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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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神君與何妙的這次會晤, 主要就日後貔貅在社會上如何立足與生存做了深刻討論。
    雙方一致認為,變成人是首要需要。而戶口和爸媽, 則是重中之重——作為一隻300歲的小貔貅,沒有父母幫忙報名, 它甚至不可能上學讀書。
    為了不至於成為孤兒, 被人收養, 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小神君表示, 它會竭力忍耐, 在神廟中再住一段日子。直到它有能力把小胖球變成人為止。
    而小胖球將在它生活中扮演什麽樣的角色呢?
    時刻聽從它召喚, 為它的人類生活前仆後繼, 赴湯蹈火地……當它爸!
    是的, 媽就不用要了。要喊普通貔貅當爸,已經是它的極限了!
    會晤結束,一人一熊用力握爪, 達成一致意見。
    何妙表示, 深深期待它變成人,來當她的同學。
    而小神君則表示,它會竭盡所能,適應人類社會的生活, 並幫助何妙在各方各麵開大運,行大運, 讓自己的神光普照她這個信徒。
    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下, 何妙取出巧克力味的汽水請小神君品嚐。
    小神君非常讚歎汽水的味道, 並說,民以食為天,國家要發展,一定要大力發展食品經濟,爭取趕英超美,成為美食大國!
    接著,何妙就趕緊趕去了學校。
    由於有租地的事,還有繪製連環畫的事要忙,何妙在學校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學習。
    不要以為這時期的學習就簡單。相反,就算是數學課本上的練習題,標題也能是“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而練習題的內容是什麽呢?一般是這類與實踐結合的命題:家裏有多少地?每年能收獲多少糧食?給地主交了多少租?
    對,就是圍繞這些當年封建社會的實際情況來出題,讓你解幾元幾次方程式或是四則混合運算……
    甚至還有借了多少高利貸,過了多久翻多少倍之類的。
    你要解錯了,老師就會找你進行深刻教育了:你父母都是經曆過黑暗年代的人,你作為社會主義新一代,怎麽能忘記那段曆史呢?這道題你都能寫錯……
    就這麽bula bula,一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對於現在的何妙來說,時間可是超級寶貴的東西。於是她上課聽講也非常認真,下課也趴在課桌上努力寫作業。課間操的時候,她準是最後一個出教室的,抓住那麽一分半秒的時間,爭取多寫兩道題。
    到了中午,就往動物園食堂跑——她爸媽現在要忙租地的事,都沒在家裏做飯了,直接在食堂裏隨便填點兒東西,就跑地裏幹活兒。她呢,也跟去那邊跟他們會合。
    吃完飯,一家三口就熱火朝天種地去!
    雖說手裏有神筆,但你用得太離譜了,那旁人不得起疑嗎?
    下午上課,何妙照例是如前用功。
    不過等到下午放學,她的神筆有可能就有用武之地了。
    小學放學比她爸媽單位的下班時間要早很多。而這些日子以來,動物園租借的那些荒地,早就被雇傭來的公社社員開辟完畢。
    所以,她要是一放學就跑到租地上去,是有一半機率誰都不在的。
    比如今天下午,她媽分的那塊地乃至周圍的租地上,就一個人都沒有。
    何妙高興地拿出神筆和畫紙,又開始畫水。
    一邊畫,一邊留心周遭情況。就這樣,一幅幅的清水脫離紙麵,朝田裏澆灌而去。
    很快,水位線就比上午時分高了幾線。
    田裏的魚苗因為清水的注入,而喜悅地擺尾,蕩起陣陣水波漣漪。
    她滿足地看著這一幕,然後歎了口氣。
    她也就隻能在這些地方幫爸媽做點事了,像犁田、耙田這些力氣活兒,她一個小孩子是完全幫不上忙的。每回跟他們下田,說是幫忙,其實也就是偶爾打個下手,在他們杯子裏的水喝光之後,去給他們續水而已。
    她總覺得自己沒幹什麽事兒,但其實劉貴芳夫婦可因為她省了不少力氣!
    這裏是新辟的荒地,沒挖渠引水,田裏要蓄水都得靠自己一桶桶水挑過來灌。
    兩夫妻每回到自己分的地裏來幹活兒時,都隱約覺得水位好像高了些。
    唉喲,難道是我家那口子又過來擔了水的?
    想到對方幹活兒這麽賣力,她(他)感動不已,幹起活兒勁頭更高。連帶地,夫妻感情也更好了!
    小何妙不在的時候,兩口子還會抓緊時間,用幾分鍾你儂我儂一番。
    其他動物園的職工,看到他們這塊田收拾得又快又好,都有點後悔當初圖省事,沒把地弄成水田。
    不過好在早稻播種都要到3月底去了,插秧更是4月底至5月初的事了。
    於是好多人效仿劉貴芳兩口子的做法,改地為田。
    結果……這些沒幹過重活兒的城裏人,光是擔水就累得傻拉吧嘰的!擔了好多天,田裏有些地皮還露在外麵呢!
