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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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裏,彌漫著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周圍都是一片白色的,牆壁是冰冷的,加上這天本來是陰天,空氣當中更加昏暗了,給人帶來一種逼仄的氣息。
    唐巍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這家夥趁著昨天是周五,跟狐朋狗友出去浪了。
    去吃了自助餐----烤肉。本著自助餐一定要吃回本的精神,他們不知道吃了多少烤肉。那家店鋪的酒水也是免費的,所以啤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
    頭天晚上還是好好的,今天就已經不行了。
    醫生說是痛風發作。
    唐巍驚呆了,差一點垂死病中驚坐起。
    哭喪著臉,看著一臉嚴肅的醫生:“醫生,我還這麽年輕,怎麽會得這種病。想象當中,這種病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老男人才會得。”
    醫生是一位身材保養得當的中年男性,一臉嚴肅,帶著一副金屬框眼鏡:“你也知道你這麽年輕,生活方式太不健康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後果。”
    因為唐巍是急診入院的,所以紙質報告出來得還沒有那麽快,醫生推著一個醫用一體式電腦,就是一張桌子,上麵有這一個電腦,鍵盤鼠標一應俱全,下麵還有輪子可以滑動的那種。
    醫生翻著他的檢查報告,發現不建康的指標太多了,什麽血脂偏高,膽固醇偏,血糖偏高……下完醫囑之後,還對他進行了一番健康教育,諸如,要采用健康的生活方式之類的啦,有一些病是不可逆的啦,要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預防啦。
    唐巍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不過都一一應下了。
    其實他每次體檢的時候,醫生都一個他講這些,隻不過都是一隻耳朵進另一隻耳朵出。
    也有可能是進到腦子裏麵後,可以短暫保留一段時間,然後係統就崩了,全部消除了這些記憶,要不了多久,又開始胡吃海喝。
    今天早上,他在寢室裏麵睡懶覺,另外兩個室友早早就出去幹自己的事情了。等到中午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不舒服,急忙給陸程打求救電話。
    當時陸程和林薇的飯隻吃了一半,便匆匆付完錢,回寢室去救他。
    “多謝程哥,多謝……嫂子。”醫生走了之後,唐巍挺屍一般地躺在床上,跟陸程和林薇道謝。
    陸程應了一聲。
    林薇:“不客氣。”
    唐巍那心裏麵暗自揣摩,那二人對“嫂子”這個稱呼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所以按他自己的推測,多半是已經在一起了。直到這個時候,他仍然在暗自為自己的推理能力感到慶幸。
    “啊~”突然傳來殺豬般的叫聲。
    剛剛他的思緒飄到別處去了,護士跟他說,要掛液體、紮針的時候,他也隻是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並沒有太在意。
    等針已經紮進手背的時候,才疼得差點從床上彈了起來。
    “不好意思。”紮針的護士是一位年輕小姑娘,瘦瘦弱弱的,看上去應該是才入職不久的,或者是實習生之類的。
    看著唐巍魁梧龐大的身軀,他有些害怕,連忙道歉,大概是現在醫患關係比較緊張的緣故,加上唐巍本身看起來就不像善茬,至少從體積上來說是這樣的。
    唐巍看這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小護士說:“沒關係,大概是我脂肪比較厚,血管不好找。”然後如壯士斷腕般伸出了左手,“盡管紮,隨便紮,別客氣。”
    最終,唐巍手背上被紮了五六個針眼還沒有順利的找到血管,護士小姑娘都哭了出來。唐巍看著自己買是針眼、飽受摧殘的手背,明明自己才是病人,想哭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呀。憑什麽被那個護士小姑娘先聲奪人了?
    陸程:“……你別哭,他就是看著胖了點兒,其實人一點也不凶的。你去找一下你們護士長……”
    陸程話還沒說完,護士小姑娘聽到要找護士長之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林薇跑過去,連忙安慰:“他的意思是讓一個技術熟練一點的護士老師過來,幫助為患者紮針,我沒有醫鬧的意思。”
    護士小姑娘含著淚水點了點頭,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最終,技術熟練的護士長,看著唐巍慘不忍睹的左手,換了他的右手,終於一針見血,紮了進去,可以正常掛液體了。
    唐巍以為他坎坷的看病生涯就要到此結束,沒想到他還是太天真了。
    ------
    下午的時候,他的另外兩個室友聽到他生病了,都殺了過來。
    不過,他們雖然是來探病的,但並不是來安慰她的,而是來挖苦諷刺他的。
    唐巍住的這間病房是二人間,但是另外一個床位沒有人,是空著的,所以也相當於是,他一個人住了一間病房。
    病房裏麵很寬敞,配備了兩把椅子,可以坐兩個人,另外一張床是空的,也可以在上麵坐一坐。
    牙套君和白遊來了之後,陸程也都跟他們一一介紹了。
    白遊和牙套君聲音洪亮,還鞠了個躬。
    “嫂子好!”
    “嫂子好!”
