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我家弟弟天下第一可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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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師回答:“如果是說您不是他孫子這件事, 那他三年前就發現了。”
    在那一次綁架事件中, 寇秋被綁匪割傷, 留下了傷痕。夏老爺子也就是在那時意外地意識到了些什麽, 並在這之後悄悄做了鑒定。
    可他卻什麽也沒說,甚至在這之後仍舊一如既往地疼愛寇秋, 為了保證這個並非親生的孫子能夠生活的衣食無憂,他在自己生命最後的時候,仍舊耗費了許多心力。
    “這一份遺囑的時間比上一份要晚,所以法律上會保障您的權利,請您不要擔心,”律師說,“我的委托人希望我告訴您,真正相處出來的感情, 遠比血緣要來的更加緊密。”
    他聳聳肩, 又補充一句:“不過, 我想您也用不到這個了。”
    寇秋一怔,並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怎麽, 您不知道?”瞧見他的表情, 倒是換成律師先生詫異了,“夏新霽先生在接受遺產的時候就將所有資產轉移到您名下, 您——”
    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在來拜訪寇秋之前,他甚至以為這是寇秋的意思。畢竟那時, 所有人都認為夏新霽不過是個私生子, 哪怕進了公司, 也是不可能真正接手夏家的。而從小由夏老爺子培植起來的夏清然,顯然比他更要名正言順。
    寇老幹部倒真的有些恍惚了,喃喃道:“我不知道......”
    小孩?把夏家都給了他?
    為什麽?
    係統說:【......因為愛情?】
    這句話無比眼熟,可這一次,寇秋無論如何也無法說這是同樣身為社會主義建設者的偉大戰友情誼了。
    幸好他沒說出口,否則,係統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嘲諷他。
    什麽偉大的戰友情誼?
    日過的戰友情誼嗎?
    夏新霽當晚回來,倒是毫不猶豫給了他答案:“因為是哥啊。”
    “哥明顯比那堆錢要重要多了,”他歪了下頭,笑了笑,“我又不傻,怎麽可能舍棄掉最好的,去退而求其次啊?”
    他掰著手指,開始嘟嘟囔囔地算:“哥不僅長得好,人也好,心地還善良。一直都很疼我、照顧我,全天下都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寇秋:“......”
    他算是明白了,這小孩根本就是不懂得害臊的。
    還沒等他臊的想喊停並教給夏新霽謙虛的美德,小孩便輕輕勾唇笑了笑,眨眨眼。
    “而且,在床上也特別棒,最不能被碰腰窩。我稍微碰一下,哥就——”
    他的話沒能再說完,寇老幹部的臉徹底熟透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係統殘念地大聲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裝作沒聽見,夏新霽卻仍舊彎著眼,不知做了什麽,讓寇秋觸電似的猛地將手收回來了。
    小孩眼睛濕漉漉的,頭發柔順地垂著,更像是隻無辜的紅眼睛白兔子。而眼下,這白兔子盯著他,慢慢地覆身上來,熟練地撒著嬌:“哥再疼我一次......好不好?”
    熟悉的浪潮翻湧而來,轉瞬便將寇秋卷到了海底。
    小孩的聲線都在顫抖:“求求哥了,就再疼我最後一回,好不好?”
    “喜歡我吧......不要看著別人,就隻喜歡我好不好?”
    “我不要夏家,我也不要別的任何東西。”
    “我就要你。”
    “我就隻要你......”