    在田裏灌完水,何妙就趕回家裏,拿上菜卡,到蔬菜公司的門市買菜去。
    這年頭,城裏人買菜都是要憑菜卡的。菜卡名字叫卡,其實是個小本本,封麵上注明了這個家庭有幾口人,裏麵則用小方格子標明了月份和日期。
    由於每個人每天的菜是有定額的,你把菜卡拿給售貨員,對方一看你家有幾口人,就會相對應地賣給你今天份額的蔬菜。並在菜卡上劃掉今天的日期,表示這個家庭已經來買過菜了。
    何妙憑卡買到了一支春筍和一把韭菜。
    可把她高興壞了!
    回家趕緊就畫了一大堆春筍和一大把韭菜。然後,把家裏過年找人薰的臘肉切了很小一塊出來,用菜刀把臘肉上薰得油黑的地方仔細刮掉。
    再用開水使勁兒煮。
    煮好之後,依然是本著不露餡兒原則,她又畫了一小塊煮好的臘肉出來。把兩小塊一起切了片。
    炒了個春筍炒臘肉。
    再炒個韭菜,滿屋子裏都是菜香了。
    又要畫肉畫筍畫韭菜,又要炒菜,她實在忙不過來,就去食堂打了白米飯。
    等她爸媽回家,一進門,那菜香和肉香差點兒沒把他們的口水引出來。
    劉貴芳向來節省,忍著吞口水的欲望,皺著眉頭道:“妙妙,咋有肉味兒呢?”
    何清華袒護女兒道:“有肉味兒就有肉味兒唄,咱們稻田已經犁起來了,以後想吃肉了,在田裏捉幾條黃鱔,隨時都能吃上。有啥大不了的!”
    何妙趕緊拉著她去廚房看掛在房梁上的臘肉:“媽,我沒切多少,你看,隻切了那麽少一點點!”
    劉貴芳一看,是沒切多少,笑著道:“肉邊菜其實比肉好吃。”
    又說:“你們兩父女也別怪我,臘肉吃完了就沒了。省著點兒吃,起碼還能解解饞。”
    何妙乖巧點頭。
    何清華見她這麽乖,也跟著乖巧點頭,在老婆麵前刷好感。
    不過等到上桌子後,劉貴芳拿筷子撥出肉片,居然有十八片之多!她都愣住了。
    那麽小一塊臘肉能切出來十八片?
    她忍不住又跑到廚房去看了一眼,臘肉確實還剩下不少啊……
    何清華已經快被肉香給誘惑得忍不了了,他伸出筷子就給妻子和女兒分起肉來,一人六片。分到自己時,臉上的表情不要太幸福。
    人就是這樣,當現實超過你的預期時,你很容易就會有滿足感,並且有種占了便宜的愉悅!哪怕東西本來就是你的。
    何妙心裏好笑,她爸還是偶爾會用他那每月五元的零用錢,帶著全家一起下館子的主兒,這會兒就為了六片臘肉,高興成這樣。
    她把自己碗裏的肉,撥了三片到她媽碗裏,又撥了三片到她爸碗裏。
    她想吃葷,有神筆在,隨時都能吃。但她爸媽不能。
    這段時間這麽辛苦,不多吃油葷受不住的。
    劉貴芳和何清華都嚇了一跳,趕緊把肉又往回撥,連帶自己的那份兒都給何妙撥過去。
    何妙皺著眉頭道:“我不喜歡吃這個……你們自己吃,別給我。”
    啥?!這麽香的肉你不喜歡吃?!
    她爸媽都驚呆了。
    何妙撇著嘴把肉又撥回他們碗裏,然後把盤子裏剩的春筍往自己碗裏挾:“這個多好吃啊!又沾了肉味兒,還清香清香的,老好吃了。幹嘛給我吃肉?怪難吃的……”
    兩口子驚訝地看著她一臉幸福地吃春筍,驚疑不定地咬起臘肉來。
    啊……久違的臘肉啊……這香味兒真是香到骨子裏去了!
    臘肉薰製之後會縮水縮很多的,再加上人工成本和薰料成本,比生豬肉的價錢貴兩倍!她家的臘肉都是逢年過節才切一些出來吃的。
    這也是為啥何清華兩口子都這麽饞臘肉的原因。
    這年代臘肉薰得又特別好,對著光看,那肥肉的部分都是能透光的!
    兩口子一人九片臘肉,吃得不要太滿足!
    何妙心疼地看著自家爸媽,等以後養了稻花鴨,田裏又有稻花魚,再加上黃鱔泥鰍,想吃啥吃啥。不想吃這些了,還能拿去賣了換他們喜歡吃的臘肉。
    到時候日子就好過多了。自己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怕神筆曝光,連帶小神君也被牽連到,不得不隱藏其事,小打小鬧地給他們吃肉了。
    吃完飯,天還亮著。她找了個借口,就又溜去熊貓館,把畫出來的新鮮春筍和韭菜全塞給了喵神君。生怕它不夠吃,她又現場畫了一大堆筍子。
    吃到久違的竹筍,喵神君不要太高興!
    可是……當它吃到韭菜時,毛絨絨的圓臉臉就苦了起來:“你給我拿這個來幹什麽……”
    “這個很香啊~。”
    “你真有創意……給貔貅吃韭菜……”
    不,我是喂熊貓吃韭菜!何妙得意地想著,順便想象了一下,要是胖球吃了韭菜,它的青團會不會變臭~。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