏都替她疼得慌。
不過白雅芙來這麽一出兒,趙默白越發的心疼她了,跪是跪下了,也跟著磕了頭,但是嘴卻硬得很,就是不吐口。
青箏也不說話,就在邊兒上給林夫人順氣兒,還想看看他們能折騰出來什麽呢。
白雅芙突然就劇烈的幹嘔了起來。
是真的巧合,還是她的算計呢?
“雅芙?雅芙?你怎麽了?”趙二少爺一下子慌了神兒,抱著白雅芙就不撒手了,剛才他老娘都快死過去了,也沒見他這麽慌張。
林夫人被自己兒子的舉動氣得不行,可到底是過來人,看白雅芙的樣子,多多少少有了點兒猜測,也就先忍著了。
“沒事,沒事。這兩天晚上沒睡好,胃有些不舒服去了,沒事兒,沒事兒。默白,你不用管我,快跟老夫人賠罪。”白雅芙臉白得一點兒顏色都沒有,氣都弱了,還做著大度的樣子。
林夫人與任老娘都是活了大半子的人了,還都是大宅門裏過活,女人們的手段不說看個十成十吧,是不是用了手段,總能看個七七八八。特別是白雅芙的這一招兒,還是那些個姨娘小妾們最慣常使用的,實在不是很難看得出。
任老娘是幸災樂禍,林夫人是氣結於胸。
便是架不住趙默白就是受用啊。
“什麽都別說了,咱們去找大夫,我馬上帶你找大夫去。”邊說著,人已經站起來,抱著白雅芙就要往出跑。
大白天的,就要這麽抱著個女人在大街上走來走去?這成何體統?林夫人用最後的一點力氣喊住了林默白,吩咐自己帶過來的下人出去請大夫。
聽到老娘叫人去請大夫了,林默白終於不再往出跑了,隻是抱著人還是不肯鬆手。
“先把她到屋裏躺下吧,一會兒大夫來了,總不這麽看病吧?”青箏歎了口氣,開口說到。林夫人已經不想說一句話了,青箏在讓她聽到了自己的歎氣聲之後,特別“認命”的開始安排起人手來。
大夫來到之前,林默白兩人的兩間小屋子已經井井有條了,一點兒也沒有因為一下子來了這許多人顯得擁擠或是忙亂,林夫人是越發的滿意,也越發的可惜了。
脈很好診,老大夫沒用上一盞茶的功夫,就認定了是滑脈。又開了一大堆的補藥,保胎藥,說了些孕婦不能大動,不能情緒激動之類的禁忌,收了診金就走了。
林默白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埋怨了白雅芙一句自己懷孕了還不知道,太過粗心,就話裏話外的感慨著差點兒要失去兩人的愛情結晶了。那意思,要是怪到林夫人的頭了去了。
林夫人的氣結,青箏也不能明白十成,反正別管是哪輩子,她雖然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渣男,還真沒有哪個孩子這麽不孝過。要真是自己的膝下養出了這樣的兒子,早打劈了他,還能讓他全須全尾的長大的這麽氣自己個兒?
畢竟那肚子裏的是自家的親孫子,老人總是這樣,對子女再怎麽生氣,還是更看重孫子些,雖然家裏大兒子早就給他們生了孫子了,可就沒有嫌棄孫子多的。林夫人為了寶貝孫子著想,也沒辦法立刻綁著趙默白回東北,也暫時不能把白雅芙怎麽樣了。
終於從亂糟糟的趙家脫身出來,回到自家的小洋樓的時候,任老娘笑得那就一個大仇得報般的解氣。青箏隻是陪著她,了不多說什麽。
鍾離越第二天就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上門了,有那糟心的趙默白比著,鍾離越越發的人中龍鳳了。任老娘滿意得不得了。
半個月之後,林夫人起身回東北,同行的還有林默白與白雅芙,為了孩子,三個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妥協了,要回趙家去養胎。
學校已經放暑假了,青箏跟著任老娘一起,也同趙家一船回了東北,與趙家的事兒,總得處理完了,才能再走出來,不能老是這麽懸著。鍾離家已經等不及了,據說鍾離家的老爺跟老太太已經給鍾離越下了死命令,要麽趕緊帶著準兒媳婦回去給他見見,要到他們兩老就要親自殺到青島來了。
總不能帶著趙家媳婦兒的身份見二老吧?
所以,青箏隻能跟著一起回東北了。
鍾離越有工廠走不開,再說,這種事兒,他也不適合出現。兩人隻好小別了。
如果白雅芙想著能夠母憑子貴,一舉嫁進趙家,那麽顯然,她想得太簡單了些。趙家是接納了她,但隻是接納了她肚子裏的孩子,顯然並不是她。回到趙家,她與趙默白就被分開了不說,她還被關在了一住特別小的,隻就兩間正房一看就是住下人的小院子裏待產,身邊兒連個日常伺候的人都沒有,隻在吃飯的時候,有人來給送飯,其他一切都得自理。送的飯也不過就是粗麵的饅頭和鹹菜。
趙默白的日子也不好過,回家先被趙老爺綁著打了二十個家法。又被罰去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回來還要麵對打上門來的,被他戴了綠帽子的過去的好友和白雅芙的娘舅。
趙家又是賠禮又是道歉,賠出出大筆的錢財才把兩家打發走。林默白在兄嫂的眼裏,就是徹頭徹尾的敗家子。
接著還要麵對任家。
青箏很通情達禮,什麽條件都沒有,隻要趙默白登報澄清兩人的關係,並且公開道歉,以後婚嫁自主,兩不相幹就可以了。
趙家哪裏肯,他們是做生意的,名聲最是要緊,一個主家品行有問題的商行,誰敢跟他們做生意?被騙了怎麽辦呢?
可是趙默白自己很樂意,他不在乎什麽名聲不名聲的,隻要能跟青箏脫離了關係,給白雅芙滕地方,丟點兒臉算什麽。
所以,青箏的目的還是達到了。整個奉天城的人都知道了趙家的二少爺騙婚,新婚之夜丟下剛拜過天地的妻子離家出走。一年多之後回來,就要登報斷絕關係,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雖然這年頭兒,動不動就有人登報斷絕夫妻關係啥的,那些大部分都是政見不合,或是有什麽仇怨的,為了表明立場的,像這種登報道歉,自爆其短的,還真是不多見。沒過半日,生意圈裏就差不多傳來了,趙家之所以這麽自爆其短,是因為他們家的二少爺勾|了□□,新婚之夜就跟拐帶著別人家的未婚妻逃走了,如今懷了孕,帶著回來安胎,為了給孩子一個出身,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有任家和白家還有白雅芙的前未婚夫家在後麵推波助瀾,想不傳開也難。
青箏就不相信,這麽一鬧,趙家的生意還能在奉天城做得下去,同行的竟爭對手們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麽一個可以釘死對手的機會在眼前而不動手。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了,跟青箏沒啥關係。
她在家裏待了二十天,該處理的事情處理了,該見的人都見了,該送的禮都送出去了,輕輕鬆鬆,也清清白白的帶上香草和阿福未過門兒的妻子蘭花兒一起上路,回青島。正好趁著暑假,能把阿福的親事給辦了。然後就跟鍾離越到洛陽去見他家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