    腰窩被什麽熾熱的東西觸碰,寇秋甚至連話都沒有來得及說一句,就再度深陷在了泥濘的沼澤之中。這一次,他的手、腳和嘴都是自由的,卻仍舊沒有進行任何有效的反抗。
    係統望著眼前熟悉的白花花一片馬賽克:【......】
    完蛋。
    看來它的雪盲症是徹底好不了了。
    可就在這時,它和寇秋同時被一聲任務進度提醒分神了。
    【虐渣任務進度——80。】
    【即將進入預備離開模式。】
    第二天寇秋醒來時,頭腦中依舊回蕩著那幾個大字。
    預備離開模式。
    他早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任務了,無比清楚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麽,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膛,他在那柔軟的肌理之下摸到了熟悉的硬塊,約有半個拳頭大小,突兀地橫亙在心髒旁。
    這代表著,他又要以病逝的方式進入下一個世界。
    “哥,怎麽了?”夏新霽和他貼的極近,迷迷糊糊察覺到他的動作,便伸出手來,在他胸膛處揉了揉。明明眼睛都未完全睜開,手上的動作卻下意識放的輕柔無比,“是哪裏不舒服麽?”
    寇秋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半晌之後才搖了搖頭。
    “沒有,”他含混道,“就是腰酸。”
    “腰酸啊......”小孩吭吭哧哧地笑起來,像塊沒骨頭的牛皮糖整個兒翻過身,一下子將他牢牢黏住了,蹭了又蹭,往他下麵的被子裏鑽。
    “讓我看看,腫了沒有?”
    係統嗷的叫了聲,悲憤道:【你們今天淩晨才停,為什麽現在又要讓我聽見這個!】
    哪怕他不說,寇老幹部也經受不住這種程度的騷話,忙將人往上拽,紅著臉不讓這熊孩子把被子掀開。兩人在床上扯了許久,最後都有些微微出汗,磨磨蹭蹭出了一身的火,寇秋這才被小孩強行按著啾了口,起床了。
    夏新霽察覺到了寇秋態度的軟化,這一天整個人都是飄著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興奮彰顯給全世界看。
    他連走路都在哼歌。
    “你今天不是有校內的運動會嗎,”寇秋喝了口湯,瞧著一直眼巴巴望著他不肯安生的小孩,“還不快點?”
    小孩仍舊固執地盯著他,瞳孔裏亮晶晶的滿是期待:“哥來不來?”
    寇秋也是一愣:“我能去?”
    “當然!”夏新霽想也不想回答,“隻要答應不離開我,哥想去哪裏都行。”
    他的小算盤打的可精了,現在杜和澤算是徹底沒戲,他已經兵不血刃解決掉了一個強有力的情敵,這牽著風箏的線,便不能拉的這麽緊了。
    他掰著手指給寇秋數:“我參加了一千五百米賽跑、4x100接力賽,還有跳高,哥......可不可以來給我加油?”
    最後一句聲線驟降,眼神濕漉漉,寫滿了懇求。
    寇秋隻是沉默了下,隨即笑了笑。
    “好啊。”
    “真的?!”夏新霽睜大眼,圓潤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對著他,活像是隻興奮地抖動自己兩隻毛茸茸長耳朵的兔子。
    再次得到哥哥肯定的回答,小孩當場便樂瘋了,一下子撲上來啃了好幾口。
    “哥,我太愛你......”在唇齒相偎中,他含含糊糊地說,“我太愛你了。”
    “我愛你啊......”
    寇秋的胸膛猛地一震,卻並沒有說什麽話,隻是默不作聲伸出雙臂,慢慢環住了小孩的後背。
    他並不確定。
    但是他......興許也是同樣的心情。
    夏新霽人氣很高,寇秋在最後一排觀眾席上坐下時,已經看到了好幾個舉著他名字為他加油打氣的小迷妹。小孩卻活像是沒看見,專注地彎著腰幫他擦幹淨座椅,又從書包裏抽出把太陽傘,皺著眉頭固定了半天角度,把寇秋整個人罩在了裏頭。身旁的同學試圖和他說幾句話,他也隻是簡單含糊兩句,飛快地把身體扭了回來,繼續給寇秋塗防曬乳。
    秋日正午的陽光還是很熾熱的,寇秋的皮膚不經曬,又怕昨晚的痕跡露出來,從上到下都裹得嚴嚴實實。在這樣的溫度下,他不過一會兒便微微滲出了汗,後背襯衫處濡濕了一小塊。
    夏新霽在台下做準備活動,眼神卻一直在向這裏看,瞧見他擦汗的動作,便頓了頓,隨即向旁邊一個女生走去。
    半晌後,一個粉紅色的小電扇被遞到了寇秋手裏,呼啦啦揚起一小股清涼的風。
    小孩半蹲在他腿邊給他吹著背,瞧見他扭過頭,便彎起眼衝他笑,笑的乖巧極了。像是塊被陽光灼的溫熱的蜜糖,能從那笑顏裏伸手拉出香甜的琥珀色糖絲。
    他自己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卻隻顧著給寇秋一個人吹,“哥,還熱麽?”
