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竹馬養成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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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身後的杜和澤打量著這屋子, 神情活像是被雷劈過了。
    係統說:【我覺得他想張嘴罵-娘。】
    【為什麽?】寇秋不解,【因為我打算把有限的一生,投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
    係統:【......因為你把這句話直接製成橫幅掛牆上了。】
    杜和澤瞪著這橫幅,臉上顏色鮮豔的像是打翻了調色盤。
    他張了張嘴, 像是想說些什麽,最終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神情恍惚地抬起腿下樓——寇秋聽到哐當一聲響,想必是對方受刺激太大腳下不穩,一下子摔了。
    對此, 寇秋的評價是:【年輕人, 禁不住事。】
    係統說:【你這身體才二十。】
    寇秋眼神深遠:【可是我站在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的肩頭上,他們中間最老的一個算起來已經二百了。】
    係統:【......】
    這天聊不下去了。
    令寇秋滿意的是,夏新霽倒是沒有露出什麽吃驚的表情。相反,少年打量著他這個充滿紅色光芒的屋子, 反倒抬起頭來,衝著他微微笑了笑。
    “哥哥很喜歡這些?”
    聲音也是低沉柔和的,寇秋感覺自己又被糖衣炮彈擊中了。
    而且這顆名叫“哥哥”的炮彈, 比剛剛那顆“哥”的炮彈還要甜, 甜雙倍, 甜的他像是整個人跳進了蜜裏。
    “是啊, ”他說, “好不好看?”
    夏新霽輕聲笑了。
    “好看。”
    有眼光, 寇秋對他的好感值頓時又上升了一點。
    夏老爺子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了家。他看見已經住進來的夏新霽, 並沒多說什麽, 甚至連正眼也沒給對方一個,隻淡淡問了一句“來了?”便囑咐了寇秋兩句公司事宜,洗漱去休息了。夏新霽對這樣的態度也沒顯得意外,乖順地看著寇秋,“哥哥,那我也去休息了。”
    寇秋說:“好。”
    他瞧著對方出房門右拐,突然間皺起眉,又把夏新霽喊住了,“你在哪裏休息?”
    少年指了指二樓最裏麵的那間房間。
    那個房間在犄角處,房間小不說,外頭還恰巧有棵長的極茂盛的大樹遮住了窗,基本上透不進什麽陽光來,陰冷得很。寇秋沒想到居然把原本就身體羸弱的少年安排到這種地方,心裏頭也生出點不悅來,對這群看菜下碟的傭人有些不滿。
    這可是祖國新鮮的花骨朵兒!
    怎麽能連點陽光都不讓曬!!!
    他說:“你先過來。”
    少年遲疑了下,乖乖地過來了。
    寇秋喊來了王媽,直接問:“我旁邊房間有用嗎?”
    王媽一愣,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了下。
    寇秋:“嗯?”
    “沒......”
    “那就現在,”寇秋把少年拉進自己屋子,不容置疑,“去收拾收拾,小霽以後就住我隔壁。”
    他的聲音頓了頓,含了點警告的意味:“這是最後一次。”
    王媽竟被這目光刺的心驚肉跳,連連點頭。
    房間裏的大燈被勤儉節約的寇老幹部關了,隻剩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夏新霽望著寇秋展開被子,不期然目光撞進了對方的眼底,那眼神裏頭一片清澈坦蕩,半點他常見的雜念都沒有:“認床嗎?”