    林薇有些不好意思:“白遊,楊宇寧你們好。”
    唐巍雖然打著點滴,還是一副病焉焉的模樣,但是打起嘴炮來的卻是生龍活虎,“那個白遊,你叫他包同學就好。”
    林薇:“……?”
    唐巍侃侃而談:“明明姓白,卻黑成那個樣,他整個人黑的就像一塊碳一樣,估計與傳說中的包黑炭--包拯是一樣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包同學了。”
    林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白遊:“別聽他胡說,你都已經躺在醫院了,還在這裏編排我。”
    “我說的明明是事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搗鼓那防曬霜。”唐巍雖然躺在病床上,仍舊是立於不敗之地。
    白遊急了:“來呀,互相傷害呀,我也說一下你的極品事跡吧。”
    牙套君楊宇寧不甘寂寞,也和白遊一起加入了“唐巍極品事跡吐槽節目”。
    一次聚餐,是白遊請客,是去學校附近的西餐廳吃飯。陸程要了一份七分熟的牛排,白遊驚和楊宇寧害怕有寄生蟲,所以一分都要了全熟的牛排,還被服務員用眼神鄙視了一通。
    等到唐巍的時候,他伸出五個手指,服務員細心問道:“請問您是要一份五分熟的牛排嗎?”
    唐巍搖了搖頭:“不,給我來五份,全熟的牛排。”
    服務員:“……”
    唐巍急了,這種糗事被拿出來講:“我不就吃你五份牛排嗎?這麽小心眼兒,都過去這麽久了,還要拿出來講。”
    白遊講完了,牙套君楊宇寧接著講。
    去年的時候,學校附近開了一家網紅奶茶店,排隊的人那叫一個多。終極吃貨唐巍,為了品一品網紅奶茶的魅力,不惜排隊四個小時等候。
    並且在別人發出讓他成為兼職托的邀請的時候,他居然義正言辭拒絕了,說這樣就不是純粹的吃貨了,決不能讓吃貨的純粹性,被金錢汙染。
    楊宇寧和白遊紛紛怒號:“快讓金錢汙染我吧!”
    然後在他的帶領之下,宿舍裏麵便開始了兼職網紅奶茶店排隊托的行當。
    聽到此處,唐巍怒號:“這不是把你們賺錢了嗎?我有錯。”
    林薇剛剛都是悄咪咪的笑,現在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唐巍:“嫂子,你別聽他們的。雖然……說的……好像都是真話。”
    整個病房當中都充滿了歡樂的笑聲。
    林薇悄悄靠近陸程,跟他低低耳語:“你的這些室友可真有意思。”
    陸程沒有回話,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
    到了晚飯時間,陸程提出,去外麵餐館買點飯打包回來,在病房一起陪唐巍吃飯。
    白遊和楊宇寧留在病房陪唐巍,陸程和林薇就出去覓食。
    因為下午這個時候正是吃飯高峰期,所以他們在飯館裏麵坐著等了一會。
    李思琪跟學生會的幾個前輩約好了來商業街吃飯,走過一家餐館的時候,發現陸程正坐在門口的一張飯桌上,當時她眼睛都亮了起來。
    當她向餐館走近了幾步的時候,卻發現,陸程身旁還坐著一個女生,皮膚很白,穿著iu最新款的襯衫。
    看到這一幕之後,她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陸程目光一直落在那個女生身上,麵帶著微笑,傻子都能看出裏麵的柔情蜜意。
    夜幕漸漸落下,路燈亮起來了,沒有被照到的地方就影入了昏暗當中。
    李思琪的臉被陰影擋住了,但是仍然可以見到臉上扭曲的表情和嫉妒的神色。
    她鼓起勇氣又走近了幾步,看見那個女生和陸程這個笑眯眯地說著什麽,陸程伸出手拿起林薇胸前的一個掛墜。
    李思琪眼睛不近視,所以視力很好。她可以看到那是一個葡萄形狀的掛墜。
    緊緊握著雙拳,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走出陰影,邁進飯館的燈光中,走向陸程。
    李思琪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表情,擠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陸程,好巧,你也在這裏吃飯?”
    陸程正在跟林薇講話,突然被人叫了一聲之後,回頭發現,原來是李思琪。所以態度非常冷淡的打了一個招呼,就轉過頭繼續跟林薇講話。
    李思琪又走近了一步,自來熟地拉開椅子,在這張桌的對麵坐了下來。
    李思琪手肘放在飯桌上,支著下巴,瞟了林薇一眼:“這位是誰?不介紹一下嗎?”雖然是在問林薇,但眼神一直看著陸程。
    “你們的飯菜,打包,好了。”就在這個時候,服務員領著打包好的飯菜裝在口袋裏麵放在桌子上麵。
    因為之前就已經給過錢了,所以陸程道了一聲謝之後,拎起口袋,拉著林薇手,就邁著大長腿走出了飯店。
    沒有得到回答的李思琪,一個人坐在飯桌上,留下一臉僵硬的笑容。
    服務員問道:“這位同學,請問你要吃點什麽嘛?”
    李思琪:“不用了,謝謝。”
    說完之後,抬起驕傲的頭,走出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