    寇秋搖搖頭,喉頭卻像是被什麽堵住了,酸澀無比,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身旁的礦泉水瓶也被擰開,夏新霽瞧著他喝了,才巴巴地接過來,專門挑著寇秋剛剛碰過的地方繼續喝。他垂著眼,密密的眼睫覆蓋在眼瞼上,投下的陰影是一小片近乎完整的圓弧狀。
    寇秋瞧了他的睫毛半天,最後控製不住地伸出了手。
    係統:【......你在幹什麽呢,社會主義接班人?】
    寇秋手指一顫,隨即嚴肅道:【我就試試手感如何。】
    說歸說,他還是縮回了指尖。可夏新霽早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腕,隨即拿著他的手指,慢慢摸上自己微微顫抖的睫毛。
    寇秋:【(⊙v⊙)】
    驗證完了,手感是真好啊!
    又柔軟又有韌性!
    夏新霽還在滿目期待地望著他,許是因為難捱,眼角處都泛起了絲絲縷縷的暈紅,倒真的像是隻受了驚的、不知所措的豎耳朵兔子。
    兔子把他毛絨絨的腦袋擱過來,軟綿綿喊:“哥?”
    寇秋摸了摸兔子頭,嚴肅道:“小霽,這個超出哥能教的範圍了啊。”
    “為什麽?”
    夏新霽的眼眶裏迅速蓄起淚,隔著朦朦朧朧一層水光看他,惹人憐愛的程度剛剛好,“哥不是說了,感情上的問題,生活上的問題,還有身體上的問題,都可以來找哥嗎?”
    寇秋頭一次覺得騎虎難下了,為難道:“小霽啊......”
    “哥說話不算數!”夏新霽幹脆直接進了房間,往寇秋床上一躺,開始抱著枕頭翻滾,“哥說話不算數!哥說話不算數!!”
    裹著被子的春卷骨碌碌從床這頭翻到床那頭,床上的人一會嚷嚷著難受一會嚷嚷著說話不算數,寇老幹部站在那裏,簡直手足無措。他舔了舔嘴唇,絕望地對自己另一個崽說:【你這個兄弟是要掀旗造反啊。】
    係統倒是很淡然,【不忍心就幫幫?】
    【幫毛線!】寇秋怒道,【這種可是會被廣電總局封殺的尺度啊,一看就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係統:【你看他那樣像會的嗎?別再給自己弄病了。】
    寇秋更怒:【你看我像會的嗎?!】
    【......】
    係統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半晌後才說,【不會的嗎?】
    寇老幹部坦然道:【對啊。】
    他在這方麵一直都極淡,再加上身體的原因,基本上從來不會動用自己的右手來進行親密接觸——這樣的經曆於他而言,並不比夏新霽這個剛剛有感覺的愣頭青強到哪裏去。
    寇秋對床上的小孩說:“......你起來。”
    “我不!”
    夏新霽刷拉一下雙手抱住被子,紅了鼻尖,“我不!!”
    於是寇老幹部幹脆直接上了手,把這隻胡攪蠻纏的人形兔子從自己的被子裏強行拎了出來,整個兒囫圇塞進了浴室裏。夏新霽被他這麽一拎,還有點莫名其妙:“哥?”