    夏新霽搖搖頭。
    “不認就好,”寇秋說,見王媽已經收拾完了,便把小孩送到隔壁去,“早點睡,晚安。”
    夏新霽望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半晌後才驀地彎了眼眸。
    “哥,”他說這個字時,像是含了莫名的繾綣意味,在唇舌間輕柔地轉了一圈吐出來,“你也晚安。”
    門被輕聲關上了。
    ----------
    進入夏家的第一夜,夏新霽夢到了點不太想夢到的東西。
    他夢到了那個所謂的母親。
    人都是有野心的。
    而這個女人的野心,再明確不過了——她織了張甜蜜的網,妄圖將當時已有家室的夏家少爺牢牢地圈進這網裏來,直接借著這一步登天——隻可惜夏新霽的這位父親自己才是那個織網的蜘蛛,外頭的人數也數不清,又怎麽可能在乎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外室。
    夏新霽至今仍記得她帶著自己苦苦守在夏家大門口時的模樣,那個冬天真是冷極了,雪花在他肩膀上落了薄薄一層,刺的他脖子冰涼一片,他穿著單薄的衣裳,整個人都在死命顫抖。可走出來的男人連個正眼也沒有給,隻是厭煩地扭過頭去叮囑管家:“趕緊弄走,待會兒爸看見又要囉嗦我了。”
    他站在原地,感覺著女人把他的手越捏越緊,幾乎要揉進骨頭裏。
    夢嘩啦一聲碎了個七零八落,身旁還多了一個拖油瓶。從那之後,女人一天比一天喝的更醉醺醺,家中的酒瓶擺滿了地板,夏新霽望著她,心中已經有了種奇異的直覺。
    果然,在一個同樣的寒冬裏,醉了的她一頭栽進了垃圾堆,再也沒能站起來。
    夏新霽猛地睜開了眼。
    入目仍舊是濃烈的黑暗,他緩緩弓起了腰,覺出腸胃處一下又一下冰冷的絞痛。
    ......真疼。
    可偏偏這樣的疼,代表著他還活著。
    他閉著眼,不聲不響地忍耐著,隻有在控製不住痛感時才會勉強在床上翻兩個身。闔著的眼睛突然感受到溫暖的光源時,夏新霽整個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地睜開眼,卻看見寇秋頂著一頭睡得有點亂的頭發打著哈欠站在床邊。
    “怎麽了,”寇秋勉強睜開惺忪的眼望向他,問,“不舒服?”
    夏新霽有點愣神。
    也許是所有的防備在這樣的黑夜裏都被瓦解的一幹二淨,他甚至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哥哥是怎麽發現的,隻能睜著眼睛愣愣地凝視著這人。寇秋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傾下身來,沐浴乳清新的香氣一絲一絲鑽進夏新霽的心裏,帶著點香甜的後調,橙花的香氣。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說不出是什麽緣故,竟然有些莫名的、說不出緣故的期待。
    寇秋的手覆在他的額頭上,很暖的觸感。
    “出了這麽多汗......”可惜這樣的觸感並未維持多久,寇秋收回手,望著他,“小霽,你是不是胃疼?”
    床上的少年沉默地注視著他,半晌後,極緩慢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這樣一副病美人的身軀的確是能激起人無限憐愛的,寇秋瞧著他蒼白的沒一點血色的臉,不由得拿手輕輕拂開了他臉頰旁的亂發,心軟的一塌糊塗,聲音也溫柔了些。
    雖然成年了,可到底還是個孩子呢,他暗暗地歎道,又對那連孩子都不放過的渣男升起了幾分反感。
    “吃點藥,好不好?”
    夏新霽動了動嘴唇,低聲道:“可這麽晚了,恐怕麻煩......”
    “沒事兒,”寇秋揉了揉他的頭發,“哥知道藥在哪兒,我去給你拿,你先乖乖躺好了。”
    他掖了被角,悄悄去客廳的櫃子裏翻出了醫藥箱,又回到夏新霽房間裏就著燈光仔細檢查生產日期和服用劑量。暖融融的水杯被放在手心裏,少年靠著床頭坐著,瞧著他的臉被燈光映出暖黃的光暈,連細小的絨毛都柔呼呼的在光裏顫著。
    “吃三片,”寇秋把藥片放進他手裏,叮囑道,“這藥苦,你可別用舌頭去舔,啊?”
    少年睫毛顫了顫,忽然說:“哥,我不會吃藥片。”
    “啊?”
    寇秋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上的確是有人無論如何也學不會吃藥片的。他遲疑了下,提議:“要不我先碾碎了,你再就著水喝?”
    不知道為什麽,在他提出這個建議後,他竟然從這小孩的臉上看出一種濃厚的失望來,就像是在期盼著別的什麽發展似的。不過這情緒一閃而過,夏新霽很快重新調整了表情,乖巧地點頭。
    胃裏的痛楚慢慢被安撫下來,寇秋也站起身。他的神色裏含著令夏新霽心神都為之顫動的溫柔,又摸了摸少年的頭。
    “睡吧。”
    輕飄飄的兩個字,裏頭卻像是含了魔力。夏新霽的頭沾到枕頭,這一次,沒有夢,沒有那張臉,也沒有垃圾堆旁腥臭肮髒的死亡——他直接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睡得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
    夏新霽伸手,摩挲著他的眼睫。
    “我喜歡哥哥的眼睛......”
    他慢慢說。
    “但是我現在不想看。”
    柔軟的絲質領帶覆了上來,在他的眼睛上繞過一圈,打了個結。
    視線回歸黑暗。寇秋聽到了細細的啜泣聲,小孩趴在他身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甚至能想到對方眼眶通紅滿含水光的模樣。
    那想象讓他一瞬間便心軟了些,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摸摸對方的頭,卻發現自己手腕酸軟的幾乎抬不起來。
    “哥哥......”
    夏新霽一聲一聲地喊,把他的手腕也縛了起來,高高舉過頭頂。
    “哥哥......為什麽不能是我呢?”
    “那個可以送你戒指讓你珍藏,可以被你傾心和你一同成長的人,為什麽不能是我呢?”
    他似乎發了些狠,忽然間一口咬了上去。寇秋一顫,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這是在做什麽,小孩到底是在做什麽!!!
    抱著他的人顫抖了下,隨即慢慢覆上身來。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站在哥哥身邊的應該是我的,應該隻有我的!”
    “哥哥不要我了麽?討厭我了麽?”
    嘴裏也被塞了什麽,耳畔慢慢響起水聲,寇秋一句話也說不出,隻能在腦中驚吼:【係——統!】
    係統眼前早已經是一片白花花馬賽克。
    【你說什麽——】它也絕望地提高嗓門,【啊啊啊啊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啊啊啊我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見——】
    等等......這和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夏新霽,夏新霽不是受麽!】他低吼道,【你不是告訴我夏新霽是受麽!!!】
    那特麽現在這個正在把他翻來覆去的人是怎麽一回事,瘋了麽!
    係統終於聽清了這一句,比他還要崩潰。
    【我怎麽知道啊!】它大喊,【他對上杜和澤的時候的確是受啊啊啊啊,鬼知道你怎麽就把他養成了個攻!!!】
    寇秋眼前一片黑暗。
    所以這還怨他了是麽?
    係統試圖給他加油鼓氣:【你想想董存瑞舍身炸碉堡,再想想黃繼光以身堵炮口,王二小調開敵軍!】
    寇老幹部說:【我願意為我們的偉大事業獻出我的生命。】
    不是色相!
    係統體貼地說:【我給你放段《新聞聯播》?】
    寇秋:......
    神特麽新聞聯播,現在哪怕是馬克思再生都沒法拯救他破碎的心靈!