    寇秋迅速在ipad上點了什麽,飛快地遞給了他,隨即啪嗒一聲關了浴室門。夏新霽一頭霧水,半晌後坐在馬桶蓋上,慢吞吞把那幾個鏈接點開了。
    ......全是論文。
    《從醫學角度探討自我慰藉可能造成的身體問題》
    《青春期男生自我慰藉引發的悲劇案例極其分析》
    《該還是不該?探討過度自我慰藉帶給我國男性帶來的巨大傷害》
    夏新霽:“???”
    他眼角抽了抽,又往下拉了拉進度條,緊接著就看到了另一條黑體加粗的放大字體。
    《震驚!13歲男童腎衰竭,竟是因為這種事!》
    許是害怕他還不夠冷靜,寇秋還在門口舉著音響用最大的音量給他放起了《大悲咒》。
    夏新霽:“......”
    夏新霽:“............”
    夏新霽:“..................”
    他無語地在浴室裏坐了半晌,原本有的一點旖旎心思成功在“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的背景音中消散的一幹二淨,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淋得他渾身上下狼狽不堪,隻覺得哭笑不得。
    這個哥哥還真是......
    他抵著額頭,低低地笑起來。
    --------
    門外的寇秋簡直要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讚。
    他等了會兒,見夏新霽從裏頭出來了,便問:“冷靜下來了?”
    小孩的臉色已經完全恢複,軟乎乎地點頭,小聲說:“謝謝哥了。”
    “沒事兒,”寇秋也覺得鬆了一口氣,卻還是嚴肅又莊重地回答,“這都是為了我們社會主義的未來嘛。”
    夏新霽含笑往門口走,都已經出了門卻又驟然回過頭,似笑非笑看著他:“哥,你確定......不是因為你不會?”
    寇老幹部老臉一紅,明明對係統可以輕易承認的事實,此刻卻怎麽也沒法對這個比自己還小四歲的弟弟說出口。他躊躇半晌,卻也沒辦法說謊話,幹脆啪嗒一聲把門掩上了大半,隻從門縫處用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望著他,“再見。”
    門徹底關上了。
    夏新霽唇角一彎,卻也沒有再說什麽,掩了掩浴袍散開的衣襟,也回到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早上,寇老幹部還有些不自在,可夏新霽卻表現的像是昨夜這一場鬧劇隻是個夢似的,態度絲毫沒有變化。隻是在夏老爺子吃完起身之後,他才裝作不經意道:“哥哥要是不會的話,之後和我一起學吧。”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閃著晶亮而仰慕的光,瞳孔濕漉漉的,宛如一個真心為兄長著想的好弟弟。
    學什麽?
    寇秋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係統開始在大腦裏嘿嘿嘿猥-瑣地笑,他才驟然明白其中含義,險些一口把豆漿噴到盤子裏。
    “小霽!”他板起臉。
    “怎麽?”夏新霽衝他眨眨眼,“哥不想和我一起學拳擊嗎?”
    拳......拳擊......
    寇秋看著小孩純良的笑顏,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純潔度。
    不然怎麽聽什麽話,都像是調-戲似的呢?
    他照例準備出門送夏新霽上學,卻在保姆拎出來的房間垃圾桶裏看到了一抹極其熟悉的粉紅色,像是被絞碎了,隻剩下一小堆鉛筆屑似的碎末兒堆積在桶的深處。
    他的腳步不由得頓了頓。
    “哥哥?”夏新霽在門口天真無邪地喊。
    “......來了。”
    寇秋搖搖腦袋,將那封粉紅色的情書從自己腦海裏搖出去。
    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哪怕不接受,小孩也不像是將這樣珍貴的心意隨意丟棄的人啊。
    在他送完夏新霽後,大腦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極響亮的“叮!”聲。寇秋查看了一眼,虐渣任務進度一下子從0飛躍到了10。
    寇秋有點驚訝。
    事實上,這麽多天來,杜和澤已經幾乎不存在在他的世界裏了——這個妄想著左擁右攬坐擁娥皇女英的男人,自從上次在他的臥室裏接受了紅色教育,便像是遭到了巨大的打擊,再也沒來過夏家。
    而如今,自己還沒正式開始行動呢,任務進度怎麽突然間前進了這麽多?