    下一秒,他連回應的功夫都沒有,便猛地顫抖了下身體,抑製不住地發出一聲泣音,一下子陷入那讓人無法掙紮的漩渦中去了。
    【你要撐住啊!】係統痛哭流涕,【社會主義接班人!】
    那頭已經沒聲音了。來自資本主義的炮彈太過密集,頭一回經曆的寇老幹部成功地掛了滿身的彩,被轟成了一灘扶也扶不起來的軟泥。
    ----------
    就像是場夢。
    眼前明明是漆黑的,卻硬生生被衝撞出了異樣的色彩,大塊大塊地斑斕著;連光亮都是芬芳的,他控製不住地晃動著,仿佛是細細一株溪水邊的花枝。鈴鐺叮鈴作響,一下一下,像是卡著鼓點。
    七魂六魄,不知失了多少。
    寇秋閉著眼睛,腦中的思緒都斷了層。
    他的另一個崽看了一晚上的馬賽克,比他還要生無可戀,不得不拚命給宿主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妄圖拯救他的宿主岌岌可危的三觀。
    然而這顯然是無效的,因為寇秋醒來的第一瞬,便問他:【我是誰、我在哪兒、這是要幹什麽?】
    係統:【......】
    完了,又瘋了一個。
    寇老幹部:【啊!我真的是把他當崽的啊!!啊啊啊!!!】
    係統沉默了片刻,之後難得讚同了渣男的話:【阿爹。你會被他玩死的。】
    它的語氣絕望。
    【或許,你看見牆上“擼起袖子加油幹”的橫幅了麽?】
    它有種預感。
    它的馬賽克時代,已經正式來臨了。
    第二天的寇秋成功沒能起來,夏新霽跑去給他請了假。
    寇秋的假請的很順利。女同事經常聽寇老幹部炫耀自己這個弟弟,再看看麵前站著的有些靦腆害羞的年青人,一眼便認出他就是寇秋桌上照片裏的那個人。她聽這年青人說寇秋生了場病,邊直接開了請假條,還不忘叮囑:“讓他好好照顧身體,有時間我們去看他。”
    小孩將假條放進包裏,小小的梨渦更深了,“謝謝姐姐。”
    他年紀小,臉也是極惹人愛的,一點不顯得油嘴滑舌。即將奔五的年紀還有小鮮肉喊姐姐,女同事臉上的笑意頓時更加明顯,哎了好幾聲。
    辦完事,夏新霽正欲出門,女同事卻突然喚住了他。
    “欸,對了,”她說,“之前有人來找寇秋,來了好幾次卻都沒找到人——你回去,記得和你哥說一聲,那人好像有什麽急事。”
    她努力回想了下,補充道:“年紀不大,長的挺斯文的。”
    斯文。
    夏新霽眼睫密密垂了下來,複又睜開眼,輕笑著問:“或許,您還記得他的姓名麽?”
    女同事想了想,隨即伸手在桌子上翻找起來。
    “我記得,我好像記在張紙上了......”
    她從書中抽出一張便利貼,“啊,找到了。這人姓杜,叫——”
    “杜和澤。”
    -------
    杜和澤的心中忽然一寒,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他向旁邊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子理了理自己烏壓壓的發,仍舊在專心致誌盯著手機屏幕。
    “婷婷,”杜和澤將車停在小區門口,笑的溫文爾雅,“明天還有時間麽?”
    女孩子解開安全帶,這才從手機上抬起眼,簡單瞥了一眼他。杜和澤敢保證,她甚至連具體時間都沒聽清。
    “不好意思,”她雙手合十,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我那天還有別的事......”
    她的手機順著這個動作滑落下來,杜和澤失望極了,心知這個剛剛邁入上流社會的富家女恐怕就這樣從自己手中溜走了。可眼睛一瞥,他卻猛地發現了別的什麽,“這是清然?”
    女孩手機上的照片,赫然是幾年前的夏清然。綠樹金實,璨璨搖曳,他甚至比背後清朗的秋色還要動人心神。
    陳婷婷也瞪大了眼,詫異地望著他:“你認識他?”
    “自然。”杜和澤輕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他敏銳地察覺到女孩的脊背繃直了,身子也不自覺向這邊靠了些,像是極有興趣的樣子,這個話題便繼續向下進行,“我六歲時便認識他了。”
    童年的趣事一點點被翻出來,陳婷婷纖手抵著下巴,聽的饒有興致,時不時還會提問幾句。杜和澤這才知道,她本是夏新霽的高中同學,因此經常在校門口撞見這對兄弟。
    “他們感情是真好,”女孩子欽羨地說,“夏新霽每回見到他哥哥時,臉上那種溫柔,止都止不住......”
    不知為何,這句話忽然讓杜和澤心中有些異樣。
    “溫柔?”他喃喃重複了這個詞。
    “對啊,”陳婷婷沒有意識到他的不對,還在繼續向下說,“我以為這種家庭裏兄弟關係都不會特別好的,可夏新霽好像很喜歡對著他哥哥撒嬌,還會跺腳要抱抱哎......”
    而他那清朗正氣的哥哥就會張開雙臂,順從地把弟弟圈進懷裏,仿佛連睫毛根部都盛滿了細碎的光。那時的陳婷婷,真的是羨慕嫉妒恨的。
    她也想有一個這樣的哥哥——隻要被那雙眼睛看著,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似的。
    杜和澤已經聽不見她的話了。
    他送女孩子下了車,再回到車裏,便重新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在國外兩年,杜和澤已經基本確認,當年那件事是夏新霽提前打好了算盤的。
    可是把自己逼出國,對他有什麽好處?當時助力他進夏家的跳板便是自己,夏新霽最開始傾心的也是自己——他們兩個聯起手來,明顯能更好地將夏清然完全打壓下去。但夏新霽偏偏拋棄了盟友,莫名其妙跑去了敵方陣營,並反過來聯合對方將自己打了個落花流水。
    這個問題,杜和澤想了整整兩年,始終不曾想通。
    可剛剛,陳婷婷為他提供了一個毛骨悚然的新思路。
    ......溫柔。
    他可不相信,從根部便腐爛的人,會有什麽溫柔!
    他穿的是普通的藍白色校服,罩在纖細的身子上,像麻袋似的晃晃蕩蕩。可興許是因為這張臉的緣故,連這衣服隨著步伐掀起的小波浪也是讓人心醉神迷的,掩也掩不去的天人之姿。
    杜和澤勾起一抹笑:“小霽。”
    出乎他意料,少年卻一點激動的反應也沒有,隻是淡淡地注視著他,半晌之後,才倏忽勾起一個笑顏。
    “杜哥。”
    好學生的假總是請的很順利,沒有任何多餘的懷疑。夏新霽坐在咖啡館中,不緊不慢垂著眼攪動自己杯中的咖啡,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男人投注到他身上的灼熱目光。
    杜和澤說:“小霽,你比之前更好看了。”
    嫋嫋白霧翻卷著泛上來,夏新霽驀地抬眼看了一眼他,又低回去,自嘲地笑了笑。
    “好看又有什麽用?”他的聲音輕飄飄的,“杜哥還不是這麽多天都沒來看過我?”
    男人頓時急了:“哪裏是我不想,隻是我腳受了傷,沒法動,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他頓了頓,又放低了姿態,低聲誘哄:“別生杜哥的氣了,你看,杜哥這不是來了麽?”
    放在桌上的手向前伸了伸,眼看著便要觸碰上,夏新霽眉梢動了動,不動聲色撤回手,換了個坐姿。
    杜和澤一怔。
    “可是杜哥不是和我那個好哥哥在一起麽?”夏新霽微微張開嘴唇咬住攪拌勺柄,沒多少血色的唇瓣被白汽沾濕了大半,“怎麽還和我說這些話?”
    杜和澤倒吸一口氣,為了討好這小美人,身子急忙向前側了側,以一種低微的姿勢再三發誓:“杜哥心裏隻有你,真的!”
    少年嗤笑了一聲。
    杜和澤咬咬牙,瞧見小美人不相信的神色,幹脆一鼓作氣說出來:“你不知道,清然他因為他爸爸的原因,不怎麽喜歡床上那種事......”