    寇老幹部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
    杜和澤站在樹後,雙手插兜,眼眸沉沉。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在夏家兄弟出現的一瞬間躲到樹後,可毋庸置疑的是,在上一回從夏家的樓梯上摔下來扭了腳後,他便隱隱有些害怕現在的夏清然了。
    並不是氣勢壓製的害怕,而是脫離掌控的恐懼——他驚悚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猜透夏清然心中所想了。
    這不可能。
    倘若是一個月前的杜和澤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他一定會信心滿滿地這麽說。他與夏清然自幼相識,說是竹馬竹馬也無不可,可那時,他不過是夏家大少爺眾多玩伴中的一個。
    真正進入夏家視野,是從夏父的逝世開始。
    夏父死的一點也不光彩。
    他死在了一個陌生女人的床上。
    說真的,這件事甚至不能讓熟悉他的人覺得驚訝,畢竟,這麽一個玩的極開、無所顧忌的富家公子哥兒,做出什麽都是可能的。坊間與上流社會的各種流言幾乎壓不住,夏清然那時年紀尚小,卻不得不被這四麵八方湧來的猜測議論推到了風口浪尖。
    杜和澤就是在他腹背受敵的時候趁虛而入,依靠著自己竹馬的身份與深情的眼眸,成功地虜獲了夏家唯一寶貝孫子夏清然的心。
    他比誰都懂夏清然。
    太好懂了,這位大少爺隻有一個軟肋,那就是——
    ——自己。
    所以哪怕不甘願,他還是讓夏新霽這個私生弟弟進了家門;杜和澤毫不懷疑,倘若自己說兩句情話,哪怕是被夏清然親眼目睹了背叛,他也會選擇原諒。
    這是他最大的籌碼。
    可現在,這籌碼卻似乎從天平上掉下來了。
    夏清然在笑。麵對夏新霽這個情敵時,他笑的滿懷慈愛,寵愛的情緒挨挨擠擠,滿的幾乎要從眼睛中溢出來;他伸手幫著小孩整理好領口,又拍拍他的頭:“東西都帶齊了?”
    夏新霽拉住他的胳膊,技巧嫻熟地撒嬌:“哥......”
    說著說著,他們的頭便靠在了一起。嘴唇與耳朵彼此靠近,以一種令人莫名臉紅的姿勢悄悄地說著什麽。
    是不足以與外人言的悄悄話。
    杜和澤的心一點點提了起來,湧上了一種深深的不安。
    ......他們為什麽會這麽親近?
    那兩人還在說,校門口的人都是單獨站著的人,唯有他們是一群“人”中緊緊依偎的“從”。話語像是沒完沒了的,夏新霽笑的活像是年畫上的胖娃娃,欣悅的氣息隔得老遠也能察覺的一清二楚。
    ......他們怎麽會這麽親近!
    杜和澤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們,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眶。
    既是情敵,又是對手,居然能讓夏清然笑成這樣一副傻爸爸的模樣——這兩個人難不成是瘋了嗎!
    媽——!快看!這邊有兩個純種的智障!這倆人準備幹什麽,一起合夥炸毀地球嗎!
    杜和澤呆呆地站在樹後,直到夏清然離開才終於反應過來。他整了整自己的袖口,幹脆大步朝學校走去。在夏新霽回到夏家之前,兩人常有聯係,連門衛大叔也對他眼熟了,瞧見他走過來,張口便問:“你是又要找那個高三的男孩?”
    杜和澤勉強笑了笑,點點頭。
    “那你可得等一會兒了,”門衛大叔說,“他們高三現在還在上早自習呢。”
    杜和澤的心完全不在這上頭,想了想,忽然給門衛遞了一支煙,問:“最近經常有別人來接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